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编曲
对于顾池这首歌, 许燃还没试听deo, 只是看了一下，就觉得牛批。 旋律激扬, 结构完整，段落转换清晰, 整体节奏则非常紧张。 是一个从始至终的完整故事。 但, 这个故事的基调，并非悲伤和消沉, 更不是彻底的绝望和黑暗。 而是在呼唤，为正义和公道发声。 这人确实会写, 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好。 难怪10能火。 许燃看着他在音轨上加入各种器乐, 旋律仿佛都是自然流泻而出。 这次，他连简谱都没在纸上提前写，思路应该是非常顺畅的。 到凌晨1点，许燃没有半点困意，一直在旁边看顾池写完了整首歌。 接下来就是一些器乐伴奏的调整。 期间阿杰和柯子君来过电话，问排练的事。 “等着，马上就好。” 许燃给出肯定答复后，又抓着鼠标点击后, 再次播放deo音轨。 顾池去小台泡了两杯咖啡，端到书桌前, 见许燃伸出手指, 点在主歌的一段音轨上, “从这里开始, 伴奏里跟着底鼓加入笛声。” 他神情思索，“你知道笛音是苍凉的感觉。”随后，又指向结尾的段落，“这里再加两遍，拉长收尾。” 顾池见他侃侃而谈，忍不住脱口问出，“你会编曲？” 许燃条件反射地偏头，见顾池深沉的眼眸里，带着疑问和探究。 关于编曲这件事，许燃上次碧声演出就曾表示过“花钱请人编曲”。 现下，如果承认自己会编曲，联想到上次的《炼狱》，无异于承认自己不是原来的许燃，这人……会疯的？ 许燃认真地看着顾池，眨了眨眼睛，诚恳地开口“不会，我随便说的，你看着修改。” 顾池…… 顾池错开视线，把咖啡递给他。 男生端着去床上喝去了。 顾池在桌前坐下，把刚刚许燃说的两个地方试了一下，竟然发现效果异常的好。 不会编曲，却能看得那么准？ 忍不住回头，见床上的男生低着头划手机，一手端着咖啡，不时喝一口。 他只穿着背心和短裤，白天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臂被晒得愈发黑白分明，架在一起的小腿看起来修长。 现在没时间琢磨这个，顾池对伴奏进行调整后，联系了柯子君和阿杰。 阿杰和柯子君按要求一直等着电话，知道歌已经搞定，火速赶往训练室里。 主办方茉莉天空在酒店用现有条件布置了二十几间临时的训练室，条件都不好，但使用不是问题。 他们这间是一个小餐厅，因为使用时间短，餐桌上的餐具都没有收。 红色桌布上，光亮的瓷器餐具套装，干净的高脚杯里叠着花瓣状的白色丝绸餐巾。 到餐厅训练室，顾池先把deo放了一遍。 不过一个纯伴奏，还没看歌词，两个人就听得一愣一愣的。 阿杰难以置信，“不是，这……是夏日么？” 柯子君也惊叹不已，“我去，池哥，这么牛逼的歌你怎么弄出来的。” 顾池淡声道“写出来的。” 柯子君啧啧赞叹，“你已经不是10时的水平了。” 许燃觑着顾池，笑道“长大了。” 顾池…… 当下，四个人就开始排练。 按照乐队三个乐手的情况，这歌的难点主要设置在吉他和鼓点上。尤其是吉他。 许燃觉得，如果不是顾池，这歌恐怕写出来也完成不了。 从凌晨开始，练到第二天早上，累了一宿，训练室里昏昏欲睡。 许燃也困，趴在桌子上呈半昏迷状态，手锤在桌沿，抓在手里的麦克风摇摇欲坠。 顾池凑过去，帮他摘下来，男生被惊醒，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哑着嗓子问了句，“几点？” 顾池低声道“八点，累不累？” 许燃抻了个懒腰，清清嗓子回答，“还好，才一晚，没问题。” “去吃早餐？” “行。” 阿杰和柯子君都在椅子上睡得东倒西歪。 许燃跟着顾池出训练室，室外自然的风立时吹得人清醒不少。 两人越过成片的泳池，一路说着排练的情况，并肩往海螺餐厅走去。 路上竟然偶遇尹韶光。 这人依旧是迷之打扮，酒红色的衬衫扎进高腰裤里，彩色沙滩凉鞋，从餐厅方向走来。 两人经过他身边时，喊了声，“尹老师。” 正要继续走，尹韶光突然停下了脚步，盯着许燃看了两秒后开口“你是许燃？” 这么多学员，他竟然认识自己，许燃还蛮惊讶的，“对，我是。” 尹韶光打量他片刻，目光中露出几分欣喜，“你现在有没有空？” 许燃？ 尹韶光继续笑意盈盈地邀请他，“有空的话跟我去房间一下？” 想到自己来这的最初目的，许燃觉得，这下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点头道，“我有空，尹老师。” 正准备跟尹韶光往回走去他房间，听到身旁的顾池低声问，“你等会还来得及吃早餐？” 许燃冲他明朗地笑笑，“你去吃，一会，我直接回训练室。” 尹韶光的房间在北区，许燃跟着他上电梯，一走进房间，就闻到里面有股芬芳扑鼻的香水气味。 