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沙滩之花逐渐盛开
当军舰终于抵达目的地后，迎接所有人的, 却是一片平静到极点的海域。 “怎么回事？根据之前情报里显示的情况, 这附近应该是经常有不符合天气气候的巨大海浪出现, 而且每次海浪出现，都有骑着冲浪板的金发女性一起出现。” “这个……或许是她今日没有来？又或者是听到我们来到这里的消息就逃跑了？” 谁会逃跑啊！我的字典里可没有那种东西！！！ 透过契约传来的Rider莫德雷德的声音几乎要刺穿耳膜, 藤丸立香揉揉自己实际上并不难受的耳朵，片刻之后理所当然听见了Archer阿尔托莉雅的镇压全过程。 当然，过程极为凄惨可怜。 ——唉, 既然都没带盔甲和剑了, 小莫你怎么还能这么嚣张呢？而且你的冲浪板还是从你父王宝物库里“借”来的Prydwen, 不管换成哪一个阿尔托莉雅肯定都会盯着你揍的啦。 “怎么了吗，前辈？”注意到藤丸立香苦着脸揉耳朵的动作后, 站在她身后半步的玛修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该不会是晕船了？” “没那回事, 只是刚刚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痒……不过说起来, 大海还真是无论何时都让人看得心旷神怡呢。玛修觉得呢？喜欢大海吗？” 被问到的少女点点头，清浅的紫色瞳孔里满满倒映出了碧海蓝天的美丽风景。不知是由于阳光明朗, 亦或是玛修的心情愉快, 此刻充盈在玛修双眸中的亮光, 都显得极为轻快爽朗。 “是的, 我也非常喜欢。特别是这种一望无际的广阔感, 果然和单纯获得的知识概念完全不同。是非常珍贵的体验呢，前辈。” 望着对自己露出笑靥的玛修，藤丸立香眨了眨眼, 放轻了声音说： “嗯，确实是非常珍贵的体验。” *** 有那么一天，Caster达芬奇将立香悄悄拉进了魔术工房里。 “我知道玛修的能力和宝具都非常实用，她与你的感情也极为深厚，但是……那孩子最好不要再战斗了。” “为什么？” 藤丸立香睁着自己的金眸，将达芬奇告诉她的话语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玛修·基列莱特虽是人类，但本质却是在迦勒底内人工受|精、育成的设计型试管婴儿。并且由于设计目的是以与Master的适性以及魔术回路为优先，因此寿命很短。 “会有多短？” 棕色卷发的美丽Caster沉默片刻，随后别过头，轻轻说出了那个数字。 18。 一般情况下，设计型试管婴儿大概是30岁左右停止生命活动。但玛修却因为与Servant融合的实验，而使得其躯体寿命缩短不少。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大约到她18岁左右，便是她的活动极限了。 这是从玛修·基列莱特诞生的瞬间，就已经被注定了的命运。 会抱怨吗？会愤怒吗？会痛苦吗？会怨恨吗？ 在隔离室的房间生活了14年，而且隔离室的其中一堵墙还是玻璃制的、外部更有监视用的小房间。直到她15岁，才被允许仅能在迦勒底内移动，一直作为被选上的Master的A组成员接受训练。 而后，终于在16岁的那天早晨，与为了弟弟一同来到迦勒底的藤丸立香相遇了。 ——“请快逃，前辈。” 被爆|炸吞没了的管制室，空气都显得格外炙热。坍塌的建筑物残骸将玛修腰部以下的身体全部破坏，但即便如此，橘发金眸的少女依然咬着牙，犹如蚂蚁撼树般试图移动那块绝非人力能够移动的巨石。 ——“就算逃又能逃到哪儿去？而且……虽然说这种话有些对不起其他人，但是我的弟弟立夏没有一起进来，真是太好了！” 滚烫的空气令周围的景物出现扭曲，似乎是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搬动巨石。藤丸立香坐在原地，由于搬动石头而被滚烫的边缘灼伤的双手，却与玛修的手紧紧交握。 ——“抱歉啊，虽然没办法救你，但是最后不是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离开这个世界……或许也不算那么糟糕？” 