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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 两人异口同声。 烛茗见蔺遥已然能够不带任何偏见接受了他身上的匪夷所思,不禁松了一口气。如蔺遥所说,营业对他们两人绝非良策,他只有努力跨过自己心里的坎,说服蔺遥摒弃成见来帮他。 现在看来,效果似乎很不错。 蔺遥沉默不语,指尖在纸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 对他来说,其实很早就接受了烛茗身上的设定,只是每次听烛茗说起都觉得新鲜。而此刻,他正回想着列出的这几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有那么一瞬间蓦然觉得,自己好像窥破了天机。 那生命值的确与距离的远近无关,却和另一种距离有关。 他的内心,与烛茗的距离。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烛茗看着蔺遥陷入沉思,眯起眼睛问道。 蔺遥回过神,将纸笔还给他:“没什么,一些猜测。之后两个月不太忙,我会帮你的。” 烛茗将笔记叠起来放进口袋,忍不住咋舌:“嘴上说着要帮我,实际上连你家都不让我去……我啊,就不能太信你。” 蔺遥:“……” 他就纳闷了,这人怎么总想往他家住? 要不是因为小耳朵没事就会回他那儿住,他也断然不会拒绝地这么干脆。 “三月份有崔制片的节目。”蔺遥拼命把话题从住宿问题往其他地方转移,一筷子捞起锅里的藕片,脆脆地咬了一口,“我会去的,你放心。” “真的啊?”烛茗欣喜地展颜,刚想向他取取经,问问组合怎么建设,团队凝聚力怎么提高,突然想起自己要给俞可爱打的电话一直没打! 先是在蔺遥的微信上调侃了他的经纪人,后是带着蔺遥招摇过市,这通电话被忘在了九霄云外。 他赶紧拍了拍蔺遥的手背:“手机手机手机,借我一下,刚才的电话忘记打了。” 拿过蔺遥手机,他熟练地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毫无意外,蔺遥并没有存他的电话,和他自己一样。毕竟是加了对方好友连话都没说过的人,能存下手机号就见鬼了。 “喂,茗子哥。”俞可爱接通得很快,声音满含戏谑,“我还以为你被我们店里的那个男孩子拐跑,缠绵到连手机都不想要了。抽空看了一眼热搜,啧,不愧是你。哎对了,你们去的那家店,他家的担担面特别好吃,但一般很少有人点,你可以试试。” 看上去俞可爱已经不在店里了,背景音没那么嘈杂,声音也不像之前压得很低。 “……蔺老师,加份面。”烛茗推了推蔺遥,用眼神示意他,接着对俞可爱说,“我手机就先放你那儿了,来电不用管,你来酒店找我的时候顺路带给我就好。我住哪儿你知道,那就这样,挂了。” 他知道蒋星盼现在一定疯狂想要联系上他,但他实在不想浪费口舌去解释他为什么会和蔺遥一起出现在大庭广众下,更不想听到蒋氏碎碎念,索性把那团聒噪甩手扔出去。 而且,他也是在逼着俞可爱做决定,到底要不要跟他回帝都以女团之名重新成为一名rapper,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驻足踌躇。 蔺遥只能听见烛茗讲话,越听越想皱眉,怎么偏偏是他要听到对家这么多秘密? 他对家,喜欢一位调酒师就算了,甚至邀请他去自己的酒店……得亏在对面坐着的是自己,不然其他人听了这些话,立刻就被烛茗卖了? 他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装作没听到,手指则在电子菜单上飞速滑动,下单了烛茗要吃的那份担担面。 “我怎么觉得您又误会了?”烛茗挂了电话,皱着眉头打量着蔺遥波澜不惊的脸,“那位调酒师啊,她是个姑娘,我正在邀请她来我们工作室旗下的女团。” 蔺遥:“?”等下,女生好像更不能随便往酒店里带了!!! 他还没想通烛茗这段信息量颇大的话里,到底哪一点更让人震惊,手机震动声就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 烛茗正要把手机还他,突然被震得整个手掌心都在发麻,手上一抖,差点把它扔进锅里。 他伸长胳膊给蔺遥递过去,不经意瞥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娇生惯养小耳朵,来电。” 烛茗:“……” 卧——槽—— 这是蔺遥的手机没错?这么腻歪的备注真的是他起的吗? 烛茗一瞬怔愣后,恍然惊叹。 没看出来啊!蔺老师您闷声发大财,金屋藏娇到现在都没被人扒出来吗?! 牛逼啊——!!! 蔺遥拿上手机,对着屏幕无声翻了个白眼,接起电话的瞬间,就听见小耳朵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顺着扬声器爬了出来。 “哥!你杀青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我偶像的病好了吗?” 电话对面音量虽大到漏音,但烛茗一个字都没听清,只听出了是女性的声音。 ……还真特么是女人诶! 他看蔺遥的眼中多了一丝敬佩。 蔺遥:“……” 耳边是蔺迩欢快的声音,眼前是烛茗在放肆的挤眉弄眼。 这个世界对他着实不友好。 “明天回。”他放柔了声音,目光锁在烛茗脸上的揶揄和傻笑,“他没好,病得不轻,好像更严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蔺遥:我十几分钟前还怀疑他是gay,没想到他居然明目张胆邀请女生去他酒店! 烛茗:天哪原来蔺老师真不是弯的啊!身边都有女人了?狗仔差评啊,哪天人家隐婚了你都不知道呢! 小耳朵:哥,你什么时候(带嫂子)回来? =================== 卖萌求收藏评论啦mua! (*╯3╰) chapter 23 “烛茗哥哥那叫受伤, 怎么能说他有病呢?哥,你不能因为我粉他就咒他啊,不可以的。” 小耳朵似乎还不知道她哥和她偶像一起上了热搜,只是习惯性提了烛茗一句, 别没再说其他的,疯狂嫌弃他带着有色眼镜的敷衍态度。 蔺遥安静听她维护完烛茗, 轻声问:“别转移话题, 我问你,是泉姐让你打来的吗?” 他知道小耳朵从来不会轻易给自己打电话, 要么是她请示了陈青泉, 要么就是被热搜逼到疯魔的陈青泉找到了蔺迩。 “呃……”小耳朵在对面支支吾吾, 过了一会, 慢吞吞地说, “青泉姐姐说她联系不上你,让我帮忙打个电话看看, 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别让人担心啊哥。” 果然, 泉姐知道他不可能拒绝接通小耳朵的电话,想出这法子, 借她之口变相地警告他, 行事谨慎。好在陈青泉没有告诉她事情的始末,蔺迩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和烛茗在一处吃夜宵, 否则他今晚根本别想睡个安稳觉。 蔺遥轻呼一口气,安抚她:“放心。我和朋友出来吃饭,没提前和泉姐报备, 别担心。” 小耳朵声音中带了些困意,听上去像是已经躺在了被窝里,软软糯糯:“没事就好。