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阿卡姆的捉迷藏游戏（下）
在纳蒙洛斯说过的他和死亡之间的那么多故事里, 有个最大的谎言。 他是真的想过完整彼此的。 是的, 他想过吞噬掉对方，让他和死亡成为完整。 可是他最终没有那么做, 并不是因为他舍不得, 而是因为死亡先察觉到了，所以他被率先封印了。 对外他总是说着他有多么多么爱着死亡女士, 但是实际上只有他知道，他并不如他想得那么深情。 这是他所恐惧的。 他所恐惧着的, 承认他不及死亡。 此刻, 不知道为何会再次出现的死亡女士站在他的身后, 搂住他的脖子, 轻声说着他从来不愿意承认的话。 承认, 你的深情不值一提。 承认，你自认为的爱其实多么自私。 承认，你就是不如死亡。 纳蒙洛斯突然愤怒，他猛地一下挥手, 朝着自己身后挥过去。 “那又怎么样？”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力量包裹在他的手上, 打破了一部分的黑暗, 又立刻聚集。 他身后空无一物, 连一个人都没有。 这下纳蒙洛斯就清楚了，这肯定是梦境里某个人使用的手段。 他更加愤怒了，任何手段涉及到死亡，就会让他加倍的愤怒。 “如果你再继续, 我保证我会把你拆成一块一块的。”纳蒙洛斯阴恻恻的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愤怒，甚至是连之前维斯特惹怒他都不及的愤怒，愤怒到连假装的优雅都没有。 周围突然想起阴森的笑，只是一瞬间，纳蒙洛斯就看见穿透黑雾一个穿着破烂衣服，戴着一个稻草帽的男人。 稻草人。 纳蒙洛斯刚才查看扎斯身份时，顺便将他记忆里关于其他参加游戏人的相关部分都看了。 现在的他虽然对阿卡姆的众位并不算那么了解，却也有了基本的认识。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个就是哥谭的稻草人。 哥谭的稻草人最擅长的是什么？哦，对了，是恐惧毒素。 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中毒了。 纳蒙洛斯并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呼吸，在梦中也不存在实体，所以说他中毒的原因既不可能是因为呼吸，也不可能是因为接触式。 他心里有了猜测，完全忽视掉周围的环境，放空思维，突然一下冲出去，在稻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扣住对方的脖子。 稻草人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逃，而纳蒙洛斯握住稻草人的脖子，周围的环境也都没有产生变化，他依旧能感觉到那种足够灵魂战栗的恐惧。 只是这一次，他已经明白了，所以足够他把自己的脑子划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将恐惧收集起来，然后放空，另一个部分正常思维。 “一定范围内强制性中毒，但是必须是在你本人周围，我说得对吗？”这一定是对方的技能，而且有很大的限制，比如说，必须在稻草人周围才能产生。 即使被握着脖子稻草人也呵呵笑了两声。 纳蒙洛斯可不会管他笑什么，当即就决定实现自己将对方拆成一块一块的诺言。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一个声音。 【企鹅人发动自己的技能，强制交易。】 【企鹅人选择用杀手鳄交换稻草人。】 纳蒙洛斯还没反应过来，他手里忽然就是一轻，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鳄鱼人咆哮着从天而降。 他尖锐牙齿咬向纳蒙洛斯的脖子，他身上锋利的鳞片划破了手臂。 纳蒙洛斯猝不及防，一瞬间被咬破了脖子。 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可是还没等他作出反映，这个刚刚攻击了他的怪物就松开他，转头掀开了旁边的下水盖，钻进下水道内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配合上染透了他半边衣服的鲜血，就像是地狱走回来的恶魔一样。 