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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他是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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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天帝的地盘,他们跟他明刀明枪,绝对占不了便宜,只能先用缓兵之计安抚天帝,再想办法解救白薇。    天帝不会伤害白薇,可不代表他不会杀了上官飘絮和她。    阮仙仙是身外人,所以能冷静的将事情的利与弊分析清楚。    但上官飘絮就不一样了,白薇是他娘亲,他不会计较利弊,只想为他娘出口气。    白薇用感激的眸光,看了一眼阮仙仙。    这个时候上官飘絮若是一怒之下和天帝打了起来,天帝失去理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咬着唇望向天帝:“若我不答应呢?”    天帝漫不经心的抬起眸子,他斜睨着上官飘絮,低声笑道:“你不会拒绝的。”    白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么多年过去,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彼此彼此。”他神色淡淡的看着她,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的抚过她的朱唇:“你总是不听话,想要逃离我。”    听到他有些像是抱怨的话,白薇蹙起眉头,她挣开他的桎梏,转身看向上官飘絮:“我可以跟你成亲,但是你要放了他们两个人。”    天帝知道上官飘絮是她和上官云的儿子,他也知道白薇的死,是上官飘絮导致的。    那时候上官云为了帮白薇逃出西山,在白薇身上下了特定的封印。    也正是因为那封印,上官云不光带着白薇逃脱出了西山,还顺带将天帝也蒙在了鼓里。    就在上官云和白薇生死缠绵时,天帝却以为白薇还在西山关着,因此他安心的在天界炼制她的元神,丝毫不知道白薇在魔界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后来白薇死了,他命人打探后才知晓,他的女人竟然被上官云那个畜.生,欺辱成那般狼狈的模样,还为上官云生了一个儿子。    若上官云还活着,他定然是要将上官云挫骨扬灰,可偏偏上官云被上官飘絮给杀了,他想泻火都没地方泻。    到最后,他虽然亲自掘了上官云的坟,还把上官云的尸体拉出来剁成肉酱喂了狗,这依旧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父债子还,上官云死了,但上官飘絮还活着。    他只要一想到上官飘絮是上官云和白薇的孩子,他就恨不得将上官飘絮一同剁成肉泥喂狗。    想起上官云对白薇做的事,他改变了主意,直接死掉那就太便宜上官飘絮了。    他要让上官飘絮成为六界的公敌,像是玩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不紧不慢的将上官飘絮玩弄于股掌间,一点点的摧毁蚕食掉上官飘絮的全部。    就在他犯愁怎么样让上官飘絮痛苦时,何香香主动送上了门。    何香香搔首弄姿的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发现上官飘絮似乎喜欢何香香,便假意接受了何香香的爱意。    他不断的给何香香洗脑,告诉她上官飘絮无恶不作,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她必须要站在正义的一方。    何香香蠢得像头猪一样,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听信,他轻而易举的将她拿捏在了自己的手掌心。    上官飘絮不管如何对何香香好,何香香都毫不理睬,甚至动辄便是辱骂白眼待之,出口便是恶语相向。    也不知上官云那个花心的老东西,怎么生出来了上官飘絮这样的痴情种,不管何香香如何对待上官飘絮,上官飘絮都丝毫不气,还继续傻乎乎的将真心捧给何香香看。    他觉得这样很无趣,便让何香香演了一出戏,上官飘絮以为何香香在天界受了委屈,立刻跑过来将何香香劫走,接到了魔界。    若是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死,那一定很有趣,上官飘絮应该尝尝被爱人背叛的滋味,他这般想道。    为了演戏演全套,他把没有用处的阮仙仙送到了魔界。    何香香不喜欢阮仙仙,他这样做,一是可以让何香香对他更加死心塌地,二是可以防止上官飘絮对何香香起疑心。    这游戏还很漫长,他要让上官飘絮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成为六界人人喊打的臭虫。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料到阮仙仙魅力这么大,能让上官飘絮在短短几日的功夫移情别恋,将她娶为魔尊夫人。    更没想到,从落地时便爱慕了他两万多年的阮仙仙,会被上官飘絮策反。    说起来,原本他认为阮仙仙是个没用的东西,何香香对他来说却满身都有可以利用的价值空间。    如今两人的情况反了过来,何香香没有了一点用处,阮仙仙成了他最大的筹码。    再强大的人,只要有了软肋,都变得不堪一击。    猫和老鼠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天帝意味深长的望着阮仙仙,不紧不慢的勾起了嘴角:“好,我放他们走。”    