你快点回来,前两天我身体不舒服没有遛狗,乌龙在家窝了两天好像呆出病了。” “知道了,我回去就带它去医院看看,你早点睡,不要熬夜,听话。” 烛茗托腮看着蔺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存活与他息息相关,蔺遥居然毫不回避在自己面前讲着私人电话,瞧着挺新奇。 难得见到蔺遥这样柔情的一面,不由感叹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入得了蔺遥的法眼。 他正欣赏着,服务员敲了敲门,将刚点的担担面端了进来。 烛茗赶紧起身走上前,从来人手里接过托盘,没让外人再多靠近一步,生怕打扰到通话中的蔺遥,或是偷听到什么。 红油铺在剔透的细面条之下,肉末混合秘制调料炒成的脆臊淋在面上,酥香麻辣之气扑面而来。 烛茗吞了吞口水,刚拿起筷子伸向碗中,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筷尖滞在半空。 “怎么?”蔺遥费心把小耳朵哄睡,挂断电话,就发现眼前宛如一幅静止的画面。他定神看了看丰盛的面碗,发现葱花和香菜挤在一起,花生碎末和芝麻粉济济一堂,抬眼问道,“有忌口?” 自己点菜时烛茗正在打电话,他也没好好确认一下烛茗的口味喜好,不由有些懊恼。 “不是。”烛茗放下筷子,伸手把蔺遥面前的碗拿到自己面前,“你就点一碗,咱俩怎么分?” 蔺遥有一瞬的错愕。 只见烛茗自顾自地把面、油汤和面臊拌开,两三筷子捞起一半的面放进蔺遥的碗中,推到他面前:“听说是熟客才知道的隐形招牌,你也尝尝看。” 蔺遥狐疑地尝了尝,果然不一般。面条滑爽,口感非常好,微微吐油的面臊酥软勾人,酸咸辣香的不同味道达成了和谐统一。 在味蕾的刺激下,连带着烛茗在灯光下挑葱花的动作都变得顺眼起来。 点餐时他以为烛茗是自己想吃,就随手给他点了一份,没想到最后他分了整整一半给自己。 仔细想想倒也能理解这种热情,毕竟现在是烛茗有求于自己,像他这样高傲的一个人,大约是不想有所亏欠,所以才一改往常的无视和冷淡,用自己的方式在偿还这份救命的恩情。 他自然不是会落井下石的人,看透了烛茗的反常,却也没有说破。 好歹这是两人自出道到现在真正意义上一起吃的一顿饭,除了外界的波涛汹涌,氛围是难得的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饭后,蔺遥等陈青泉来接自己,想顺便把孤身一人的烛茗也送回酒店。 “不用了,我自己回,就在附近,不太远。”烛茗敛眸拒绝,让蔺遥有些诧异。 蔺遥:“人人都知道你在这里,你自己回去就不怕……” “不怕,没什么好怕的。”烛茗打断了他,笑了笑,“已经迫不得已上过一次热搜了,而且还是我的锅,不慎拉您下了水,就别再来一次了。我知道你不想,而我也不喜欢。” 星晨屡屡立“对家”人设也不过是在工作领域,业务能力的较量和竞争是良性的,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热度和焦点过多放在他的私生活,无疑会同时触到两个人的逆鳞。 每次人们的关注点放在他莫须有的个人生活上,他都会无比难过和窒息。一旦用所谓的猛料和独家博得了众人的眼球,他就会怀疑人们到底是因为他的作品而喜欢他,还是因为好奇他这个人而喜欢他。 或许这个圈子里的有些人会觉得,只要有人爱我就够了,管他到底为什么。 而他却不行。 他向来不喜欢用私生活去炒作,所以更没必要为了在那短暂的相处中研究生命值,从而违背自己的原则。酒门前的情绪失控也是如此,他为蔺遥的举动而震惊诧异没错,却更为自己无心之失打破蔺遥的原则而感到自责。 思绪太复杂,他懒得向蔺遥解释,只好调笑地说:“你家经纪人见到我肯定会手撕了我,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我先走了……祝你幸福。” 是了,蔺遥身边还有个不知姓名的姑娘,一天天折腾这些话题人家姑娘看了不会心烦吗?他吐了口浊气,挥了挥手,推开包间的门扬长离开。 三更半夜,某网络社区的帖子悄然更新。 楼主:困死老娘了,终于熬到隔壁吃完。我就说蔺遥和烛茗这对冤家怎么可能合好?目击到烛茗先一步离开,蔺遥等到经纪人来后才离开,似乎连送到门口告别的环节都没有,更别提谈笑风生了好吗? …… 233L:这两人特么只是去拼桌吃夜宵的? 234L:听这描述怎么那么像吵架了?楼主你有听见他们打起来的声音吗? 托烛茗先走一步的福,对家人设不倒,再多的猜测都化作浮云,终结在今晚昙花一现的热搜里。而烛茗一概不知,裹紧围巾,迈着长腿,往附近一家他固定下榻的五星级酒店走去。风钻进领口,他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这才意识到……口罩给了蔺遥,忘记拿回来了。 他迎着风吹来的方向往前走,看着影子在街灯下不断变换着方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夏天,他来过这里的事情。 这个城市的夏夜远比冬季有意思,热闹的夜生活,喧嚣沸腾的人声,翻腾不休的机麻,光是驻足,就仿佛能听见城市的心脏跳动。 和今天很像,他和圈内的好友出来吃火锅不小心被拍到了。 对方是女团成员,话题极度敏感,闹得也是满城风雨,沸沸扬扬。那时他的各种黑料已经堆得很多了,难得为好友撑腰澄清,却没人信,最后还是对方后来和另一位男艺人的恋情曝光,才将他从中解救出来。 奇怪的是,几年前如柴火焦烤着人心的事情,就好像突然化成清烟,说散就散了,就连那位朋友也消失在名利场,淡出人们的记忆。而留在他脑海里的仅存的记忆,却只有那年溽暑的酷热潮湿和火锅的香气逼人。 走过十年,认识的人里似乎只有蔺遥,一直都在。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衣袖下的血色纹样微微闪动。 酒店大堂的的暖气很足,自动门一开,一股热风便将他包围。烛茗取下围巾走向电梯间,不料却在路过休息区的沙发时被人拦住了去路。 俞可爱大步跑过来挡在他面前,将手机递给他。 烛茗接过手机,脸上露出笃定的笑意。 “网络太便利了,光是浏览帖子都能知道你人到哪儿了。”她调侃了一句,叉着腰轻哼道,“你肯定是故意的,现代人哪个能离得开手机?你就是逼我今晚就做好决定。” 烛茗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笑道:“那你的回答是?” 俞可爱深吸一口气:“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说。” “包吃住吗?” “那必须。” “参加女团能继续当rapper吗?” “当然,单独发歌和合作曲,只要你想,都不是难事。” “我们什么时候走?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明天下午的票,要我现在帮你订上吗?” 烛茗拿出手机搜了搜自己那架飞机的余票:“经济舱已经没了,帮你订商务舱了哦。自己填信息。” “哦。”俞可爱发现,行动力惊人的自己碰到了另一个执行力满分的变态,在震惊中填着自己的身份证号,“等下,好像不对啊?你晚上不是跟我说你买了三天后的票吗?骗我的?” 她突然一阵后怕,如果自己没有这么快就下定决心,等她想好去找他的时候,他肯定早就走了啊! 