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们今个儿有收获吗？” 回家的路上,李莫奕在后面打着手电筒，何佳芬走在他的身侧。乔乔被李莫昔扶着腰背走在前面,想到李莫昔吃饭那会儿神神秘秘的话,特别感兴趣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有。”李莫昔的嗓音与往常有些微的不同，像是更软和一些。 “咦？看来成果不错呀？” 本来还以为他们上山找不到什么野味,乔乔笑着眼儿弯弯，看来这个年他们能过得特别丰盛。 “嗯。” “不过咱们今天吃得够好了，还是留到除夕再吃，反正现在天气冷放得住。”乔乔习惯性地与李莫昔聊着天，没想到他还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 “好。” 乔乔挑了挑眉,之前本还没有太注意,但是一连被他回复三个单字，终于察觉到男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试探地问道： “今天我在温婆婆家帮着种了一小会儿地。” “哦。”这男人竟然不生气？乔乔胆子更大了一些。 “明天咱们家的自留地交给我打理好不好？” “好。” 乔乔没忍住偷笑出声,难不成李莫昔喝醉？这么好说话！可惜不能录音，不然她一定录下来当证据。 “那今晚你去跟莫奕睡。” “不行！” 乔乔：…… 她这算是试探失败吗？ “妈，莫昔酒量不好吗？”他刚才总共就没喝多少呀,乔乔担心他醉酒一头栽到旁边的田地里,两手都紧紧抓住李莫昔，结果他走得还挺稳当。 “不知道,莫昔一般都不喝酒，所以我也不知道他酒量到底好不好。”闻言，何佳芬往前赶了两步，来到乔乔的身后,观察了一会儿自家儿子，“他这样子不像是喝醉了。” “对呀，我也没发现，但是只要跟他对话就十分明显。” “是吗？”何佳芬拍了拍李莫昔的肩，“莫昔你喝醉了？” “没喝醉，我还能跳两下。” 何佳芬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她不担心他把自己弄到田里去，但怕他一不小心撞到旁边的乔乔。 “好好，我相信你没喝醉。”才怪！何佳芬摇了摇头，看向乔乔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看起来是不太好。” 她儿子虽然走的是直线，也没有歪歪倒倒，更没有面红耳赤，但说话的状态明显不对，她儿子哪怕孩童时期，也不会干出在田坎上原地蹦跳，像个二傻子的事。 “那我们走快些，赶紧到家让他上床休息。”乔乔轻轻拉了拉李莫昔，他低头一看，凑得非常近，像是看不情乔乔的模样一般，然后傻兮兮地笑了，“乔乔……” 一看李莫昔的状态，何佳芬抚额叹道：“还真是跟他爹一个德性，醉酒之后特别的傻！” 虽然何佳芬的话语中提起了已逝的公爹，但乔乔还是没忍住，同李莫奕都笑了。 幸好温婆婆家离李家不远，看到自家院子就在不远处，乔乔松了口气，李莫昔不用人扶，她轻松不少，否则他们三个还得折腾好一会儿。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冷锅冷灶的烧水太麻烦，乔乔有些怀念曾经的天燃气。她昨天从县里回来，总觉得一身灰尘便洗了头澡，今天自是不用的。 “嫂子，今天我们在山里吃的烤鸡，还有一只特意拨了毛，清理了内脏带回来的，就放在灶房的大锅里面，明天做红烧鸡怎么样？” 因着自家哥哥醉了，李莫奕那胆子就大了起来，他都好久没吃过嫂子做的菜了，自然是想吃的。晚上在温婆婆家没有自家来得畅快，而且他嫂子在自家做菜特舍得，一只鸡从来都是一起做了，满满一锅吃得肚皮圆滚滚，满嘴流香。 “在温婆婆家一桌子好菜你还没吃够？而且今儿中午在山里就你吃得最多！” 这臭小子可真是越来越贪吃！不过正是发育长身体的时候，温家人口众多，哪怕一只份量十足的鸡，一个人也顶多分到两块鸡肉，也难怪李莫奕今天还没过完，就馋了起来！ “嫂子怎么知道……”李莫奕撇了撇嘴，瞅了一眼跟罚站似的李莫昔，“我哥这嘴怎么这么快呀？啥都跟你说了。” “臭小子，你还想忽悠我，你哥可不会骗我。”乔乔得意地伸出手指在李莫奕眼前晃了晃。 “啧啧……这恩爱秀的！”这话李莫奕是跟着乔乔学的，他觉得能够精准地表达他哥和嫂子经常对他所做的事情。 “好了，今天太晚了，灶房里的那只鸡明天再想怎么处理。莫奕，暖水壶里有热水，倒出来把脸脚洗了，早点睡。” 话说完，几人便各自去洗潄，乔乔本来准备领着李莫昔去洗脸，可是他就跟自动寻路似的，自个儿回了里屋，倒到床上就不再动弹。被子盖得整整齐齐，如果他记得脱鞋的话，哪里看得出是一个醉酒的人。 没辙，乔乔就先没搭理他，自己先去洗脸刷牙泡了会儿脚，浑身暖和之后才另外端着盆水进了里屋，准备用毛巾给李莫昔擦擦。 “你呀！说，是不是故意的！”乔乔指着他的鼻子嘟哝了两句，当然她得不到回答，这么一会儿他居然就睡熟了。 “莫奕，洗完脚把洗脚盆拿进来一下。” 条件有限，乔乔不可能要求每人各用各的脸盆脚盆，不说花费比较大，摆在家里也占地方。不过因为她的习惯，家里人都很爱干净。李莫奕等何佳芬洗好脚，拎着脚盆出去洗涮一番，才给乔乔拿了进来。 等乔乔把李莫昔打理好，他又自觉地端着水出去倒了，乔乔笑着说谢谢。 “不用谢，谢啥谢呀嫂子，咱都是一家人。”“是嘛，所以今年的压岁钱是不是可以不用包了？” “那可不行！”李莫奕没发现乔乔眼中的狡黠，激动地连连摇头，突然一顿问道，“呃……难道是咱们家没钱了？” 他知道家里没做拌饭酱的生意了，又每天吃得那么般好，挣的钱肯定很快就花完了。可他嫂子却从来没断过他的零花钱，自从乔乔嫁过来，不仅是家里的日子变得好过了，经常还有说笑声。 “如果真没有了怎么办？”乔乔一边给李莫昔解着衣服，一边笑眯眯地逗他。 “……”李莫奕挠了挠头，他实在是想不出法子。“要不过年我多跑几家，看看能不能多赚些红包回来。 “好，那你就去，我们可都等着呢！” 村里人每年包压岁钱都是有定数的，根本就没多少，顶多买一两块糖罢了。而且李莫奕去别家要了红包，别人家的孩子当然也会来他们家要红包，他们家只有一个未成年的李莫奕，这买卖只亏不可能赚。 不过这些话乔乔就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了。等李莫奕端着水出去，乔乔也脱下外衣，躺进了床内侧。 原本她还准备晚上问问李莫昔山里的情况，可如今这情形肯定是看不成了，她只祈祷李莫昔能一觉睡到天亮。 虽然李莫昔酒量差了些，但醉酒后却还是挺乖的，连翻身都未曾，一直到第二日公鸡在窗外打鸣，他才醒了过来，一看旁边，发现乔乔已经不在床上了。院子里有声响隐隐传来，李莫昔撑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醉酒后的感受实在是不好，他不爱喝酒是对的。 “嫂子，我已经把水烧上了，这鸡要切大块还是小块？”李莫奕从灶房伸了个脑袋出来，只要想到中午有肉吃，他就充满了动力！ “你们抓回来这只鸡不算老，大小都可以，你想怎么吃？” “嘿嘿……那就大块，吃着才带劲儿！” “行。” 原本乔乔是打算把那只鸡留到除夕吃，不过看到李莫奕那副馋样，像是很久没吃到过肉一样，还是准备做一锅红烧鸡得了。 不过虽然说是她下厨，李莫奕为了乔乔不辛苦，把大部分事情都包了，乔乔就真的只是掌勺和放作料而已，其他一概不管。 “莫昔，起床了？” 因为担心下雨，昨晚回来何佳芬把挂着的萝卜干收到了屋沿下，此时正在重新往外挂。面朝着堂屋的她第一时间发现了起床的李莫昔。 “感觉好些了吗？” 李莫昔还没有回答，反倒是李莫奕跑到他哥身侧，八卦一般好奇地撞了撞他。 “嘿嘿……哥，醉酒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头有些疼。”李莫昔哪里会不懂自家弟弟看笑话的小心思，眼神锁定他，李莫奕肩膀一缩—— “那什么……嫂子给你熬了醒酒的汤，我去灶房给你端来。”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话说长兄如父，别看他平日皮得很，也是很怕这个哥哥的。就是不知道他哥有没有发现他又找嫂子做饭，最好是没发现，要不然迎接他的只会是一通噩梦般的唠叨！ “本来昨晚就该喝的，结果你一回来就睡下了，怎么叫都不起。”看着李莫奕飞快跑走的背影，乔乔走到李莫昔身边，笑着解释完又问道，“你还记得昨晚的事不？” 李莫昔摇了摇头，其实他隐约是记得的，但是……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