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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密道┃密道,标准的密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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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跑题了。”潘恩打破顾问室的安静,朝6/10的投屏一努下巴,示意大家别忘了正事儿。    但隔空围观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正事儿。虽然他们挂的名头是“顾问”,实际工作交接之后,新的运营部门压根没再理过他们,他们就算全天候监督各关卡内的情况,也创造不出什么工作成果,纯粹打发时间罢了。    何况——    维达:“要看也别看6/10了,你还指望他们突然开窍、福至心灵?”    5/10:“没可能啦,这概率比他们把1314都弄死还低。”    7/10:“确定都不想看了?那我可把7/10的移过来了。”    语毕,7/10守关人就要把正直播自己关卡内景象的投屏和占据视野中心的6/10投屏交换位置,以获得更好的围观体验。    不料他意念刚起,就被提尔温和打断:“现在给他们判死刑还太早,这不已经回了主人房。”    6/10投屏里,再次返回古堡主人起居室的十四个闯关者,正在屋内各处查看。    鉴于屋内比较大的物件,如柜子、花瓶等都已被当做凶器砸进了走廊,屋内现在除了一张床,再没什么陈设,所以众人省略了“翻箱倒柜”环节,重点检查浴室、床榻周围及床下、墙壁等。个别人会去捅捅天花板和地面,谁让他们有个执念“密道”的组长。    闯关者们不清楚前路,一切行动全凭直觉。    守关者们却知道,这房间里是有线索的,所以提尔那句“已经回了主人房”,怎么听都带着“谁说他们就一定找不到呢”的意味。    5/10在不久前,就发现这位1/10的同事思想倾向有点问题,话不多,但一说,就明里暗里透着对虫子的“同情”,有时候这“同情”里更是见鬼地还有几分“肯定”?    这种家伙,要么是脑子真坏掉了,要么就是故意搞特殊,你们越同意什么,我越唱反调。    不管哪种,5/10都很看不上,这会儿便也不再客气,直接嘲讽:“主人房从里到外都那么醒目,就差在门上直接写‘我与众不同’了,傻子都知道探头往里看看。但线索可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如果他们有那个智商,就不会快把房间搬空了,还没发现问题。”    这话可有点刺耳,摆明要和提尔杠上。    顾问室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提尔微微皱眉。    反唇相讥?还是就此收声以维持虚假同事友情?这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得摩斯没让他烦恼,直接一脚踹上6/10椅子,因为是第二次出脚,动作更娴熟。    就听一声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长音,6/10连人带椅子被踹出去快半米,直接撞上5/10的椅背,才停下来。    6/10眼里立刻起了火,当下就要跳起来反击。    5/10眼疾手快,立刻把人揽过去,看似亲热地勾肩搭背,实则是压着6/10肩膀固定呢。    “哎哎,都是同事,为了虫子闹不愉快,也太不值当了。”5/10这话说得大声,是给整个顾问室缓和场面用的,之后他又靠近6/10耳边,作为有幸挨了得摩斯第一脚的选手,以过来人身份给了对方一句专属劝告,“你想体验‘窥探恐惧’?”    6/10当然也记得先前得摩斯也踹了5/10椅子,并以“窥探恐惧”威胁,但他可从来没当回事,因为“禁止守关人之间互相攻击”,是试炼区的几大铁律之一。    像是看出了6/10的不以为然,5/10几不可闻叹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你可别忘了他的光辉事迹。”    6/10:“……”    得摩斯,试炼区成立以来,唯一一个荣获“惩罚制度大满贯”的选手。    “警告”、“通报批评”、“禁闭惩罚”、“扣发工资”……但凡制度上列明的惩罚项目,他都体验过,个别项目还经常体验,反复体验。    体验的原因也五花八门,“偷偷潜入不属于自己的关卡”、“袭击不属于自己关卡的闯关者”、“擅改守关流程,过度自由发挥”、“和守关者斗殴”、“唆使其他守关者加入斗殴”……    你能想到的错误他犯过,你想不到的错误他发挥创造性,也犯过。    6/10在追忆往昔里,默默安静下来,反手也搭上了5/10,和其假装一对亲兄热弟,强行开启新话题。    后方,被刻意遗忘的得摩斯,满眼失落。    他都把窥探前的准备酝酿好了!    小冲突被化解,守关人们瞬间轻松,顾问室重新恢复嘈杂。    提尔无奈叹口气,和得摩斯说:“你不用总帮我出头,我还没弱到连挑衅都不能应付。”    仍站着的得摩斯,低头斜他一眼,毫不掩饰的怀疑:“你确定能像我刚才那样一脚踹过去?”    提尔:“……回应挑衅不是只有踹椅子这一个方式。”    “算了,”得摩斯耸耸肩,坐回自己椅子,“你这种人,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就绝对是大事。你以为我在保护你?我这是在保护他。”    提尔:“……”    “对了,那个VIP的队长,叫唐什么来着?我感觉如果他在,说不定还真能发现线索。”已经把注意力放回6/10投屏的8/10守关人,突然有感而发。    “唐凛。”卡戎帮他补完姓名。    唐凛在4/10狩猎者游戏中的表现,是他们围观这么多天来,这么多个关卡的闯关者里,最亮眼的一个。    单是竟然能拥有第二棵文具树,还是治愈性的,就足以傲视所有闯关者了,更难得的是,还有脑子,够冷静。    不过顾问室里绝大多数守关人,只见过唐凛4/10以后的表现。    关于他在3/10孤岛求生别墅的“捉迷藏”游戏里,以“铠甲战士”造型把当值守关者耍得团团转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潘恩知。    眼下,潘恩背靠椅子,双手插兜,乖巧得连红发看着都很柔顺。    “也不一定非要唐凛,”4/10的索贝克,认真盯着投屏里的某个背影,说,“他在那儿站半天了。”    说着,他用意念将投屏视角推进,让画面更清晰地锁定目标人物。    是范佩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油画前,这会儿正驻足在那儿,微微仰头,全神贯注地望着画里的Guest.013。    戴着眼镜的男人占据了画幅的大部分,背景像是一间书房,他穿着正装,坐姿优雅,手中拿着一本翻开的书。从画里看不出书页内容,更看不见书的封面,只能依稀辨认,书页白中泛黄,封面则是深色的。    房间里的范佩阳在沉思。    