烛茗见她填完,拿过手机把机票支付了,摇头轻笑:“再想想,。” 俞可爱瞪着眼睛看他,目光落在他手机上,张大了嘴。“别告诉我把手机落在店里也是你故意的?!” “明天下午三点机场见,早点休息,和你爸好好说一声,别让他担心。”烛茗勾起嘴角,拍拍她的脑袋,说完转身离开。 俞可爱站在原地,咬唇看着烛茗潇洒的背影。 ……太狠了,这个男人太狠了! 然而就算再怎么腹诽,俞可爱也知道,自己只能把这些话留在心里了。以后他就是她的前辈,她的老板兼制作人,而不只是自己少不更事时帮过她大忙的茗子哥了。 翌日下午三点,俞可爱通过安检后准时踏进了双流国际机场的VIP候机厅。 探头探脑地找了一圈,看见烛茗正在最里面的休息室,一个人承包了空荡荡的房间,靠在沙发上,端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到自己过去,他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将屏幕转过来:“昨晚做了个beat,不长,你听听?” 她扫了一眼,指着烛茗的黑眼圈:“又熬夜了?” “习惯了,我上飞机再睡。”烛茗轻轻牵起一个哈欠,“这不是我的强项,专业人士给点建议。” 俞可爱嘴角抽搐,不知道如何吐槽。 烛茗一直被称为全能艺人,不光是唱跳功力和演技俱佳,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更是丰富而深厚,如果非要挑刺,那么他唯一明显的弱点就是不会唱rap。 而这一点,是蔺遥粉丝每每提到都会群嘲外加自豪的事。原因无他,因为蔺遥在BM中兼任了rap担当。 尽管如此,在她眼里,烛茗已经够厉害的了,稍微给别人留点活路,也挺好。 她弯腰拿起耳机戴上,起身时看见有人推着行李走进了这间一直被烛茗独占的休息室,双手顿住。 “我播放了。”烛茗说。 她喃喃道:“茗子哥,你要不找更专业的人帮你听?” 烛茗:“谁?” 她抬起手指了指远处:“你对象……” 烛茗满脸问号,抬眼看去差点没气昏过去。 “俞可爱同学,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会出事的。” 那叫对家!对家!神他妈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 今天作者没话说,甚至想从评论空手套小剧场(不!) 然而,卖萌求收藏的日常任务还要继续mua! (*╯3╰) 感谢在2020-01-15 08:05:00~2020-01-16 09:04: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鸣水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鸣水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chapter24 “……我中文不好。” 俞可爱的话刚说出口, 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瞄到烛茗的脸色,立刻使出甩锅**。 她吐了吐舌头,一屁股在烛茗身旁坐下:“你也知道, 我小学就被带到美国上学了,语言切换混乱的情况很正常, 理解一下?” “……” 烛茗看她一脸无辜的模样, 扶额叹息。 自己找来的人,咬牙也得忍到回去签了合同再说。 他轻哼一声, 偏头看向蔺遥, 发现蔺遥也看了过来, 目光恰好撞上, 便立即垂下眼眸, 收回视线。 就刚刚这一瞥的功夫,蔺遥的经纪人像见鬼一样看着自己, 母鸡护崽般把蔺遥往休息室里离他最远的地方带, 仿佛自己是什么病毒携带者似的。 烛茗心底发笑,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为陈青泉的警惕过度, 也为蔺遥那一眼里的淡然。 不管怎么说,对面的举动都正合他意, 互相回避一下挺好的。 “茗子哥,我听完了。”俞可爱摘下耳机,挠了挠头, “怎么说呢,稍微有些粗糙了,但整体感觉挺好的……” 烛茗挑眉,心说你这不是废话?一晚上用笔记本电脑速成的玩意儿能不粗糙吗?他自己的歌一首都要打磨好几周呢。 可是他看俞可爱有些欲言又止,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算是我特别喜欢的类型。”俞可爱眼珠转动,飘飘忽忽停在远处,犹豫了很久还是说道,“但我觉得会特别适合那位的flow。” flow是一个rapper的灵魂,是用歌词的押韵、节奏的停延和轻重缓急的发音变化等演唱技巧塑造出的个人风格。如果说犀利的rap唱词是利剑,那么flow就是剑魂。 蔺遥转型演员前和其他rapper出过合作曲,也发过个人的单曲。她印象中蔺遥的flow是初次听会觉得惊艳,挺久了也不会腻烦的那种,反而越听越觉得舒服而引人入胜。 烛茗做的伴奏听上去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撑得住的那种,但她莫名觉得很适合蔺遥的风格。 其实何止是适合,她内心觉得烛茗编写的beat简直可以完美适配蔺遥的flow。 烛茗:“用自己的flow去适应不同风格的beat,这才是rapper的能力,什么叫适合他?” 我又不是给他写的,烛茗腹诽道。 俞可爱懒得解释,敷衍地点头:“是是是,你说得对。又没让你找他唱,你激动什么?” 烛茗:“……” “说起来,你们俩这关系那么僵硬,不觉得是乐坛的一大损失和遗憾吗?”俞可爱努起嘴,抱着臂说,“我以前还有一度很想听你们出合作曲呢。” 她虽然就比烛茗小5岁,可烛茗出道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学鸡,也算是听着这两个人的歌长大的。两人截然不同的声线都是开口即跪、一个音就能撩得人满身鸡皮疙瘩,倘若他们能合作上一曲,或者能有个合作舞台,一定会有很强烈的化学反应。 然而本尊似乎极度排斥化学反应,她还没来得及畅想,就听见烛茗面无表情地说:“哦,那你想。” 俞可爱:“……” “什么合作曲?” 冷不丁耳边传来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低音,俞可爱循声回头,发现另一位化学试剂慢慢走近,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绕到另一边,低头看着烛茗,伸出一只手。 一块叠好的黑色口罩躺在蔺遥掌心。 “你忘记拿了,收好。” 烛茗懒懒地伸手拿回,抬头看着蔺遥:“姑娘想听咱俩的合作曲,你觉得可能吗?” “梦里什么都有,合作就放进有生之年系列。”蔺遥淡淡地笑着,将手收回放在大衣口袋,看向俞可爱,好奇地问,“真的是姑娘?” 烛茗嘴角牵了牵,强行忍住笑意。 今天的俞可爱依然是男装打扮,短发贴耳,棒球帽反戴,宽大卫衣配收腿运动裤,脚踩一双篮球鞋,外面套了件短款蓬松羽绒服,一身高中生模样的打扮,眉形和眼尾都略有修饰,不知道还以为真的是个少年。 “呃……”俞可爱清了清嗓子,一脸无奈,她声线本来就比一般姑娘的声音低很多,乍一听实在雌雄难辨,“对,是真的,我身份证可以作证!” 蔺遥双唇微微翕动,心底暗自惊叹,脸上却不显露。 