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节
不吃了,阿遇吃饱了吗?” 杜遇没回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阿生吃……” 江生知道他这又是在固执了,他是扭不过他的,索性依着他的意思,低头咬了一口。 蛋黄没注意不小心蹭到了嘴角,还夹带着一点蛋白,江生吃完笑笑,“好了我吃了,还有半个,阿遇快点吃。” 杜遇盯着他的脸,五官冷冽的江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杜遇懵懂的目光渐渐移到了他嘴角边的蛋白,这样子的江生看起来有些烟火气。 小时候,不管是哥哥还是妈妈总是教导他,吃饭一定要吃干净,古诗里学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他虽然已经记不清了,可是哥哥和妈妈的话还言犹在耳。 他呐呐的道,“蛋……” “什么?”江生没听清楚。 杜遇看着江生的嘴角,又重复了一遍,“蛋……” 江生微微凑近他,“什么?蛋?” 他靠着杜遇有些近,目光里带着询问的意思看着杜遇,正等着他的下一句词。 杜遇却忽然不讲话了,他的动作很轻,很缓慢,一步一步的靠近江生,靠近他的脸。 然后,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他的嘴角。 他的脸颊轻轻蹭着江生的脸颊,两张脸轻碰的触感,像是要将人拉入酒池中沉沦。 湿滑的舌尖轻滑过嘴角,又不经意的从唇边一带而过,不由得让人起了一个激灵,很痒,很麻。 整个过程很流畅,杜遇没有一丝犹豫。 他本来就没有其他意思,他的目的很单纯,只是因为记着杜厉和他讲过的话,也因为他想对江生好,想帮他罢了。 他想得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却叫江生乱了。 乱了什么? 大概是把他的心给搅乱了。 但江生不敢承认这一点。 他从没说过“不敢”这两个字,这么多年,他算得上是从死人堆里活下来过的人,心境磨炼得可以说是非一般人能比。 纵使枪指脑门,他也能坦然面对。 可是,当舌尖不经意从唇边滑过的时候,他仿佛都能听到心跳从胸腔跳出来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叫他惊讶的宛如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只能任人摆布了。 浓郁的旖旎氤氲缠绕在两人的周围,好像要将两人团团包住。 江生愣了老半天都没说话。 杜遇的目光单纯,干净的脸,歪着头凑近他,轻轻的推了推江生,“阿生……阿生……” 江生回过了神,嘴角那凉凉的触感还停留在那,他很想忘记刚才那一幕,可是抬眼,一看见杜遇的脸,那张天真无邪的脸。 那一幕就又再次重现了。 他清楚杜遇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因此而乱了心神。 两次了,江生暗骂了自己一句。 他对自己这个样子有些恼,把碗放到桌子上,大概是没注意,放下的力气稍稍重了些,只听到那碗发出“咚”的一声。 他的脸色沉默,站起来,看着窗外。 纵使杜遇再傻,听到那碗声,又看到江生的脸,即使不知道他在生气,也知道他不开心了。 杜遇轻轻的拉着他垂在身侧的手,“阿生……” 他不懂这些,只是这样叫着他的名字。 江生是在生气,只不过他是在气他自己。 听见杜遇叫他,才从出神的心绪中回了神。 面对杜遇,他自然是不可能摆着张脸的。 纵使心里头多恼自己,可是看见他,心里的那浮躁感,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消失殆尽了。 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而江生也并不想深究。 他的脸色好了些,坐了下来问他,“刚才为什么要忽然亲……” 他想说“亲我”,可是又觉得这词说出来有些不太合适,也因为他并没有在亲他。 试图想些其他词代替,好解释给杜遇理解,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简单,又通俗易懂的词,只好叹了声气,硬着脸皮问,“刚才为什么要……亲我。” 杜遇倒是没想多,乖乖的回道,“阿生脸……” 他说着还伸出一只手指,碰了一下江生的嘴角,“蛋……” 江生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刚才吃那个荷包蛋的时候没注意,脸上沾了些。 明白了事情的原因,心里头也就舒畅了些。 他微笑的教导着杜遇,“阿遇下次不可以这样,你可以跟我说,明白吗?” 江生觉得这一点,他必须要和杜遇讲清楚,以防下回再出现这种情况。 他想的远,万一以后杜遇要是交了什么朋友,虽然这概率暂时很小,但是也不无可能。 