藤丸立香笑着，尽管面临死亡，但橘发少女的眼神却格外坦然。作为背景的管制室火焰纷飞，与毫无温情的隔离室以及迦勒底外肆虐的暴风雪，都是全然不同但又极度相似的残酷光景。 可是从紧握的双手那里，却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逐渐流入心中，化作温暖到令人忍不住落泪的宝物。 ——“是的。完全不糟糕。” 即便此身性命犹如风中残烛般随时消逝也不要紧。 即便这微不足道的生命就此化作冰冷雪花也不要紧。 ——“我能遇到前辈，真的是太好了。” *** “呜哇！！这是什么？！” 沉浸在回忆中的立香与玛修，身体随着船只的剧烈晃动纷纷左右摇晃。不远处的藤丸立夏更是死死抓住栏杆，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甩进海里。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足有几十米高的大浪凭空而起，随着熟悉的魔力波动，不管是立香还是立夏都意识到了这是谁的手笔—— ——莫德雷德！！！ ——Rider小莫！！！ 为了追求能够承受自己力量的冲浪板，莫德雷德决定厚脸皮地从父王的宝物库里偷……啊不，是永远的借过来既能当船也能当盾的神奇道具Prydwen。 当然，被Archer阿尔托莉雅发现这件事后，立刻就被狠狠说了一顿。 “谁让你拿它当冲浪板用了！” 虽然被父王狠狠训了一顿，但Rider莫德雷德将Prydwen作为自己的冲浪板的事情已经无法更改。而且比起某位叛逆的骑士偷拿物品的行为，目前由这位Rider掀起的巨浪才是问题。 “『掌控翻涌波涛王者心境（Prydwen Tube Riding）』！” 大海在震动。 为了过于巨大的海浪而震动。 驾驭着冲浪板Prydwen的金发少女显然极为兴奋，与其说她是在冲浪，不如说是海浪被她带领着出现。纷飞的白色泡沫在顶上大量聚集，蔚蓝的海面亦是被卷起无数波纹。 “那是？！” “库赞——快用冰！” “了解。” 瘦高的男人上前一步，睁着还没睡醒的双眼的样子极为惫懒，但当他发动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的时候，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可靠。 “冰之墙壁。” 莫德雷德带来的海浪去势不减，但在青雉的前方的那一小片海浪，却被这位海军三大将之一的男人硬生生冻结成为凝固的冰。尽管两边的海浪依然高高落下造成冲击，但相对来说，海军绝大部分的有生力量还是被保住了。 “什么？居然被冻住了？！” 由于没有令咒也没有使用技能，再加上顾虑到两位御主都在海军的军舰上，Rider莫德雷德释放出的宝具威力已经被调整到了最小。但即便如此，被区区一介人类拦住了攻击，还是让莫德雷德有些不快。 “如果是Saber的我在这里，你这家伙早就被我砍成两半了！” 犹如渔夫驾驶小船的模样一般，踩着冲浪板的莫德雷德也在海面上展现出了极为灵活的状态。金发的叛逆骑士操控魔力在脚下汇聚，通过让魔力在海水中形成超迷你爆炸而造成推动力的移动方式，在速度奇快的同时却也极为粗暴。 依照立夏原本定下的计划，这个时候就应当是Archer的阿尔托莉雅出场了。 但就慢了那么一步，从海平线的另一端却有两柄赤红色的长|枪急速飞来。 一柄擦过莫德雷德的肩膀，钉在了海军军舰上。一柄击碎了青雉凝结海浪作成的冰壁，穿过两堵墙壁后斜着刺进了藤丸立香脚前30公分距离的甲板上。 藤丸立香：“……？” ——等等，这跟说好的不一样！Archer阿尔托莉雅呢？还有，为什么这枪看起来这么眼熟？！ 与一脸懵逼不知所措的姐姐立香不同，弟弟立夏盯着那柄长|枪的眼神都已经快死了。 ——这不是库丘林的长|枪吗？但为什么同时有两柄？ “前辈，请小心。有什么来了。” “诶！” 被玛修挡住身体，藤丸立香眨了眨眼，随后歪着身子从玛修背后向左探出半个脑袋。就在方才那柄红色长|枪顺着力道刺入立香脚前方的那块甲板时，玛修便已经完成了从日常到亚从者的战斗姿势。 只除了一点。 “等、等一下！为什么我的铠甲会变成泳装？！藤丸君！