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从傅思归出去筹钱之后，孔宣就不在凤凰堆里住了，而是回了自己原来的家。 但凡有客人来，都是来这里找他。 孔宣听闻仲说明了来意，沉吟道：“你先回去等我，最迟明日晚间我若未到，就不必等了。” “是。”闻仲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回去了。 孔宣在闻仲离开后不久便架起祥云往火云宫而去。 他要去找母亲请教。 凤鸣岐山的是她，想要帮助哪吒的是她，救比干的也是她。 她到底是想帮成汤还是想帮西周？ 母亲走之前曾说，筹齐了钱就去火云宫见伏羲，用河图洛书换得伏羲助力。 他若是运气好，应该能在火云宫里见到母亲。 母亲要将河图洛书交给伏羲，他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送给母亲了便是母亲之物，随她处置。 尽管陆压曾说过他若是将河图洛书还给伏羲就与他不死不休，那又如何？ 这事他就没有对母亲说，手下败将有何可惧？ 孔宣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到了火云宫门前。 守门的童子认识他，拱手道：“孔大王。” 孔宣不想在母亲来之前暴露出母亲的存在，模糊地问道：“今日宫内可有女客？” 守门的童子想了想，摇头道：“未有女客来访。” “打扰了。”孔宣心中失望，但没有表露出来，架起祥云离开了。 守门的童子转身入内，向三皇禀报。 神农和轩辕都没有什么反应，伏羲则十分激动，嘱咐道：“下次孔宣再来，务必要请人留下。” 孔宣手上可是有河图洛书啊。 只要孔宣能把河图洛书给他，不管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他一定满足。 至于不存在的女客，没人在意。 孔宣离开火云宫后去了自母亲走后就未曾来过的住所，到家门前而不入。几乎都去探宝去了，里面除了几个洒扫的，也没什么人。 守门的两个凤凰侍者施礼道：“恭迎少主。” 孔宣抬手示意她们起身，问道：“我母亲可曾回来？” 侍者摇头：“主上未曾回来，也不知去向。” 孔宣转身离开前往西岐，打算去母亲曾经在凡间的住所看看，碰碰运气。 希望能找的到人。 闻仲在营帐里苦等，压根不知道孔宣曾从他头顶飞过。 因为开战的缘故，西岐能人异士倍增。 尽管如此，也无一人发现孔宣已经悄悄进入了西岐，来到了他母亲的旧居。 黄昏降临，街道上行人稀少。 孔宣见到院门上的大锁已然生锈，可见主人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 除了凤凰一族，无人知道祖凤已经浴火重生。 让其他鸟类打探祖凤的下落是行不通的，而凤凰一族毕竟数量有限并且几乎都在寻宝…… 孔宣没有找到人，连夜返回家中。 因为不清楚母亲到底是想帮成汤还是想帮西周，他决定作壁上观，暂时不参合封神之战，免得选错了阵营惹得母亲怪罪。 闻仲注定是等不到他了。 孔宣毕竟有准圣级别的实力，第二次从闻仲头顶飞过，闻仲依然毫无察觉。 第二天，闻仲从早等到晚，也不见孔宣身影。 闻仲等不到帮手心中苦闷，姜子牙见闻仲还没有搬来救兵比他更加着急。 姜子牙又给申公豹写了封信。 “公豹吾弟，闻仲军中至今仍无能人异士。愚兄姜尚。” 整封信包括落款都不超过二十字，简洁明了。 “兄长稍待，金灵圣母与赵公明已先后奔赴西岐。小弟申公豹。” 师弟给力！姜子牙看到回信心情甚好。 接下来，西岐军和闻仲大军又一次对战的时候，看到闻仲大军的打扮集体懵逼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闻仲大军全体缟素，一个个红着眼眶，不知是仇视他们还是之前大哭过，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两军对垒，双方领头的将领遥遥相望。 姜子牙一眼认出闻仲身边骑在马上之前未曾见过的生面孔是赵公明。 赵公明同样也是身穿缟素，红了眼眶。 “为金灵圣母报仇！为金灵圣母报仇！为金灵圣母报仇……”闻仲大军不停地喊着报仇的口号。 哀兵必胜，西岐军被悲痛中的闻仲大军打得落花流水。 姜子牙莫名其妙地吃了一场败仗，还背了个杀死金灵圣母的黑锅，气得脸色铁青，“来人，去给我查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压根就没见过什么金灵圣母！ “是。”谍报头目俯首领命，即刻联系安插在闻仲军中的探子打探情报。 探子查探到消息，他们真的杀了金灵圣母。 事情是这样的，金灵圣母前来相助闻仲，见闻仲设了个金光阵，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以自身为阵眼，加强了金光阵的威力。 广成子破了金光阵，金灵圣母再无生还可能。 “额……”广成子得知是自己干的好事，不知道要露出什么表情了。 阐教弟子们也比较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是夸广成子神勇，杀死金灵圣母立了大功？还是吐槽广成子太迷糊，杀了劲敌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当是广成子杀了金灵圣母，对此丝毫没有怀疑。 燃灯道人别有深意的一笑，深藏功与名。金灵圣母其实是他杀的，偷袭这种事说出去不光彩，就让师弟领功好了。 不管怎么说，杀了金灵圣母也算是大功一件。 只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庆功宴就不得不仓促应战，因为闻仲大军又杀过来了。 有了赵公明的加入，闻仲大军如虎添翼。 