试想,要是跟他/她一块吃饭,见人脸上有东西就上去舔两下,还不得把人吓死,朋友都不一定还有得做了。 杜遇一副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听不听得懂不一定,但是江生说得他就是要点头。 何况江生也确实多虑了,因为杜遇待别人绝不可能像待他这样的好。 因为带他放过风筝,赐予他黑暗的生命中一道光的人,上天入地,也只有眼前的这个人了。 这辈子,也只有这一个了。 江生见他点头,以为他听懂了,也就没再说了。 看了眼桌子上的碗问他, “还吃不吃了?” 杜遇点了下头。 江生把最后半个荷包蛋给他吃了之后,就开了门喊了个女佣把东西收走了。 福山的速度倒是快,没一会儿就上来敲门了,看江生坐在杜遇身旁笑笑说,“江先生和阿遇在忙吗?我来带阿遇下去洗澡。” 江生看了眼杜遇,“去跟福叔洗澡去。” 杜遇听话的跟着福山出去洗澡了。 阁楼里安安静静的,江生难得有这么清净的时候,一个人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 忽然想起上回答应过杜遇,要给他那张津港日报上放的那一张他的照片,于是掏出手机给宋佳豪发了条信息,拖他找人搞到那张照片。 发完又想起于成艳的事情,又给霞姐发了条信息:【我妈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吃饭?】 这条信息一发过去,他就关了手机。 手枕着脑袋,闭上了眼,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这两人给他回信息。 大概是都在忙,等了好半天也没人回。 江生躺着躺着,脑海里就浮现起刚才的那一幕,因为太深刻,所以怎么也没法从脑海里抹去。 杜遇面容乖巧的舔了一下他的嘴角,那触感,仿佛就在刚才。 他伸出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不瞒各位兄弟,这章我差点准备让这两人原地在一起。 另外吐槽一句晋江,我这个月就1.7.12号这三天没更,我的花呢?服气了真的是。感谢在2020-05-15 04:51:36~2020-05-16 05:5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肥肥不肥 10瓶;文静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0、第 30 章 三十 江生摸着嘴角,思绪有些出神。 想着想着就看见门开了, 是福山把杜遇送了进来。 笑着打了声招呼:“江先生。” 江生坐起来, 礼貌的点了个头问,“弄好了?” 福山回道, “都弄好了,药也叫阿遇吃过了。” 江生点了点头, 表示知道了。 福山见没什么事, 就和江生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福山一走, 阁楼里就只剩下了江生和杜遇。 他穿着配套好的睡衣睡裤,头发已经吹干了,大概是因为洗过了澡,脸上显得白嫩嫩的。 看到江生在看他, 微微笑,几步就想往江生的床边走。 江生的确是在看他, 他的思绪乱了, 尽管他已经平复了下来,但又看到杜遇的脸,那淡粉色的唇。 那说不清楚的情愫仿佛蛰伏已久, 正等着他一个不注意, 就从脑海里席卷而来,势必要乱了他的理智。 江生忽然站了起来,目光淡淡的看着杜遇,他的理智是第一位,至少在他清醒的情况下, 绝不可能冲破理智。 他的声音淡淡的,“睡觉阿遇。” 天知道他今天晚上是怎么了,他发誓,在这之前,他对杜遇绝没有一丝一毫的别的念头。 他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太奇怪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他到底是怎么了。 江生认为自己现在,必须收拾好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现在才七点多,杜遇睡觉虽然早,可也没这么早过的。 而杜遇现在显然也没有睡觉的心思,他伸手,试图抓住江生的手腕。 但却被江生不经意的躲开了。 杜遇并没看出来什么,手指着钢琴那说,“阿生,学琴。” 江生知道他的意思,但奈何他今天状态实在不太对劲,因此不太想继续和杜遇接触了。 他眼一瞥,发现杜遇正盯着他看,江生开了口,“我……” 他的眼睛瞥过杜遇的唇,顿了一下,别开眼说,“今天我有点累,明天再学好吗?” 杜遇看着他,听话的点了下头,“好……” 江生松了口气,转脸看他,“那阿遇就睡觉。” 杜遇缓慢的坐回到了床边,看见江生一言不发的样子,他虽然不懂这些事,可是心里总觉得江生不高兴了。 拿起阁楼里除了钢琴之外,他觉得还有点好玩的怀表,按下按钮,“叮”的一声,那曲子就缓慢的流动了出来。 他看着江生,慢慢的坐到了他的床边。 