这些……这些该死的人类！ 身上的伤口复原速度极其快，但是他内心的愤怒却是完全没有办法抑制的。 他看到了。 刚才那个稻草人和那个长得和鳄鱼样的怪物身上都挂着娃娃。 也就是说，他们也是抓人者。 纳蒙洛斯阴沉着脸，抬起手，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 他冷笑出声。 谁说这场游戏里只有一个抓人者？换句话来说，维斯特将他设定为被抓的人，而其他人只怕得到的命令都是来抓他。 确实，这才是正常发展不是吗？纳蒙洛斯精神世界的人本来就应该集体攻击纳蒙洛斯的。 纳蒙洛斯被彻底激怒了，他甚至也不明白自己此刻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激怒。 但是此刻，他只想把维斯特抓出来，狠狠地折磨。 至于他精神世界的那些人……不过就是一些被创造出来的假人，就算抓住了也没什么用。 纳蒙洛斯伸出手，一把按在旁边的墙壁上。 这里是维斯特的精神世界，换句话来说，他对这里的所有破坏都是在破坏对方的精神世界。 虽然这样子做会损耗他大量的精神力，但是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看着维斯特受伤了。 巨大的震动在阿卡姆内发生，所有存在阿卡姆的人都停了下来。 包括坐在监控室内观察全局的维斯特。 维斯特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在他脑子里如同炸开了一样。 可是他并不觉得害怕，相反，他还露出一个冷笑。 有件事恐怕纳蒙洛斯猜错了。 “让疯帽匠去，去反过来攻击纳蒙洛斯，他现在注意力主要在我。”维斯特对着通讯器说道。 通讯器另一头，穿着绿色西装的尼格玛噗嗤一声笑了，随后懒洋洋的说道：“当然了，我的亲爱的。” 他放下通讯器，摇身一变，成了小丑。 维斯特干了一件疯狂的事情，十分疯狂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他们得知纳蒙洛斯的计划后，即将从洛基梦境离开的时候，邪神忽然再次叫住他，并且不怀好意的提出了一个非常的疯狂的提议：“我可以帮你一个忙。” 帮一个什么样的忙？帮一个蝙蝠听了一定会骂维斯特是疯了的忙。 他把维斯特的处境传给了鬼屋里的另外一个反派——谜语人。 后面的故事发展维斯特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使用阿卡姆作为梦境场景是因为谜语人的提议，而梦境里的那些人……都是真实的哥谭反派。 墨菲斯都觉得维斯特疯了。 “让一个进入梦境你还可以是主导，但是让这么多人进入梦境，你就不一定是主导了。”他警告维斯特。 是的，让一个人进入梦境，维斯特控制的住，但是让这么多人进入，维斯特作为一个梦境新手那就不可能有绝对的把握了。 但是尼格玛有一句话说服了他——你不可能靠着自己控制住那么大得场景，而且还是在把纳蒙洛斯控制住的情况下。 是的，维斯特做不到，他的精神力远不如纳蒙洛斯强大。 这也就是说，他需要其他人的精神力叠加。 如果真的……如果他们的设想成真，那么维斯特就只需要支撑自己在脑内构建起来的阿卡姆就够了，其他人可以在里面自由行动。 但是那可是哥谭的反派啊，哥谭的反派，不是疯子，就是疯子。 “相信我，哥谭的反派想要毁灭世界，也只会想要世界毁灭在自己手上，他们不喜欢纳蒙洛斯。” 就为了一句话，维斯特决定赌一把。 洛基到底还是帮他们了再一个忙——帮他们连上了尼格玛的精神世界。 尼格玛和维斯特之间本来就有联系，只是之前维斯特被阻挡，所以无法定位到他而已。 做完这之后，尼格玛不知道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说服了哥谭的其他人，他们居然真的同意进入维斯特的梦境为他支撑这个游戏。 然后他就把这个陷阱布了下来。 哥谭的反派们第一次合作，明明大多都是喜欢独行的罪犯，偏偏合作起来十分默契——用他们的话来说，当久了对手，对方想什么看一眼就清楚。 凭借着这种默契，他们在阿卡姆里和纳蒙洛斯玩着不死的捉迷藏游戏。 而纳蒙洛斯没有察觉到。 那个高贵的生命，连多看一眼那些灵魂的意思都没有，生生错过了看到那个事实的可能——他还以为这些阿卡姆的反派都是维斯特梦境创造的产物。 