说实话他对烛茗的眼光很好奇,好奇像他那样挑剔的完美主义者会找什么样的人才来打造组合,连带着对俞可爱这样有着奇葩习惯的人都带了几分探究:“所以你是认真要组女团?这位是主唱?” 俞可爱张了张嘴,她发现自己进退两难,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因为蔺遥分明看的是自己,可他的提问却都是冲着烛茗去的。她抬肘捣了捣烛茗,心说,你俩能不能闪一边正常交流去? 烛茗“啪”地合上电脑,放在椅子上,自己站起来,平视着蔺遥:“不对啊,蔺老师,我怎么觉得你居心叵测呢?提前打探竞演对手情况?” 蔺遥:“人都在我面前了,不问两句也不合适?” 烛茗满脸警惕:“一边儿去,少霍霍我们小姑娘。有这个功夫,去和你们星晨要培养的新人交流交流感情。” 蔺遥没说话,静静看着他。 烛茗被他如炬的目光刺到,猛然想起:“你和星晨的合约是不是要到了?不准备续约了?” “嗯。”蔺遥声音没什么起伏,“等节目结束我就不是星晨的人了,他们输赢和我没什么关系。” 烛茗“啧”了一声,拍拍他,眼里满是揶揄:“少来,你这人的胜负欲极强,这话骗骗别人还行。” 说得好像当初同期打歌时千方百计想碾压自己的不是他一样,别人眼里看到的温文尔雅都是假的,假的! “解约后去哪儿?”尽管知道到时候娱乐新闻一定会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俞可爱睨了他一眼,插嘴道:“这么问就没水平了啊大哥,你应该直接问他要不要来你工作室,霸总标配台词甩脸上,这才霸气啊。” 烛茗:“……”霸你个球球,老子就没想和他一起共事,干嘛说这种话恶心自己? “说起来你的女团,人都齐了吗?” 蔺遥听他俩闹完,径直回避了合约到期之后的安排,转向其他话题。 “又来了,又来打探敌情了。俞可爱同学,等竞演开始后记得离这个男人远一点。”话音刚落,他意外看到蔺遥居然划开一抹笑意,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下意识地说,“没有,还缺个主唱。”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见蔺遥那难得窥见的笑容了,诚不我欺,那笑容让他不由自主卸去一身锋利,放缓了态度。 蔺遥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瞥见泉姐正插着腰,站在门口一边望风一边吹胡子瞪眼,打着手势告诉他有其他人过来了。 他心知不适合再继续聊下去,对烛茗说:“泉姐找我有点事,我先过去了。主唱的人选你可以去问问程颐舟老师,他这几年当歌手选秀节目的评委和导师,应该见过不少好苗子。” “啊!”一语惊醒梦中人,烛茗一拍脑门,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边等对面接通,边敷衍他,“谢了啊蔺老师。” 蔺遥离开的步伐顿了顿,侧身看着他,只见烛茗脸上骤然换上意气盎然的笑容,对着电话那头说:“喂程老师,打扰了,我想和您……可能主要是您夫人商量个事。是这样的,我想邀请你的千金来我们工作室旗下的女团,您觉得怎么样?” 蔺遥:“……?” 我让你问问程老师带过的学生,你居然直接找人家的闺女? 被蔺遥指了一条明路的烛茗专心致志地说服着乐坛大佬,丝毫没有意识到蔺遥满头问号地拂袖离开。 那天在颁奖典礼上,程颐舟给他看的女儿的自作曲猛地跳到脑海,队内现在四个人的声音和那段旋律宛如一颗颗齿轮,瞬间契合在一起。 于是便将女团创建的始末都告诉了程颐舟。 程颐舟声音里有些意外和惊喜:“她也是瞎玩,没想到就给你看了个视频你就看进去了?” “程老师,您是前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创作天赋和能力是多么难得的事情。”烛茗诚恳地说,“我记得您说她有心想发展,但是她母亲不希望……” 程颐舟笑了笑:“那都是开玩笑的,我和她妈妈都尊重她的意见。问题在于她不想靠老爸这座大山,我现在还没找到完全适合她的公司。” 他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说:“那……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工作室?” 程颐舟自己就有工作室,堂而皇之把大前辈的闺女挖过来,他就算平时再怎么嚣张,现在还是很谨慎。 “不瞒你说,我很早就考虑过,但你是个人工作室,一直没有发展其他的艺人,所以我想你可能不太想……”程颐舟听出来烛茗那股真挚劲儿,也变得认真起来,“我们明天就要和她妈妈回老家过年了,你打个视频电话过来,自己和她聊,如果她愿意,那我们没话说。” 视频接通,少女英气十足的眉眼出现在镜头中,眨着和她父亲如出一辙的明亮眼睛,毫不胆怯地看着他。 “烛茗老师好,我是石玥。” 果然是星二代固有的自信气场,烛茗暗自感叹,这姑娘在舞台上一定能镇得住场子,他满意地点头,说:“情况已经说了,程老师说希望你自己做决定,你怎么想的?” 石玥沉吟片刻,反问他:“我能知道你觉得我适合的原因吗?” 烛茗:“你的自作曲,不适合solo歌手。” 石玥的大眼睛闪过一丝惊喜,忍不住问:“这话怎么说?” “个人歌手靠音色、技巧和感情诠释,而组合比solo歌手更出彩的地方,是音色变化。同一段副歌不同的人,能唱出不同的味道,进而改变整个歌曲层次和意境。”烛茗扶了下耳机,回想着他听过的那段旋律,赏识地说,“你的自作曲天生就带着撕裂感和张力,变化丰富,那种概念也很难一个人诠释,当然是团队演绎更适合。” 他洋洋洒洒地解读着自己听后感,虽然只是自弹自唱的视频,缺乏编曲,还有很多稚嫩之处,但在他眼里,是透过原石看到其中的宝玉。 是从未经雕琢的璞玉身上,看到未来的可能性。 石玥第一次从父亲以外的人口中听到这般细致入微的评价,她潜藏在音乐背后的很多大胆想法,很少有人听得出来,而今天她第一次体会到“知音难觅”的快乐。 “我……我考虑考虑。”意识到自己喜形于色,石玥连忙控制了一下表情,她已经19岁了,做决定断不能这么草率。 烛茗点点头,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算了算时间:“大年初五之前回复我,初七我就要给节目组报备了。” 就在他身型微微晃动之时,镜头不小心拍到了旁边俞可爱的侧脸,她正在低头玩手游,两腿跨坐,手肘撑在膝盖上,指尖在屏幕上翻飞。 紧接着烛茗听见耳机那头一声抽气,定睛一看,石玥双手捂嘴,脸颊浮现出一片红晕,她遮着嘴,小声地问:“烛老师,旁边的小哥哥是你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吗?助理吗?好帅!帅得清新脱俗!” 他瞥了俞可爱一眼,对石玥说:“不是工作人员,是以后要和你一起公事的艺人。” 话音刚落,石玥的表情立刻鲜活起来:“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了,我加入!烛老师拜托啦!!!” 烛茗:“???” 程老师,你知道你女儿她是个颜控吗?这踏马根本不需要被说服啊?!