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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肥啾开始进行了大修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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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再次被提上议程。    不少和这个小姑娘交好的玩家天天在线上等着,看游戏数据会不会刷新,她还会不会重新活过来。    甚至有不少人给智隐科技发邮件,写联名信,希望把这段游戏数据刷新,让小女孩重新活过来,并且不要再想起来这一切。    对此智隐只是给出了遗憾的回答。    游戏自公测之日起,一切数据已经开始内在自行运转,一旦人为插手重置某段数据,整个游戏都会面临崩溃。    人们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离不开的全息游戏,天天和他们一起在游戏中生活、学习、玩乐、追求梦想的npc们,也是会死的。    他们不只是一段数据。    虽然穆光早在游戏刚开始就提出要明确智能npc权利范围和界限,但最初原因其实不在此。    但在这件事情之后,她就更不愿意进入全息游戏了。    真实和虚幻的界限不明。    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npc们产生过度的感情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简风白是知道这一切的,为什么今天几次三番提出要带她去新地图?    光是应对简风白这个人已经让她感到棘手,穆光没在多想,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了简风白发来的简讯。    【我道歉,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作为赔礼,请你去儿童乐园怎么样?东区新开了一家儿童乐园,听不少带孩子过去的朋友反应,感受还不错。】    穆光奇异的盯着这条简讯看了半天,飞速的敲字回道:    【孩子?】    简风白很快给了回复:    【对啊,别人家宝宝有的,我们家也不能输】    她被这条简讯一下戳中了内心,心里像是被柔软的棉花糖严丝合缝的包裹了起来,明知道这样不是好事,却忍不住心生贪恋。    这样的情绪之下,穆光没有深思,简风白隐约有哪里不对劲。    【明天上午过来接我。】    穆光最后敲下这样一句话。    儿童乐园……确实是她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回到家的时候她发现门口被塞了一张广告单,她随手拿起准备扔掉,不经意间瞥到了广告单上的宣传语。    “心灵……疗养院?和普通的心理辅导有什么区别吗?”    穆光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随手把这张广告单扔进了垃圾桶里。    习惯性的打开新闻,果然“永无乡”要开全新地图的新闻已经遍布全网,引起纷纷热议。    她端着咖啡坐在沙发前,盯着这条新闻看了好半天。    拿起手机,考虑了半天,在和简风白的聊天框里打下一行字。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今天总觉得……全世界都不对劲】    【我居然会觉得,“永无乡”这个游戏原本不应该叫“永无乡”,你说是不是很……】    最后这句话她没有敲完。    穆光手指在发送键上停顿了片刻,最后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把这两句话全都删除了。    “是我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后续会揭秘(顶锅盖)    ☆、你必须开门    当人一旦怀疑起自己所处环境中的某一处不对劲, 就会开始觉得处处都不对劲。    比如她所在的这个小区向来安保不错, 以前从来没有过往门缝里塞广告单这种事情发生, 这还是头一回。    再比如……    穆光看着自己手中的咖啡杯, 不自觉地皱起眉心。    她明明记得咖啡豆上个月已经喝完后她就没有再买, 为什么家里又出现了?    还有……    穆光翻出早上拿出的文件袋,翻出自己的论文。    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答辩了两次?    “到底是这世界不对劲, 还是我不对劲?”    穆光揉着太阳穴:“是昨晚没睡好吗?”    为什么有种记忆错乱的感觉。    她甩甩头,决定上床睡一觉, 养养精神。    现在正是也是午觉时间,穆光拉上窗帘,戴上眼罩,熟悉的黑暗袭来。    偏偏这次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经历过失眠的人都清楚, 失眠的时候人的精神和意识会比平时要更加活跃,但身体又非常的疲惫, 两重相加之下, 失眠时间越长,越会导致难以遏制的心慌。    半小时后, 穆光面无表情的扯下眼罩, 打开了电视,随便点开一个电影。    ——《爱丽丝漫游仙境》    其实无所谓看什么,她只是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这个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在被拍成真人电影之后多了几分成人世界的黑暗色彩, 穆光眼神却被电影中那个胆小又跑的飞快地兔子吸引了。    她出神地盯着兔子看了好半天,片刻后惊醒地甩了甩头,冲到卫生间用凉水拍了拍脸, 冰凉的触感冻得她一激灵,脑中的蒙昧似乎被驱散了一些,但思维似乎仍没有触碰到关键的东西。    她满脸浠沥沥的滴着水,几滴水珠顺着脖颈滚入衣襟,她定定的看着洗脸台前镜中的自己,是她自己那张脸,没有任何变化。    身体不受控都没有意识不受控的感觉来的可怕。    穆光二十多年的人生赖以维生和引以为傲的东西就是她的理智。    但现在这种理智正在被一点点蚕食瓦解。    而蚕食她理智的对象……似乎还是她本人。    “太荒谬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低声喃喃自语。    不知道在卫生间出神地站了多久,她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敲门的人非常礼貌且斯文,三下为一组,敲的频率和力度非常均匀,不轻不重,不急不躁的,但是对人有种莫名的催促感。    意识到自己又在走神,穆光面无表情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转身准备下楼去开门。    走到楼下,敲门声也并没有因为她的接近而变大。    穆光手都放在了门把上,准备打开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的住所是一栋三层高的小别墅,她的房间在第三层,门铃直接连接了三楼的走廊,这样才方便她听见门口有来客的消息,而敲门通常都是听不见的。    但她刚才在三楼卫生间里听见的敲门声,居然和现在站在门口听见的敲门声大小几乎没有区别。    她立刻松开了门把手,就像被烫到了一样。    敲门声没有任何变化的迹象,依旧不紧不慢,三次一组,不轻不重,像是什么规律的密码。    理智在不断的警醒她,这敲门声太诡异了,不要开,不要开!    但是脑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快把门打开,这是你必须做的事情。    必须……做的事情?    对,这是你必须做的事情!    脑中的声音清楚的告诉她。    