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说出这句话, 梁昭昭愣住了。 她的表情充分告诉了他，她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秦舟看她这个样子，眸光微凝。 他情绪外露好像仅仅只存在了半分钟, 随后恢复成那副和她也不是很熟的冷淡模样。 “不要自作多情, 我只是不想因为你拖累整个剧组。” “你考虑清楚, 要不要找我。” 他似乎也没有再和她聊下去的想法，转身朝外走去, 淡漠疏离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个突然抓住她手臂把她逼在角落的男人好像不是他。 “我们走。” 周斯耀看到他那边结束，没再拦住裴念寒，微笑道：“打扰了。” 裴念寒叹了口气，走到梁昭昭面前。 “昭昭, 我们也走。” 被她喊的人毫无反应，目光还笔直看向前方，那是秦舟离开的方向。 刚才的事情发生太突然，梁昭昭还没来得及回神, 这会儿他已经走了, 她还在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梁、昭、昭！”裴念寒提高分贝，在她耳边喊。 梁昭昭一只手揉了揉耳朵。 “听到了。” “瞧你那点出息。”裴念寒知道她的心思, 更拿她没辙。 现在的秦舟, 对她来说太耀眼，她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被他吸引。 回去之后躺在床上，梁昭昭脑子里都是今天试戏后发生的事情。 尽管去的时候有了心理准备, 她演的不行被骂或被换都能接受。 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 还是会控制不住难受自责。 甚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秦舟却出现了, 他的意思是，她可以找他帮忙吗？ “蠢女人，这部戏我演男主，你演女主，你不找我试戏你还想找谁？” 梁昭昭又想起了今天在酒店发生的场景。 脸渐渐发烫。 她好像没有喜欢错人。 虽然他说话别扭又凶，但其实是想帮她的，对？ 她抱紧怀中的被子，脸有些发烫。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还是他，在她最混沌迷惘找不到方向的时候，他便是灯。 梁昭昭决定找秦舟后，想了无数个开场白，都被自己否定。 最后她决定用最简单的方式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好。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她要怎么联系？打电话还是发信息？ …… 梁昭昭想起来虽然见过几次面，但自己似乎连秦舟的微信都没加上。 “其实你以前是有他微信的，后来你给拉黑了。” 这句话是她刚醒后不久，在她知道她和秦舟在一起过后，顾子意告诉她的。 她一直没敢去微信黑名单里看。 打心底就不想承认这件事。 她怎么会拉黑秦舟呢！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下一秒她点开微信黑名单，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秦舟。 他太好认了，微信头像和微博都是一样的，名字就是个很简单的舟字。 …… 还真拉黑啊，到底是当年秦舟太狗还是自己太绝？就连她自己都对当年发生过的事情充满好奇。梁昭昭有试着问过裴念寒她们她和秦舟是怎么在一起又怎么分手。 她们都说不清楚，还说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清楚。 现在她全忘了，记得的就只有秦舟。 难不成她去问他吗？ 她才没这个勇气。 犹豫了下，梁昭昭还是把他从黑名单里捞了出来，并且点了添加好友。 她还在输入框里打字，对方先发消息过来了。 内容很简单，一个简洁的问号。 【那天你说的事，还算数吗？】 她发了一行字过去。 过了会，他回复。 【周六，来我家。】 …… 直接去他家吗？这会不会太刺激了点。 秦舟连地址都没告诉她，大概是以为她知道。梁昭昭也不好直接去问他，正当她犹豫要不要问念寒姐又怕她不让她去的时候，秦舟又接着发了条消息过来。 【我家这边现在进来有些麻烦，我让周斯耀接你。】 【好。】 不得不说秦舟真的很会挑日子，周六这天，狂风大雨，梁昭昭接到周斯耀电话后打伞走到他车上身上都湿了不少。 上车之后，她看到驾驶座上的周斯耀，想着人家冒这么大的雨还来接自己，梁昭昭对他说了句。 “麻烦了。” 周斯耀回头笑了下。 “梁小姐不用客气，你现在和我们家秦舟是合作关系，这也是公事，不是吗？” “嗯，是我太没用了，还要麻烦你们。” “梁小姐也别妄自菲薄，苏导能看上你，就说明你是有胜任这个角色的潜力的。” 两人聊了几句，接下来这一路都保持着沉默。 车一直开到了临江别墅区。 梁昭昭依稀记得以前就看过爆料，秦舟家房产遍天下，国内一线城市几乎都有房。 这里安保很严格，周斯耀开的是秦舟的车才这么容易进来，外来的人进来都是需要核查身份的。 车停放完毕后，她和周斯耀下了车。 出乎她意料的事，她刚下车，就看到了秦舟。 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大院门口，等她。 男人身影落拓，站在雨幕中，肃冷萧寂，和他身后的华美庄严的别墅有几分不搭。 “你怎么在这儿？” 周斯耀和梁昭昭撑着伞往他那边走，梁昭昭以为他肯定是在房子里等她的，没想到下这么大的雨，他居然会出来等。 秦舟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把她拉进自己伞里，夺过她手中的伞，递给周斯耀。 “你先进去。” 周斯耀接了伞，也没说什么，自己走了进去。 这片别墅区是出了名的环境好，当然也是寸土寸金，价格让人望而却步。 这里的房子建的很稀松，绿化面积很大，平常能看到的人就不多，这会儿又下大雨，几乎没有人出来。 除了他俩。 “咱们这是，要干什么？” 她有点不太理解，秦舟把她喊过来不会就是想和她一起欣赏这雨中的美景？ 秦舟：“还记得你试戏那个场面吗？” “记得。” “我们开始。” “啊？” 