顾问室里的守关者们也渐渐安静下来,一些人甚至还不自觉地有点紧张。这紧张当然不是担心闯关者,而是他们知道油画里有线索,画前的人却不知道,于是“范佩阳到底能不能察觉”,就成了一件隐隐让人期待的事。    “他不会真看出来了?”    “有可能。”    “不然不会一动不动这么长时间。”    “这人可以啊,我还以为他只会暴力……”    起居室内,众伙伴也发现了范佩阳的异常。    油画是他们进入房间后第一个查的地方,因为郑落竹和南歌都说这幅画十分奇怪,屋子里什么家具都能挪动,就这幅画,跟长在墙上似的,怎么都不动。    十几个伙伴都上了手,最终确认,郑落竹和南歌说的是实情。    如此可疑,必然要重点查看,可众人花了很长时间来研究这幅画,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不得不放弃,开始查看房间的其他地方。    此刻范佩阳又回到了油画前,还欣赏得无比专注,谁看都会觉得奇怪。    郑落竹立刻跑到他旁边,问:“老板,怎么了?”    这一问,让顾问室瞬间安静,所有守关人都目不转睛地盯住投屏。    起居室内,众闯关者也望向范总。    范佩阳则心无旁骛,只认真看着油画上的Guest.013:“还是浴袍适合他的气质。”    郑落竹:“……”    起居室内所有伙伴:“……”    顾问室内所有守关人:“……”    就不应该高估这家伙!    没一会儿,投屏里又传来范佩阳的声音。    “他为什么不看书?”    这时候房内的大部分人都已聚到了油画面前,陪着范总一起“赏画”。    画上,Guest.013手里的书可是画得清清楚楚。    “你眼……咳,你再好好看看,这不是就在看书么。”在“你眼瞎”脱口而出前的最后一刻,和尚终于反应过来,他面对的不是普通闯关者,是范佩阳。他当然不怕对方,但是为了爱与和平,可以暂时迁就,保持文明礼貌。    “手里拿着书,眼睛没看,”范佩阳直截了当,“视线不对。”    众人再度看向油画,终于明白他在意的点是什么了。    画中的Guest.013坐在书房里,手里捧着书,理所当然让人觉得他就在看书,但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他的视线虽然对着书页方向,但又稍稍高于书页,像是越过书本,正在看更远处。    但这更远处的景物又不可能从油画中体现出来。    众闯关者越观察越疑惑:“他到底在看什么?”    范佩阳越观察越笃定:“他在瞪我。”    众闯关者:“……”    总有刁民要害朕·范佩阳,又上线了。    “等一下……”南歌忽然上前半步,离油画近到不能再近,而后踮起脚,试着和画中人微微下行的视线对接。    很快,她就发现,Guest.013的确是瞪着范佩阳,可那是因为范总非站在人家的视线路径上,身高又高,正好截住了对方目光。    如果无视范总,让Guest.013的视线继续往前走,那就是一条继续往斜下方延伸的线。    南歌顺着视线轨迹一步步后退,退离墙边,退到屋中央,再继续……最终停在了距大门两步左右的地方。    她的脚下是一片平地,看不出任何出奇。    这是一进门就会踩到的地面,却也是搜寻时很容易忽略的盲区。    南歌思索片刻,突然抬脚用力一跺。    地面传回的声音有点实,并不像有藏着什么的空间。    白组三人是唯一没聚到油画前的小分队。这会儿白路斜坐床上,俩组员站床边,一左一右帮组长撩开床幔,陪同组长一道张望南歌。    蒋城:“她在找什么?”    白路斜:“密道。”    许叮咚:“组长……”    蒋城:“您能不能把这个执念放下?别的不说,你就听她跺脚那个声儿,也不像有……”    “砰——”    那边南歌用尽全力,再次跺了第二脚。    这回传来的声音,竟真的有些发空了。    南歌喜出望外。    众伙伴也听出门道了,哪能再让她辛苦,立刻围拢过来,对这一小块地面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围攻。    终于,地面轰然碎裂,露出一人多宽的大洞。    洞内幽深不见底,不知通向何处,只有冷风源源不断地吹上来。    密道。    标准的密道。    蒋城、许叮咚:“组长,我们错了。”    白路斜:“你们对过吗?”    蒋城、许叮咚:“……”    作者有话要说: 郑落竹:我老板看的画,我姐找的点,骄傲!    霍栩:你贡献什么了?    郑落竹:让他们时刻舒心快乐以维持最佳战斗状态。    霍栩:……    第205章 日记┃偌大的抽屉里,深色封面的皮革手札,规规矩矩躺在抽屉中央。    十五分钟前,古堡五层,浴袍男最初洗澡的房间。    丛越茫然跟着唐凛进屋,小心翼翼关上房门之后,总算有机会问了:“队长,我们为什么要回这里?”    唐凛不看其他地方,直接往浴室走:“想确认一件事。”    丛越连忙跟上去:“那个,你之前说浴袍男不是故意放祁桦走,而是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到底指什么啊?”    唐凛踏入浴室:“我要确认的就是这件事。”    丛越愣了愣,立刻识相闭嘴,以免打扰自家队长思路。    虽然他到现在,仍是一头雾水。    唐凛把他从浴袍男手中救下,是在七楼,他们一路迂回曲折,绕了很久,才缓慢地绕回五楼。当然这样谨慎也是有回报的——不光完美避开了杀人魔和浴袍男,连闯关者都避开了,一路上就没遇见半个人影。    只是自家组长非要回到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到底想确认什么事?    丛越抬头,发现唐凛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在浴室里四下搜寻、翻箱倒柜,而是站在一个挂在墙上的空衣架前,不动了。    “这个位置应该是之前挂着浴袍……”越胖胖难得动脑,“后来浴袍男拿过来穿了,所以才只剩衣架?”    唐凛:“推理正确。”    越胖胖刚要高兴……    唐凛:“但是方向错了。”    丛越:“……”    唐凛莞尔,不再欺负自家伙伴,低头道:“让你看的不是衣架,是这个。”    丛越的视线跟着往下,这才发现,衣架底下摆着一个漂亮的浅口竹篮,编织得异常精美,篮子内侧还衬着素雅的棉麻织布,以防置于其内的物品,被竹条边缘勾扯到,尽管那些竹条已经被打磨得极其光滑。    如果单是一个篮子,丛越很难猜出来是干嘛的,但现在,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浴袍摆在里面,他就秒懂了:“脏衣篓?”    但脱口而出之后,他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好像不对……”    脏衣篓里面的衣服都是随随便便一丢,等待被洗,谁会把已经脏了的衣服叠得板板正正放里面。    所以……这难道不是个脏衣篓,而是置物篮?    “就是放脏衣服的,”唐凛淡淡一笑,“只不过有人的习惯比较特别,非得这样叠好了放才舒服。”    “这叠得也太专业了。”越胖胖看着竹篮里叠得漂漂亮亮的浴袍,再想想自己衣柜里那一团团洗过的衣服,发现自己的干净衣服还不如人家的脏衣服“过得体面”,顿时羞愧。    