穆光木着脸,沉默片刻,转身就走,掏出隔音耳机塞在耳朵里,把那烦人的敲门声隔绝,耳中响起了悠扬舒缓的音乐,让她一直紧绷的心情稍微平缓了些。    “我可能病了。”她自言自语。    她居然会在脑中自己和自己对话,而另一个自己还试图指引她做一些不符合她行事常理的事情。    她一时无法把自己现在的症状和她所知道的心理病症对上号,也有可能因为她现在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会受影响。    要不要去那个广告单上的心灵疗养院看看?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穆光又面无表情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按照她一贯的做法,现在这种情况就算要寻求治疗也是要去医院,找心灵疗养院干什么。    穆光捂着脸,疲惫的倒在沙发上。    她的意识好像被什么|操|纵了。    隐约发现这件事情后,她立刻拿出手机,简风白的聊天框正在最上面,明明白白一眼就可以看到。    手指在输入界面游移了一会儿,穆光最终什么都没发出去,关掉了手机。    今天她的全世界都不对劲,包括简风白。    穆光瘫倒在沙发上努力把脑子放空,摈弃一切杂念,脑中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却如跗骨之蛆紧紧缠绕在她脑海中,闹的人不得安宁。    门口的敲门声非常有耐心的一直在持续,敲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言不发的敲了足足半小时,但是论起耐心这件事,穆光自问不比任何人差。    身体被禁锢的时候她可以想各种方法自救,想办法逃离。    但是意识被禁锢的时候呢?    穆光把脑子放空了半天,觉得这件事情令她有些束手无措。    她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搜索“觉得自己的意识被监控了怎么办”,一边觉得这种行为非常愚蠢,但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控制不住的浏览起来。    搜索引擎上最前面一条是个网络平台的医生咨询,即使知道有多不靠谱,穆光还是点了进去,医生回答就一句——如果出现幻觉请尽快就医。    她额角跳了跳,又搜索“如何确定自己是不是失忆了”。    搜索第一条依旧是那个网络医生咨询平台,穆光嘴角抽了抽,再次点进去,又是那句话——如果出现幻觉请尽快就医。    这次和刚才不同的是,回复上还多了一个电话号码,让患者需要可以咨询。    她面无表情的关掉了手机。    这不是屁话吗。    40444019791。    就算是假号码,能不能搞个阳间数字,    在心里这样想着,穆光却在沉默半晌后,默默播出了这个号码。    如果觉得全世界符合常理的东西都隐约不对劲,那么是不是那些看似不符合常理的东西才是突破口?    这个看着不像手机号不像座机号也不像专门用短号的奇怪号码居然真的可以拨通。    “嘟嘟嘟”的响铃时间很长,但穆光安静的等着。    一会儿后,电话通了。    那头一阵滋滋一阵沙沙的电音,刺的人耳朵相当不舒服。    等这一段声音过去,话筒里传来了清楚的声音。    穆光凝心去听,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之后,心一瞬间沉了下去,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被冻住了。    话筒那头先是一个男人的粗传声,不带任何别的意味,穆光甚至觉得……他好像很痛苦。    没来得及细细思考,男人突然急促的出声。    “别开门,千万别开门!”    穆光一愣,拿着手机僵直地转过身去。    敲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    她居然没有意识到,之前那烦人地敲门声就像浸入了她生活环境中一样,她之前都觉得很吵,现在却快速地习惯了这声音。    就连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都没有意识到。    “你是谁?”她问电话那头的男人。    男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听上去那头的环境非常嘈杂,只是快速的说:    “你听好,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不要离开家,哪里都不要去吗!”    穆光艰难的咽下口水,告诉他:“可我今天已经出过门了。”    “什么?”男人声音忽远忽近的。    “我今天答辩,我必须出去。”穆光答道。    “穆光,你已经毕业两年了!”男人提高了声音,似乎被攻击了一般,不时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    穆光拿着手机愣在当场。    她已经……毕业两年了?    那今天上午答辩的人是谁?    似乎有什么灵感在一瞬间从脑海中飞速划过,穆光皱了下眉,却没有抓住。    门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响起了一个人声。    穆光拿起放在门口的网球拍,紧紧盯着门口。    “姑娘,能不能让我进去喝口水啊,老婆子今天走了一天,实在累了。”    门口传来的是一个老夫人的声音。    清晰的就像并没有隔着这道大门,而是就在她面前讲的这句话。    你得开门,你必须开门。    穆光攥着网球拍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因为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开门,颈间的青筋暴起,冷汗很快淌了下来。    脑中的两个意识在疯狂打架,她的脑子就是战场,太阳穴一阵阵生疼,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她只能保持默不作声。    但显然门口的老夫人不屈不挠的敲了这么久门,并不会因为她这一会儿的沉默就放弃。    “姑娘,我只是讨一杯水而已,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你开开门。”老夫人又催促了下。    冥冥中有什么力量控制着穆光走到门边,她的手再次搭在门把手上,却因为她的奋力抵抗,她迟迟没能把门打开。    老夫人似乎开始不耐烦了,重重地敲了几下门。    “快开门,你必须开门!”    为什么,为什么她必须要做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说真的,之前好多章写着都没太大心理波动    今晚这章把自己给吓到了……    ☆、纯白    “不要开, 不要出去, 也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快开门, 你必须做这件事!”    电话里的声音和门口老妇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喋喋不休如影随形的, 像是什么催命符,一点一点的向穆光逼近。    “你是谁?”她又问了一遍。    男人像是怒极而笑, 声音被电话音压成逼仄的一线,有种逼人的冷厉。    “你说我是谁?你不可能忘记我的, 问问你自己的心。”    男人的声音分明带着冷意,用着呵斥的语气,穆光却从他语气中听出来一股无奈和宠溺的意味来。    她不可能忘记的人。    穆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起了简风白,但他的声音明明不是——    不对, 这确实就是简风白的声音。    被电子处理过的,更添了几分尖利, 被扭曲的简风白的声音。    与此同时, 手机又震了震,通讯录最上方简风白发来一条消息。    【明天早上九点来你家接你, 不见不散。】    