经过敞开的衣柜往里走时，又看里面挂着的衣服品味独特，一水的粉红葱绿，跟许燃原身快有一拼了。 许燃忍不住更加怀疑，尹韶光是个0。 进门之后，尹韶光就笑眯眯地盯着许燃，把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伸手指了指沙发，“坐。” 此刻，许燃才开始琢磨，他叫自己来是要干嘛，先听话地坐下了。 尹韶光挨着许燃坐下，第一句话就是，“你挺帅的。” 许燃…… 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怪异？ 许燃只能商业回答“谢谢老师。” 尹韶光坐在他旁边，身上也带着香水味，笑眯眯道“组队时候我人不在，但大家的表演我都让人录下来给我看了。你唱的民歌我也听了。” 许燃暗忖，他还挺贼的。 故意不出现，录视频，看大家的真实表现。 尹韶光先问“你现在有固定团队么？” 许燃诚实回答“没有乐队，我现在念大二。” 尹韶光的笑容一点点加深后，突然迷之变态，一巴掌拍在许燃穿着短裤的腿上，“真是太好了，全场主唱，我最欣赏的就是你。” 许燃…… 看着尹韶光那几乎可以称作妩媚的笑容，感觉到自己腿上的手久久没有拿开，许燃极度怀疑，尹韶光是……看上自己了。 果然，尹韶光下一句就是，“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多接触一下？” 接触？怎么接触？ 男生心里波涛汹涌，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甚至，连被尹韶光吃了豆腐的腿，都没有挪动半分。 许燃来这里的初衷就是为了这个顶级经纪人，想让他带自己找到最合适的乐队，走向人生巅峰。 现下尹韶光既然对自己有意思，此刻，许燃提出任何要求，都无异于是答应他了。 许燃认真地打量尹韶光，这是一个不满三十的男人。 五官，柳眉细目，皮肤白皙细腻，往下，腰细腿长。 其实，是个挺不错的年上0。 但，真不是许燃的菜。 怎么说呢，就算他有为了事业和艺术献身的觉悟，但自己不动心就真的没有办法…… 即便许燃是个男人，也只能说一句我不行。 见眼前的寸头男生沉稳淡定，丝毫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尹韶光愈发欣赏他，继续暗示自己的想法，“我近年准备好好带几只乐队，现在就在物色好的人选，你要是有兴趣，回北城以后，可以经常来找我，我帮你组建最合适的团队。” 迎着尹韶光期待的目光，许燃终于费力挤出一个敬仰的表情，缓缓开口“老师抬爱，我受宠若惊，但，我对老师第一天时的教导记忆犹新。” 尹韶光不明所以，“什么教导？” “你第一天教我们，团队的重要性，我觉得老师说得非常对。” “什么？” “乐队是团队，有老师帮忙引导固然好，但，要想成长成一个很好的团队，还是要自己去寻找去磨合才行。” 听他这么说，尹韶光一脸的惊喜交加，“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觉悟呢。” “不不，都是尹老师你的教导。” “你是主唱，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创作确实重要，只有创作的作品触动你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情感，你才能唱出真正动人的声音。所以，寻找一个真正的创作，某种意义上，也是发掘自己的过程。”尹韶光这番话倒是情真意切。 尹韶光又问了一次关于“私下跟他多接触”的事，许燃依旧义正辞严，不为所动。 尹韶光只好放弃，送男生出房间时，最后鼓励了一句，“加油，期待你今晚的演出。” 房间门慢慢阖上后，许燃有种逃出魔爪的感觉，不禁舒了口气。 回到训练室，顾池他们正在训练。 恰好结束一遍，顾池卸下吉他，走到许燃跟前，声音清淡地随意问“吃早餐没？” 许燃疲倦地摇头后，见对面的男生看向餐桌上的一只纸袋，示意可以吃那个。 拿过纸袋，打开，见里面是一只白水煮蛋，一杯豆浆，还有些许温度。 肚子正饿，就不客气地开吃了。 吃着，还一直想到刚刚尹韶光的事，不禁心情复杂。突然发现顾池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着自己，心里一动。 他特意给自己带了早餐，说明是个贴心的人，而阿杰、柯子君他们是直男，自己这个小小的烦恼大概只有顾池能理解。 忍不住放下还未啃完的半只鸡蛋，凑近旁边的男生，低声开口“我遇到一件事，想跟你聊聊。” 顾池的声音也很低很轻，“你说。” “尹韶光想潜规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