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张良一把拂开郭嘉不太安分的手,并自己伸手褪下衣物,同时将头顶的冠玉取下,打散一头长发。 等到再转过身去扯被子时,郭嘉正一手支撑脑袋,懒懒散散地倚靠在一旁被褥之上。 眉眼中蓄满笑意,但不乏略有些轻佻的味道,缥色中衣随郭嘉支撑着手势滑落,露出一小截白皙匀称的手腕支撑着脑袋,另一手把玩着垂落在胸膛前的一缕秀发。 或是嘲笑张良恼羞之色,低沉的笑声隐隐传出,伴随着胸膛微微起伏,秀气的锁骨之下松松垮垮的衣物着身,到令其身形格外有些单薄。 然而张良并无心思欣赏,他只觉得以郭嘉现在的状态,恐怕窥探上几次天机,郭嘉这身子骨就熬不下去了,同时他只期盼着这一晚能赶快过去。 被子一扯就翻身躺下,然而里面的郭嘉却是直接贴了过来,丝毫不理会张良明明已经心生怒气,却不得不憋住的样子,郭嘉觉得逗弄上一番,特别有意思。 “我冷,以前同窗之时我们就是如此,来抱抱。”说着,就朝张良伸了伸手。 然而张良有些许怀疑,郭嘉是不是闲得慌。 张良并不没有依着郭嘉来,直接闭眼睡觉。 想象中的抱抱没有,郭嘉心里再次冷哼了一声,他们两人都畏寒,但戏志才明显更严重些,他都如此表示张良都没反应过来,也好意思装戏志才。 郭嘉直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床内另一侧躺下,一直等到身旁传来均匀呼吸声,郭嘉再次朝张良凑了过来。 伸手在张良脸上摸了摸,试图找出一些破绽来,再次幻想的人皮面具没有,没易容他俩到底怎么变得脸。 郭嘉有些沮丧地躺了回去,翻过身继续睡觉。 一直到大天亮,张良早早爬起了床,自行离开后走回戏志才那边房间。 “睡得如何?奉孝这次总该没吵到少府了!” 戏志才近来被人当病人照顾,就一直在休息,他也猜到张良一大早就会跑回来,并没有睡得太晚。 张良只是沉默,根本不提昨晚睡得如何,“奉孝已有所怀疑,我只是没想到他好奇心,这么重。” “少府暴露了。” 不应该啊!戏志才并未觉得张良身上,还有其他可疑之处。 张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视线越过戏志才,逐渐空洞仿佛在观望着以后,目光慢慢深远。 “张良身份不曾暴露,但房良之事他会调查到底,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他去碰天机的事情。”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在于张良失手,郭嘉擅于观察人心,表情一丝丝细微变化,都不一定能逃得过郭嘉的眼睛,何况张良对于戏志才并不算熟。 “留侯多有担待!” 戏志才在此先谢过张良,他昨晚又摸索出来一点消息,恐怕他的时间更少了。 “有些习惯了。” 郭嘉可没少在张良面前搞事情,似乎一刻都闲不下来,担待,早已不止一次。 两人身份再次进行一番调换,原本就只是为了能骗过郭嘉。 房良再次醒来,这消息一传出去后,曹操也是从床榻之上立马爬起,就往张良这处赶了过来。 一阵嘘寒问暖后,曹操又伸手探了探张良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少府最近还是要多多休息,回长安一事,我会向陛下回信,解释少府晚归一事。” 曹操正愁没时间多多留心于张良各种异样,现在多好的理由,曹操肯定要想尽办法让张良多留几天。 语气丝毫不容许张良进行质疑,同时让郭嘉着手向长安回信。 “嘉,领命。” 郭嘉爬起来时,床榻之上就只有他一人,几乎一路小跑而来,没想到两人身份这么快,就已经换回来了。 曹操直接出去唤了个大夫进来时,张良当即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头,甚至是对曹操这执着的心思,非常的头疼。 张良目光从曹操身上移开后,就落在戏志才的身上,希望这时能帮他劝诫一下曹操。 “良不无大碍,只是精神上有些耗损,多休息些时日,就无大碍了。” 曹操可不管,来了他的地盘,就是他说了算,且这回也是铁了心要让大夫去给张良瞧病。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同张良说道:“讳疾忌医,志才和奉孝皆是如此,好好的身体都会被你们拖垮,难道少府会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有病不治吗?” 张良没说什么,他现在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真细究之下就会发现,他无需饮食甚至不需休憩,重病时魂体会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已死之人又何需把脉,看似如常真正意义之上来说完全不一样,这也是张良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当作一个局外人的重要原因。 