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血色罗裙翻酒污
小星川被那裸.身侍女围在帐子里, 却左右躲不脱。 “太子殿下, 我不美吗?”西嫣将染了红凤仙的手指捏成兰花,抚摸着自己的发髻, 轻柔婉转地笑着。 赵星川被她另一只手狠狠捏住了小臂膀, 他用尽全力也挣不开,小小年纪却粗声狠戾地叫着:我乃当朝储君, 尔竟敢欺辱与我!” 西嫣听闻此语,竟狂放大笑起来, 直笑的花枝乱颤, 步摇纷飞,她以极其柔媚挑.逗的语气,外加一分嘲笑地说道:“储君?我今夜便要会会你这个储君。” 笑罢西嫣用双臂紧紧绕住了赵星川,用她冰冷的玉手, 伸进他的脖领里, 只稍稍用力一扯,那身玉龙的锦袍便被扯下了。 “来人呐!”小星川嘶吼着, 可是如今殿中却没人回应于他。 西嫣轻哼了一声:“忘了跟您说了, 您的侍卫宫女, 今日早被皇帝叫去, 与国师开宴去了。” 说罢西嫣怜惜地捏了捏赵星川的小脸:“哟, 您不是储君来的吗?怎么皇帝竟如此不在意您的安危。” “父皇……” 赵星川头上镶着北海明珠的抹额,早已在挣扎中散落了。他此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任由眼泪宁静地挂在脸上,任由身体被西嫣作弄着。 西嫣用葱管似的长指甲, 刮弄着赵星川的嘴,直滑到他的耳根处,她把红唇贴到赵星川的耳边,轻轻呢喃着。 “太子殿下,你以为,我是过来给你取乐来了?” 西嫣忽然眼神凌厉起来,凶狠说道:“我隐忍数年才得到国师赏识,让他把我献给你,就为了这一天,我姐姐生的皇子都死了,你却安安稳稳做着太子,就让我来做你第一个噩梦。” 金何夕远远站在殿门角的帘幕后头,她即便知道这里是梦境、是回忆,仍然不肯向前去,揭开那床帘。 床帘中,喘息声、低泣声、床榻摇曳地声音,震动着金何夕的耳膜。 “啊!!” 随着一声尖利的惨叫,床帘上溅染了鲜血,逐渐湿透了。 金何夕忙跑过去掀开帘子,却发现小星川赤.身跪在床上,他手中拿着一根墨色的长箭,箭的尖端刺进了那女人的心脏。 她看到这场景,浑身发麻瘫软,只想换个梦去做。这么想着,却如愿以偿了,她很快来到了另一个梦境中。 虽说是另一个梦,却仍是在东宫。这次的梦境,只如白驹过隙般飞快进行着。 “相国蔡都,献西域美女一名,予太子殿下……” “大将军岳进,献回鹘美人一名……”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新选秀女三人,送入太子宫中……” 一群妖艳的女子,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太子宫中,她们娇笑着、羞笑着、大笑着、淫.笑着、阴狠地笑着。 “刺客!杀刺客!她们都是刺客!”赵星川背着弓箭在回廊中疯跑着,朝空中施放着箭矢:“都是别有用心!都是另有所图!” 赵星川就这么跌跌撞撞地在殿里跑着,日复一日,他拿弓箭乱射着,举着大刀乱舞着,用朱砂笔在宫墙上写写画画。 为了不让人觉得他是疯子,赵星川却在皇帝面前仍礼节有加,安静纯良。 如此一来,不出一年,宫里上上下下都道这太子废了,赵星川便放浪形骸起来,越发不如往常了。 在一次醉酒后,赵星川在殿中游荡着,却扑撞进了大国师的怀中。 国师祝明俊捋了把雪须,神情怜爱道:“太子殿下,为何如此伤神?” 小星川神情呆滞,见是国师,直直喊道:“我讨厌漂亮女人!讨厌胭脂!别让我看见那些妖精!都是些吃人的鬼魅!” 国师温柔地摩挲着星川头:“太子殿下,谁妄为于你,诛杀了便是。” 接着梦境便渐渐模糊,只剩下女人的惨叫声,无情的血色在梦境里渐渐晕开,直到天地变成了一抹红云。 金何夕便在此刻醒来了。 她心跳剧烈跳动着,望着眼前红色的帐顶,心中一阵发麻,她忙起身下床,踩着绣鞋便来到桌边,喝了一杯茶水后,方才逐渐清醒过来。 她走到柜门上的穿衣镜前,照见自己素净的脸庞,毫无粉黛之气,只淡扫了蛾眉,眼神中读出两个字“空灵”。 次日清晨,皎皎和赵星川才打着呵欠,捧着盆从最后一间客房里走了出来。 赵星川拍了拍皎皎的肩膀:“姐……哥们儿,我从前看错你了,你是真的能干。” 皎皎黑着眼圈,也朝着赵星川竖起大拇指来:“承让承让,不及你细心,犄角旮旯的灰尘你都不放过。连墙洞里的老鼠屎,都能被你逐粒儿抠出来,啧啧。” 