穆光手停在门把上, 门外老妇人的声音愈发尖刻,已经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声音。    电话中被加工过后的男人声音忽远忽近,不断叮嘱着她呆在这个房子里不要出去。    而刚发来信息的简风白正邀请她明天一起去儿童乐园。    她该信谁?    老妇人的动作几乎就是在砸门了, 很难想象一个听上去垂垂老矣的声音能有这种几乎能把沉重的大门砸穿的力气,穆光毫不犹豫她如果再犹豫一会儿,门很快就不能再起到屏障的作用了。    三方的都气势如虹的催促她做出选择。    就好像这个选择关乎到冥冥中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她正站在一个岔路口上。    兵临城下,不得不发。    穆光想起来自己曾经听过的一个著名的恐怖故事。    登山社的一群成员攀登雪山,其中有一对情侣,正巧山上天气不好,可能遇到危险。情侣中的女孩子担心会出事,不想让大家上山,但大家依旧上山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看营地。    焦急的等待了好几天迟迟等不到男友和同伴回来的踪迹,女孩子非常着急。    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登山社的同伴们血迹斑斑的回来了,人群中只有她的男友不在,同伴们悲伤的告诉她,上山的第一天就出了事,男友当天就死在山上了。    今天正是头七,为了防止男友头七回来找女孩子,登山社的成员们把女孩牢牢地看护起来。    果然,当晚男友真的回来了。    他同样全身血迹斑斑,冲过来一把拽住女孩就跑,吓得女孩惊惧尖叫起来。    男友却告诉她,第一天登山时就遇难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故事戛然而止,却给女孩子留了一个问号。    这种情况下,你信谁?    现在穆光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她要信谁?    穆光用力闭上眼,关掉了手机。    太阳穴仍一阵阵刺痛着,这种疼痛却令她更加清醒了一些,意识不像先前那么蒙昧。    摒弃一切杂念,刨除一切干扰因素。    她会相信谁,她会怎么选择?    没有任何其他,只是她,只有她。    她,穆光,本人,会怎么选择呢?    这样做给她带来了一瞬间的明悟。    片刻后,穆光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笑眼重新燃起了往常明亮清透的光泽,那是一种可以堪破迷雾的通透。    是了,摒弃一切其他因素,她只会做出这一种选择。    想通了一切之后,先前发生的一切像是当头棒喝一般,对着穆光之前不清不楚的脑子狠狠一声呵斥。    穆光无奈笑了笑,轻轻扯了扯嘴角,按着生疼的太阳穴:“怎么会搞成这样……”    从前没有意识到,原来系统对她的影响这么大。    大到可以在她过去的记忆之中做手脚,而她居然毫无所觉。    门口老妇人把沉重的大门砸得砰砰作响,穆光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别嚎了,赶紧闭嘴。”    老妇人被她一呵之下动作停了停,又开始用力的砸门。    穆光没再管她,转身上了楼。    顺带也没有管自己扔在沙发上的手机。    她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刚才准备睡午觉时她拉上了房间的窗帘,整个房间显得阴暗又昏沉,一打眼就让人脑子发昏。    “唰”的一声,窗帘被拉开。    穆光站在窗边朝外面看过去,果然,除了这栋屋子,外面一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空洞,没有任何别的事物存在。    这是一种空淡的白,白净到没有任何杂质,就好像穆光和她的小房子正在一副最为纯净的白纸上,被铺陈开来。    她拿出抽屉里的水果刀,用力的推开窗户。    那扇薄又窄的窗此刻像是重逾千斤,穆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把窗户打开了一道小缝隙。    但这也够了。    她面不改色的用小刀把无名指划破,鲜红的血珠从白嫩如青葱的手指中溢出,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指伸出那一点点地缝隙,血珠无声地从指尖滑落。    漫天铺陈地白净立刻被鲜艳的血红浸染,血珠砸落在白色世界之中,像是绽开了一朵又一朵红色地花,格外地刺目。    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样,这座小房子之外地白色世界开始一寸寸皲裂崩塌。    穆光在天崩地裂中平静地抬起头,空洞的上空中伸出来一只手。    那只手结实有力,带着无可比拟的灼烫,像是要烫在人心尖尖,灵魂之上。    那双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一个没有花纹的素银戒,和穆光伸出去的手上那枚银戒相互映衬,彼此间流转着灵巧的光晕。    她在天崩地陷中,抓住了那只手。    ——    审查厅办公室,原立冬和庄宿互相对视着,眉宇间都带着让人无端屏息的肃穆和冷凝。    其他的审查官们在这两位大佬的对峙之下不敢发一言,乖乖的坐在位置上垂着头装鹌鹑。    原立冬这人实在过于较真,庄宿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眼酸,立刻放弃了这无用的对峙,身体一歪,没骨头似的在椅子上坐下,以一种没体没态的瘫软姿势,嘴上还念叨着:“你这人也太没趣了。”。    原立冬压紧了声音,带着骇人的警告之意:“庄宿!”    庄宿无奈的叹息,眼神环视一周,摆摆手让其余审查官们都离开,他自己来solo原立冬这个大魔怪。    审查官们纷纷报以感激的眼神,以鹌鹑低头的姿势飞速撤离。    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庄宿和原立冬两个人。    眼皮有道疤的男人看着凶悍,说出的话不知为何总是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老妈子味:“你到底要干什么?”    庄宿垂着头,听他这么问,连眼皮都不曾掀动,只是漠然道:“你不用管,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我当着我的吉祥物、甩手掌柜,你统领审查官团队,不好吗?”    原立冬站在窗边点燃了一支烟,烟草的气息很快弥漫在房间之中,他没有抽一口,只是任由这支烟在他手中燃尽,才沉声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庄宿无所谓的点点头:“我们当然是。”    但是他朋友的不止他原立冬一个人。    原立冬似乎读懂了他的未尽之意,眉峰又往下压了点,带动了眼皮上拿到狰狞的疤,平添凶意几分:“你做的这一切是为了谁呢?”    “如果非要有个对象的话,我自己。”    “好。”原立冬点点头,接受了他这个解释,“如果是为了自己,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去。”    “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在副本中的违规行为已经两次了,如果再有一次,你就要进惩戒室了。”原立冬把烟头在窗台上按灭,大理石的窗台只是微微发烫,没有收到任何的影响。    他背对着庄宿,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新一轮全服玩家的逃生竞技赛马上要开始,你进去避避风头,省的最近在系统那边红名的等级又提高了。”    庄宿眯着眼睛,看着原立冬坚实的背影,眉峰轻轻一挑:“怕我被清洗?”    