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俞可爱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揉了揉手指,“队友太令人窒息了,带不动,气得我想骂人。” 视频对面,看到俞可爱正脸的石玥差点昏过去。 烛茗摇摇头,笑得深不可测,寒暄了两句后挂断视频。他看着镜头停在石玥恋恋不舍的表情上,嘴角不住上扬。 ……美人计果然千年都不过时,俞可爱同学,请保持住你的好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 烛茗:……这个团还没组起来,居然已经感觉到了橘势大好? 蔺遥:自己打死不会炒CP,团员就无所谓了?双标先生,您好。 ==================== 日常卖萌求收藏评论mua! (*╯3╰) chapter25 托俞可爱的福, 石玥不仅被迷得七荤八素一口答应加入,还出乎烛茗的意料,提出去女团宿舍和训练室参观的请求。 团队内部的沟通交流很重要,烛茗也乐见其成, 立刻联系蒋星盼让他安排接待一下。 “烛总,这么急的吗?我还得去机场接你啊。” 蒋星盼被自家老板的各种骚操作气到越来越佛系, 声音疲惫而敷衍。 烛茗的态度不容拒绝:“小姑娘明天就要和家里人回家准备过春节了, 年后才能回来,这年头, 有才华、态度又积极的, 打着灯笼都难找, 你说是接我重要还是姑娘们的磨合重要?” “……” 这个问题他蒋星盼没办法回答。 全工作室最重要的宝贝就是烛茗, 烛茗的事业和利益永远至上, 但现在组建发展女团成了他的事业之一,就好像母亲和妻子同时掉河里的死亡提问一样没有标准答案, 他选择自己跳河。 “行, 你把宿舍地址发她了,让她直接见一见她的小伙伴。”蒋星盼举起双手妥协, 他甚至觉得照这样发展下去, 自己迟早要被烛总调去给女团当经纪人,“这边你就别操心了, 机场那边我让小蔻姐去接你,你就在机场不要乱跑。” “真乖,等爸爸买了橘子回去带给你。”烛茗心满意足, 转头对俞可爱说,“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便利店,有的话看看有没有卖橘子的。” 蒋星盼:“……” 挂掉电话没多久,蒋星盼就接到了女团最后一位确定的成员,主唱石玥。 女团选人的事情烛茗没让工作室插手,他并不清楚老板联系的人到底是谁,直到在女团宿舍楼下见到跟着石玥一起下来的乐坛活化石,蒋星盼瞬间石化,心里卧槽连连,恨不得立刻给烛茗跪下。 年轻时歌手程颐舟带着一双仍是小不点的儿女参加亲子节目,成为人人看了心都会化的国民闺女,不仅路人缘很好,还有收获了一群抢着做程颐舟女婿的痴心妄想的观众。 然而从那次节目后,程颐舟就不再公开孩子的近况,嗷嗷乱叫的网友们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探究石玥的成长经历,从各方路透中,能非常能看得出这位大佬的爱女心切。 人家的闺女长到19岁都没出道,没想到老板一出手,不仅说服了大佬,还把人家的千金拐到了自己团里?!蒋星盼琢磨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恭敬地和程颐舟打着招呼,又对石玥说:“她们今天约了练习室,我刚才敲门人还没回来,稍微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练习室离这边也就两分钟的路,很快的。” 石玥和父亲对视了一眼,说:“那不如我去练习室。” 程颐舟:“去,我在车上等你。” 练习室里,音乐放得很大声,脚步踏在地板上,有节奏有力度,灯光下闪烁着点点汗水。 秦怀对着镜子前的摄像头完成最后一个定格动作,放下手中的麦克风,一下瘫在木地板上。 叶新桃靠着镜子,线条柔美,等秦怀一结束就按下了录像暂停键,抱臂回看,看到一半,她问殷柠:“这里表情是不是有点怪。” 殷柠扶着下巴,倒回去看了两遍,点头:“不在C位的时候表情管理就松懈了,而且后面刀群舞的动作没卡上点,再录一遍。” 秦怀脸色惨白,躺在地上疯狂蹬腿:“出现了,卡点狂魔就是柠!!!照这样下去,今天的录像作业得做到什么时候?烛总这是什么魔鬼标准,作业要求恨不得细到每分每秒!” 正在她抱怨的时候,蒋星盼恰好推门带石玥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一副拔萝卜的场景,只见殷柠和叶新桃立在秦怀两侧,一人拉了她一只胳膊,拼命拽她起来,年龄最小的秦怀两腿在空中疯狂乱踢。他连忙打断了女孩们的嬉闹,给大家介绍石玥。 石玥自己不想靠父亲的名声出道,自我介绍的时候便略去了相关信息。 没想到这群姑娘们对她似乎一点都不眼熟,反而满脸同情地看着她:“姐妹,欢迎来到地狱生活。” “地狱?”石玥满脸疑问,写歌唱歌表演不是很开心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么悲惨? 秦怀转身从包里拿出烛茗的训练计划:“烛总不在的这几天我已经生不如死了。” 从唱跳能力到表情管理,每一点标准都清楚地列出来,最后一页还给每个人都写上了一句:“我只查收达到要求的录像。如果连你自己都觉得没达到要求,就别发我了。” 斯巴达,太斯巴达了!!! 石玥随便翻了几页,一眼扫过去,不禁感叹烛茗的完美主义。 叶新桃好奇地问她:“你拿到训练计划了吗?” 她摇头:“还没有,他今天才联系的我,应该没那么快,估计等我过完春节回来才能给我。” 秦怀嘟着嘴,哀叹一声:“那你还是好好过年,吃饱点再回来和我们一起受苦。盼哥啊,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啊!烛总不是个solo歌手吗,我怎么觉得他比那些公司管练习生都严格呢啊?” 练习生出身的殷柠和叶新桃跟着点头。 看着姑娘们交流融洽的蒋星盼突然被点名,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秦怀的意思——烛茗为什么这么恐怖啊? 他无奈地笑了,露出一副“你就是太年轻”的表情,想了想,反问他:“你不是老板的对家粉吗?” 秦怀茫然应道:“对啊,怎么了?” “那不就行了。你还真以为烛总一个solo歌手完全懂偶像团体的建设吗?他懂的只有BM一家好嘛!”蒋星盼耸肩说道,“他哪里是要求严格,他分明是评价标准就高到离谱。看清现实,孩子们。” BM是烛茗一直以来评价组合的唯一准绳,如果林岱桥是及格线60分,那蔺遥就是优秀线90分,达不到合格线就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制定标准的魔鬼正走在登机的廊桥上,打了个喷嚏,并不知道女孩子们在向新人疯狂吐槽他。而标准本人走在他身后,旁边跟了个一脸阴郁的陈青泉。 两人没商量就定了同一趟航班,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作孽。 令陈青泉欣慰的事,烛茗的座位离蔺遥很远,两人也没再有机会搅扰到一起。 而一上飞机,半宿没睡的烛茗缩在舒适的座椅里倒头就睡,俞可爱也自得其乐地看了半小时电影,随后敷上了一片面膜,缓缓闭上眼。 机内光线昏暗,除了偶尔传来空乘人员的轻声询问和机舱固有的背景噪音,整个商务舱安静而舒适。