曹操一再坚持,甚至自己亲自将张良的手拽了过来,让大夫进行把脉。 “赶紧把脉!” “诺。” 大夫一边还在回想着之前曹操的几句嘱咐,一时觉得奇怪,但在接触到张良的手后,脸色当场就变了。 戏志才在一旁看着,也是眉头紧锁,自知自己根本劝不过而没有出言相帮,曹操也未必此时就能言之凿凿确定房良就是张良。 大夫开始替张良进行把脉,一时之间屋内格外沉默。 张良这边望去,大夫神情一直在变化,最后抬头看了眼张良后,似乎在确认眼前究竟是否是活人时,却想到自己性命的问题。 到了嘴边的惊呼声,最后为了自己小命着想,通通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少府的病情如何?”曹操格外心急地过来询问。 大夫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后,才开口道:“无碍,稍作休息后,便可恢复。” 曹操虽然没在大夫脸上看出异样,但起有些轻微颤抖的手,可不像没事人一样。 语气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整个人不怒自威,“你就没什么其他想说的吗?屋内并无外人,大夫大可直言不讳。” “无碍,如少府大人所说只需稍作休息。” 曹操将视线从张良那收回来后,再次落到大夫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你下去!” “诺。” 大夫行完礼后,转身就先松了一口气,稳步出了门撒腿就跑。 曹操在大夫离开后,便吩咐让郭嘉和戏志才两人看着张良,就再次走了出去,邮件事情还需他去处理。 “这怎么回事?那个大夫?” 戏志才目光顺着郭嘉也离去的方向,一路目送后再转过头时,放回张良身上。 郭嘉还要着手准备一封送往长安城的信,就没陪两人继续偷懒了,屋内便只剩下戏志才和张良两人。 张良叹息了一声后,才回答了戏志才的问题,“大夫是为了保命,但曹太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给糊弄过去。” 只是又是一条人命,但曹操若是不动手,张良自己就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原本劝诫,张良最终任由曹操走出去收拾烂摊子。 戏志才也甚是无奈,本来阴阳两相隔,桥归桥路归路,有些东西知道太多未必有好处,不是他们隐瞒而是各有各自的规矩。 “希望明公可别强来!” 距离才有美追星适度,然而曹操多疑又执着,今日之事,不知以后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张良心里对曹操还是有数,有人敬重在前,每与之说话必唤表字,曹操怎么会让人把他自己给比下去。 张良没接话,戏志才自己到是幻想了下那样的场面。“那好像更有意思,三个男人也是一台戏啊!” 郭嘉,曹操,荀彧,不过荀彧的话应该会稍微冷淡些,三人中间还有点弱势。 这种调侃,张良继续选择沉默。 宗人府上,荀彧此时依旧被埋在一堆的公文中,郭嘉过来时荀彧还有些意外。 “奉孝,今日到是勤快了不少。” 郭嘉还在思索着,他紧随曹操之后出去时,就见其吩咐要把那个大夫给抓起来,房良没事,曹操反而心情不是挺好的样子。 在一旁坐下后,立即就有小吏奉上笔墨和竹简,以供郭嘉能及时进行书写。 “没,我这是写一封送往长安城的信,房少府可能还会多留些时日。” 郭嘉一提起房良的事,荀彧便想起刚才曹操直接处理了一位大夫,为何又是滥杀无辜之辈。 “房少府如今情况如何?” 昨晚上,荀彧也过去看了看,并无大碍啊! “我觉得房少府,整个人好得不得了。” 郭嘉想起昨晚上他们才一起睡过闹过,反而是戏志才的病,一直不见好转。 “去给房少府看病的大夫,刚被明公下令铲除。” “这也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明公近来对房少府那边态度,非常奇怪。” 郭嘉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目前他看不出曹操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若只是为了拉拢汉室那边的人,张良此时不能尽快回长安城,对他们这处有什么影响吗? “借粮,明公的名号,可能没什么人理会,但汉室中房少府的名讳,却绝对管用。” 郭嘉一拍额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总算有个理由能说服他了,曹操事业心重,不然这么看重房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