没待原立冬回答,他自顾自的说道:“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出事。”    “我还没等到秋秋同意嫁给我的那天呢,我怎么能甘心咽气,更何况是被清洗。万一哪天秋秋想不开接受我的求婚了,我却因为被清洗而什么都忘了,我可不是亏大了嘛。”    庄宿这样说着,脑中却浮现起上一个副本中两个人相拥的身影。    办公室再次响起惊天的警铃声,这是只有审查官的办公室里面才能听见的声音。    这个警铃声响起,说明“大立方”又有问题了。    上次“大立方”出现异状,已经把他们审查官们折腾得要死要活。    “这次又是哪个大佬搞事了啊。”走廊里传来审查官们细细碎碎的抱怨声,期间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和套衣服的声音。    庄宿不自觉地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想站起身,全身却传来一阵雷击般的痛感,让他本能地抽痛了下,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原立冬横着一张脸,满是不高兴地重步走来,没好气地看着满身狼狈地庄宿,拎着他的衣领帮他站稳:“走,我的执行长。”    庄宿踉跄了下,这才稳住脚步,然后立刻没良心的甩了原立冬一个白眼,整理好了自己的审查官制服,漆黑的木仓柄被他握出了一种长刀的感觉。    向来没骨头的一样的男人眉峰轻微一动,抖了抖衣襟昂首向前,站在审查官办公大楼前清点到场人数,确认完毕后懒洋洋的出声:    “走,去看看咱们金贵的大宝贝又出什么岔子了。”    ☆、他进入休眠    大立方的异状又引起了广场上玩家们的纷纷围观。    庄宿带人赶到的时候, 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起来, 最好的观测地点早就已经被占据, 不远处小吃街的摊贩们连生意都做了, 扔下小推车聚集在广场上探头探脑的看着。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奇观。    庄宿身后带着一个凶神恶煞原立冬, 所有审查官都换上了一致的服装,黑色的军装制服上银线勾勒出半开半合的三角梅, 两片花瓣绽开,一片花瓣呈半收拢的姿态, 所有审查官都手执通体漆黑的木仓,虽然领头人散漫得很,但仍旧是被身后浩荡的审查官群体撑出了一种莫名的威慑气场。    “散开都散开,都在这儿干什么啊, 上赶着找死怕跑慢了来不及啊?”庄宿摆摆手,让人去把聚集的人群驱散, 心中却很清楚, 为什么这次玩家们格外惊异,连平时甚少出现的这次都过来看了一眼。    庄宿抬头望着高悬于空中的大立方, 呼了口沉郁的闷气。    大立方, 这个永生广场上最显眼最有代表性的建筑,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大立方是个纯白的多面立方体,每一面都是一个不同的玩家排行榜, 有能量累计榜、参与游戏数量累计榜、玩家综合实力排行榜等等,还有一面会更新各种各样的最新通知和讯息,从这个角度来看, 系统在某些方面做的还挺人道的。    但这个原本纯白色的立方体,现在变成了红色。    血一样的红色,暗红中透着一点隐约的鲜艳,直刺人眼。    庄宿明显能感受到周围玩家们的躁动。    大立方这东西,每一个玩家在进入永生游戏时就高悬在上空,基本上只要抬头看看天空,都能在不同的方向和角度看见它,从未有过任何变化。    唯二的两次异变,也只是飞速旋转后刷新了一个夸张的数据,除此之外,它就像是这来来往往如流水的世界里唯一不变的东西。    但现在它都变了,这个游戏还能安稳的存在下去吗?    庄宿听见耳边躁动的声音,眉眼深沉,偏头跟原立冬说了句:“组织人手清场。”    原立冬点头,带着身后的审查官们去清理拥挤的玩家们。    人潮在审查官们的组织下渐渐散去,但人可以散,心里的怀疑和惊惧却是长久的留在了心中。    “你说这是怎么了?”庄宿别过头,看向身后地原立冬。    神色凶悍的男人沉默的看着血红色的大立方良久不语。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呢?”    最后,庄宿也只是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审查官团队的执行长和副执行长站在血红色的大立方下久久不语,直到看见这个多面立方体又开始旋转起来,这次的转速显然也超过以往。    周围的玩家虽然被清场了,但仍有不少玩家在自己家中推开窗探出头,安静的看着这一系列的惊变。    快速的旋转很快停了下来,庄宿和原立冬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他们回头望去,身形修长的女人缓步而来,清雅的眉宇间带了一丝少见的疲惫感,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穿过审查官们的封锁到这里来的。    她同样静默的看着渐渐平息下来的立方体,旋转过后,有几面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唯一不是排行榜,而是会不定时公布游戏最新讯息的那一面上,先前密密麻麻一行一行的所有讯息都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醒目的几个红色大字。    ——全服玩家逃生竞技赛。    离得这么远,穆光都听见了从各方传来的倒吸凉气声。    “这个竞技赛是干什么的?”她轻声问庄宿。    “你可以理解为把通关游戏的竞赛,谁最先完成任务从副本中离开,谁就获胜。”庄宿垂着眼眸回答,“竞技赛的排位越高,获得的奖励就越丰盛。”    “参与玩家的竞选标准是什么?”    庄宿面无表情,黑沉的眼眸看不出情绪:“不用竞选,排名前一百的玩家强制参与。”    穆光平静的看着玩家排行榜最上方,那个显眼的197:“如果因故不能参加呢?”    “系统不允许意外出现,强制参与的副本只有死人才能被允许不参加。”    “这样啊。”    但变化还没有结束,玩家排行榜那一面也开始变动。    玩家排行榜先是乱码了下,然后开始像抽奖节目一样不同的玩家编号快速滚动着,有一串数字以异军突起之势在不断升升降降的编号中显得势头格外猛烈。    最后那串数字定格在玩家排行榜第七名,玩家编号:791。    庄宿下意识地想去看穆光,然后克制住了。    另一边,实时积分数据排行榜也同时刷新了,困难级副本中单次获得最高积分9250被100230这个可怕的数字取代。    实施积分数据排行榜平时被关注的较少,现在在全服玩家逃生竞技赛这个重磅消息传来就显得更加不起眼,但仍有少部分玩家发现了,轻声惊叹道:“这得是完成了一个什么惊天任务才能一场获得十万的积分!”    一切平息下来之后,穆光偏过头看向庄宿:“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她需要一个安静、彼人耳目,能讲一些不能轻易为外人知晓的事情的地方。    庄宿心领神会:“跟我来。”    言罢冲原立冬道:“老原,没事就让大家撤了,我有点事先走了。”    原立冬倒扬着眉,原本的凶悍的表情因为眉与眼之间压得逼仄而显得更加慑人,他不解的眼神在庄宿和穆光身上来回逡巡,十分不懂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穆光原本不打算跟他多说,只是点点头转身欲离开,路过他身边时,那种难以遏制的厌恶感又升腾了起来。    穆光奇怪的瞥了原立冬一眼,离开的脚步顿了顿,转身走了几步认真道:“虽然很冒昧,但能打听一下你的异能吗?”    原立冬莫名的看着她去而复返,听见她的问题,皱了皱眉,却如实回答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异能是墨菲定律。”    穆光眼中划过了然。    难怪,她此前明明不认识原立冬,却偏偏每次见到这个男人,都难以控制自己对他心生厌恶之感。    原来是异能作祟。    