请给我解释！” 粉色短发的少女亚从者瞪大眼睛，盯住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白色连体泳装，视线里充满了可怕的杀意。 被点名了的藤丸立夏，顷刻间便完成了立正站好的标准姿势。而若是他没有看错，玛修此时穿在身上的，正是他之前从迦勒底那边收到的、本该是作为礼物送给玛修的泳装。 “不、不要问我啊，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是觉得玛修此刻脸上的表情相当不妙，少年御主疯狂的左右摇头摆手，说：“这个是罗曼和我通讯的时候，说这是迦勒底的大家送给玛修的礼物。而且那个时候我看到背景里的大家都是穿泳装，所以也没多想就转交给你了……至于为什么玛修你切换成从者状态时会穿着这件泳装，我是真的不知道！” “真的吗？”→_→ “绝对是真的！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送女生泳衣的男生！！！这里都有我姐姐在了，我怎么还能找你作死！这一点，玛修你绝对要相信我啊！！！” 几乎要杜鹃啼血的藤丸立夏，简直是要把“全世界我最无辜”这句话给刻在脑门上。尽管玛修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基（？）还是有些怀疑立夏，但看在少年御主就差没抱着她的大腿哭诉的份上，玛修·基列莱特还是勉强选择相信这位有过不少搞事前科的藤丸立夏。 “好，我明白了。等回去迦勒底后，我会再去找其他人核实情况的。” 暂且收起了对立夏的怀疑，玛修·基列莱特握紧手中的盾牌。虽然身上现在穿着的不再是熟悉的盔甲，而是轻飘飘的连体泳装短裙，但对于玛修来说，只要手中还有她的盾牌在，就足够为她身后的前辈支撑起防御了。 “嘛嘛～玛修也别那么在意啦～”藤丸立香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反正泳装的玛修也很可爱，我觉得完全OK哟！” “前、前辈！”>/////< 竖起大拇指还笑容灿烂的藤丸立香，对玛修·基列莱特简直毫无抵抗力。如果说在最初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换了衣服的怒气值有95%的话，那么在得到立香的认可与赞美后，粉色短发的亚从者少女，她的怒气值仅仅一瞬就被彻底清零。 “这个差别待遇也未免太明显了，算了。话说回来，那边的……是谁啊？” 穿着玫红色上下分体泳装的女性从者，在左侧的发间别了一只盛开的花朵。腰间系着一块同色系的轻纱，但却奇妙地无法被海水打湿，始终维持着轻飘飘的状态。披散至腰部的长发随风摇动，衬得这位女性的气质越发神秘缥缈。 随着她逐渐靠近到两位人类御主能够看见的视线范围内，这位泳装女性的真名也终于能够被藤丸家姐弟看出。 Servant·Assassin斯卡哈。 虽说是女性从者，但第一个想起与这位女性有关事件的，却是藤丸立夏。 “啊！这是之前和库丘林他们聊天时提到过的，影之国女王的名字！” “影之国的女王？” 藤丸立香扭过头，正要再观察一下Assassin斯卡哈的模样时，却发现海面上已经失去了这位从者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则是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正要伸手取走那支在她脚尖前方的红色长|枪的斯卡哈。 ——速度好快，完全没有看到影子，而且空气的流动也没有感觉到……这就是敏捷A+的Assassin的实力吗？！ 似乎是注意到了立香的视线，Assassin斯卡哈对她眨了眨眼，甚至还颇有余裕的耍了个帅气的枪花，说： “别紧张，之前只有那个Rider自己在这边随便冲浪，这附近人烟稀少，所以随便她怎么闹都不要紧。但现在有你们出现在这里，所以为了防止那家伙冲浪的时候将你们卷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可能是察觉到Assassin斯卡哈比想象中的要和善不少，藤丸立夏大着胆子上前和她打了个招呼。 “那个，请问您的职介是什么情况？” “我的职介？怎么了……啊，原来如此。难怪你会问出这个问题了。” Assassin斯卡哈盯住立夏手腕上的手环，片刻之后，她像是了解到了什么似的，“嗯～”的拖长尾音，随后露出了意味极为深长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根据环境对灵基做了些调整，不过这点小事也无需在意？毕竟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也不敢对我说什么。” 似乎是回忆起库丘林们在迦勒底的小酒喝酒时与弗格森吐槽时的可怜样，藤丸立夏尴尬的点点头附和道：“……嗯，确实呢。除了Berserker职介的库丘林外，其他的几乎全都对斯卡哈小姐有着深刻的、不可磨灭的阴影回忆。” “啊呀～，你居然是称呼我为‘斯卡哈小姐’？我还以为库丘林那家伙会教你喊我‘老太婆’之类的称呼呢。” “……没那回事！” 看见Assassin斯卡哈脸上的笑容，直觉告诉藤丸立夏，若是在这里说出了不恰当的言论，可能他以及远在迦勒底的库丘林们全都要面临影之国女王的严厉制裁。 “像斯卡哈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又怎么会用那种不恰当的绰号来称呼你呢？” 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藤丸立夏还努力作出一副相当真诚的表情。蔚蓝色的双目眨啊眨，一时间倒是比这片泛着波涛的大海还要来的澄澈纯净。 而看见藤丸立夏的表情，Assassin斯卡哈轻笑一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不少。 “你很不错。”她说：“以前有过那种不知天高地厚、连库丘林的实力都没有的家伙，居然敢对着我擅自说出库丘林偶尔说出口都会立刻后悔的‘禁语’——当然，那些家伙的下场，看来你是不会遇到了。” ——安全上垒！成功逃过一劫！ 险些因为称呼问题就在黄泉入口前走了一遭的少年御主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真正的磨难，从现在才开始。 *** “啊呀呀，这是怎么回事呢？” 束着两个马尾辫、容貌秀丽身材纤细的Caster玛丽·安托瓦内特，将右手手指并拢成掌，搭在眉间作凉棚状向远处眺望。 “明明是因为察觉到有Master她们的气息在，才会和贞德一起赶往这边的。但是刚刚却又多出了完全不熟悉的气息呢。” “咦？那Master她们会有危险吗？” “不知道呢～这种事情不靠近些是不知道的。而且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灵基就由于泳装的关系，而从原本的Rider改写成了Caster。若非贞德你能够操控海豚，恐怕我们就要留在原地无法动弹了。” “哪里的话。”长长的金发被绑成了麻花辫的圣女，由于受到了法兰西王妃的夸奖而羞赧地红了脸。“我的灵基也从Ruler被改成了Archer，没有作为Rider而降临的我，现如今却得以借助海豚们的力量将我与玛丽王妃一同运载移动，一定是吾主降下的真意。是吾主为了帮助我们顺利找到Master们而特意借给我的力量。” “啊呀～，果然贞德又在感谢上帝了呢。虽然我是不反对贞德的信仰啦，但既然都来到这个满是大海的世界，换上了可爱的泳衣，那么贞德为什么就不能再放开自己一点？更加享受这美好的阳光与大海呢？” 说完，Caster玛丽·安托瓦内特还对贞德眨了眨眼。 “更何况——信仰你的主，和享受大海与阳光并不冲突？” “这……说的也是。但请恕我直言，玛丽王妃。比起在这里讨论我是否应当如您一样尽情享受大海的乐趣，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首要任务，还是确认Master们的安全？” “确实是呢。那就只能拜托贞德，让载着我们的海豚们再游快些～”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