毫无疑问,篮子里的衣服是浴袍男的。    一是浴袍男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已经换了一身正装,那之前穿过的浴袍自然脱掉了。    二是这浴袍下摆边缘蹭黑了,因为浴袍男在古堡外和那几个主动冲上去的闯关者打架屈身时,下摆蹭到了地面。    事情看似清楚了,但越胖胖实在想不明白:“他特意回来换回自己衣服也就算了,还特意把脏衣服叠好?这不叫‘习惯特别’,这叫有病。”    “说不定就是有病。”确认完浴袍,唐凛离开浴室,又回到房内。    越胖胖亦步亦趋跟出去,愈发迷糊。    房内,他们最初曾跳过的那扇窗已经关上了,关得严丝合缝,连风都透不进来。    但窗户的玻璃上有不少划痕。    越胖胖想起从生门回到古堡下层后,甜甜圈曾提到,他们怀疑生门就是当初跳古堡的窗口,所以回过这间屋子,想必这些划痕就是甜甜圈们砸窗时的杰作。    唐凛没看窗口,而是走到了书桌面前,微微俯身,认真查看桌面。    桌面上本来应该有一本日记,一瓶墨水,一支羽毛笔,一个小花瓶。    现在日记不见了。    其他物件都大体维持着他们最初进这个房间时的位置——墨水瓶和羽毛笔在右上方,插着一支玫瑰的小花瓶放在左上方。    但是墨水瓶原来是拧开的,羽毛笔插在里面,瓶盖放在旁边。现在瓶盖被拧上了,羽毛笔被拿出来擦干净,挨着墨水瓶规整摆放。    花瓶和玫瑰还是原来的样子。半枯萎的玫瑰,花瓣蔫头耷脑,花茎上保留的叶子也缺水泛黄,有些叶片已经脱落,掉在桌面上。    掉下来的干枯花叶一共三片,唐凛记得当时的它们就是自然散落在花瓶周围。    然而现在,小小的叶片被整齐摆在一起,还是按叶片大小排的序。    越胖胖也学着唐凛俯身下来,直勾勾盯着桌面。    墨水瓶先前是拧开还是盖上,他毫无印象,玫瑰花落了多少叶子,他更是全然空白。    但就算前面的都没记住,也不妨碍他对着这三片叶子的造型,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这是有人故意摆的?”    唐凛点头。    越胖胖:“难道是要给我们传递什么密码信息?”    唐凛一怔,眼里难得流露意外:“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越胖胖错愕:“不是密码还能是什么?”    唐凛:“也许他就是单纯的看不惯,非要摆整齐。”    越胖胖:“太变态了……”    慢着。    越胖胖抬头想想浴室里那个叠得跟新衣服似的浴袍,再低头看看摆得跟军训似的枯黄玫瑰叶……这两处若隐若现透出的微妙变态感,绝逼是相似的!    “都是那个浴袍家伙干的?”越胖胖终于开窍。    唐凛正色点头,不再卖关子:“洁癖+强迫症,这就是他的‘不可抗力’。”    丛越恍然大悟。    再回顾先前和浴袍男有关的种种情景,一切被忽略的不自然处,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祁桦蹭着浴袍男腿爬走的时候,浴袍男不是踹人,而是收腿?因为会被碰脏,所以在“杀人”的主观意图之前,“洁癖”的本能先给了反应。    为什么唐凛扯幔帐救他时,还没等真把幔帐蒙向浴袍男,浴袍男就先身体一僵,给了他逃脱的机会?因为幔帐带来了尘土飞扬,这对连被唐凛撞一下都要认真拍掉灰尘的浴袍男,无异于重击。    祁桦的“爬”和唐凛的“扯幔帐”,都不在浴袍男的预计之内。    强迫症的主要表现,就是凡事都必须按照自己的规划和标准来,一旦出现意外,就很难调试。    强迫症+洁癖……    越胖胖深吸口气,感觉漫漫前路终于见了光!    丛越:“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些弱点打他?”    唐凛:“太可以了。”    丛越:“那还等什么,队长,你赶紧定战术,我保证全力配合!”    “不急。”    相比越胖胖的激动,唐凛冷静得多。    他直起身,目光却还在桌面上,过了会儿,忽然跳到另外话题:“日记本不见了。”    越胖胖现在满脑袋都在想,古堡里到底能找到什么“脏东西”来对浴袍男发动致命攻击,听唐凛说日记,不假思索便道:“肯定在浴袍男手里啊。”    当时在这个房间,日记隔空飞到浴袍男手里,大家都是看见的。    唐凛眉头轻蹙,微微疑惑:“但他穿的浴袍没有口袋,后来和我们一起到了古堡外,那时日记在哪里?”    越胖胖被问住了。    唐凛:“他后来换回的正装,是修身剪裁,如果身上放一个那么厚的手札,绝对能看出来……”    但是没有。    越胖胖见唐凛仍盯着书桌,知道自家队长心里还是没放弃怀疑,但日记不在书桌上,也不能凭空把它看出现啊。    “如果日记真在这儿的话,甜甜圈他们过来的时候,就该找见了。”    “说不定他们只顾着找生门,根本没想起日记,又或者和你一样,想当然认为日记被浴袍男拿走了,所以连查都懒得查……”    唐凛说着再度俯身,将书桌唯一的抽屉用力拉开。    偌大的抽屉里,深色封面的皮革手札,规规矩矩躺在抽屉中央。    丛越:“……”    这严谨的摆位,除了那个连脏浴袍和枯叶片都不放过的浴袍男,绝不作他想。    唐凛将日记取出,当下翻开。    第一页还是鲜红刺目的:偷看者,死。    但因为已经是第二次看了,这些字再难造成什么冲击。相反,由于第一次刚翻开,就被浴袍男隔空收走了,他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笔迹、字体什么的。    这回终于看清楚了。    不过唐凛真正想看的是后面。    翻过第一页,来到第二页。    空白。    老旧泛黄的纸张上,什么都没有。    唐凛微怔,继续翻后面,从第二页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都是空白。    丛越看得满脑袋问号,但又怕自己说话影响唐凛,直到唐凛停下翻页,对着日记出神,他才低声道:“队长?”    “抓住浴袍男或者杀人魔逼问通关条件,是下下策,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唐凛缓缓合上日记,看向丛越,“但未必真能行得通。‘守关人知晓一切’只是我们认为的,从前面浴袍男走‘故事线’的反应看,他不一定就比我们知道得多。”    越胖胖:“可他们是守关人啊。”    唐凛摇头:“一个关卡,如果‘逼问守关人’就能通关,那设计者就太偷懒了。”    丛越:“你的意思是……”    唐凛:“这座古堡里一定有条‘正规’的通关路。”    越胖胖看着自家队长手里紧握的深色皮革手札,好像有点懂了:“你怀疑线索就在这本日记里?”    唐凛刚要回答,忽然听见门外有响动,立刻伸手压住嘴唇,示意丛越噤声。    越胖胖最初没听见,但在看见唐凛动作后,条件反射地竖起耳朵。    果然,门外有极轻微的响动。    这意味着有人已经到了这个房间的门前!    对方的动作轻到走过来根本没脚步声,要不是现在离门太近了,门内根本不可能察觉。    唐凛立刻将日记本塞进怀里,拉着越胖胖迅速躲到门后。    他们刚站定,房门就被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    何律、三道杠、大四喜。    