【异能:黄油猫咪永动机(特别警告:只要你讨厌墨菲定律,我们就是朋友)】    黄油猫咪永动机是为反驳墨菲定律而生,所以以这个诡辩论为名的异能直接明明白白的写出了讨厌墨菲定律。    偏偏原立冬的异能就是墨菲定律。    这就不奇怪了。    她没再多说,挥了挥手离开了,留下原立冬一人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庄宿找的地方居然是个咖啡馆。    在见识过小吃街和电影院之后,穆光已经不会因为一个危险遍布的游戏中出现这种地方而感到惊讶了。    只是这个咖啡馆显得很特别。    它开在贸易区一个深巷中,静谧又安逸,推门进去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咖啡香,几缕光线从玻璃外投射进来,给稍显昏暗的咖啡馆带来了一丝光亮,咖啡馆的前台没有人,只有一只上了年纪的橘猫窝在台上,看见庄宿和穆光进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女老板缩在吊椅上,听到有人进来,像猫一样慵懒的掀开眼帘,眼神现在穆光身上听了一会儿,颇有些意味深长,看到庄宿后无聊的闭上眼:“去二楼,别在这烦我。”    庄宿依言带着穆光去了二楼,两人坐下后他才沉声问:“老简是不是出事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穆光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来找他。    穆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思片刻,认真地问:“你知道多少?”    关于他们的一切,庄宿知道多少?    她不笑时都含笑的眼睛此时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玉一样白净的脸绷紧,没了笑意的伪装,她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冷漠疏离,比谁都无情。    庄宿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说:“这得看,你知道多少。”    他知道多少,取决于穆光现在想起来多少。    能说出这句话,至少证明了他所知比穆光现在一知半解的状态要强。    “想起来了……没有进入游戏的一些事情,还有第一轮游戏中的一部分,缺了很多关键的部分,关于游戏中的很多事情都是碎片,很难拼凑成型。”    庄宿点头道:“这很正常,毕竟经历过一次清洗。”    光是听到这个词,穆光就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是一种心脏被来回撕扯的闷痛,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什么叫清洗?”    “顾名思义,系统会对危险值评定过高的玩家进行清洗,被清洗程度有高有低,高的直接被数据删档,也就是被系统直接抹杀了,清洗程度低的……你现在也感受到了。”庄宿安静的说。    莫名的,穆光想起来先前兔子说过的一句话。    ——“之前我们这场副本还有一个人也醒过来了,他动作有点太大了,被系统发现了,系统专门派了人过来清剿,你猜他现在怎么着了?”    当时穆光问兔子,那个npc是被刷新数据,还是被删档了。    兔子的回答是,被刷新了。    那么……玩家也会被刷新吗?    “清洗程度低的,就会像我这样,失去了一切关于游戏的记忆,换号重来?”    穆光紧紧盯着庄宿的眼睛,追问道。    庄宿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我们处在一个无处不是眼睛的环境中。”    “那么,你又怎么能够保证,这里没有?”    庄宿手指点了点:“下面那个人看见了,她的异能,空间屏蔽。”    有了这一层保障,穆光才敢放心大胆的说话。    她深深的叹息,鲜有的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出来,一五一十的把动物世界副本结束后的事情告诉了庄宿。    只是隐掉了她被困在进入游戏前的记忆的那一部分,最后沉声道:    “从副本出来之后,出了一点意外,在我脱身之后,他就陷入休眠了,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唤醒他。”    ☆、合法夫妻?    了解到简风白的情况后, 庄宿倒没什么紧张的表情, 沉吟片刻后道:“他应该是为了帮你, 强行耗尽了能量, 你花点积分给他升级就行了。”    庄宿神色淡淡的, 眼神却清澈透亮,像是一眼就看穿了穆光有所隐瞒, 但他也没戳穿。    穆光闻言,抬手示意庄宿稍等。    上一场动物世界副本中她赚了不少积分, 现在并不差积分用。    恐迟生变,她决定现在就给简风白升级。    既然庄宿对于简风白的状态比她清楚的还要多,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穆光拿出简风白的卡牌,这张卡和最开始她抽到的时候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最开始抽到这张卡的时候, 卡面是一副白板,只是拿在手上散发着微微的浅金色光芒, 是系统中SSR卡专属的色泽。    她最开始见到简风白的时候, 他身上也散发着这种光芒。    也正是因为这种光芒的掩饰,即使剑锋表行为无比像人, 也让她并没有怀疑他的卡牌身份。    庄宿耸肩道:“你随意。”    简风白不在面前的时候, 他也懒得装得一副其实对穆光态度很好的样子,索性穆光也清楚他对自己的态度,压根没放在心上。    她一边在系统界面查看着简风白卡牌的状态, 一边和庄宿聊着:“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发小。”    穆光一怔,而后笑笑:“原来如此。”    怕是觉得是自己连累得简风白成了现在人不人卡不卡的样子,所以替他不值。    “我们以前认识吗?”    从她找回来的零零碎碎的记忆中, 并没有对庄宿这个人的印象。    “有听说过,但不认识你,我们是在进入游戏之后才见面的。”庄宿懒洋洋的答着,似乎对她和简风白从前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穆光并不是一个不好聊天的人,她和人聊天的愉快程度完全取决于她想不想把这天聊下去,但显然现在对方是不想的。    恰好此时查看系统后台查询简风白状态出了结果。    这张金贵的SSR卡在这种时候显示出了他的不凡,也不知为什么,系统居然在查询他状态的时候卡顿了很久,最后慢吞吞的吐出一行字。    【该卡牌有病毒危险,请玩家确认是否继续使用】    穆光:“……”    “确认继续。”    接着,系统似乎是不情不愿的,在穆光催促之下开启了升级唤醒休眠通道。    【检测到该卡牌现在等级为三级,接触休眠状态需要升到五级,所以积分数额为10万,请玩家确认是否支付】    多……多少?    穆光愣了愣,呆滞的抬起头,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积分。    进入动物世界副本前,她所剩积分四千,动物世界副本结束后获得积分十万多,给简风白升级这一下直接10万积分没了,几乎是掏空了她大半身家。    穆光面无表情,实则暗自肉痛,向系统回复了确认后,几乎是眨眼间,看见账面上的十万积分瞬间消失,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就算简风白很重要。    但……该肉疼还是肉疼。    庄宿颇有兴味地欣赏着穆光并不算明显的表情变化,简风白的那张卡牌就躺在桌面上,两人都安静的等待着他升级成功结束休眠。    在两双眼睛的严密注视下,SSR开始密集的闪烁着金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加速催促着一般,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耀眼的金光占据了整个房间,穆光和庄宿都感受到了明显的空气被收缩挤压的感觉。    