直接开始吗？她还以为他会像上课的老师那样给她将一些专业或者技巧性的东西。 “嗯，看到对面那栋房子里吗？你就把它当做场景里的你家楼房。而你现在的位置，就是学校教学楼。” 秦舟说完梁昭昭终于懂了为什么一周那么多天，他会选个下雨的日子。 原来，是想让她更好地入戏。 “我……” 她还没说话，头顶撑的伞就撤开了。 “喂，秦舟！”梁昭昭喊了声，他头都没有回走进雨幕，直至消失不见。 她顾不得那么多，跑到旁边能躲雨的地方站着。 雨势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雨点大颗大颗落下来，砸在地上，有些被风捎到她的脸上，冰凉凉的。 秦舟走了，并且走了好一会都没有回来，她身后的门打不开，前面被雨封住了路。 她以为今天都会在室内，穿的本就不多，这会儿又是风又是雨的，还真有些冷。 她试着将眼前的画面想象成场景里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雨下的太大，她一人站在冷风里真挺凄凉，脑子里的场景带入眼前的画面居然也不违和。 她想象周围本来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很多和她一样没料到突然的天气变化忘记带伞的小朋友。 只是慢慢地，他们都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走了。 而她早就无人可以等。 她忘记自己等了多久，雨依旧没有停。 她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她甚至都打算直接冒着雨冲回去，大不了也就是感冒一场，只是有点可惜这双鞋子了，还是她前天刚洗的。 永无休止的雨幕里，走来一个人。 是那个她喊“哥哥”的少年。 他打着伞朝她走过来，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那刻宛如神明。 原来，她还有个人可以等。 少年将伞撑在她头顶，似乎是觉得她等太久，出于安慰，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走，小秋与。” 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在雨中。 “哥哥，你怎么来了。” “听到家里邻居说要接孩子，想到了你，怕你也没带伞，过来看看。” “可是哥哥，雨太大了，这样下去我们俩都会淋湿的。” “那你打着，哥哥不打。” “不要。” …… 等两人走回了家，少年收了伞。 看到小姑娘清丽的脸上沾了雨水，他笑了笑，手指帮她擦过脸。 “看，我就说了，会淋湿的。” 女孩仰起头，清亮的双眸专注看着他。 那双水一样的眸子太清透干净，一时让他晃了神。 女孩踮起了脚，用靠在里面没有弄湿的衣袖，一点一点认真从他头发擦到脸，最后擦了擦脖子。 在她心里，眼前这个人就是她觉得最美好的存在了。 他希望他永远干净、帅气，熠熠生辉。 少年从小皮糙肉厚野惯了，身边接触到的都是和他一样的男孩子，这是第一次，他被人如此温柔、小心的对待。 眼前这个小女孩，是在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出落的如此清水芙蓉，还开始会照顾人了。 两人心怀各样的心事，目光相撞那瞬间，又彼此躲闪，装作无事发生。 …… 这场戏，秦舟一共陪她对了两次，第二遍他总算满意，也总算没让粱昭昭再和他一起淋雨，带着她进了屋子。 “你不是专业出身，现在教你理论的东西都没什么用，只能让你真的进入到这个角色，做出你为这个角色时最该有的自然反应。刚才这两次演的都还可以，你记住这个感觉。到时候苏导让你和别人演，你脑子里有画面就行。” “知道了。”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确实是她现在能最快的理解方法。 刚才两人在雨里来来回回这么几次，两个人身上都湿了。 秦舟看她一眼，走到房间拿了件衣服丢给她。 “进去换。” 梁昭昭拿起他丢在沙发上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衬衣，秦舟长得高，看这件衬衣的长度，都可以给她当裙子了。 “不用啦，也没全淋湿，就衣服……湿了一块而已……” 剩下的话她都快没说了。 因为秦舟，就在客厅，当着她的面，一颗一颗解开纽扣，然后二话不说直接脱了上衣。 窥探爱豆肉.体这件事每个女孩应该想过，但是也只是想想啊，谁会有胆子真的看！ 就、就算敢真的看，那也顶多偷看！这样面对面正大光明看，还让不让她活了。 梁昭昭第一反应就是捂住了眼睛。 秦舟本来也没想什么，就换个衣服而已，倒是看见她这幅样子，感觉挺搞笑的。 昨天刚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的女人，现在开始在他面前卖乖装纯。 从他们重逢见面起，梁昭昭好像动不动就给他来装疯卖傻这套。 这次又想出了新花招来试图引起他注意？ 他干脆衣服扣子都不扣了，走到她面前，扒开她的手。 结果他看到的就是一个脸红成烂番茄的梁昭昭。 “……” 这装的有点儿过于逼真了？ “你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看过忘了还不是等于没看过吗？！ 而且少儿不宜好不好，她现在怎么着意识里都还觉得自己才十七。 等等、秦舟这个意思是她以前连他身体都看过了？？ 那肯定还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啊啊啊她好恨，为什么都忘了。 好！亏！哦！ “你先穿好衣服。”她声细如蚊说了句，头都不敢抬。 秦舟手指捏住她下巴，左右打量她的脸。 “装，有人你装，没人你还装？我倒要看看，你想装到什么时候。” “梁昭昭，想当做没事发生是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松开手，冷声道：“你在担心什么？以为我对你还有兴趣？太看得起你自己一点。” …… 哥哥你怎么这么天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