蔺遥起身去洗手间时从烛茗身旁路过,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烛茗安然躺在椅背上,唇瓣微张,呼吸带动他的肩膀微微起伏。往日光鲜明丽的男人敛去了一身锋芒,洗净铅华,毫无防备地沉沉睡着,脑袋轻轻歪在一侧的肩上,两手在胸前环绕着,姿态里多了几分乖巧,又隐隐透着有些缺乏安全感。 他收回视线往前走去,殊不知烛茗的生命值悄然间跳动了2%。 还有十五分钟降落的时候烛茗才悠悠转醒,浑身有些沉重,抬眼着走廊那边的俞可爱,正在神清气爽的卸面膜,不禁莞尔,嘴角刚漾起,突然感受到不远处的一道目光。 笑容停在嘴角,他随手拉起口罩,别过头。 这份不知为何而起的尴尬延续到落地后,他正带着俞可爱下飞机,突然在廊桥上被陈青泉叫住了。 “怎么了?”他皱眉,对家人设炒作到现在,这位经纪人对自己的怨气好像一直难以消散。 陈青泉说:“今天机场有我们的粉丝接机,您看是不是大家出去的时间稍微错开一下。” 蔺遥是拍戏归来,公司默许下,粉丝也能打探到他的行程,因此今天必然有很多人接机。 可是烛茗不太一样,他从一出道就不怎么提倡粉丝接机,而自从他将某位私生在法院拿下击杀成就后,更是少有人敢在不合规矩的边缘试探。 两人前脚才在街头携手共登热搜,后脚就同时出现在了一架航班上,这两个话题光是放在一起就很有冲击力,有太多内容可以编造解读,何况是想象力突破天际的粉群? 烛茗撩了一下眼皮,没有拒绝:“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来。” 说着就迈开了长腿,大步向前走去。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俞可爱愣了一下,发现烛茗已经走到几米开外,立刻小跑着跟上他,边跑边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幸好我这一身都是男款,假装一下你的新助理好了。” 烛茗拉着行李箱,默默慢下步伐,睨她一眼:“我助理才不会在飞机上敷面膜呢。” 烛茗刚才那几步走得颇快,俞可爱追得有些喘,一时没办法立刻怼回去。她恨恨地跟上,不料一下撞到了烛茗宽阔的背脊。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停了下来,身型微微有些颤抖,她走到他旁边,发现烛茗脸上竟多了些茫然无措。 “怎么了?”她问。 只见烛茗抬手在她面前乱扫了一下,扶住她的肩膀,松了口气,声音急切:“带我去最近的洗手间,快!” 俞可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觉得烛茗的表情有些痛苦,她急忙找到最近一处人少的洗手间,看烛茗进去,他的步伐有些跌撞,双手向前伸着似乎想要扶住什么。 她虽然有穿男装的爱好,但绝对没有想要擅闯男厕的心思。就算再担心,也只能站在门口看护好行李,等着烛茗出来。 从下了廊桥到行李提取大厅有很长一截路,中间铺有多段水平扶梯供人省力,烛茗停下的地方正好在中段,人烟稀少,少有人停留,只有提着登机行李匆匆路过的旅客。 蔺遥和陈青泉估摸着烛茗出机场的时间,磨磨蹭蹭地往前走着。不料走到一半看到烛茗身边的小姑娘正抱着自己的包,坐在行李箱上晃腿。 陈青泉感到窒息:“他不是早走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蔺遥蹙眉,快步走上前,问俞可爱:“他人呢?” “在……在里面,一直没出来,我不知道怎么了,也不敢进去看。”俞可爱指了指墙上的男士标志,她本来都鼓起勇气想进去了,结果两位大叔结伴从她面前走进去,让她霎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陈青泉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见蔺遥二话没说,把鼻梁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抬脚往里走去。 烛茗是走在半路突然看不见的,他本来以为是刚睡醒时的视线模糊,没想到眼前的景色越来越不清晰,感知到的光线越来越少,直到突然眼前一片漆黑。 又来了,这生命值都涨到20%了,他居然还得经历8%时受到的失明之苦。 尽管心下慌乱,却还是故作镇静地让俞可爱把自己带到盥洗室,摸索着走到最里面的隔间,凭着感觉锁上了门。 他以为缓一会儿就能好,没想到在安静中,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手机在口袋里,但没什么用,上次失明的时候还有点光线可以判断,这次一点光都感受不到了。 他下意识地想找蔺遥,却想起他和外面一群等着他的粉丝,咬着牙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样的生命联系,是一种负担,对他如此,对蔺遥亦然。 他希冀着他的援手,却万万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他靠着隔间的墙,站累了就蹲下,蹲累了就干脆坐在地上,整个背靠在马桶上,完全没有一个艺人的熨帖形象。俞可爱居然也沉得住气不来找他,他心里靠骂爹骂娘给自己的壮着胆,心率却已经达到了疯狂的高度。 人怎么能离开光明呢,太可怕了。 正想着,外面突然进来两个人,交流的声音巨大,大到能盖住水流声。他张了张嘴,又合上,他的骄傲让他拉不下脸来向陌生人求助。 烛茗心渐渐冷下去,他将脸埋在膝盖之间,重重地叹了口气。 恍惚间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喊:“烛茗,你在哪?” 是蔺遥!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从黑暗中捕捉到他由远及近的声音,和敲着每个隔间门的急切声音。 “我在……”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话音刚落,就听见脚步声临近。 “开门。”蔺遥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意外的令人安心。 “等我下。”他说,抬手摸索在门锁上,有些急躁,“……我又看不见了,这门可能开的有点慢。” “现在这里没人,你不用急。”蔺遥说道。 他胡乱地动作,也不知道怎么打开的门,突然面前的触感一空,双手像是碰到了布料的样子。 是蔺遥的裤腿。 下一秒,蔺遥整个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将他笼罩。 他虽然看不见,却能猜到他顺势蹲了下来,贴在自己身边。 “眼里能感受到光吗?”蔺遥问。 他摇头。 “现在呢?” 他感受到蔺遥抓住自己的手腕,掌心覆在他指给他看过的,有生命值标志的地方。 他还是摇头。 上次是蔺遥一条消息就立刻让他恢复了光明,这次居然连肢体接触都没办法解决了吗? 烛茗面色有些惨淡,他感受到蔺遥的关切,有些于心不忍:“不用管我,我适应一下就出去,你先走……” 那么多人等着呢。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股力量带起。 “有的盲人这辈子都难以适应黑暗呢,你想住在这儿吗?” 蔺遥一边没好气地说,一边拖着他的手臂扶他起身,将烛茗的掌心放在他的臂弯处,让他抓紧。 紧接着,低声,不容拒绝地说:“你只管往前走,剩下的,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mua! (*╯3╰) chapter26 晚间七八点, 是帝都机场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出发大厅也好,到达大厅也罢,都是人头攒动的拥挤模样。 到达出口前更是热闹非凡,一大群人乌泱泱地挨在一起, 伸长脖子往出口那几道门看,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他们的偶像, 蔺遥。 “怎么这么慢?航班不是早就到了吗?” “是不是行李太多耽误了, 别急,再等等。你看那几个站姐, 人家比你来得早多了, 负重站着, 还一脸精神振奋呢, 别丢人呀。” “我我我第一次来接机, 想问一下遥哥收礼物吗?” “不收的,遥哥从来不收礼物。除非你直接送明信片或手写信件之类的, 泉姐酌情会帮忙收, 礼物什么的真不用。” “妹子你是才入坑的?” “是啊,去年看遥哥的电影被圈粉的!怎么看出来的呀?” “连我们接机的基本原则都不清楚, 怎么看都是没有好好做过功课的呀。而且一看你就没经历过和对家神仙打架的时期, 应援的规定都是很早以前和对家粉撕出来的。” 虽然蔺遥和烛茗的粉丝时常因立场不同而互相伤害,牙尖嘴利地有来有往, 像极了他们的偶像们,但两家都不可否认的是,长达十年的针锋相对, 蔺遥和烛茗对自身和粉丝的要求,从某种程度上实现了一种相互监督的机制和风气,帮助两家走上了良性的粉丝运营道路。 当初,粉丝管理模式尚不完善,两边都有个别大粉凭借地位和优势,骗取应援众筹的资金,结果遭到对家粉的猛烈嘲讽。 不可否认,“粉丝行为偶像背锅”,对于路人而言,粉群的集体负面声音非常容易让人对艺人本人产生消极的厌恶态度。嗅到苗头的两家粉丝立刻从互相嘲讽中抽身,转而自发完善内部的组织和约束,速度之快,叹为观止。 起先是众筹资金与消费明细的透明化,接着是各大应援站精简应援方式,应援物品循环利用化,再到后来烛茗家提倡环保应援,能不花钱就不花钱,低调佛系到从不参与重大场合中的粉丝灯牌大战,而佳肴们为了超越烛火,索性提倡零应援,转向用公益和志愿活动的方式来完成应援。 这样的举动曾被别家人群嘲是“哗众取宠的作秀”,而在外界共有的有色眼镜面前,一贯喜欢在网线两端互相打架的两家,态度出奇一致:不理会,不纠缠,不声张,默默把这样的习惯坚持到第十年。 他们和对家粉丝的攀比才算是真正意义的攀比,其他声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十年间,烛茗成立了自己的公益基金,蔺遥现身或参与了自家粉丝的每一项公益活动,都没有铺天盖地的通稿褒扬,也没有刻意去加热话题,但行好事,无需瞩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出来了出来了!!!” 就在老粉认真给身边的新人粉丝做着科普和前情提要时,前排拿着望远镜的姑娘突然叫了起来。原本还在懒散闲聊的粉丝们,瞬间精神抖擞,宛如向日葵田一般,齐齐将头转了过去。 只是,随着偶像由远及近走来,他们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 “姐妹们,你们谁视力好,帮忙看一下遥哥旁边是谁?” “旁边和他一起推行李手推车的那个?不是工作人员?” “恕我直言,看上去像……那谁。” “我也觉得……” “别觉得了,就是他。衣服和那天热搜上的照片一毛一样好吗!” 卧槽,这个世界怎么了?时代变了吗? 怎么接个机,就能看到蔺遥和对家携手走出来的玄幻景象啊?! 烛茗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估量着步伐,他控制不好重心,总是要往前倾,于是蔺遥就让俞可爱找了一辆行李手推车放在前面。 手里抓住个东西后,心里确实踏实了一点,但他还是很难适应,总是踩下一脚,就是一个踉跄。 “你等一下。”蔺遥扶住他的手臂,让他站定。 他不明所以,茫然地转着头,竖着耳朵循声向蔺遥的方向望去。 突然鼻梁上一凉,耳后被架上了细长的物件:“先带上我的墨镜将就一下,不然表情太奇怪了。” 烛茗推了推眼镜,轻柔鼻尖,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鬼表情,但看在对家贴心关照的份上,他发自内心地说了声:“谢谢。” “客气了。” 蔺遥的烟嗓在耳侧环绕,听得烛茗心里漏跳了一拍。失去视觉的他很快感知到了不一样,再次出发时,蔺遥站在了他的旁边,略微靠他前面半个身位,手臂紧紧挨着他的。 “不放心的话就靠过来,你的重量我撑得住。” “往左边走两步,别踩着滚轮。” “等下出去了有台阶,我会提前告诉你,跟着我就好。” 他从来没有见过话这么多的蔺遥,几乎是走两步叮嘱两句,语气也温柔得不像话,快赶得上他昨晚和电话里的女生聊天的态度了。 烛茗微微斜着身子,感受到蔺遥肩肘的力量,安下心来:“你怎么这么熟练啊,蔺老师?是不是拍过相关的片子?” 蔺遥沉默不语,没有回答,半晌,问他:“紧张吗?” “……不紧张。”烛茗偏过头,借着墨镜藏起自己微微窘迫的目光。 蔺遥声音毫无起伏:“尾音都在抖,骗谁。想要装得像,最好别说话。” 烛茗顿时清了清嗓子,笑道:“话不能这么说,紧张就得聊天才能缓解,你多说两句?” “……”蔺遥不知道说什么,却还是满足他的要求,想了想,说,“白偲好像谈恋爱了,你是他的好朋友,让他注意一点。” “什么什么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他谈恋爱了?” “小心脚下。我猜的,昨天晚上回酒店的时候看见他在楼下打电话打了很久。” “蔺老师,做人不要太八卦。” “现在还紧张吗?” “……” 俞可爱和陈青泉跟在后面听着两人尬聊,面面相觑。 俞可爱:“姐,他俩怎么这么旁若无人?” 陈青泉:“别问我,要不是蔺遥拦着我,我可能刚才就把你们烛总冲进马桶里了。” “……” 远处突然传来尖叫声,烛茗脚下一顿,意识到快到出口了。 “所以今天这算什么情况?咱们要承包热搜两个晚上吗?”他歪头问,他不关心的身外之物,还是要替蔺遥关心关心。 蔺遥声音平静:“别转头,往前看。” 烛茗下意识侧脸的姿态实在诡异,像是很亲昵的朋友,全身心地依赖着他。他的呼吸喷在自己颈侧,挠得蔺遥心里发痒。 “你会和接机粉丝互动吗?”烛茗问他,“要不你去忙,等下俞可爱带我去停车场。” “不用,你什么都别想,跟上我,走。” 烛茗眉心一跳,突然感受到蔺遥步伐加快,他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上,在外侧挡在他身前,大步往前走着。 蔺遥的掌心过分有力,似乎连掷地有声的心跳声都传到了他的心里。 他看不见嘈杂人群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蔺遥自信、坦荡和真诚。 他什么都看不见,却依旧和他并肩向前,脚下生风。