房间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而粘稠,就连楼下的女老板都感受到了这里的异样,暴躁的敲了敲门,大声问道:“庄宿,你在老娘这里搞什么鬼!”    听声音,她似乎也非常的不适。    庄宿强忍着喉间被挤压的窒息感,勉强道:“洛琬,算我欠你个人情。”    女老板听他这么说,便也没再多问,只是道:“我这屏蔽空间也是有极限的,你们别踩在死线上跳舞啊,不然到时候老娘跟你们一起完蛋!”    说完便愤愤下了楼。    在空间的挤压感上升到极致,穆光和庄宿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时,卡面终于有了变化。    从三级生成五级的卡牌金光更加耀眼,原本白板一片没有任何内容的卡面上多出了一道明显的长线,从卡牌最顶端横贯整张卡,看着无论如何都不怎么正常。    穆光抬头询问的看向庄宿,庄宿也摇摇头,表示他也没见过这种场景。    “我手上总共就一张SSR,还是别人换给我的,也不可升级,这种情况……不是很清楚。”    非酋庄宿向欧皇表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穆光拿着卡牌,尝试着向从前那样召唤简风白,召唤却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回应。    “不是说升级成功就可以接触休眠?”    庄宿摊手:“那我也之说是可能啊。”    穆光危险的眯起眼睛。    庄宿敏锐的战术后仰:“别……嫂子你再试试,讲讲他喜欢听的话叫他。”    简风白喜欢听的话。    穆光眨了眨眼,他这人,平时自己嘴甜会说话的很,对她却没什么别的要求,随便说点什么他都爱听。    要说偏爱的话……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穆光尴尬的咳了两声,脸上冒起来一层薄薄的热意,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庄宿不明所以。    他莫名其面的看着穆光虔诚的拿着卡牌,闭着眼睛,似乎很认真的在和简风白交流,试图对上信号。    穆光心道,还好这种沟通并不需要大声说出来,通过系统就可以,不然她可能在庄宿面前毫无形象可言了。    虽然她本来就没有。    好一会儿,简风白终于有了回音。    脑海中那张静默伫立的卡牌再次闪了闪,像是有水滴滴落水面砸出了一层浅浅的涟漪,晃得人心痒痒的,又无处可发泄。    “是不是让你久等了?”    熟悉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像是睡了很久一般,简风白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听上去性感又撩人。    见穆光的表情,庄宿就知道她试成功了。    处于对别人**的尊重,庄宿没有问她到底是用什么话唤醒的简风白。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能拿到场面上来说的东西。    虽然他很好奇就是了。    “庄宿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穆光替庄宿转达了他的关心。    “那就帮我转告他,活得挺好,焕然一新。”简风白轻声笑了笑,声音像羽毛轻轻挠着穆光的耳郭,“但这种时候我更想听到主人的关心,可以满足我吗,主人——”    挑明关系后,简风白更多的还是叫她琅琅,这个名字是他们两个之间独特的称呼,偶尔闹脾气的时候会叫她大名穆光,主人这个称呼就很少叫了。    除非什么特定的时刻。    比如……**。    穆光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说还不错,谢谢关心。”    只是她那表情把庄宿看得一阵牙酸。    庄宿嫌弃地别过头:“还活着就赶紧出来,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唔……这似乎有些难度。”    脑海之中,简风白的声音透着无奈:“我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神奇。”    “我好像还没有完全升级成功。”    “这是什么意思?”庄宿睁大眼睛。    穆光平静地转述简风白的话:“准确来说,他现在正在升级缓冲中,还需要一段时间慢慢吸收积分带来的能量之后才能完成升级,这段时间他没有办法实体被召唤出来。”    “但他可以在心里跟你谈情说爱。”庄宿咬牙切齿。    穆光面不改色道:“非要给个定义的话,我和他现在属于夫妻小别后的正常问候。”    庄宿眼神肉眼可见的呆滞了一瞬间。    他艰难的问道:“……夫妻?”    穆光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对。    但她淡定的点点头:“对,合法夫妻。”    庄宿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茫然,又有些明悟。    “你们……什么时候领的证?”    “我们什么时候领的证?”穆光在脑中戳了戳简风白。    但简风白居然有了一丝诡异的卡壳,接着飞速道:“我们进入游戏的前一周。”    于是穆光就这样回答了。    庄宿静默了几分钟,用一种一言难尽但了然的眼神看着穆光……和她身体里的简风白。    “不愧是你。”    穆光隐约感受到了庄宿这句话意有所指。    但她的记忆之中并没有关于她和简风白领证的这段。    这么看来……    穆光面无表情,在脑海中又问了一句:“我们在哪个民政局领的证啊?”    简风白停顿了一秒,感受到了她语气之中暗含的威胁,在继续骗下去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之间抉择了两秒钟,求生欲让他决定现在早交代早死不然日后暴露死的更厉害。    “温华路71号简式民政局。”    哦,果然。    穆光了然的想着。    “说人话。”穆光凉凉问道,“合法夫妻?”    简风白顿了顿,语气非常无辜且委屈。    “对,结婚证是我自己画的。”    他像是为了自证清白,飞速道接道:    “但按照法律,我们确实是事实夫妻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庄宿:你说点他喜欢听的    穆光:那你可能不太方便听了    庄宿:打扰了,再见    ☆、欧皇的烦恼    “我看庄宿好像不是这个想法啊。”穆光悠悠道。    “那……同居两年以上的事实夫妻也算合法了。”简风白委委屈屈的说。    穆光低低笑了声, 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紧张,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说夫妻就夫妻。    只不过又骗她这件事情, 还是得记一笔的。    回头等他能出来了再一起算。    简风白试探着问:“不生气?”    “我有那么容易生气吗?”穆光反问。    简风白立刻道:“那当然不是。”    穆光眼睛弯了弯, 没再回答。    庄宿看着她这不断变化的表情, 心下了然这俩人又在脑海中讲什么他不能听的悄悄话呢,一副没眼看的样子别过头。    他这发小从前也不是这么个性子, 商场新贵意气风发,就连从前和穆光的相处, 也不是现在这样的。    好像是那次穆光“死”后?    庄宿心底无声叹息,终究是没再多说什么。    “也算是正好,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想到这件事,庄宿皱着眉:“刚才广场大立方的异变你看见了。”    穆光镇定点头, 便看见庄宿问道:“你进入玩家排行榜了吗?”    