他不了解哥谭的反派，甚至于刚才抓住扎斯时那么好的机会，他能够看几乎全部关于他们的信息，也被他错过了。 维斯特拿着一个获得技能为幌子，而那些技能其根本都是依据这些反派的特点来了。 纳蒙洛斯只要稍微看一眼，他就会明白。 可是他没有，在他看来这些反派和外面那些英雄没有区别——都是普通人。 维斯特擦了擦嘴角，看着疯帽匠出现在了纳蒙洛斯的背后，准备去控制纳蒙洛斯。 他当然不指望纳蒙洛斯会被这么简单的就控制住，但是影响，只要稍微对他产生一点影响就够了。 只要能够产生一点影响，就足够杰维斯身边的急冻人冻住他的半边身体。 并不致命，但是极度讨厌。 咬完一口，立刻就跑。 他们不是能够吞掉大象的巨兽，但是他们可以做啃食巨兽的蚂蚁，身体微小，却数量庞大，不足够要命，但是却让人不厌其烦。 纳蒙洛斯会烦的，他那么骄傲，那么高高在上，他瞧不起蚂蚁，也少不起他们。 但他会知道，蚂蚁有时候，比巨兽还来的可怕。 …… 纳蒙洛斯确实是烦了。 他找了一路，被骚扰了一路。 维斯特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和他正面交手，只派那些被他创造出来的精神世界产物来攻击他。 而那些弱小的蚂蚁缠上了他，连甩都甩不掉。 纳蒙洛斯本来想顺手消灭了算了，谁知道他们跑的比兔子还要快，目的只在骚扰他，完全没有和他纠缠的意思。 就刚才几个小时里，他遇见了一个戴着绿色帽子想要用言语控制他的，一个能够将他短暂冻住的男人，还有一个能控制绿色皮肤女人之类的奇奇怪怪的人。 有一瞬间他都不得不怀疑，人类中间居然有这么些怪物吗？ 被冻住的感觉很糟糕，让他在关键的时候没能杀死那个偷袭他的人，那个绿皮肤的女人也是，她亲吻了他的嘴角试图控制他。 纳蒙洛斯说不上来是她居然妄想控制他来的让他愤怒，还是被亲吻嘴角更让他愤怒。 当然了，他们不可能真的杀死纳蒙洛斯，就算是控制也仅仅只能短时间里影响一下他的思维，这些普通人充其量就是拿着他们的那些上不得台面小手段绊住他的脚步。 真的很无聊。 “说真的，维斯特，你真觉得这种手段能够让我退出去吗？”纳蒙洛斯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原地说道。 在这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在维斯特的眼中，所以维斯特也应当听得见这句话。 纳蒙洛斯的最终目的始终是找到维斯特。 他也许被设定为其他人的猎物，但是他的猎物始终都只有一个，而他的目的就是找到那只猎物，而猎物要做的就是躲起来。 猎物做的挺好，他那些千奇百怪的拦路者确实对纳蒙洛斯起到了骚扰作用。 但是纳蒙洛斯并不认为这会对最终结果起到什么影响——他一定会抓到维斯特，最多也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只是现在的骚扰确实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所以他不得不奈下性子劝说维斯特：“你最多就是晚点被我抓到而已，维斯特，我保证你要是现在主动出来，你把死亡的力量献给我后，我可以让你当一个普通人，你不是最想当普通人的吗？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只要你乖乖的。” “他恐怕不会当一个普通人了，纳蒙洛斯~大~人~” 纳蒙洛斯听见有人拖长调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并不奇怪，刚刚被几波人袭击过的纳蒙洛斯现在连问对方叫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 反正对方来了也不打算和他正面交手，说不定下一秒就跑了的。 谁知道面前这个挺不一样的，他既没有攻击纳蒙洛斯，也没有立刻逃跑，反而坐在旁边的滴水兽上悠哉悠哉的晃悠着腿，一面还不忘记说：“哇欧，原来坐在这上面是这种感觉，怪不得小蝙特别喜欢的。” 他说了一些纳蒙洛斯半点也听不懂的话，不过纳蒙洛斯不在意，他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维斯特身上。 “嘿嘿嘿嘿，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如此无视呢，纳蒙洛斯大人。”那个人跳了下来，弯下腰，优雅的鞠了一躬，仿佛准备登台表演的演员一样，“小丑。” 他抬起头，绿色的眼睛如同蛇一样，一瞬不转的盯着纳蒙洛斯：“我是小丑。” 纳蒙洛斯停下脚步。 小丑和其他称呼一样，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听过小丑的名字，听说过他是……一个疯子。 纳蒙洛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丑，其他的没有感觉，只这个人的眼神很有意思，他的眼神是……空的。 怎么样说，在纳蒙洛斯看来，这个人眼睛里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情感。 在几次和维斯特精神世界创造的家伙交手后，纳蒙洛斯已经很清楚，这里面的人应当都是有一个原型的——否则，凭空创造人物对他的精神力消耗太大，维斯特不可能支撑这么久。 而这个人应当也是某一个维斯特认识的人。 而这个人……纳蒙洛斯提起了一点问问他身份的意思，他很好奇，人类中有这样仿佛活死人一样存在的家伙吗？ “小丑。”纳蒙洛斯念着这个名字。 这样的好奇甚至想让他看看这个人…… “是的，我是小丑。”小丑笑嘻嘻的说道，“你可真是个蠢货，纳蒙洛斯。” 小丑这样说意外的没有让纳蒙洛斯愤怒，他只是停下脚步，瞧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渺小人类，很好奇他倚仗着什么说出这句话来。 “说说看……”纳蒙洛斯停顿一下，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小丑。” “嘻嘻嘻嘻。”小丑弯下了身体，捂着嘴，一副控制不住自己的样子。 他这样是在嘲笑纳蒙洛斯，大概是因为他嘲笑的样子看着来的太滑稽，纳蒙洛斯只是上下打量他。 过了半天小丑才开口，他把手放到嘴边，做出一副“咱们说得是悄悄话”的样子，压低声音，假模假样的说：“我们都是真人。” 他一句话，让纳蒙洛斯略微变了脸色。 小丑这句话说的无头无脑，却解开了困扰纳蒙洛斯半天的疑问——就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些人所展现出的战斗力来说，维斯特能这么轻松的将梦境操控到这个程度吗？那样，维斯特的精神力进步很大啊。 他怀疑，但是并没有付诸查证。 而小丑现在告诉他…… 纳蒙洛斯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你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维斯特会让独立的灵魂进入他的精神世界，那说明你是他信任的人啊，所以你这是打算背叛他，然后投向我这一边？” 小丑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纳蒙洛斯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温柔，他心里发出一声嗤笑，维斯特将自己的信任交给人类，却从来没有想过人类是最懦弱的生物，他们会因为害怕，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背叛维斯特。 纳蒙洛斯喜欢看着维斯特被背叛，那就像是证明纳蒙洛斯才是正确的——那些生命是低贱的，不配他们为之牺牲。 所以他很乐意为了这个人类的背叛稍微等一下。 “你是想到我的身边来对吗？”纳蒙洛斯的声音变得富有蛊惑力，他自身本就对所有生命都有些相当的吸引力，生命会不由自主的亲近他，这是天性，纳蒙洛斯从不怀疑，“如果是，那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我能给你的，远比维斯特能给你的要多得多。” 他喜欢维斯特身边的人追随他，甚至比他自己收服的人来的更让他感觉兴奋，就像那个叫做洛基的邪神。 小丑歪着脑袋，仿佛看不见纳蒙洛斯抛出的橄榄枝。 “过来，小丑。”