西岐军顿时陷入了困局，姜子牙哀叹：申公豹啊申公豹，你真的是太给力了，给力过头了啊。 赵公明太猛了，他们根本不是敌手。 前线的战况牵动了周王姬发的心，按捺不住要御驾亲征了。 姜子牙更愁了，难道他又要失败了吗？ 在他尚未投奔西岐也未和马氏和离之时，曾编筐卖篱、宰牲畜卖肉，开过酒馆、饭店，贩卖过猪羊，当过算命先生…… 看起来多才多艺很不错，其实全部亏本了。 马氏跟着他不但没有改善生活反而越过越穷，对他十分嫌弃，然后就和离了。 闻仲大军兵临城下，情况危急。 将军府里，姬发坐在上首，阐教弟子坐在下首，共同商量破敌之策。 许久之后，大家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对策。 西岐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几乎每个人都将哀愁写在脸上。 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姜子牙。 他是西周的丞相、军师，不能动摇军心，哪怕内心也是慌得一批，但是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表露出来。 这一表现被姬发看在眼里，十分满意。 就在大家以为大业未成要中道崩殂时，西岐迎来了转机。 “贫道乃是昆仑客……”人未到声先至。 城外来了一个其貌不扬的道人，肩背大葫芦，扬言他能破敌。 为何是从城外走来，而不是直接飞到城里？ 因为他没有孔宣准圣的实力，在能人异士聚集西岐的情况下无法做到消无声息地进城。 明明是来帮忙的，被当成奸细就尴尬了。 这道人的话众人其实是不信的，奈何他也太会自夸了，说自己得道混元初，身份高贵不拜三清，明言要赵公明伏诛。 这其中必然有借三清抬高自己身价的成分在内。 可这是阳谋，大家明知是坑还要往里跳。 三清可是圣人，也是能拿来狐假虎威的吗？敢这么做不想要小命了？你去问问道德天尊、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哪个愿意这么被人利用？ 这道人便是陆压，确实是利用了三清为自己扬名。 他前世身为帝俊第十子，身份上和三清一样高贵，没有谁拜见谁的道理。 这一世，伏羲亦是三皇之一。 就是三清的师父鸿钧道人，见了伏羲也要称一声道兄。 现实是，就连伏羲都没能奈何得了陆压。 从陆压能从伏羲那盗走河图洛书可以看出，陆压确实本领非凡，最起码盗术一流。 “道兄，你真的能杀了赵公明？” “道兄，闻仲账下白天君所设的烈焰阵十分厉害，已折损了我方数千人马，万不可小瞧。” “道兄……” 燃灯道人、广成子、李靖、杨戬……无一例外全称陆压为道兄，殊不知只有和三清同辈的人才有资格这么称呼。 陆压本就是为功德而来，对这混乱的称呼并不在意。 他是有真本事的，用葫芦里暗藏的斩仙飞刀斩杀了白天君，又以钉头七箭咒杀了赵公明。 西岐军大获全胜，姜子牙又给申公豹写信了。 “公豹吾弟，金灵圣母与赵公明皆已伏诛。愚兄姜尚。” 数日后，姜子牙收到了回信。 “兄长留意，云霄、碧霄、琼霄已往西岐而去。小弟申公豹。” 云霄、碧霄、琼霄三霄同赵公明一样，是通天教主的众多外门弟子中比较有名的几位，可也毕竟是外门弟子。 闻仲是嫡传，虽然辈分低，但称赵公明为道兄而不是师叔。 这便是嫡传弟子和外门弟子的区别之一。 阐教弟子之间之所以能那么和谐，杨戬、哪吒、李靖等人愿意称姜子牙这个外门弟子一声师叔，是因为门中实在是人员稀少。 元始天尊一共只收了十八个徒弟，只有姜子牙和申公豹这两个外门弟子。 这人数实在是太少了。 哪怕申公豹不受元始天尊待见，也依然能得到众位师兄和师侄们的尊重，难怪会为师门卖命。 三霄一来就想为赵公明报仇，擒了陆压。 陆压是这么容易就会翻车的吗？当然不是，没一会儿就从三霄手中脱困了，飘然离去。 脱离困境的陆压并没有回到西岐军中，而是继续隐居了。 他深知获取大量功德的方法，如何做最划算。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待到西岐军再次遇到困境时，他自然会出现。 话说闻仲失去了师父，悲痛不已，决策偶有失误。 姜子牙秉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奇招尽出，先是除了三霄，后又设计攻破闻仲大军，在绝龙岭斩闻仲于马下。 闻仲当真应了一个绝字。 闻仲阵亡，赵公明的长徒陈九公接替了他的位置。 姜子牙和申公豹通信不断，通天教主的徒弟们陆续被申公豹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得违背师命下山保商，皆死得不要不要的。 不久之后，陈九公兵败阵亡，苏妲己之父苏护接班。 战场逐渐向东移动，快要进入殷商境内了。 “公豹吾弟，殷洪叛变，殷郊为纣王长子，恐亦生反心。愚兄姜尚。”姜子牙又在给申公豹写信。 目的为何，想必申公豹必能理解。 不久，他收到了申公豹的回信：“兄长放心，吾已策反殷郊，可杀之。小弟申公豹。” 姜子牙收到信件笑了，是时候进行大反击了。 殷郊明面上还是西岐这边的人，姜子牙利用殷郊传出去假情报，进而将因为收到假情报而中计前来的敌军一网打尽，大破敌军。 殷郊也因此败露，受犁耕而死。 西岐军大胜，姜子牙金台拜将，率领大军攻打殷商。 第一战便是在金鸡岭。 金鸡岭在殷商境内，是殷商的门户。此地若是被攻下，西岐军将势如破竹，直捣朝歌。 孔宣虽然没有出手帮助闻仲，但一直在关注战况。 眼看双方战场已经从西岐转移到了殷商境内，他无法再坐视不管了。 这个时候再不出手，以后想出手都来不及了。 万一母亲的意思是想保成汤，此时不出手相帮，便是错过了帮助成汤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