阮仙仙一抬头正好对视上天帝的目光,她下意识的躲到了上官飘絮的身后,那一瞬间的对视,惊得她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上官飘絮握住焱月戟刀的手掌上,隐隐凸起了跳动的青筋,他死死的盯着笑容无奈的白薇,身子僵硬成了石头。    他知道此刻的情形对他不利,也明白白薇和阮仙仙的想法,她们想让他先离开这里,再做定夺。    可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他感觉自己像是个废物,连生他养他的娘亲都护不住。    阮仙仙沉默的垂着头,她没有出声催促他,而是等他自己做决定。    白薇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上官飘絮,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卵击石并没有任何意义。    上官飘絮攥紧了手掌,眸光微沉:“你照顾好自己。”    白薇点了点头,她知道,他这是想通了。    “很快,我们还会再见!”他眯起双眸,冷冷的瞥了天帝一眼。    天帝不以为意的搂住白薇的腰,低笑道:“这是自然,我们成亲之日,自会邀请魔尊来见证。”    此话的言外之意便是,不管上官飘絮想搞什么幺蛾子,他们再见面时,白薇定然已是他的妻。    上官飘絮冷笑一声:“话别说太满,我更想参加你的丧礼。”    听到他这话,天帝笑声更加欢快,眸中满是漫不经心:“那我们便拭目以待。”    上官飘絮没有再回应天帝,他搂住阮仙仙的腰,脚尖一踮,身形轻盈的从密密麻麻的天兵中飞身离去。    他们直接回了魔界,一路上阮仙仙都没有说话,上官飘絮也沉默不语。    待他们到了魔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阮仙仙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没事?”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天帝不会伤害你娘的。”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声音温和。    上官飘絮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此事。”    在路上吹了些风,他便清醒了许多。    现在当务之急是阮仙仙,若不尽快让阮仙仙吃下母蛊,再将她身上的子蛊引到他身上去,她便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油尽灯枯,耗尽最后一点心头血。    可若是他现在将子蛊引到自己身上,他会暂时性失去魔气,短时间内犹如废人般手无缚鸡之力。    药王只说了短时间内失去魔气,并没有说那个短时间具体指多长时间。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果没有魔气,根本就不可能在天帝和白薇成婚之前,将白薇救出来。    阮仙仙大概猜出了他的想法,她笑了笑:“这也不算什么难事,你率兵去救你娘,我的事可以先放放。”    “若是实在不行,那随便找谁帮个忙也可以,不一定非要你亲自来引走子蛊。”她垂下眸子,笑容依旧。    她话音刚落,上官飘絮便忍无可忍的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他逼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黑漆漆的眸子像是一团雾,声音冷冽似是冬日湖里的冰碴子:“随便?”    上官飘絮几乎是咬着牙将这两个字吐出来的,他真想一把掐死她,什么叫随便?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    阮仙仙被他掐的下巴生疼,她有些恼怒的一把推开了他,低吼道:“不随便能怎么样?让我等死吗?”    难道她愿意随便找个男人,就为了引出劳什子的破子蛊?!    即便她是个现代人,不会因为贞洁就要死要活,可那也不代表她就愿意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付给自己不爱的男人。    她在现代就是个母胎单身狗,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结果到了这里,还没谈次恋爱,倒是要先**给别人。    明明这一切都跟她完全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陌生的看客,可她却被莫名其妙的卷进来这些破事里,为这些人收拾烂摊子。    他凭什么用那种冷冰冰的语气质问她?    又凭什么这么用力的掐她下巴?    她让他去救他娘,她不想让他分神担心自己,这到底有什么错?    阮仙仙越想越气,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歇斯底里的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光她生气,上官飘絮听到她这话,也被气到了面无表情的地步。    他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反手将母蛊放入齿间,眸中带着三分怒气,俯身压了下去。    月光悠悠,清风抚过长发,将两人的墨发融成了一抹浓郁的黑色,淡淡的月光洒在了她绝世的容颜上,为她瓷白如雪的面庞,徒添了一抹温柔的光芒。    一滴冰凉的泪水,顺着贴合的唇瓣,滑进了他的齿间,苦涩的泪混合着血的铁锈味,令他的神智蓦地清明起来。    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阮仙仙抬起蓄满泪水的眼眶,伸手给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齿的骂道:“混蛋!”    