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莉莉安取下浑身各种金银首饰，顺便把圣诞树一样的斯威特，还原成应有的清淡气质款松树，光这一步，就花了近十分钟。 她把这些快速收进自己的储物戒指里，稍稍咳了一声，面色便恢复正常，莉莉安正试图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虽然她开储物戒指，把首饰收进去的举动并不明显，但仍然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 矮人国王身后那过于嚣张，也过于冷淡的侍从，眼睛微眯，那狭长的凤眼，透着一丝谨慎的审度。 侍从问：“公主殿下是法师吗？” 他问的不是会不会魔法，而是是不是法师。 会魔法和是法师之间，是存在巨大差距的。 会两下拳脚和会功夫也有差距。 质的区别。 这就好像普通法师和莉莉安之间，也是存在差距的。 莉莉安没有正面回答。 她只是说：“现在不会使用储物戒指的贵族，才是真的没有几个。” 储物戒指方便、迅捷，只是它作为一种魔术道具，不论空间大小，都需要通过魔力来开启。 每个人的魔力，就好比现代社会的指纹、虹膜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这就能令储物戒指，拥有了一定的保密性。 如此方便好用的东西，在贵族里自然流行。 前面也说过了，能使用一丢丢魔法，不代表是法师。 开启戒指可以通过简单的培训就做到，只有少部分人无法完成。 所以这并不能成为判断她会不会魔法的指标。 而那“侍者”非常肯定。 莉莉安刚一说完，他伸出食指，笃定地摇了摇。 侍者说到：“你的手指……食指的侧面和拇指的指腹，有一层薄茧，这是经年累月拿魔杖才能形成的痕迹。” 他刚一说完，莉莉安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可视线仍不自觉地，看了看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并且还捻了捻。 ……真的是这样。 “不仅如此。”那“侍者”继续笃定地说到，“房间里的探查设备，能感受到你的魔力波动——远大于一般人。” “那为什么不是因为斯威特？”莉莉安问到。 “因为国王身边的设备，是最好的。”此时，该“侍者”甚至是有些傲慢地说到，“它能精准地探查到三种不用的魔力波动啊。”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仪表盘的设备。 果然其中的两个指针，已经指到了最大。 “侍者”说：“法师虽然不擅长近战，却是最棘手的。你们进来没有通过安全检查，是因为我们早就判断了，即便安全检查了，也没有什么作用。” 虽然他说的都是对的，但此人逻辑清晰，说话口吻带着傲气，在权贵面前也不卑不亢，显然不是他服装显示的——是一个侍者——那么简答。 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 “初次见面，很抱歉，在下的自我介绍来迟了。”侍者再次行了一个礼，这次的礼，更加隆重一些。 他说：“我是雅斯特安宫廷第一研究员——里根·布莱克。” “里根·布莱克。” 他的声音和莉莉安的声音，重合了。 宫廷里会有一些御用的官职。 这些官职的重要程度，通常会根据帝王的喜好而改变。 有的更看重武职，那么骑士、剑士等位置，则会受到重用；有的更看重魔法，那法师的礼遇将会提高；有的更想长生不老，那药剂师则会在宫廷里占据一席之地。 只有雅斯特安王国不一样。 他们一直以来，科技都是摆在第一位了。 这也是为什么，宫廷第一研究员的位置，如此重要了。 虽然莉莉安的地位远高于里根·布莱克，可她还是好好地行了一个礼。 这个男人，光是研究的成果，就是世界级别的有名啊。 矮人国家的建设，可是世界超一流的水准，多少国家，不论是人族，还是西方的魔族，都希望借他的脑子一用。 然而这种“国宝”级别的人物，可不是随随便便出场的。 里根也习惯了这种礼遇。 比起礼遇，他更喜欢的是直来直往。 里根·布莱克马上说出自己的目的。 “一个月前，我就拿到了如今在欧莱恩特南部地区流行的手电。我立刻进行了仿造，看似很简单的思路，从开始到磨合，再到形成成品，足足花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这还不提灯泡‘想法’本身，能打破思维定式，已经是最了不起的事情。” “但即便这样，仿冒品依旧没有你们制造的好，同时你们马上也推出了第二代。据我这边的情报所知，你们已经进行到了第三代，而且第三代是完全抛弃魔晶石的，等于说你们踢掉了所有的能源矿，在自己制造能源。” 