唐凛和越胖胖不约而同松口气,进门的三人捕捉到了旁人气息,敏锐回头。    “唐凛?”何律全身紧绷的应战姿态,在看清门后人的一瞬,松弛下来。    “唐队!”大四喜没想到在这里会和唐凛重逢,喜出望外,但安全起见,只敢压抑着惊喜,小声呼唤,同时细心地关紧了门。    三道杠:“胖子,你叫什么来着?”    丛越:“……”    这打招呼的待遇差太多了!    三言两语,大四喜就讲明了他们这个“三人组”的由来。    从古堡下层再度返回后,莲花和VIP一样,被关卡分散,落单的大四喜想和自家伙伴汇合,不成想伙伴没找到,先遇见了浴袍男。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何律和三道杠正好进了那条走廊,于是两个铁血营伙伴生生把他从浴袍男手里救了下来。    三人侥幸逃脱,又在一个偏僻房间藏了很久,才敢继续行动。    躲藏期间,大四喜把生门的情报分享给了何律和三道杠。两人从游戏开始就一直在找生门,压根没想过生门竟然不能通关,只得再从头调整闯关策略。    最终,三人研究出的方案便是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关卡开始的地方,从头开始找线索。    “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儿了。”听完大四喜讲述,越胖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何律:“你们也是来找线索?”    “本来不是,”越胖胖实话实说,“但我们队长现在怀疑……”    “日记。”唐凛接口,晃了晃手里的日记本,说,“我发现……”    “轰隆——”    巨大的响动从头顶传来,将唐凛的声音淹没。    五伙伴惊诧抬头。    只见天花板上出现一个大洞,足有一人多宽,内里漆黑一片,只有冷风一直往下灌。    第206章 通关条件┃火光里,根本无人碰触的日记,却像被风吹过一样,飞快翻页。    迎面的冷风里,似乎还夹着滑行的摩擦声,正由远及近。    唐凛、何律、三道杠、大四喜面面相觑,下一秒各自后退,迅速散开。    越胖胖根本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周围四人倏地一闪,“黑洞”下只剩自己。    滑行的声似乎到了跟前。    越胖胖条件反射地抬头,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咣当——”    “黑洞”里滑出来的下山虎结结实实砸在了越胖胖身上,落地后还有点蒙:“咦,怎么地是软的……”    越胖胖躺在地上,磨着牙一字一句:“因为这不是地,是你越哥的肚皮。”    下山虎这才看清,敢情有个人肉垫。    “还回味呢?赶紧下去啊——”越胖胖要怒,没直接把人掀翻,已经是他最大的温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山虎立刻道歉,麻利儿从越胖胖身上下来。    越胖胖翻个白眼,刚想起身,头顶上又传来新的、更嘈杂的滑行声。    越胖胖仰望“黑洞”:“……靠。”    “咣当——”    “咣——”    “咣——”    “咣……”    一个接一个伙伴滑出来,叠罗汉似的落成小山。    越胖胖起初还挣扎,后来就认命了。    下山虎、佛纹、骷髅新娘、江户川、莱昂、和尚、五五分、许叮咚、蒋城……    提前闪到一旁的唐凛、何律、三道杠、大四喜,眼睁睁看着落下来的人越来越多,数到第九个的时候,都有点惊了,怀疑这是关卡新启动了什么必须所有人集合才能进入的环节,因此把闯关者全送到一起了。    第十个落下来的是白路斜。    他没为叠罗汉添砖加瓦,坠落瞬间轻盈一跃,就从“罗汉塔”上下来了。    第十一个落下来的是霍栩。    比白路斜动作还敏捷,几乎一闪,就到了旁边落地。    三道杠挑眉,这后面来的都是高手啊。    第十二个落下来的是郑落竹。    啪叽,趴在蒋城身上。    三道杠:“……”    他收回前言。    竹子之后,则是南歌和范佩阳,同样避开罗汉塔,稳稳落地。    唐凛没想到自家队友全汇合了,正要开口,对面比他还快。    “队长?!”郑落竹趴在“人山之巅”,在重逢的喜悦里呼喊。    丛越被压在最底下,看不到自家同伴的脸,但听见了声音,立刻热情地喊:“竹子——”    “越胖胖?”郑落竹没想到在看不见的“罗汉塔”底层还有自家伙伴,连忙呼应,“我、老板、南姐、阿栩都过来了——”    霍栩:“……”    范佩阳之后再无人落下,反而是“黑洞”慢慢消失,天花板又恢复了正常模样。    众伙伴叠成的罗汉塔,终于在尘埃落定后,稀里哗啦倒塌。    好在天花板到地面也没多高,众伙伴陆续爬起来,顶多就是被压得腰酸背疼。    真正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密道终点竟然是这个房间。    他们以为就算无法直接抵达关卡终点,至少也该是某个隐藏通关线索的密室之类。    “你怎么在这里?”范佩阳第一时间来到唐凛身边。    唐凛哭笑不得,总觉得这话该自己问,但范佩阳抢先了,他只好先回答:“我和越胖胖来这里找对付浴袍男的办法,还有通关线索。”然后才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范佩阳言简意赅,将在八层和杀人魔战斗,又在主起居室内通过油画发现密道的事,提炼重点大略讲了一遍。    和自家伙伴汇合的只有VIP,剩下的何律、三道杠、大四喜,分属于铁血营和莲花,而来的十几个伙伴,分属于甜甜圈、白组、步步高升。双方没有喜相逢的环节,于是更迅速地进入了信息共享阶段。    何律、三道杠、大四喜这边,就旁听范佩阳讲。    步步高升、甜甜圈那边,就等着范佩阳讲完,再问唐凛这边的情况。    只有白路斜,实在没耐心等范佩阳讲完,索性直接朝何律挑眉:“你们发现线索了?”    何律还没开口,三道杠不乐意了:“你什么态度。”    问人情报不说低三下四,至少得客客气气,白路斜这语气就好像在问自家小弟。    许叮咚和蒋城默默交换个眼神,装死不吭声。    组长就这么拽,他俩是无辜的。    白路斜懒得理三道杠。孤岛求生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人很吵,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当空气了。    三道杠见白路斜眼皮都不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上前一步,肩膀却被何律拍住了。    “我们目前还没有发现。”何律据实相告,“本来是在找生门,但莲花的大四喜告诉我们,生门只能暂时脱离关卡区,不能通关。”    白路斜适应了三道杠,何律也适应了白路斜。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白路斜难相处。因为他对这人没有任何“情绪索求”,不需要对方礼貌、客气,更不追求真诚、深入,该谈事时谈事,该陌路时陌路,该合作时合作,该提防时提防,一切交往都建立在“彼此最低限度的需要”上,就简单得多。    