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萧陌夜告知节目组今天的拍摄可能要延迟时, 助理却告诉他苏半夏已经到了拍摄的公寓。 所以, 萧陌夜紧赶慢赶地回了家。 他在玄关边换鞋，边说：“抱歉, 我那边的拍摄耽搁了一点时间, 早知道就打电话告诉你延后一天拍摄。” 苏半夏没有应声。 他心生疑惑地走进屋子里，客厅的灯只开了一盏。 苏半夏蹲在飘台旁, 一手拿着抹布在擦窗台，一手拄着脑袋。 她边叹气, 边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出云塔灯光。 出云塔上的电子屏正播放着萧陌夜出演的公益短片。 只可惜从公寓的窗户只能看见屏幕的一角。 “你干嘛呢？”萧陌夜走过去, 在飘窗边坐下。 苏半夏依旧看着出云塔的方向，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萧陌夜。 “哥，你说是不是站得越高就越安全？” 这句不明所以的话弄得他一头雾水, “哈？” “你怎么了？” “没事。”苏半夏低着头继续擦着窗台。 萧陌夜走到监视器的总开关旁, 又问：“要不然我把录影机关了？” “不用了。我没事，真没事。开着。” 苏半夏笑了笑, 起身将手中的抹布扔到一边。 她转身接了一杯温开水, 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萧陌夜看过她在片场熬了几个晚上, 赶到拍摄地依旧活力满满的模样。 她面对镜头时, 永远是活泼的, 是积极向上的。 可从自己一进门，他就觉得苏半夏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这种低气压，让他有些发慌。 萧陌夜走过去, 在她的身边坐下。 苏半夏的阴郁让他很不适应，他试着和她说了几件片场的趣事，她都冷淡回应。 最后他不得不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呃……我听修筠说他准备去表白了……” 苏半夏的态度依旧冷漠，她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温开水，以一个单音回应：“哦……” “唔……”萧陌夜突然沉默了，他抿紧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继续话题。 两人这么沉默地坐了一会。 电视剧恰好播到搞笑的片段，萧陌夜‘嗤’地发出一声轻笑。 他转头再看苏半夏，依旧绷着个脸。 他叹了一口气，拿过她手中的水杯。 “怎么了？”苏半夏终于侧过脸，目光也重新聚焦到他身上。 萧陌夜拿起遥控器，一边调台，一边说：“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写的心愿单？” “嗯。” “之前都是我在陪你完成心愿，今天是不是该你陪我完成一个心愿？” “好，你说。” 萧陌夜点播了一部电影，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纸巾盒，将它塞到苏半夏手里。 “我的心愿很简单。拍了那么多电影电视剧，可是我从来没有好好地当一次观众。今天刚好有空，没有拍摄任务，就陪我看一次电影。” “好。”苏半夏应了一声。 萧陌夜伸手用拇指揉开了她拧紧的眉头，“那就请你暂时清空你的脑袋，当个没有感情的陪看机器。” “陪看机器是什么鬼啦！”苏半夏终于笑出了声。 她拿过斑点狗抱在怀里，两脚不自觉地缩起，整个人窝在沙发的一角缩成了虾米。 萧陌夜特意点播了一部超催泪的宠物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 这部电影苏半夏看过很多次，她看一次哭一次，这是唯一一部，她能从头哭到结尾的电影。 果不其然，电影刚开始，小秋田刚出场，苏半夏就开始抽纸。 她呜呜地低声呜咽，像极了委屈的小猫咪。 萧陌夜往她身边坐了坐，悄声道：“肩膀借你。” “呜……”苏半夏抽泣了一声，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没来由的大哭，萧陌夜伸出的手顿了一下，才慢慢按在她的肩膀上。 他抿着唇，将她揽进怀里，下巴靠在她的脑袋上，轻声说：“没事。哭出来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怀里的人哭得更大声了。 萧陌夜另一手握着遥控器，他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大了一些，然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萧陌夜心里一纠。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去，他掏出手机，悄悄给林东发了一条微、信。 ‘哥，把半夏今天上午之前的所有通告发给我。’ 林东看到消息，更是疑惑，他猜不出萧陌夜想干嘛，想问个究竟，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他在公司内部的通告网上复制了她的所有通告，全部一股脑地发给了萧陌夜。 随着电影的播放，苏半夏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她不停地抽着面纸，好不容易擦干的泪痕又被新流下的眼泪润湿。 过了不知道多久，萧陌夜搂着她的手都麻木了，她才慢慢地坐直身子。 她侧过脸，仍在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但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黑色的睫毛膏凝在了眼角。 萧陌夜抬手用卷起的面巾纸揩掉了眼角的黑痂，问：“哭够了？” “呜……”苏半夏摇头，她呜咽着说，“我、我、我饿了。” “哈哈哈……”萧陌夜忍不住笑了几声。 苏半夏嘟嘴，用手推了他一下，“萧陌夜，你笑什么阿！” “没什么。”萧陌夜收起笑容，唇线紧绷，淡淡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要吃炸鸡，吃披萨，吃……” 刚刚哭过，她说话时声音还是哑哑的，但丝毫没影响她吃货的本性，她坐在沙发上滔滔不绝地报着菜名。 萧陌夜在厨房里转了一圈，从柜子里拿出两盒方便面说：“只有方便面。” “啊……”苏半夏哀怨地叹了一声，随即小声嘟囔，“那还选个什么劲啊。” “有啊。你要红烧牛肉的还是海鲜的？” 苏半夏看了一眼挂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个时间估计大部分店都关门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抬手指了指他的左手：“海鲜的。” “好。” 萧陌夜熟练地拆开包装，拎起热水壶，将热水倒进盒子里，然后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瓷盘压在纸盖上。 他用托盘端着两盒面走出。 红色的一盒放在自己的一侧，蓝色的则推向苏半夏。 苏半夏拿起还没泡开的方便面走到飘台边，她用叉子搅着面，再次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出云塔。 萧陌夜也搬了张小板凳坐到她的身边，和她一样搅动着面饼，让它快点泡开。 苏半夏仰着脑袋，费劲地看着电子屏。 她一脸羡慕地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登上这个电子屏呀？” “会的。等你演完这部戏就会。”萧陌夜夹起已经软掉的面条。 “真的吗？” “嗯。”萧陌夜点点头，“杨导的戏哪次没上出云塔的宣传版？” 得到萧陌夜鼓励的苏半夏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脸上的阴郁已经一扫而空，她咬着面，和萧陌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萧陌夜把手机放在方便面盒子旁，偷偷按开屏幕。 苏半夏长长的通告单被他一一划过。 他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明天一起去个地方？” “好啊。去哪？” “秘密。”萧陌夜笑了笑，故意买了个关子。 苏半夏的叉子叉在面上，长长地切了一声。 侧过脸的萧陌夜手上动作突然顿住了，他看到通告名单里有两个熟悉的名字。 他的右手食指拇指按在屏幕上，慢慢放大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