寂静的夜里,那清脆的巴掌声,格外的响亮。    阮仙仙骂完他,转身就跑,不等他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跑得没影了。    上官飘絮感觉到左侧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下意识的伸手碰了碰脸侧,苦涩的笑出了声。    他性格沉静内敛,向来待人待物淡泊如烟,便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    但自从认识了阮仙仙开始,她总能在不经意间将他气到七窍生烟,理智全无。    方才他真的是被她气炸了,才会做出失智的举动。    他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他听到阮仙仙说要让别的男人引子蛊,他就感觉心脏都要炸开花了,理智一下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上官飘絮叹了口气。    阮仙仙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她漫无目的在魔宫中瞎跑着。    她满脸涨红的摸了摸自己被咬破的唇,回想起方才那猝不及防发生的事情。    刚刚她本来就在气头上,他还臭不要脸的强吻她。    等他松开她,那一肚子的火,终于忍不住一起窜了出来,她一时间没忍住,冲动之下扇了他一巴掌。    等她扇完那一巴掌,她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干了什么。    阮仙仙认为,他亲了她,她扇了他一巴掌,这就算是扯平了。    可上官飘絮一向是个小气之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打回来,所以她赶紧撒腿跑了。    谁知道一不小心撒丫子跑远了,她本来就对魔宫的地形不怎么熟悉,如今又是晚上,整个魔宫都黑漆漆的,连找个下人婢女问路,都没地方找去。    阮仙仙狠狠的提了一脚墙头,嘴里小声的嘟囔着:“死飘飘!臭飘飘!就是个只会占人便宜的大色.狼!”    “此时已入宵禁,你是哪个宫殿的婢女?”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蓦地响起。    阮仙仙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惊喜的转过头喊道:“翟安大哥?”    翟安一愣:“阮……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在天界遇到了点问题,所以我们两个就先回来了。”她委婉的解释了两句。    迎着月光,阮仙仙看到了翟安苍白如纸的面庞,他的唇瓣是灰白色的,原本就削瘦的下颌如今像是被削了骨似的,整个人瘦的仿佛只剩下了一身骨头架子。    “翟安大哥,对不起……”她眼眶微红,沮丧的垂下了头。    若不是为了保护她,翟安也不会中毒,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翟安以为她是在为那日生死战令比拼时,她让他上台保护尊主,结果他不慎被那百花散的银针射中而内疚。    他温和一笑,眸光温柔:“那日是在下失策了,与夫人无关。”    说着,翟安的目光不经意扫到了她沾着鲜血的唇瓣,他微微一怔,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只精致小巧的小盒子。    “这是在下托药王前辈做的唇脂,本来是送给高曦用的,前辈做多了几盒,这一盒便送给夫人用。”    “近来天干物燥,夫人可以涂抹些唇脂润唇。”翟安拧开小盒子,将小盒子递到了她的手中。    忽略掉翟安一口一个的夫人,她自动将夫人两字替换成了阮姑娘,看着手中的小盒子,她只感觉心花怒放。    阮仙仙原本听到这话,以为是翟安在关心她,怕她嘴唇干裂,她面上的笑容粲然动人,笑的合不拢嘴。    在她伸手将那透明淡白色的唇脂抹在唇瓣上后,她才发现摸过唇瓣的手指上沾了一丝血。    阮仙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才意识到翟安送她润唇膏的原因。    她神色不自然的转开了话题:“不知药王前辈可将那解药配出来了?”    翟安摇了摇头:“药王前辈说还差一味药引,尊主已经派人去西山寻那药引了。”    阮仙仙愣了愣,她的脸色霎时间难看了起来。    今日在墓穴中,上官飘絮似乎说药引需要九鹞神兽的元神……    白薇就是因为有了元神才复活,若是没了元神,那白薇岂不是彻底死了?    这普天之下只有一头九鹞神兽,除了白薇的元神,便没有人能救得了翟安了。    可若是白薇将元神交给翟安,她自己就会死掉。    这样说来,翟安和白薇,他们两个人只能活下来一个。    翟安是上官飘絮如手足般的兄弟,白薇是生他养他的恩重如山的娘亲,不管哪一个死掉,上官飘絮此生都会活在遗憾和伤痛中。    若是翟安知道九鹞神兽就是上官飘絮他亲娘,翟安一定会自我了断,不让上官飘絮为难的……    阮仙仙越想越心凉,她望着那骨瘦如柴,日渐消瘦的翟安,只感觉心沉入了地下。    翟安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以为她是受了风寒。    他将身上的黑色大氅脱了下来,缓步上前,动作轻柔的把大氅披在了她的身后。    “夫人,早些回去,魔宫夜里凉。”翟安温和的笑道。    阮仙仙垂下头怔怔的望着身上温暖的大氅,泪水一下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这样美好的翟安,他怎么可以死?    若是他死了,她往后又该如何活下去?    她时时刻刻都铭记着,翟安大哥是因为保护她,才会被那淬了毒的银针射中。    