虽然知道穆光从前也是个非常厉害的玩家,但到底是从头来过, 新人玩家一开始能进入的多半都是普通副本, 能够获取的能量和积分都少,即便她厉害会玩, 但要冲上玩家排行榜, 有时候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穆光点点头,庄宿沉声说:“你可能还不清楚全服玩家逃生竞技赛是什么,我简单告诉你。”    “全服排名前百的玩家会被强制要求参与这次竞技赛, 按照过往来看,竞技赛的形式有组队合作对决形式,也有个人赛积分制, 获得前十名的玩家,名次越高,奖励越好。”    庄宿:“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竞技赛会被大立方全程直播,届时所有没有被强制要求进入竞赛的玩家都可以自行选择是否观看。”    穆光心下一沉。    全程直播……不可避免地会暴露玩家们地个人信息。    “编号……”她记得,玩家姓名并没有编号重要,姓名暴露后可以用道具更改,但玩家编号是跟随每个玩家不会变更的东西,偏偏玩家排行榜上公布的是玩家编号,这样一来……前百名参加竞技赛的玩家编号势必会暴露。    庄宿知道她要问什么:“这也是前百玩家的特权了,所有其他玩家能够通过编号寻找定位或者其他功能,对于前百玩家都是不适用的。”    系统,还是在尽力寻求平衡。    “还是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不能参加怎么办?”穆光声音发沉。    庄宿:“前百玩家参与竞技赛,这是系统的规则,不能违背,违背必死。”    “但老简他的状态……其实我也没有把握,按理说他现在已经脱离玩家的身份,不需要被强制参与竞赛了,但是他现在和你绑定,只能和你通过意识交流,一旦你进入竞赛,我也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听他把逃生竞技赛的规则一一道来,穆光垂下眼睫静静思索,随后道:“既然变化无法确定,也只能在进去之后随机应变了,你会参加吗?”    庄宿点头:“审查官同样也是玩家,审查官之中进入前百的玩家,同样也需要被强制进入。”    两人又交流了些竞技赛的经验,便在这个咖啡馆门口匆匆分手了。    离开前,穆光回头看了一眼隐于贸易区小巷中的咖啡馆,在他们踏出来的那一刻,咖啡馆周围的空间像水波一样隐隐波动了一下,像是有一层透明的帘子遮挡在咖啡馆前方,在他们离开时被风撩起一个角,让人可以一窥真容。    穆光回到自己的玩家空间一路中,感受到了永生广场上来来往往的玩家们心思躁动,隐约已经按耐不住的人心浮动。    “琅琅,你在紧张吗?”简风白温和磁性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也……说不上。”穆光双手插兜,在往来匆忙的人群中慢悠悠的踱步前行。    血红的大立方高挂,无端给永生广场带来了一丝肃杀的氛围。    穆光身至其中,却走出了一种闲庭信步之感。    现在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和之前以一张卡的样子存在的简风白又不相同。    他现在只能通过意识和她沟通,这让她生出一种,简风白似乎就住在她心里,脑海中,和她原本就是一体的错觉。    她安静了很久,最后回望大立方上玩家排行榜时,轻声问道:    “我‘死去’的那个副本,那个地狱级副本,就是上一次逃生竞技赛。”    简风白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很久,穆光才听见他“嗯”了一声,权当回应。    所以,上一次逃生竞技赛,被强制参与的前百名玩家,只有简风白一个人活下来了吗。    但他却一个人被困在那个地狱级副本中,险些迷失在其中。    她望着人来人往的风景沉吟许久,最后没有问出口。    在她找回的碎片化的记忆中,多半都是她进入游戏之前发生的事情。    虽然有过很多波折,但大抵他们都是很快乐的。    但对于简风白来说,他们参加的上一轮游戏的经历,似乎是一个不能提及的禁区。    那些经历改变了她,也改变了简风白。    有些事情,她隐约可以触碰到薄雾之后的影子,但光是那样,心中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隐痛,在告诫着她,不要试图探究,这只会把她拉入深渊。    更何况,能把他从记忆之中那个永远强势的占据感情之中主导地位的简风白变成现在的样子,该是多么痛苦的经历。    她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了。    但理智就像一根弦,崩在她神经最深处,在她稍有松懈,意识沉沉下坠时就会触碰到那根弦。    这根弦在警戒她,事情远没有结束,她不能有丝毫的放松,不然便会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穆光问了一句:    “你说,系统代表的规则,真的不能违背吗?”    良久,简风白低低笑了。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包括捷径,也包括小路。”    规则是死的,但人却是灵活的。    穆光也笑了。    刚才的阴霾散去了一些。    她也同样觉得,系统并不是完全不能战胜的。    ——    回到玩家空间,穆光重新清点了一下她手头拥有的道具。    【R/精良的匕首】是她现在最常用的武器,当然前几场副本中需要她用到武器的机会也少。    按照玩家论坛中的说法,R级的各式冷兵器是非常容易被抽到的,但穆光的卡池里就像只住了SR和SSR两种品质的卡一样,R卡和N卡出现的频率极低,反倒导致现在她手中可用的武器不多。    穆光一边在心底默默盘算,一边听着简风白幽幽地说:    “是我体会不到的欧皇的烦恼。”    余下的卡牌中,另外一张武器卡就是【SR/来自地狱的噬魂之斧(山寨版)】,看简介上说,这把斧头可以伤到厉鬼,但是使用有时间和其他条件限制。    其他的限制条件不明不说,穆光把这张卡召唤出来,下一秒,双手被沉重的铁器带的往下猛地一沉。    穆光倒吸一口凉气,这把斧头至少有40斤重,有她半个人这么长,细长的握杆顶部缀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斧身,非常容易失去平衡。    到时候遇到厉鬼了,她能不能用这把斧头斩杀厉鬼不好说,会砸到自己的脚是肯定的。    剩下使用频率比较高的几个卡牌,一是【SSR/谎言之镜】,一是【SR/一副普通的墨镜】。    这两张卡是第一次副本中就被她抽出来,至今都被频繁用到的卡。    前者唯一的缺点就是单次副本中有次数限制,而且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反噬效果。    后者的缺陷同样是使用时间非常短。    但光凭这两张卡的作用,即使限制再大,也称得上是整个游戏中数一数二的优质卡。    剩下的SR级卡就只剩【SR/破碎的泳镜】和【SR/退休的舞台幕布】。    前者的作用被SSR级但作用相同的【石猫眼】完美取代。    后者优劣之处都同样分明。    想到上次为了逃脱小丑的追捕,用了【退休的舞台幕布】结果被带到那个诡异的鬼屋差点出不来,穆光觉得,这张卡还是能不用尽量不用得好。    再就是在信号迷宫中获取的最终奖励,那条不知名的项链,可以改变形态,伪装成任何想要伪装的样子,同样也是一张作用很大的卡。    最后一张SSR卡【SSR/无人发电站】,穆光至今没有搞清楚它的用处,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上一次抽到的【SSR/焕新能量液】被她给谎言之镜用了,谎言之镜现在也和简风白一样,处在升级焕新之后的缓冲期,还不清楚焕新后会有什么变化。    除了这些有用的功能卡和副本线索卡之外,另外还有一个让穆光不解的东西。    【SSR/永生之钥碎片】    “你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吗?”她问简风白。    