白路斜以为何律这边能提供什么有用线索,结果一听,进展还不如自己呢。    自己这边至少找到了一条密道。    何律看着白路斜眼里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嫌弃,也不恼,只歉意笑笑。    白路斜到了嘴边的嘲讽,在这莫名其妙的笑脸里,卡住了。    “洁癖?”那边传来范佩阳的声音,因为意外,语调微微上扬。    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    “对,”唐凛将声音提高一些,以便让在场伙伴都听清楚,“浴袍男有洁癖+强迫症,如果再遇见,我们可以利用这两点对付他。”    “遇见”两个字,提醒了范佩阳。    先前的讲述中,他漏掉了一个细节:“杀人魔可以在任意两个房间之间传送。”    唐凛微怔,忽然想,浴袍男特意回来换自己衣服,会不会除了强迫症外,也有“可以空间传送,所以来回方便”这一因素?    “有这个可能。”范佩阳毫无预警接了一句。    唐凛这回是真惊讶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刚说完杀人魔可以空间传送,你就看浴室,难道不是在怀疑那个回来换衣服的家伙也可以这样?”范佩阳不明白这有什么难猜的。    “……”唐凛心情微妙,还有点复杂。    当年两人共事时,范总要有这洞察力,他们何苦磨合得那么艰难。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有些不讲理。    谁也没义务去揣摩你的心思,想说的话就直说,想做的事就表态,自己舒服,对方也轻松。    “传送就传送,”收敛心绪,唐凛叹息着耸一下肩,“局面已经很棘手了,不差再多个困难。”    “困难可以解决,人也总有办法抓到,”范佩阳说,“但是抓住他们对于通关的作用恐怕不大。”    唐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之前不还一直想着对战策略?”    先前还没分散的时候,范总眼里的战斗意志可是蠢蠢欲动到想忽视都难。    范佩阳现在倒是冷静得很:“必须打,当然就要考虑怎么赢,但如果对战不是必须的,就没必要浪费体力。”    旁听的众闯关者:“……”    和那俩家伙打,浪费的不仅仅是体力!    “因为发现了密道?”除此之外,唐凛想不出范佩阳改变闯关思路的理由。    范佩阳大方承认:“密道不可能毫无意义,多半是‘通关线’上的某一环,如果我们能把其他缺失的部分都找出来,将这条‘通关线’补完,就可以清楚知道路该怎么走了。在这之前,没必要和那两个人起冲突。”    唐凛定定看他:“你也觉得存在一条‘通关线’?”    范佩阳一听这个“也”字,就懂了,唐凛又一次想在了他的前面。    喜欢的人比自己聪明,是一种什么感受?    自愧不如?低落沮丧?    才怪。    内心强大如范总,骄傲得不得了——自己的眼光真是万中无一的好。    “就算真存在‘通关线’,怎么找?根本没方向啊。”骷髅新娘不想在这时候说丧气话,但密道尽头是五楼这件事,打击实在太大,“我们以为找到密道就能通关,谁知道滑下来是这里。”    “密道那头是八楼?”唐凛问。    佛纹说:“是,八楼主人起居室,房间很大,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唐凛抬头看向天花板:“我想上去看看。”    那个房间他还没去过,也许去一次会有新发现。    一直安静靠着墙的霍栩,哼了声:“通道都没了,你怎么去?”    唐凛转头,朝他微笑:“搬桌子。”    霍栩:“……”    这是给他解释去八楼的方法,还是给他下达的劳动指令?    四目相对,良久。    唐凛微笑,一直微笑。    霍栩:“……”    是劳动指令。    徒手将桌子搬到屋中央,正对着刚刚他们落下来,也就是黑洞出现的地方。    霍栩“咚”一声把桌子放下,转身,走远,继续靠墙,假装刚才出苦力的不是自己。    唐凛踩在桌子上,抬手便能轻松摸到天花板。    可是天花板已经恢复原状,他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可疑缝隙,更别说密道口。    ……真的消失了?    如果密道是“通关线”一环,那被他们找到之后,就应该留在那里,供他们反复研究,再去找其他线索,才符合“解谜规律”。    “限时消失”是什么神奇设定?    唐凛正疑惑,忽然感觉指尖传来震动。    不,是指尖触碰着的天花板在震!    唐凛愣住,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范佩阳伸手从桌子上拉下来了。    这边唐凛刚落地,那边天花板就“轰隆”一声。    “黑洞”重开。    紧接着一个“啊啊啊啊”叫着的家伙,从密道滑落,摔到桌面。    别人看着新来者还是虚影呢,大四喜已经喜出望外地冲过来了:“清一色——”    清一色从书桌上爬起,看见的不光是自家伙伴,还有周围密密麻麻的十八张脸。    他吓得心跳差点骤停:“靠,你们怎么全在这儿?”    “先别管我们,”和尚单手按住飞扑过来的大四喜,问清一色,“你从哪儿过来的。”    清一色看着大四喜被拎住后脖领,苦苦挣扎而不得,默默咽了下口水,十分配合,老实作答:“我在八楼晃荡,听见有奇怪声音,顺着找过去就发现一个特华丽的房间,地上还有个大洞,我就……”    唐凛诧异:“密道还在?”    清一色:“密道?我刚滑下来这个吗?在啊,就在地面,巨明显。”    唐凛缓缓皱起眉头,再抬眼去看,天花板上的“密道口”又开始一点点消失了。    短短数秒。    天花板完好如初。    情况很明朗了——    范佩阳:“这是一个单行道。”    只能从八楼到五楼,却不能从五楼回八楼。    唐凛若有所思。    如果从八楼的角度看,这密道就符合“解谜规律”了,因为密道口一直存在,每一个发现的人,都可以从密道传送至这里。    可是为什么只能单向传送呢?    为什么五楼这边的出口只有来了人才开,不来人就封……等等,出口?    唐凛心里一亮。    是啊,如果这就是一条单行道,那八楼是入口,五楼可不就是出口吗。    换句话说——    他看向范佩阳,冷然沉静的声音下,难掩一丝波动:“这条单行道,也可以看成是一个单向箭头。它是在指引我们,通关的秘密,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里?”郑落竹四下环顾,空间小得一览无余,“这里有什么?”    “难道是……那本日记?”步步高升的江户川启动推理头脑,“总不能是那个变态的浴袍?”    “要是浴袍还好说,日记的话,”五五分耸肩,“只能从浴袍男手里抢了。”    越胖胖闻言动了动眉毛。先前唐凛猜测甜甜圈来这里找生门的时候,想当然认为日记在浴袍男手里,所以没翻桌。他对此还半信半疑。现在他只想说一句,队长牛逼。    “日记在这儿。”唐凛没吊大家胃口,直接从怀里将日记取出。    甜甜圈懵逼:“怎么在你手上?”    唐凛:“刚刚在这个房间里找线索的时候发现的,藏得很隐蔽。”    