阮仙仙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土地上,缓缓的融合进泥土里。    翟安听到她低声的啜泣,一下便慌了神,他手脚无措的拿出锦帕,递给了阮仙仙:“夫人可是和尊主吵架了?”    “尊主他性子倔强……虽然外表总是看着冷冰冰的,但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温暖善良……”他磕磕巴巴的劝慰着她,苍白的脸庞都急的有些红了。    翟安不太会劝人,特别是女人。    他平日能接触到的女人,大多是魔宫内外的婢女,她们没有当他面哭过,所以他从未哄过女人。    虽然他不会哄人,可阮仙仙是尊主的夫人,若是她生了尊主的气,不愿意和尊主在一起了,那他就算不会哄人,也要硬着头皮上了。    “尊主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可能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夫人,你别生尊主的气……”翟安许是说话太急了,便有些喘不上来气,说两句便咳嗽好一阵。    阮仙仙用锦帕擦干净眼泪,伸手拍了拍翟安的后背:“我不生他的气,你别说了翟安大哥……”    见她神色认真,翟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想把大氅还给翟安,可翟安却不愿意:“女孩子体寒,容易受凉,夫人披着便是了。”    阮仙仙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便主动提出要离开,让他赶快回去睡觉。    其实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但她不想让翟安担心,所以什么也没说,打了个招呼便转身走了。    她刚走了两步,翟安便跟了上来,走在了她的前面。    阮仙仙知道他是怕她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她沉默着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回寝殿去,这样翟安就可以不用冻着了。    若此刻翟安没有中毒,那这一路的陪伴,该是如何美好?    明月相照,清风拂面,一高一低两身影。    到了寝殿外,阮仙仙便连忙将大氅递给了翟安,翟安神色一顿,接过了大氅。    “翟安大哥,外面太冷,你赶快回去!”她担忧的望着他。    翟安点了点头,朝她温和的笑了笑。    阮仙仙看着那道削瘦的背影,只觉得喉间苦涩难言。    翟安走了之后没多久,上官飘絮便从院子外冲了进来,在看到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发呆后,他高高提起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他找遍了魔宫,就是没看到阮仙仙,他还以为她离开魔宫了。    “你去哪了?”他急促的喘息了两声,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阮仙仙瞥了他一眼,沉默着进了寝殿。    上官飘絮跟在了她的身后,生怕她又跑了。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阮仙仙进了殿内,便脱了外袍,钻进了被窝里。    他在榻边立着,神色难安,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做,才能让她不生气。    “对不起……”上官飘絮垂着头,声音低沉:“方才是我过分了。”    阮仙仙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捂进了被褥里。    她现在不是生气,她是怨恨自己没良心。    或许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刺激,他们两人都没有想起远在魔界承受痛苦的翟安。    若不是今晚上她跑丢了碰见翟安,只怕她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翟安中毒的事情。    不过短短几日不见,翟安便已经被这百花散的毒折磨成这般模样,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翟安还要如何受苦。    想到这里,阮仙仙的眼泪又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听到被褥里隐隐传来的哭声,内疚感涌上了心头,他半蹲下身子,手臂轻轻的拍着软绵绵的褥子。    “是我错了,你莫要哭了。”    阮仙仙将褥子扯了下来,她盯着他的脸:“我方才遇见翟安大哥了。”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上官飘絮便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他的脸色一白,瞳孔猛地收紧。    翟安……    九鹞神兽是白薇,白薇若将元神给了翟安,那白薇或许可能会因此丧命。    而翟安没有九鹞神兽的元神做药引,便一定会死。    难怪方才阮仙仙会站在院子里,看着外面傻傻的发呆。    他们都知道,不管他如何抉择,都是必输的死局。    “我明日去天界,这百花散是张聪从天帝那里寻来的,天帝或许会有解药。”上官飘絮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语气十分郑重:“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翟安出事。”    哪怕豁出命来,用他的性命换得翟安平安无虞,他也一定会保翟安周全。    阮仙仙知道,就算天帝有解药,也不会给上官飘絮。    可如今已经没有别的法子,只有这最后的一丝希望。    