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韬光养晦。” 吕布也觉得手里的兵马确实是该整顿下,杂七杂八不知里面混了一堆什么牛鬼蛇神。 张良望了眼跪坐在不远处的李儒 ,从让他与董卓见上一面后,张良就有些没怎么看懂他,虽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从不多问其来历,更谈不上心甘情愿相助。 “后面所降的西凉兵,你打算如何?” “他们只是受制于人,我们的立场不径相同,也不会放虎归山。” 这点他和王允不一样,而他若非有张良拉拢,现在就更不知在哪逃窜。 张良只是提醒一句,毕竟吕布和西凉兵也是有仇。 论起有仇,同时张良想起另外的一件事情,“张辽及丁原,他俩的情况我想奉先此时应该已经知晓。” 提起丁原,吕布显然有些许的迟疑,“丁原,他,我之前受董卓指使把他杀了,更是抢了他手下的兵马。” 吕布除了见面时有些惊诧,更多的是无所畏惧,丁原迟迟未曾下手,不就正好说明他无从下手。 “个人恩怨我不会管,只希望奉先不必对张辽有太大偏见。” 吕布略微低垂了一下脑袋,似乎并不是很愿意听张良这一席话。 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我尽量。” 得到答复张良也没再多说,转而在一边开始思考起刘协的处境问题。 在外患上,已经解决了眼前的敌人,又逢洛阳事毕,必定会有大部分朝臣上书要搬回洛阳,而世家大族的根基也是在洛阳不在长安。 但让张良更为担心的却是旱灾一事,所影响起来的其他事情,此次虽未有李傕郭汜等人攻陷下长安城,导致精神及物质的打压,但严重性只多不少。 世族不会救济百姓,只能动用国库,国库既养民又要养兵,之前还有董卓来了一番搜刮,此时刘协的权利威信力还是不够,那么便会有人公器私用。 此事,刘协若是处理得好,就不愁没有可用之才。 清理完洛阳的事情,他们便返回了长安城。 张良飘进刘协住处时,就见王允候在一旁,而刘协的桌案上堆满了大批文书。 每翻看上一卷竹简,刘协都会扭头去看看蔡邕有何说辞,眼前常人眼中诡异的一幕,王允都当没看到。 刘协不经意间瞟到张良飘进来的身影时,脸上立马一扫之前满面愁容。 刘协不好询问张良,蔡邕到是对刘协的心思一清二楚。 “如今闹起旱灾,长安城内已出现不少流民,但陛下下达命令派侍御史侯汶出太仓米豆煮粥救济百姓,但情况却越来越严重了。” “当然会更加严重,说不定那些流民还是有人特意驱使而来。” 刘协威望越来越大,自然是威胁到一些人的利益,那么如何弄垮一位帝王,民心,是最好利用的手段。 流民这个情况,不会有人想到是被人所特意驱使,之前洛阳是一国都城,现天子为避难移居长安,哪处地段最繁华天子最先考虑,不会没人想不到,长安流民若是不解决就是在打汉室的脸。 “若是被人特意驱使,那情况……” 这回不仅仅是蔡邕有些背后一凉,刘协也是仿佛被其一语点醒。 “施粮救灾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只是这位侍御史陛下该好好敲打一番,公器私用是动用国库时的大忌,以及最近官位的一些变动上,陛下都需一番清理。” 张良话音刚落,蔡邕就注意到最后一句话上,疑惑问道:“官位,不是流民的问题,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朝廷动荡大批有才的名士或弃官或被关押,官位空虚交易买卖,世族间的消遣之物,寒门子弟的望尘莫及。” “流民混杂不乏有有心之人,妄想巴结混个一官半职也求个温饱,那么三辅大旱之下官官相护,此时不制止后面就该盘根错节了!” 刘协一时犯了难处,完全无从下手。 张良似乎是看出刘协有心无力,“先把侍御史的事情解决,陛下派王司徒证实他贪污吕布亲自动手杀鸡儆猴,至于官位世家上还得慢慢来。” 刘协将手中的文书放下,就对一边一直候着的王允,说出刚才张良提到的事情。 “臣,诺!”王允望向刘协刚才目光停留之处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应下刘协所说的话,往外走去。 王允一走,刘协立马活跃起来,“留侯,文书中有提回洛阳一事,自从吕爱卿得胜,上书就没断过。” “洛阳总该是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有些事情还是在这先解决为好,不要再一拖再拖。 