杜遇知道江生不高兴,他喜欢听这音乐,一听这音乐心情就欢快,自然也觉得给江生听,江生就会高兴了。 然而现在江生的心情已经不能拿高兴不高兴来形容了。 他一度提醒自己的意识,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的意识就是不肯听他的,就导致江生有些烦躁。 但看着杜遇期盼的目光,他按耐下心思,微微笑,“谢谢阿遇,去睡。” 杜遇见他笑,还以为他已经高兴了,于是听话的收起了表,回到了床边。 江生看着他躺了下去,自己一个人坐了会儿。 望着窗外,尽管窗户很小,但看得视线却可以很远。 已经很晚了,玻璃花房里还亮着灯,负责花房的老师傅,正在里头洒水。 天边是静默的月亮,明月如练,月光在裸露的地面上映出梧桐树的影子,深浅不一的疏影,像是剪纸上的花纹。 江生安静了会儿,心里那微乱的思绪才好了些。 正准备过去关灯,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宋佳豪和霞姐已经给他回了信息了。 他打开一看头一条是宋佳豪的:【怎么了,要那玩意儿干嘛使啊?】 江生简洁的回道:【有事。】 宋佳豪:【行啊等着,一句话的事。】 这边和宋佳豪讲完了,他又接着打开霞姐的信息:【医生今天给艳姐今天换了药,吃了后好多了,饭也肯吃了,先生放心。】 【知道了,有事再告诉我。】 把两件事讲完了后,江生就过去关了灯。 趁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江生上了床。 阁楼里很安静,他和杜遇之间隔着一条长桌,这样躺下来,根本看不着对方。 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会儿明明已经从脑海里抽出的那一段记忆,这会儿却忽然莫名其妙的又从脑子里浮现出来了。 江生有点烦躁,试图把那一幕从脑海里忘记。 辗转反侧,翻了好几个身,睡不着,却又忘不掉。 杜遇的脸,他的笑,他的唇,他的舌头,乃至他的吻……跟刻在他脑子里似的,在他的眼前一一涌现,怎么也没法从脑海里剔除掉。 他又翻了个身,脸对着长桌,闭上了眼,试图睡着,因为睡着了,这些事也就忘了。 但他的意识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非不叫他如愿。 不仅如此,连杜遇刚才穿着睡衣站在他面前的样子,也开始涌现了。 脑海里的思绪不由他做主,他越是不想,就越是从他的记忆中抽出一些片段,叫他不得不深刻的记住。 从他的睡衣,又接而想到那天福山不在,他进浴室,看见杜遇的身体,白花花的。 白嫩的脸,细长的脖子、精瘦的腰、还有…… 他不敢再往下想,越想就莫名得想得有些躁。 脑子里浮现出的画面,越来越让他觉得自己不对劲了。 他闭着眼,想着想着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白日里想到的画面,通通由潜意识左裁又剪的编织成了一个梦。 他梦见在这个阁楼里,他把杜遇一次又一次的按在身下,杜遇身上的每一寸像是洒满了令人沉沦的香。 江生贴着他的脖子,脖颈间的味道比其他地方更浓郁,身下律.动之间,那味道从他的鼻间闯入,故意的叫他沉迷。 早上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耳边有一段音乐声。 江生慢慢的睁开眼,就看见杜遇离他特近的脸,几乎是要脸贴脸了。 杜遇的脸上还挂着单纯天真的笑,正拿着怀表,靠着他的耳边,见他醒来,向他摇晃着怀表,乖巧的轻声道,“阿生起床……” 江生有些不适,杜遇靠着他这么近,他又想起昨晚做的梦,身下一紧,脸色有些不太好的往旁边移了移,稍微离他远了些说,“什么时候起的?” 杜遇没看出来他的怪,合上表盖,又按下了按钮,那音乐又再次响起,他笑着又把怀表贴近江生的耳边,“听……” 江生愣愣的,倒是没躲开,任由他笑着,举着手靠近他。 外面芳妈忽然敲起了门,“江先生醒了吗?” 江生回过了神,抓着杜遇的手放了下来,“好了快起来。” 他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不想被任何人,甚至他自己看出不对劲来。 “等一下。” 江生起身出去开了门。 芳妈笑笑,“薛老师来了,杜先生叫我上来叫你,说是要叫你同薛老师谈谈学钢琴的事。” “知道了。” 关好了门,江生坐在床边准备换衣服。 杜遇的睡衣没换,这一会儿不算太晚,才七点多,因为是周末,没什么事,所以芳妈和福山都没有上来叫杜遇起床。 杜遇就坐在江生床边看着他脱掉衣服,又换了衣服。 江生忽略了他的目光,换好了之后,就准备下去了。 杜遇下意识的想跟上他,“去哪……” 他的声音轻轻的。 江生已经把那份杂念按耐了下去,但因为对自己昨晚做得那个梦感到羞愧,面对杜遇,总是不如之前那样自然了。 尽管他佯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