那张熟悉的面容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她在哭嚎,她在挣扎,她用力的喊叫着他的名字。    “高曦——”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划破了寂静的夜晚,将沉睡在梦中的高曦惊醒。    他坐起身子,额头上满是黏腻的汗水,他急急的喘息着,像是一条脱离了水的鱼儿。    高曦呆滞的望着黑漆漆的帷帐,他动了动僵硬的手臂,许久才反应过来,方才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何香香,已经从魔界消失了两天。    就在大前天的晚上,她还端着水盆过来给他擦身子,逼他喝又苦又涩的汤药。    那个娇俏的脸蛋,似乎还生动的浮现在眼前。    高曦嫌那药太苦,她便从锦囊中拿出一块蜜饯塞进他嘴里,然后面带嘲讽的将汤药放在他眼前:“一个大男人还怕苦,说出去丢死人。”    他毫不在意,端着药一饮而尽,厚着脸皮再次朝她索要蜜饯。    可她却死活不愿意多给他一颗,每次他喝一碗药,她便给他一颗蜜饯,小气的不行。    药前一碗难喝的米粥,药后一颗甜甜的蜜饯,这像是成了两人之间不成文的约定。    “为什么你能把粥煮的这么难喝?”高曦终于忍不住,将憋在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何香香脸色又红又白,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她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爱吃不吃!有本事你给我煮粥,就算再难吃,我也不会说出来!”    高曦贱兮兮的笑出了声:“想喝粥啊,那好说。明日我便给你露一手,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米粥。”    再然后,第二天何香香便不见了,犹如人间蒸发,消失的干干净净。    其实就算何香香回了天界,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问题在于,何香香不知道去了哪里。    翟安动用了天界的细作,但那细作回信来说,这两日没在天界看到过何香香的身影。    何香香若是回了天界,不可能将自己一直闷在屋子里不出门,按照她的性子,就算回去天界也要闹得大张旗鼓。    可什么都没有,安静的那样反常。    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后,他只要一合眼,便会梦见满身是血的何香香。    他的身子刚恢复,翟安不让他离开魔界,他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去找何香香。    翟安给尊主去信,询问是否要差人寻找何香香,但尊主并没有回信。    梦里那撕声的痛呼是那样逼真,高曦有些慌了。    惊醒之后,他便再也睡不着了,他套上了衣衫,缓步走出了屋子。    在院子中,他坐在井沿上,抬头望着明亮的月光,心中却满怀心事。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屋檐上闪过一个黑影。    紧接着,黑影甩出了一支箭头,朝着高曦的方向狠狠的射飞了出去。    箭头划破天空,发出细微的声响,这声音惊动了高曦,他神色沉稳,手臂扶住井边,借力将身子迅速的向后仰去。    那箭头堪堪擦过他的脸侧,射在了朱红漆的柱子上。    高曦有些狼狈的爬起了身,他抬头望向屋檐,那屋檐上却已经没有了人影。    他转身缓步走向柱子,只见那箭头上,插着一张写着字的白纸。    高曦用锦帕捏住箭头,用了五分的力气,才将箭头从柱子中拔出来,他随手把箭头扔在了地上,拿起了那张白纸。    纸上潦草的写了一行字,他分辨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纸上写的是什么。    ——想救何香香,今夜卯时三刻,孤身前往盛华阁。    盛华阁乃是魔城中最大的青楼妓院,他之前经常去盛华阁里寻欢作乐。    高曦抬头望了一眼月亮,现在已经是寅时三刻了,距离卯时三刻,足足整一个时辰。    魔宫到了宵禁后,即便是魔臣,也不可以随意进出魔宫。    他想要出魔宫,只怕要费些力气。    不论这些,何香香真的在此人手中?    这看起来像一个陷阱,还是一个他不得不踩的陷阱。    回想起梦中那张血淋淋的脸蛋,高曦苦笑一声,他如今像是个残废似的,只怕拼了性命也难将何香香救出来。    可是他必须要去,他怕梦境成真。    高曦一瘸一拐的进屋换了一身衣裳,拿着令牌出了院子。    到了魔宫门口,还不等侍卫开口问,他便扔出了令牌:“奉尊主之命出宫,休得多言。”    侍卫仔细的辨别了那令牌,又看了一眼一身黑衣的高曦,他恭敬的将令牌递了回来:“是。”    从他出了魔宫,到他走进盛华阁,一共花了小半个时辰。    盛华阁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昌盛,这黑天半夜的,只有这一处灯火通明,热闹得很。    见他进来,老鸨菱花热情的贴了上来:“哎唷,哪阵风把曦爷给吹过来啦?”    菱花曾伺候过高曦几夜,最懂得如何让他欢喜,她扭着水蛇腰,挤进了他的怀里。    高曦有些尴尬的将她推开:“我是来找人的。”    菱花扇了扇手中的团扇,笑声清脆:“爷早说嘛,三楼雅间有贵客等您。”    他皱起眉头,信纸上让他卯时三刻到,如今刚到卯时,没想到那人已经守在了此处。    高曦跟着菱花上了三楼,菱花将他领到了门口,便率先离去了。    他迟疑了一下,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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