刘协不知张良有何打算,里面弯弯绕绕他都不太懂得样子,有时候他是真希望张良可以亲自出面帮忙,明明可以凝实身体却一直游走于局外。 无论为人为鬼,他不是都可以隐藏在幕后吗?所谓什么来着,大隐隐于市。 “留侯,又走了。” 刘协望着又飘了出去的张良,特别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我们本如一浮木,我还有挂念的亲人在世,留侯可是什么都没有,要想把这种人留下,就要让他也有挂念的东西,或者逼他不得不留下。” “挂念的东西,不可一计生效,但逼迫可以。” 刘协有些不太自信,“逼迫留侯,我们用计能骗过他的眼睛吗?” “骗,自然是骗不过,但水到渠成的事情,他没得选择,就用杀鸡儆猴救灾一事,把留侯推出来,只是这事要事先透露给王司徒一声。” 刘协为防止张良像上次去往颍川一样,这次消失时刘协特意让蔡邕找一只游魂跟踪,才清楚张良可以保持人形大约七天时间,就需要休息。 “陛下是说在你身边帮忙的是有留侯为首,蔡伯喈也在。” 王允在刘协身边扫视好几圈,只知每次靠近刘协时,就是感觉周围比外面不知冷了多少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浑身不自在。 “不仅仅是蔡大儒,连董卓何进等人也在,之前在李傕的事情上,也是留侯用计救了我们缓和了王司徒和吕爱卿之间矛盾。” 不然王允早死了,毕竟是王允用的美人计。 “那陛下,现在是……” 若是平日里谁提这种事情,王允一定觉得那人脑子有毛病,可现在不一样了,先洛阳长安闹鬼,董卓惊魂一事,后有吕布鬼兵击退李傕的事情,谁再提鬼怪,他们都会觉得就和问你今天用膳了没一样麻木了。 “留侯他每当遇事时都只做提点,一直游走于局外,我们希望他真正出山以为人的方式帮忙,不是大隐隐于市吗?” 为人,王允注意放在这一点上,而不是吃惊于张良为何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大隐隐于市,陛下是要逼他出手吗?” 显然张良是不太想趟他们这个浑水,本来就身无一物,走时也可自在些。 刘协将目光从蔡邕身上移开,放回王允身上,他必须将张良留下,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是,留侯担心朝堂动荡之时,官位空虚甚至有人进行着买卖交易,不乏有奸邪之徒趁虚而入,汉室老臣又怎么比得上那些军阀势力麾下,不如给他一个官位游走于朝堂之上,将他们出手都教训一顿。” “这……” 王允一时还在迟疑些什么,当然他也想见识一下,凭他的能力如何挽救即将倾覆的汉室。 刘协不太明白,王允又不是张良,你迟疑个鬼,“我,王司徒,吕爱卿都是站在留侯这边,他若遇上什么难处,我们不都可以帮他吗?” 王允也看出刘协的急切,恐怕这事在刘协心里应该埋了很久,“那臣就依陛下意思行事,只是…用什么逼他?” 论起耍手段,他们真会是张良的对手吗?王允也从未想过天子背后的高人会是张良。 “用房良这个名号,借这次赈灾杀鸡儆猴一事推他出来,只是官位上王爱卿有何建议?” 王允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九卿之一的少府!掌宫中一切御用之物,其门下有御史中丞、尚书他们负责总览一切政务,以及各位宦官中的中常侍、黄门,萧墙之祸起于他们,留侯或许有不少办法。” 王允也有自己的意思在里面,其门下都有关乎家国最根本的问题,张良不解决走不了,解决完时汉室已经有了起色。 若他真是张良就必须留下,若不是也有回转的余地,他就不信这个时候刘协还敢开玩笑。 现在反而要担心的是,王允进一步向刘协确定,问道:“一个非本名的名号,留侯能入我们的圈套吗?” “应该会。” 刘协没太多底气,但却不得不对其动手,他只能笃定,张良以后怎么也该跟颍川那群人有个交代,何况戏志才命不久矣,吊丧时他不该亲自现身吗? 王允郑重地向刘协行了一礼,才退出去消化一下,今天所听到的事情,“为陛下,为汉室,那,臣就试上一试。” 王允的郑重,刘协略微放宽了一半的心,只是以后面对张良时,应该就没如今这么好说话了! 留下一个心中没有任何念想的人真难,留下一个身无一物的鬼,也难。 作者有话要说: 去查了下资料,少府位列九卿之一,门下还有尚书令,荀彧后来也曾领尚书令一职。 原属少府门下,总览一切政务直接对皇帝负责。 若不设丞相,后曹魏又设中书令(中书省长官),侍中(门下省长官),尚书令三者同事实上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