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醒了？” 在检查床位病患情况的时候，身穿白大褂的黑发紫眸青年就发现昨晚他从海岸边捡回来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眼底无光。 说空洞也不是，更像是虚无。 失去希望的人一般眼睛里面都很空洞匮乏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少年的眼里有很多东西，却给人一种实而若虚的虚无之感。 像是明明身处闹市。 独他周围寂静。 用画面来打比喻就是，在来来往往各有颜色的人群中，唯独他没有渲染色彩，独白。 ——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森鸥外脸上带着医者职业性的温亲切的笑容问道，说着伸手撩开少年有些过长的刘海，用掌心触摸感受他额头上面的温度。 “已经退烧了。” “之后注意休息……” “医生。”少年打断了他的医嘱。 森鸥外停止叮嘱等他说话。 “能不能给我实施安乐死？” 他的音色中带着点少年感的软糯，声调低沉，语气清冷带着份提不起精神的无力，却又不是那种无病呻吟的矫揉做作。 森鸥外瞳孔微微扩大。 微笑着替少年整理了下额发，还细心的给他盖好被子，只是语气很坚定的说道：“不能呢。” “我是医生。” 少年又闭上眼睛。 知道不可能。 直接果断的不再和他废话了。 森鸥外看着少年苍白无甚血色的脸色陷入沉思，脸上的笑容也收敛变得冷凝。片刻之后再次挂上职业性微笑，继续下个床位的查看工作。 ——这个孩子，有些不好办啊。 武装侦探社。 “这个工作茉莉可以接！” 原本趴在桌面上写写画画的茉莉在偷听到委托人委托的任务之后，她立马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委托人面前自我推荐。 委托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 “婆婆。” “委托请交给名侦探茉莉大人！” 她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坐在会客沙发上的老婆婆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看到突然跑过来插话的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脸上顿时浮现出年老者对幼崽特有的宽容慈爱笑容。 “好啊。” 她把手里的照片递过来，是只三花猫。 幼崽太可爱了。 没忍住伸手先rua了一把，才慈祥又和蔼的说道：“我的小花今天出门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事了。” “它已经陪了我十年了。” “请务必平安找回它。” 茉莉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保证完成任务！” 老婆婆还配合着幼崽，做出一副将军交付士兵任务的严肃模样：“那么找到小花的任务，就拜托给名侦探茉莉大人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却像接待她的事务员偷偷点了下头。 刚才她们已经谈妥了。 说是把任务交给幼崽，只是哄她玩。 老婆婆打心底认为侦探社肯定不会让这么个小孩子独自去找猫，别猫没找到孩子还给丢了，顶多会带着幼崽一起出去玩侦探游戏。 接待的事务员明白对方的意思。 具体的事情她不好明说，只是客气的微笑道：“好的，等找到小花之后我们会电话通知您的。” 说着伸手扶着老婆婆起身，送她出门。 委托人走之后。 茉莉看着不知道何时从社长办公室走出来的福泽谕吉，抱着那张照片好似害怕被抢走般，小心翼翼的问道：“社长，我可以独立完成任务的。” 跟着乱步，在侦探社她会喊社长。 在家她就叫福泽爸爸的。 福泽谕吉看着幼崽（猫）期待的小眼神，本来想要拒绝的，最后还是败在她的卖萌攻击之下：“嗯。” “哇！”她当即就兴奋的蹦跳了下。 茉莉很高兴。 不是因为接到了第一份单独的委托。 这么高兴。 是现在已经临近下午快要下班了，如果做委托的话就能拖过今天，她就不用写今天份的作业了！ 作为监护人。 福泽谕吉自然要负责幼崽的人生。本来打算送她去幼稚园的，只是她去了一天回来之后就不想去了，说里面的小孩子不好玩。 不想去学校。 又狠不下心让她不开心。 