丛越:“……”    一拉就开的抽屉能有多隐蔽。    不过这时候还不忘照顾甜甜圈们的心情,自家队长真是温柔啊。    郑落竹瞄着越胖胖那一脸狗腿相,发现自己的竞争对手越来越多,狗腿职业生涯真是倍感压力。    “唐队,”何律沉静出声,“你之前就说过怀疑日记,但没说完,现在能否具体讲一下?”    之前没说完,是被天花板上突然轰开的密道口打断了。    不过那时候唐凛只是怀疑日记本是重要线索,现在这条指向这里的单向密道,则把这一怀疑坐实了九成。    唐凛不废话,直接把日记本在桌上摊开,先翻第一页,再翻后面。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除了第一页,后面全是空白。    何律不解地看向唐凛:“这是……”    “几乎一整本日记都是空白,”唐凛说着捏起随便一张空白页,“但你们看这些空白页,每一张都是皱的,一张纸如果被书写过,墨水干了,就会像这样起皱。”    江户川犹豫道:“也不一定,你看这些纸都泛黄了,如果年头够久,就算一个字不写,纸张也会发黄发皱。”    唐凛轻抖那一页:“但纸张边缘不会像这样起毛刺。”    江户川怔住,定睛再看,还真是,几乎每一页的侧边缘,都或多或少起了毛刺,这不是年头够久就能起的,而是要经年累月的翻看,才会在边缘摩擦出这样的痕迹。    一本空白日记有什么翻看必要?    日记的蹊跷大家都看明白了,但——    蒋城:“就算线索在日记里,现在都是空白,怎么弄?”    许叮咚:“放水里?武侠小说不都这样,什么秘籍啊、密信啊遇水才显影。”    骷髅新娘:“那还有用火的呢。”    许叮咚:“火有点危险,万一把日记烧成灰……”    “就是火。”唐凛缓缓合上日记。    五五分:“这么确定?”    唐凛点头,看向屋内所有伙伴,声音沉着,目光冷静:“这一关从最开始,就是我们自己写的剧本,我们以为拿到了上帝视角,但事实上,我们只拿到了一个粗略梗概……”    “剧情里的所有细节都是未知,所以我们不知道自己的文具树会消失,不知道故事结束了,关卡才开始……”    “而我们忽略的除了细节,还有道具。”    蒋城:“道具?”    唐凛:“对,我们这个故事里,出现过很多东西,日记,眼镜,软梯等等,但是现在密道把我们指回了故事最初的地方,那我们需要的,也许就是故事中第一个出场的道具。”    众闯关者:“……火柴?!”    唐凛看向大四喜,这位当初被系统随机赋予火柴,并划亮一根许愿的幸运伙伴:“还在你身上吗?”    大四喜飞快从口袋里翻出那一整盒火柴,拿在手里“沙沙”地晃:“全在,你想烧多少页都行!”    幽暗房间里,火柴“噌”地划燃。    一根火柴带来的光,竟比满屋微弱烛火都耀眼。    日记在桌上翻开。    火柴靠近泛黄发皱的空白页面。    “唰啦啦——”    火光里,根本无人碰触的日记,却像被风吹过一样,飞快翻页。    火柴燃到了尽头。    日记还在翻,页面却不再是空白。    厚厚的一本日记,从第二页开始,每一页都写得满满,内容却只有翻来覆去的一句话——    通关条件:冲破觉醒    第207章 营造情境┃所谓相似,似的应该是“危急关头”、“千钧一发”。    疯狂翻页的日记本终于停下来,停在随意一页,就那样敞开着平躺在书桌上。    没了纸张乱翻的声音,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    众人怔怔地看着翻开的日记,好半晌,都没人说话。    给他们带来冲击的不单是日记诡异的变化和其上翻来覆去却没头没脑的那几个字,还有唐凛竟然真的一顿神推理就把这关最重要的核心谜题给破了。    关键是破的时候连谜面的存在都是空白,可以说完全就是——我觉得日记可疑、我认为可以破解一下、我考虑破解方法如下、我推断破解完会对我们起这样的作用——“无中生有”四部曲。    “这样也行?”弯腰在桌前凑近看了半天日记页面的蒋城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唐凛,严重怀疑对方偷了关卡攻略。    和唐凛一起闯过1/10的何律、五五分、莱昂、和尚,在地下铁车厢里就见识过唐凛的解谜能力了,如今早已心如止水。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唐凛聪明的大脑,又给了他出色的外表,给了他不菲的身家,还给了他同样有钱的范佩阳当保镖……    上帝,你过来我们谈谈。    “但是这个冲破觉醒到底什么意思?”越胖胖同样伸脖子到书桌前,用力地盯着那四个字,好像盯得再使劲点,就能盯出注解。    “冲破觉醒……”三道杠默念了几遍,越念越觉得不通,“这根本就是一个硬组的词!觉醒就觉醒,什么叫冲破觉醒?觉醒怎么冲破?”    “如果把它们分开呢,”唐凛说着,环顾众伙伴,“不是一个词,而是两个词,冲破,觉醒……”    其实当看到“觉醒”两个字,在场大部分人脑海中瞬时闪过的念头,几乎都是相同的——    江户川:“如果说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能和‘觉醒’联系上的……”    五五分:“文具树。”    骷髅新娘:“那‘冲破’……”    “冲破桎梏,觉醒文具树。”唐凛一字一句缓缓道。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闯关者们无法证明这一定就是日记密语的正确解答,但现阶段,他们想不出比“解锁文具树”更像答案的答案。    如果不是为了逼他们自己觉醒文具树,为什么一进6/10,他们的文具树就被封锁了?    前面1/10-4/10,文具树都可以应用自如,哪怕是被限制了文具树的5/10,也仅仅是不能把文具树用于“登山”,文具树的能力依然在他们手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彻底消失,再感应不到。    烛火幽暗的房内,寂静沉沉。    唐凛轻轻抬眼,打破无声空气:“还是在培养。”    众人困惑看他,一时不解。    霍栩问:“培养什么?”    “培养我们。”唐凛说,“从1/10开始,守关人对我们的考核,既是筛选,也是培养。1/10让我们认识到文具树的应用,2/10磨炼我们面对恐惧的心理素质,3/10是生存能力,4/10是追踪与反追踪,5/10是体力和耐力……然后就是现在,自行冲破身体桎梏,觉醒新一阶文具树的能力。”    越胖胖:“新一阶?”    “5/10通关后就没给经验值了,”南歌思索着,“五级文具树也是最后一个明确要求经验值才能解锁的,再往后的文具树解锁条件都是‘?’。如果这一关真是要培养我们觉醒文具树的能力,恐怕以后的文具树,都要靠我们自行解锁。”    唐凛点头:“这一关的‘觉醒’,未必一定能解锁六级文具树,有可能仅仅是觉醒我们被封锁住的一到五级,但之后要解锁新一阶文具树,我想就像南歌说的那样,只能我们自己去领悟,而且多半没有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可能突然某一刻,就解锁了。”    佛纹:“那样的话,每个人的进度就不一样了,很可能有人解锁了六七八级,有人还停在五级。”    “这个设计我喜欢,”白路斜单肩倚靠着墙壁,似笑非笑,“强行让所有通关者保持在一个文具树水平本来就很奇怪,强的理应更强,弱的就该淘汰。”    蒋城、许叮咚:“……”    用力低头,拼死沉默,用生命降低存在感——不想被组长连累路人缘的日常操作,分外熟练。    众闯关者已经习惯了白路斜的性格,毕竟是在神庙发表过“三分钟内杀光全场”的男人。就连当时没走“神庙线”的,也在事后被科普了这一“金句”。    所以白路斜再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奇怪。相反,白路斜直到现在竟然还老老实实和他们在一个屋子里,划火柴、翻日记、头脑风暴、分析讨论,安分得离谱,这才让人意外。    何律对于白路斜的观点,每个字都很难同意,但他并不打算真的出声和对方进行讨论。    一来,白路斜不是铁血营的组员,他既没有“说服”对方的立场,也没有“改造”对方的义务;二来,以白路斜的脾气,短时间内的三言两语恐怕也很难改变其的看法,就像孤岛求生时,他仅仅为了说服对方联手,就花费了长久的时间和精力。    明明都想得很清楚,可当看见没一个人搭理白路斜,几乎全场都把这位白组临时代理组长当空气的时候,何律莫名就有点不舒服。    当然,他对众人的态度没任何意见,甚至非常客观地认为,无视白路斜才是对当前局面最有利的选择——维持稳定总是比节外生枝要好。    那一点点微妙的不舒服,全部来自白路斜。    面对无人理会的局面,白路斜不见一丝尴尬,十分坦然地继续倚着墙,就像对此情此景早有预料,又像已经历过无数次似的,习以为常。    何律想,以白路斜这样的恶劣性格,被孤立被疏远是必然的。甚至很可能,这就是白路斜想要的结果。    但何律就是不想遂他愿。    于是在所有人都默契地准备回归之前话题时,何律毫无预兆地开口。    “一个人再强也只能单打独斗,一群人再弱也可以团结协作。”    这话显然是回应先前白路斜的“优胜劣汰论”,大家先是微微讶异,而后本能地望向白路斜。    白路斜也意外,眉毛微微挑起,跟何律对视了一会儿,才轻蔑一笑:“一群废物再抱团也是废物。”    何律不赞同地皱眉:“一个人是强是弱,不是单凭战斗力决定的,关卡也不是单纯依靠战斗力就能通过。都到6/10了,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语气实在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了,就像辛勤耐心的园丁在循循善诱不懂事的熊孩子。    白路斜听几个字就不耐烦了:“我最讨厌别人和我讲道理。”    何律锲而不舍:“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无语片刻,白路斜忽地笑了,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说教说上瘾了?”    何律很坦白:“如果你能改变想法,当然好,如果改变不了,也没关系,毕竟我也只是建议,你没有义务非要听我的。但有两点,我觉得应该和你说明……”    “第一,如果不是这些各有所长的伙伴团结协作,你找不到密道,抵达不了这里,发现不了日记,更不可能解出隐藏的通关条件。第二,你现在没有文具树,再盯着我的眼睛,我也中不了孟婆汤或者催眠术。”    白路斜:“……”    跟着对话来回摆头,围听全程的众伙伴:“……”    惹天惹地,别惹何律。人间净化器,熊孩解决机。    “那个,”大四喜试探性地举手提议,“咱们继续?”    江户川则直接将对话拉回正轨:“其实现在就两个问题。一是弄这么个复杂的系统,一关关筛选培养我们,目的究竟是什么?二是我们到底要怎么冲破身体封锁,觉醒文具树?”    “第一个问题可以直接跳过,”和尚摸着自己的光头,撇嘴道,“你把猪养肥目的是什么?年底一刀呗。”    江户川:“猪可以吃肉,我们有什么能被吃的?战斗力?文具树?而且养多肥算肥?这一刀什么时候下来?”    五五分:“没必要想那么远,这个问题从1/10就存在,也不急着一时半刻,现在最紧迫的就是觉醒文具树……”    吹一下额前忧郁的小卷发,五五分的目光缓缓移到唐凛身上。    没一会儿,全场目光都随着他集中到了VIP那里。    “唐队,”五五分语气如常,但神情里多了几分谦逊和尊重,“你在狩猎者游戏的时候,没依靠任何经验值,直接解锁了第二棵文具树,能不能请教一下具体方法?”    早在看见“冲破觉醒”四个字时,唐凛就回忆过那时的情景。    因为第二棵文具树的解锁,的确完全符合“冲破桎梏,觉醒文具树”这一流程。解锁之前,他和现在一样,根本感觉不到那棵文具树的存在,觉醒的一刹那,仿佛堤坝被冲破,文具树的力量犹如洪水,倾泻而出。    但要说具体的操作方法……    漫长而认真的思索后,唐凛还是遗憾地摇了头:“其实到现在,我都很难说清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是一瞬间冲破了某些东西,然后身体就感觉到了新文具树的存在和力量。”    众闯关者在唐凛摇头的那一刻,期待就开始往下沉,然后越听,心情越灰暗。    三道杠:“什么叫……冲破了某些东西?”    蒋城:“基本等同于菜谱里的‘少许’‘适量’,你就自己琢磨。”    和尚:“‘少许’‘适量’前头还有调料名呢,你这整个一片空白。”    “哎哎,”郑落竹不高兴了,“你们问了,我们队长答了,你们还挑三拣四,就不能自主思考,领会精神?”    下山虎:“这太难领会了,修仙也就这么玄乎了。”    “虽然不清楚方法,”何律思索良久,道,“但如果能营造出相似情境,是不是就有可能触发相同结果?”    唐凛也在考虑这个方向,闻言谨慎点头:“我觉得可以一试。”    “相似情境?”并没有亲眼见到唐凛解锁治愈性文具树的众伙伴,带着疑惑望向唐凛,“具体是……”    当时在第一现场且是唯一近距离清醒围观的霍栩,抬手指了下范佩阳,如实分享:“他要死了。”    范佩阳:“……”    唐凛:“……”    当时的确是范佩阳身负重伤,眼看就要遭Guest.006毒手,他才情绪爆发,解锁了新文具树,但……自家伙伴会不会太言简意赅了点。    不想霍栩又一指唐凛,还有后半句:“他很激动,好像要哭。”    唐凛:“……”    范佩阳轻抬了一下眉,决定把刚刚拉进黑名单的霍栩,再放回“待考核”区域。    虽然霍栩只说了三个短句,十二个字。但架不住闯关者们都是“范唐恋”的资深围观粉,立刻就脑补了一出深情大戏——风起云涌,天地变色,猎人凶残,范总舍身,唐队伤心欲绝,文具横空出世。    那么问题来了——    众闯关者看向霍栩:“你当时在干嘛?”    一说这个霍栩就郁闷,他先瞥范佩阳方向:“这个让我带唐凛走,”再看唐凛方向,“这个完全不配合。”    众闯关者了然:“哦……”    电灯泡。    营造相似情境,当然不是指让范总再来一次生命危险,事实上就算再来一次,刺激的估计也只有唐凛。    对于范总,其他伙伴们实在没那颗心。    所谓相似,似的应该是“危急关头”、“千钧一发”。    深思熟虑后,唐凛缓声开口:“虽然很冒险,但我当时解锁文具树,就是发生在最危急的时刻。所以如果我们能让自己陷入某种巨大危险,就很可能激发潜力,冲破觉醒。”    巨大的危险……    众闯关者你看我,我看你,有了。    “我们现在就去抓两个危险回来!”    同一时间,分别在古堡六、八层的Guest.013和Guest.014,不约而同回头。    身后什么都没有。    可他们就是觉得冷飕飕的。    第208章 诱敌深入┃Guest.013站在屋中央,环顾周围人海,感觉自己可能,大概,是被诱敌深入了。    神经过敏吗?    微妙的凉意转瞬即逝,Guest.013转回头,重新看向前方。    这是古堡六层的主走廊,通道最长,房间最多,且两端都有楼梯,无论是上楼还是下楼,只要有人经过,就一定会被他发现。    Guest.013在靠近一侧楼梯的墙壁转角后停下来。    在这里既可以隐蔽自己,又可以同时看见楼梯和附近大部分房间的动静。    Guest.013决定守株待兔。    这样的策略并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因为守株待兔,主动权就到了兔子手里。什么时候会等到,等到的会是谁,他一概无法决定,只能被动地等,等来什么,就接受什么。    Guest.013不喜欢失去主控权的滋味。    但他更不想再去洗第三遍澡。    是的,在接连遭遇“爬行蹭腿”、“横空飞撞”、“幔帐扑灰”后,他实在忍无可忍,脱离战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找房间洗了个澡。    他的头发仍是半干,但他的内心,此刻空气清新,洁净明媚。    所以他不打算再大动干戈去一个个房间搜寻了,就隐蔽在这里,静待闯关者自投罗网。    那些人想通关,就必定要出来寻找生门,只要进入他的视线范围,游戏就结束了。    Guest.013立于转角之后,身体和墙壁保持了一到两厘米的“卫生距离”,目光平静如水,呼吸轻而均匀。    人都是怕死的,那些已经在各房间里藏好的闯关者,不会轻易出来,只有安稳的时间足够长,那些家伙的恐惧才会慢慢减弱,与之相对,出来探探风的心思就会活络冒头。    Guest.013想得很清楚,也准备了充足的耐心,来应对接下来的漫长等待。他甚至考虑到了这样的策略很可能最终捕不到几只猎物,毕竟还有五、七、八三个楼层他是守不住的。    但没关系。    他宁可闪电偷袭一击致命一个,也不想纠扯缠斗十个。鬼知道纠缠混战中,还会遭遇什么“肮脏”的招数——这里的“肮脏”,就是字面意思。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喜欢和他唱反调。    明明做好持久战准备了,却才在转角后面藏了不到三分钟,就捕捉到了楼梯口的人影。    Guest.013立刻收回目光,将身形彻底隐匿在转角之后。    他相信对方一定会战战兢兢观望很久,但他也可以确定,对方只能看到一条空荡“安全”的走廊,然后就……    随性自然的脚步声,打断了Guest.013思绪。    对方竟然就这么直接进了走廊。什么战战兢兢,什么长时间观望,这大大方方的脚步,简直就像在自己家里溜达。    Guest.013实在好奇,到底是哪个闯关者这么愣头青,不怕死,但他忍住了没动。    因为脚步正在逐渐走近,迟早要经过他这里。    长久盘旋在走廊里的冷风,不知何时停了,壁烛的火光稳定下来。    一片阴郁幽暗里,地面上被拉长的影子,先进入了Guest.013的视野。    影子越来越完整,意味着人也到了转角之侧。    Guest.013收敛呼吸,纹丝不动。    终于,来者越过了转角。    他一直目视前方,并未注意到侧面的阴影里藏着人,所以脚步没有任何停顿。    Guest.013只来得及捕捉他一刹那的侧脸,之后再看,就是背影了。    但这并不妨碍Guest.013的瞬时判断。    一个很年轻的闯关者,顶多十九二十,但身材修长匀称,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漂亮。    Guest.013对他有些印象,虽没一对一正面交过手,但在最初的闯关者大集合里,他一眼就记住了这小子缠满双臂的白色绷带。    现在绷带被染成了红色。个别地方应该是被割断了,又重新系上打结,于是看着就真像在包扎伤口了。    但也只是像。    因为除了手臂,这人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几处,全是利器割伤,衣服和皮肉一起破开,有些伤口太深,血凝不住,还在往外渗,所有伤口都没有被处理过的迹象。    显然,重新系好绷带,应该只是这位闯关者的个人执念。    至于这些伤,Guest.013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Guest.014的杰作。不过这人竟然能从014手下活着逃掉,还挺让他意外的。    假以时日,应该是个不错的战斗选手……可惜,马上就要死了。    Guest.013在心中淡淡一叹,镜片后的眼睛,却冷清得没有任何感情。    青年已走过了转角约一米。    时机成熟,Guest.013风驰电掣窜了出去,霎时逼近闯关者后背。    闯关者似有所觉,脚下一顿。    但他没给对方任何反应机会,手臂已从背后绕前,狠狠勒住对方脖颈。    这一勒,他没保留太多,至少用了七八成力道,按常理应该可以立刻听见闯关者那脆弱颈骨被绞断的声音。    然而没有。    预料之外的发展让Guest.013微微一怔。    手臂上却开始传来一股反向挣扎的力道。    Guest.013皱眉,进一步用力,猛地将人勒得和自己贴合更紧,越过对方肩膀,看清了对方垫在脖颈前的手。    原来在被自己勒住的前一刻,这人抬起右手挡住了咽喉,所以他的手臂是连同对方的手掌和脖颈一起勒住了。    难怪没有一击毙命,手掌做了缓冲带,并且现在正紧抓他的手臂试图往外挣脱。    Guest.013看清了对方的防御套路,心中的讶异却更甚。    他偷袭的力道至少还保留了二三分,偷袭的速度却是完全没保留,这样的情形下,对方居然还可以本能防御自救。瞬时反应的速度之快,不逊于他。    闯关者用于自救的是右手,但左肩膀突然向后发力。    Guest.013敏捷侧身,同时抓住了对方握着短刀向后刺的左手手腕。    “还真不能小看你。”Guest.013勾了勾嘴角,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扯,想直接将这条胳膊卸了。    不料他用力的时候,对方也在用力。他是向下扯,对方是把手臂向前甩。不同方向的两股力道正面相抗,结果竟是对方成功,生生将手臂从自己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了!    Guest.013不可思议得差点掉了眼镜。    对方则趁机向后一个凶狠肘击。    Guest.013本能躲闪,手臂不自觉松懈。    闯关者立刻发力挣脱,时机卡得极准,动作敏捷得惊人,顷刻就冲出去几米。    Guest.013想都没想,果断追击。    他不喜欢死缠烂打,但被咬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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