他就说自己适应能力很快,这不是一会儿的功夫就适应了蔺遥的步调吗? “卧槽不是?真的和好了?” “不是说没和好吗?这是不是在打脸昨天说表面兄弟的人?” “姐妹你清醒一点,说表面兄弟的就是我们,打自家的脸?” “我不行了,我太迷惑了,我现在除了卧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青泉今天心累到连礼物都不想收,她稍微安抚了一下接机的粉丝们,立刻跟在蔺遥身后,心想,你们有我迷惑吗?啊?! 停车场两家的保姆车停在一起,蔺遥刚带着烛茗走到车前,烛茗猛然感受到车灯打在脸上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抬手挡光,眨眼的功夫,万物色彩重新回到了眼里。 扭头看向蔺遥,眨了眨眼睛,定定看着他。 蔺遥被盯得不自在,他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了然:“好了?” “嗯。”烛茗点头。 “那我走了,好好休息。”蔺遥从手推车上拿下行李,径直走回自己的车旁,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利落地跳上了车。 俞可爱在车里拽了拽烛茗:“茗子哥,别望眼欲穿了,远方的蔺遥迷妹快要把你吃掉了。” 临时司机寇蔻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着脸颊:“让他看让他看,好好学习一下人家的私服穿搭,省得他一天天气得我牙疼。” 蔺遥上车后就关了手机,机场热搜什么的完全不关心,一切交给陈青泉。自己心累地闭上了眼睛,揉着眼角。 这两天的变化让他喘不过气,比起不知不觉和烛茗因为怪力乱神的事情绑定在一起,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和烛茗猝不及防就突飞猛进的关系。 交流和相处就像一把尖利的锤,狠狠地敲碎了他树在两人之间那面名为偏见的镜子。 胸口闷了一口气,他回家放下行李,收拾了一番朝父亲家里走去。 刚按下门铃,就听见屋内叮铃哐啷的声音。 门一打开,一条黑中带黄的大犬径直扑向自己怀里,蔺遥结结实实地抱起,抬头看见家里另外一只狗领着小耳朵走到了玄关。 “我就说乌龙是想你了,在我这儿茶不思饭不想的,对琥珀一副爱答不理的高冷样。”蔺迩抱怨道,“它怎么养了这么久还这么不亲人啊!除了你!” 蔺遥薅了薅乌龙的脑袋,摸了摸它尖尖立起的耳朵,将它放在地上,朝蔺迩走过去。 “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进来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蔺遥牵起小耳朵的手,往她房间走,推开小耳朵的卧室门,正对着自己的一整面书架上放的都是烛茗的专辑。 蔺迩卧室里的蓝牙播放器正播着电台朗诵,他听了十年,闭着眼睛都知道这是15岁的烛茗自己录制的电台录音。 “她走在美的光影里,好像无云的夜空,繁星闪烁……” 少年清朗的声音诵读着拜伦的诗。 蔺迩脸上的笑意很温柔:“烛茗哥哥,真的很好。算了,反正你也不懂,你从来就不理解我为什么喜欢他。” 当初小耳朵抱着某个APP里的一段音频,含泪说她找到了人生的希冀,他始终难以理解为什么她要对一个陌生的声音如此痴迷。 后来她惊讶地在打歌节目里听见了同样的声音,震惊到灵魂出窍。 再后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成了乐坛最闪耀的星之一。 没有人知道,早在烛茗认识他之前,他就已经认识了他的声音。 可他却从没有认真看透过拥有那个独特嗓音的人。 蔺遥抬手将蔺迩的蝴蝶结发带摆正,轻轻将她抱住:“对不起,小耳朵。” 对不起,哥哥一直厌恶你所爱的人。 对不起,哥哥从来没有用心理解你,也从来没有努力认识他。 作者有话要说: ========== 抱歉更晚了,早安!mua! (*╯3╰) chapter27 蔺迩被哥哥抱得莫名其妙, 嫌弃地推开蔺遥:“哥,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 平时自己讲十句烛茗有关的话,她哥能回一句就不错了, 而绝大多数情况下,回的唯一那句还是:别跟我提他, 耳朵疼。 蔺遥摸了摸鼻子, 没说什么。他环视四周,发现卧室乱得可以, 弯腰把地下地下被家里的狗扔得到处都是的杂物捡起来, 在墙角整齐垒好。 蔺迩知道他在收拾, 退了两步摸到床边, 仰头栽进柔软的被子上, 侧身趴着撒娇:“哥,我好饿, 等你好了我们吃饭?” 蔺遥起身时看见桌上放着的一张CD, CD上是烛茗的半张脸。他凝神看着,闻言回过神:“你还没吃?” “想等你回来一起吃嘛。爸在加班, 说不用等他了。”蔺迩说着, 从床上跳下来,光脚就往厨房走, “我记得冰箱里有昨天做好的,热一下就可以……” 蔺遥伸长胳膊拉住她的衣领,把脱缰的小耳朵拽了回来:“穿鞋, 慢慢走。别吃剩饭了,我来做,想吃什么?” 蔺迩嘴角扬起坏笑,这个问题正中下怀,她激动地说:“佛跳墙!佛跳墙!” 蔺遥:“……我看你是成心为难你哥。” 大晚上他上哪儿去给她买鲍鱼海参? “我们烛总是先吃饭还是直接回家?” 寇蔻支付完停车场的费用,关上车窗,看向后视镜里坐在后座的两个人,俞可爱正看着窗外发呆,烛茗昏昏沉沉地将头靠在玻璃上。 烛茗闭目养神,微微撩起眼皮,瞄了一眼时间:“去姑娘们的宿舍。我让蒋星盼点了外卖,一起吃。” 寇蔻“哦”了一声,又问:“后天工作室的年末聚餐你来吗?” 烛茗睁开一只眼睛:“为什么不来?都说了我的病没那么严重。大家辛苦一年了,我不来谁给你们发红包。” “有红包我就放心了。”寇蔻笑着说,她打着方向盘在红灯前稳稳停下,突然回头,“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这H家的墨镜什么时候买的?看上去不像你的品味啊?” 寇蔻指着烛茗挂在胸前的眼镜,眼中闪着怀疑的光。 H家以独特的镜框、色泽和质感享誉世界,纯手工制作,全球专卖店的数量两只手就数的过来,私人订制的价格基本上从五位数往上,是寇蔻一直很推崇的店面。 烛茗以前也在他家定做过一副,只是风格和他胸前挂着的这副截然不同。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烛茗,满脸警惕,心想不会是他找了别的形象设计师和自己抢工作了?寇蔻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紧紧抠着肉。 “扣扣子,绿灯了。”烛茗抬着下巴往前路点了点,风轻云淡地说,“这不是我的,蔺遥借给我刚才忘记还了。” 没想到居然是定制款,亏他走得那么急,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忘记拿了,烛茗心里吐槽着,突然身体猛地往前倾了过去。 “呲——” 原来是寇蔻一脚油门踩了出去,轮胎在地上的摩擦声穿透云霄。 “什么玩意儿?”寇蔻惊魂未定,“出了趟差,你们俩关系已经恢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