那厢,简风白也回答:“不太清楚,以前听说过,这个碎片的掉率非常低,我知道的玩家中也就只有两个人拥有过这个东西,而且手上都只有一片,大概需要拼起来才能知道它的作用,所以都压箱底了。”    穆光盯着手上的两张【永生之钥碎片】看了好一会儿,能和永生游戏本名沾上边的,一定是什么非常重要的道具。    清点完库存,穆光准备把剩下五次抽卡机会给抽了。    动物世界这个副本,真的很奇怪。    副本破天荒的给了她十万多的积分,和三十多万的白色能量,让她一举冲进玩家排行榜前五的同时,也在能量贡献排行榜上有名了。    与之相对的,动物世界副本奖励的抽卡次数和副本碎片就很少,只有五次抽卡机会,一张困难碎片,就像是系统在有意限制什么一样。    其实,上一次副本中穆光就隐约感觉到,卡牌能给她带来的帮助变小了,似乎难度越高的副本,越考验玩家的本身实力,而不是依靠外物。    五次机会,穆光在金色的卡池中随意一捞,五道光线随之而来。    待卡面翻转,她看清了卡牌的内容之后,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要拥有这种欧皇的烦恼(抹泪)    ☆、另一个简风白    只存在在穆光脑海中的简风白对外界的感知是一门玄学。    比如刚才和庄宿沟通需要穆光代为转达。    而现在他却又能够通过穆光的眼睛将这张卡牌上的内容看的一清二楚了。    “这张卡……有点意思啊。”简风白意味深长的说。    他分明没有实体, 说这句话时却像是有个毛茸茸的爪子在穆光心上、耳朵里轻轻挠了一下。    惹得穆光心中升起丝丝的痒意, 又有些落不到实处的失落。    这个男人, 又撩她。    “这回可不是我主动。”    穆光小声说着, 明明卡池里抽出来的卡都是随机的, 但此时却莫名的有些心虚。    这回五次抽卡,一张R, 两张SR,两张SSR。    R卡是一把软剑, 是R卡中还算精良的冷兵器——但穆光不会用。    SR中有一个不错的道具。    【SR/分秒必争计时器    简介:判定胜负的关键,在于分秒必争,一秒也能够扭转天地    注:每次副本仅限一次使用】    虽然仅限一次,穆光倒也没觉得这个SR道具坑。    能够扭转时间的道具, 无论有什么样的限制,都已经非常难得。    另一张SR也是个武器卡, 系统似乎是要把之前穆光没能抽到的武器卡一次性给她补齐。    【SR/元气鼓棒    简介:挥动鼓棒可震慑指定对象, 震慑效果视对方精神力强度而定    注:如凑齐元气乐队其他组件将会获得组合道具加成】    “组合道具……”穆光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幻想卡池里果真什么东西都有, 只是她先前没见过而已。    这两张SR都是效果不错的道具卡, 剩余两张SSR,一张是噩梦级副本线索,另一张就是令穆光愕然, 令简风白阴阳怪气的卡。    【SSR/#¥%¥%&】    “这乱码的卡名,眼熟吗?”简风白凉凉的在心里问她。    穆光当然眼熟得不得了。    最初抽到简风白时,他的卡面就是这样。    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图样,卡名是一串乱码。    “应该不会又是一个真人SSR?”穆光手指轻点,一本正经貌似在思索,实则努力让自己的心虚不暴露出来。    也不知道她在心虚个什么。    但莫名总有一种刚和正房亲亲我我完,小三就找上门的尴尬感。    在简风白令人发毛的笑声中,穆光把这张卡召唤出来。    卡面浮起薄薄的金光,熟悉的色泽让穆光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她如同鼓擂的心跳声中,新来的SSR卡在金光之后幻化成型。    穆光心下一紧。    光看光芒之中的外型……是个人型,而且是个男人。    “哦?”简风白又哼了一声。    穆光无辜的眨眨眼,光芒渐散,人形卡牌在穆光面前显露出全貌。    “嘶……这怎么可能!”穆光惊讶的猛地站起身。    连她心中的一直在哼哼唧唧表达不满的简风白也闭了嘴,沉默得像个锯嘴葫芦。    眼前刚被抽出来的卡牌人,赫然就是简风白的样子。    和最初穆光把他抽出来时一模一样的闭眼漂浮在空中,露出精致完美的躯体。    穆光沉默的看着刚出现的另一个简风白有多久,她脑子里的简风白就沉默了多久。    直到穆光难以置信的问:“你这是……把系统的卡池给炸了?”    简风白小心翼翼地回答:“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我很挂念你,所以你心有所感,抽出来的都是我。”    穆光冷笑一声。    “编,你接着编。”    他现在分明比她刚才还要心虚。    简风白识趣的闭了嘴,好半天才小声道:“琅琅,你生气了。”    穆光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出了他语气之中的不安和委屈。    她无奈的叹息。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从头到尾被隐瞒了不知道多少事,每次以为简风白对她坦白了的时候,每次她开始卸下心防的时候,总会发现新的欺骗。    一环套一环,一个谎言套一个谎言。    循环往复。    她不愿意用谎言之镜来探测身边人的虚实,道具验证的真假能有几分真,要怎么规避,她心里一清二楚,简风白自然不会不知道。    先前庄宿的语焉不详。    今天抽到的这个和简风白如出一辙的卡牌。    他是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    只是不告诉她而已。    抱着一点微薄的希望,穆光还是问了。    “这张卡……跟你有关系?”    察觉到了她此刻心绪不定,根据他对她的了解,这种时候如果选择继续欺骗,那很有可能就无法挽回了。    斟酌片刻,简风白决定如实说:“有关系,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得到这样的回答,穆光反倒松了口气。    “我以为我们早就可以坦诚以待了的。”她疲惫地说。    简风白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发闷,带着说不清的沉郁,却又像是为了安慰她一般,声音带了些刻意的笑:“琅琅,坦诚以待并不意味着毫无保留,有些事情现在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能说。”    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遍布眼睛的世界里,稍一行差踏错,我们都会万劫不复。    “况且,这原本就是我们相处的共识,不是吗。”    从前的她说过,保持良好的距离感,才是维持一段关系的关键。    穆光闭着眼睛,从这句疏离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真实的温柔来。    她明白简风白的意思了。    只是……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毫无保留呢。”    穆光垂下眸子,平淡的说。    简风白有些惊愕,怔愣好久,才缓慢的意识到。    这一轮的穆光,好像和上一轮的她,有了一些不同。    ——    这一轮的休息日过得格外浮躁。    永生广场的躁动自获悉逃生竞技赛那天开始就没有平息下来过。    期间,庄宿托人送来了本次竞技赛中他们可能遇到的劲敌名册,名册中前十的玩家居多,前十之后的也都各有所长。    庄宿这个审查官执行长确实不是白当的,这游戏之中怕是没人比他的情报更加丰富了。    穆光仔细研读了这份名册,将其中几个给她感觉威胁很大的玩家格外圈了出来,期间她的异能还升了一次级。    异能这个东西,升级的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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