赵星川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却又突然犹疑道:“何大人为何不与那老太婆直言名讳,谅她也不敢收取您的钱,更何劳您做这苦役来哉?” 皎皎摆摆手:“哎~我本是微服私行,若是透漏了身份,怕是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话音刚落,那店家老太婆便拐着她的锡杖,悠悠地从木地板上挪过来了,不细看还以为她长在那里,只怕蜗牛也没她走的慢些。 她那只老手中竟擎着一只“火齐”,便是镶了金银贝母的放大镜。 老妪瘪着嘴说道:“方才老身去看了,二位打扫的甚好,可以放你们去了。” 刚辞别那老太婆,这二人便撞见了刚从客房里走出来的沈寒和金何夕,看起来他们二人也没有睡好,精神气都差了些。 沈寒望见皎皎,倦意登时祛了一半:“姐姐睡的可好。” “好着呢,不过等会儿到马车上还得再困一觉。”皎皎分明知道自己一刻未眠,却不肯透露实情。 赵星川倒也是个识趣的人,没有戳穿皎皎,他便拉着金何夕往楼下走去。 金何夕一脸的满足,她早知道自己在赵星川心中,不是庸脂俗粉,更不是什么鬼魅夜叉。 各人下楼后,见桌上早已摆了些美味珍馐,便也没有戒心,落座吃了起来。饭毕,沈寒主动到车前驾车,车中皎皎和赵星川便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一行人走远后,那避世轩的老太婆,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望着远去的马车,诡异地尖声笑着,她举起婆娑的粗手,用锡杖用力地捶打着地板。 马车行过了最后一道关,在正午时便赶到了灞桥。 灞桥旁的一处空酒铺,便是皎皎临行前就盘好的。她这几日同金何夕商量着,要让她先在这里安顿下来。 放眼看去,那酒坞临着小渡口,茅檐下摆着几张粗木桌椅,酒旗凌空飞舞着,颇有一番江湖的豪气。 几人下车后,在渡口摆下四碗别酒。此时河畔却下起了微微细雨,天色也阴沉了起来。 秋风阵阵,扶荡着岸边的黄芦苦竹,芦花随风飘着,如雪般轻舞。岸旁一片萧索,短笛无声,寒砧不韵。 四人捧起碗来,碰过后,沈寒却皱着眉头。皎皎想起曾在七夕遇见的狐狸公子,滴酒便醉。 她刚想抢过沈寒的碗替他饮,却见沈寒早已把碗递到唇边,酣饮而尽了。 皎皎和金何夕相抱而辞:“何夕,答应我,医术你要给我一点一点捡回来。这世上男人多的很,唯有看家的本领,丢不得。” 金何夕乖乖地点着头:“皎皎,我不会食言的。” 沈寒上前一锤便轻捣着赵星川的胸脯:“大哥你……”只说了半句,他却再没说下去。赵星川冲他傻笑了片刻。 辞别二人后,皎皎便同沈寒回到了马车中,却见沈寒再也支撑不住,闷头醉倒了。 “姐姐……” 皎皎无奈地笑笑:“我得驾车去了。” 金何夕和赵星川相伴着,来到了那空荡荡的小酒坞旁,二人坐在了低矮的门槛上。 “星川,我从此当庐卖酒,你陪我可好?” 赵星川闲扯着衣领:“掌柜的,那我便给你打长工,给我一口吃的就行。” …… 皎皎驾车回到何府后,沈寒竟足足醉了三日之久。 第三日的夜晚,皎皎在院中,叹惋那架终于落尽了的荼靡,正与管家常发商量着,新栽些什么花木较好。 “红花楹。”沈寒来到院中,身形仍有些不稳。常发见了沈哥儿,慌忙退下了。 皎皎只当自己没有听清:“红什么樱?” 沈寒望着皎皎的眸子,似乎从中映出了花影:“红花楹便是凤凰花,尤其是平安都独有的树种,灼灼如火凤之羽,可以开到冬末。” 皎皎一脸茫然:“没听过这花,若是真如此,明日便让张发去买办栽植去。” 沈寒听闻皎皎不知道此花,心中微恙,他垂下眼来,微微笑着:“我有一问……却不知该不该问你。” 皎皎疑惑地捏着下巴:“你小子今天不对劲,竟对我客气起来了。” “小明、明儿、明,这些名字,姐姐可有认识的人?” “小明……”皎皎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小明谁不认识啊……他不辞辛苦地活跃在各种应用题、作文中,是小学课本甚至是题海中当之无愧的头号男主角…… 可这都是前世的事了。 作者:寒儿病娇化:50% 感谢在2020-03-16 22:00:03~2020-03-17 06:54: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娘鱼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