说到这里，不止里根，包括密斯·斯密斯国王，都别具深意地看了莉莉安一眼。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一旦能成功，在世界上，不论是哪个种族，都会引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里根不说话了，国王说到：“朕可否认为，公主殿下，在计划着更雄伟更广阔的计划？” 诚然如此。 但莉莉安只是微笑，没有回答是，亦没有回答不是。 莉莉安只是问：“国王陛下叫我参加展会，又是意欲为何呢？” 史密斯陛下说到：“再给我们一些事情，我们也能仿制出差不多的手电筒，只是这样的话，我们两边就要打价格战了。除了我们两个种族，其余种族不会那么快出现仿制品——精灵几乎人人会魔法，不需要；兽族太蠢笨；魔族不精此道。与其我们之间进行无意义的消耗和拉扯，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合作共赢。” 莉莉安又看了国王一眼，她几乎没有多考虑，便回答到：“陛下说得是，不如我们详细讨论一下合同问题。” 之后，在展览会上，经过主办方的示意，莉莉安和克里斯的手电，拿下了唯一一个矮人设计以外的产品的奖项。 接下来便是正式签订合同。 合同内容，自然是展会开始之前，莉莉安和国王陛下敲定的内容。 内容非常公道，起码短期内，对莉莉安乃至欧莱恩特王国，是绝对有利的。 莉莉安却在收好自己那份的合约后，心中暗叹到：精明的老狐狸。 果然个子矮，心眼却深。 她一开始也说了，手电的技术含量不高，里根·布莱克如果有心认真研究，迟早能研究出差不多的产品。 既然是迟早的事，又何必示好？ 人家无非看重了她们接下来的研究方向，用自制的、获取更便捷的能源，来替代能源石。 这也是雅斯特安一直以来的命题。 雅斯特安虽然工业技术非常发达，但矿藏资源并不丰富，常年依靠进口。 如果这方面不再受制于人，雅斯特安的经济、军事等方面，都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莉莉安虽然明白。 却也不得不答应密斯·斯密斯陛下的提议。 他们想借她们的想法，她们何尝不想借他们的技术？ 一个出理念、理论知识，一个出实践，各取所需罢了。 表面上的手电生意，实际上的能源开发初步谈妥。 当中的各项细节，自然交给专人来谈。 莉莉安其实当天晚上就能返回。 密斯·史密斯陛下盛情款待。 莉莉安也留下了。 同时第二天，她谢绝了安排来的各种带路的导游、向导，反而选择了自己在国内转转。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负责招待的礼官，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带路的指引。 这人说是指引，其实也算是眼线。 莉莉安并不在意。 有些事情，她不想让密斯·史密斯知道，他就必然不会知道。 她从中部的首都，一直去往了最南面的边境。 这里的日照时间极长，太阳光也很强烈，森林更是茂密蓊郁，横亘半个多兰大陆东边的莱因哈特河主干道，更是在这边孕育了更多的生命。 往那边，便是精灵的国度，费南雪。 说是观光，莉莉安看得比较多，斯威特大多时候在闭目养神。 即便如此，没有完整的睡眠，白龙的精力，仍是越来越差。 在旅途之中，黎明之时，白夜将至，正是最困的时候。 斯威特靠着马车，好似睡着了。 莉莉安悄然靠近，男人陡然睁开眼睛——吓了莉莉安一大跳。 他视线是直的。 她再仔细一看——蓝眸的瞳孔，成了兽的瞳孔。 魔杖刚刚到莉莉安的手中，那瞳孔又转换了过来。 不睡觉虽然有效，但显然不是个事。 刚一到边境，莉莉安便派出自动人偶，配合苍银，进行了情报收集。 据说在森林东方的大瀑布之后，有一只治愈系的精灵，懂得如何安抚躁动的灵魂。 不论是真是假，莉莉安都打算去看看。 去看看才知道有效性。 今日在河边集市晃荡之时，也许是看精灵的国度太久，引起了引路人的警觉和担忧。 引路人说：“殿下，精灵极其排外，请勿随意跨越国界，不然小的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莉莉安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引路人正要引经据典，说说几例随便跨越国界引发的悲剧的典型案例时，忽然一阵腾空感袭来。 莉莉安一把抓了他的肩膀，一边命令斯威特变身成龙。 她坐在龙身上，喝到：“出发，前进，去费南雪！” 然后一阵过快的加速。 引路人：“！！！” 他脑袋一歪，也不知道是加速度的锅，还是公主胆大包天的锅，引路人晕了。 国王陛下，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