想了想，福泽谕吉干脆亲自负责幼崽的学业。只是给四岁的孩子启蒙用不着多么专业的教学经验，不过还是学了一项每个老师都必备的技能。 布置作业：） 得到允许。 茉莉拿着照片跑到桌子前。 爬上凳子，扯了一张，准备写字的时候又愣住了。 想写的字不会写。 福泽谕吉看她心虚的表情就知道幼崽是不会写字。 这几天他也摸清了幼崽寻人寻物的能力方法，走过去提笔写了个猫字，在下方又写了猫的名字。 在幼崽放松的时候突然说道：“事后这几个字写一百遍。” 顿了下。 “今天的作业明天要补上。” 纵容幼崽玩可以，原则和规矩不可破。 茉莉：“……” 魔鬼！ 然而饲养员和老师两个身份，她一个都不敢反抗。 看幼崽皱巴着脸。 在办公室的社员都偷偷忍笑。 虽然应有的作业还是要继续写，但现在能暂时的摆脱还是很高兴的。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接下了任务就要好好的完成。 “我出发啦！” “路上小心啊。” “小茉莉加油！” 社员纷纷上前给幼崽鼓劲。 茉莉也干劲满满的念咒跟着纸条走出去。 “社长，要不要我跟着茉莉酱的身后保护她？”与谢野晶子在看到幼崽独自走出去之后问了句。 之前都是跟着江户川乱步出门的。对方好歹是大人了，头脑精明遇到危险也能提前预判躲避开来，这次幼崽独自出门就有些担忧。 “不用。” 福泽谕吉拒绝了。 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淡淡的道：“我会跟着的。” 幼崽第一次独立外出买酱油的跑腿任务（bushi），当然要好好的跟着啊。（震声——） 他还打算把全过程都录制下来纪念：） 看着社长的身影也消失。 社员互相对视一眼。 皆面面相觑。 片刻后有社员感慨道：“原来社长也是会笑的啊。” 众人都颇为惊奇。 福泽谕吉不知道，在他脑补幼猫第一次独立出门买酱油（bushi）的时候无意间露出了丝柔和的笑容。 社长的威严甚重。 即使共事好几年了，还是会打心底的敬畏。 福泽谕吉不知道社员在背后感慨他。 他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辍在幼崽的身后。 若是放在最开始相识，即使他的追踪藏匿之术在刺客中也是顶尖的，也逃不过幼崽作弊般的敏锐直觉。 最近相处了段时间。 似乎把他列为可信任的白名单。 自此他再注视幼崽的时候，会被她习惯性的忽视。 观察了段时间，福泽谕吉发现幼崽不是谁都会轻易托付信任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同时心中暗喜。 毕竟被加入白名单就说明幼崽也接受了他。 这可是。 第一次有猫接受他！（震声——） 茉莉出门后跟着纸条跑。 纸条的速度是跟着她的速度快慢移动的，一直在前方可视的范围内慢悠悠的飘飞着。 “小茉莉，新鲜出炉的点心，要不要尝一尝啊？” 在她路过某家点心铺的时候，老板看到幼崽很热情的招呼了声。江户川乱步是他的老顾客了，幼崽可爱的脸辨识度很高。 见过一次老板就记住了。 老板看到幼崽眼睛先是一亮，脚步都朝着这边移动了一步了，在最后又缩了回去，她摇摇头：“我在做任务中，等回来再吃。” 似乎为了了断心中的念头。 她哒哒哒的就转身跑了。 跟在后面的福泽谕吉看到幼崽的行为眼里溢出笑意，工作中不因私事而分心很不错，决定明天把作业的内容减少一半。 不过嘛。 福泽谕吉在幼崽走后现身去了点心铺。 “全部包两份。” 一份是给幼崽的奖励，一份是安抚乱步的情绪。幼崽今天写作业就没跟着乱步出去，他一个人出差有些不情不愿。 老板也是认识福泽的。 毕竟这位也经常过来给乱步买点心。 他麻利的包好，想到什么突然问了句：“小茉莉不会是在做第一次独立跑腿的任务？” 福泽谕吉点头：“是的。” 要不是为了维持形象。 他都想超大声的跟老板炫耀说：我的猫是不是超棒！ 等拿好点心。 顺着幼崽最后拐过去的方向追过去。 然而—— 福泽谕吉：“……” 等等，我的猫呢？ 福泽谕吉的猫，咳，他家的幼崽此时被一只三花猫吸引住了视线。 看着跟照片中的一样。 她迈着小短腿就跟了上去：“小花。”同时追踪猫咪的纸条因为她终止了灵力供给变成普通纸。 人有人道，猫有猫道。 看到猫钻进了绿化带里面也跟着钻了进去。 福泽谕吉知道那边的路况，因此觉得耽误一段时间买东西也能找到幼崽的踪迹。没想到幼崽跟着猫走了猫道，才一转眼就不见踪影。 三花猫在前方跑。 它发现幼崽竟然也跟了上来。 停了下来。 在幼崽想要扑过来的时候无奈开口道：“你找错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