纳蒙洛斯招了招手，“我会给予你远多于维斯特能给你的，告诉我，你是否愿意追随我呢？” “可是……”小丑咧开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我可不是个好人。” 他说完，没等到纳蒙洛斯回答，就摸着下巴说：“哦，我也不会是一个好的‘下属’，你要是想招募我，亲爱的……” “……那可得想清楚，嘻嘻嘻嘻。” 纳蒙洛斯从不怀疑自己，他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力量，也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受一个普通人威胁。 所以他对这个人的话他没有多想，还认为他是在试探自己。 连维斯特都可以使用的人，他怎么可能做不到？ “很显然，你不需要试探我，小丑。”纳蒙洛斯抬起头。 小丑微微低下头，仿佛在思考，过了一会后说道：“我可以带你去找维斯特，我知道他在哪里。” 纳蒙洛斯发自内心的觉得高兴，刚才一系列的袭击下来，已经消磨了他全部的耐性，不然他也不会停下来摆出和维斯特谈判的样子。 他现在正需要的就是见到维斯特。 “那很好。”纳蒙洛斯回答道。 小丑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当然很好。” 纳蒙洛斯跟着自己的新向导，向导很熟悉阿卡姆，一看就是常年混迹于这里的资深住客。 小丑蹦蹦跳跳，带着他去往了阿卡姆的监控室，但是那里早就人去楼空。 他摸着下巴，告诉纳蒙洛斯，维斯特应该是知道了小丑背叛他，所以跑了。 不过没关系，向导很熟悉阿卡姆，比起纳蒙洛斯那样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他可以带着他更快的追到他的猎物。 接着他们绕着阿卡姆走了两圈，纳蒙洛斯也没有不耐烦，因为向导理由很充分——这是维斯特的梦境世界，里面发生的一切维斯特都很清楚。 期间他们还遇到了几次维斯特梦境世界的生命……不，纳蒙洛斯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些并不是梦境世界的产物，而是真实存在的生命，只是也进入了维斯特的梦境而已。 他还是稍微试探了一下他的向导，当着他的面，差点把一个人的脑袋扭断。 他想看看向导是不是真的对此无动于衷——要知道梦境世界死去的人，精神上会受到极大的伤害，变成傻子，或者干脆精神死亡都是有可能的。 而他的向导笑嘻嘻的，不仅无动于衷，甚至于还有点说不上的兴奋。 最终，那个差点被他杀死的人还是被维斯特救了——他清楚的知道是维斯特救的，因为附近的场景都因为救人而强行扭曲了。 看起来维斯特知道了他被背叛，而且还是在乎这些被他放进来的人类。 “也许你可以利用这些人逼维斯特出来。”小丑笑嘻嘻的，提出一个相当歹毒的意见。 人类在对付自己人的方面，向来是创意十足。 纳蒙洛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下一次遇见阿卡姆的疯子时，他就决定抓住他们了。 当然，阿卡姆疯子不好抓，但是也不是全无办法。 之前的时候，纳蒙洛斯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所以屡次被他们逃脱，而现在他的注意力回来了。 他抓了好几个人，并没有杀死他们。 精神力和精神力的碰撞在梦境世界尤其清晰，他几乎是很容易就能够攻击他们的精神，然后制服他们。 “这不是很容易吗？维斯特肯定会出来的，只要等着就可以了，嘻嘻嘻。”小丑这么说。 其他人被制服前看他的愤怒眼神倒也不像是作假，所以纳蒙洛斯越发的相信他了。 然后，维斯特就真的来了。 他看着小丑，眼神复杂，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后分开。 纳蒙洛斯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瞬间，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维斯特出来的瞬间转移到了他身上。 “你终于出来了。”他说道，“都到这种情况，你还打算挣扎吗？” 纳蒙洛斯都快觉得维斯特勇敢了，到了这种样的情况，他居然还不愿意放弃。 “所有人都知道，维斯特，跟随你是没有前途的，那些跟随你的人都会向我投降……每一次都是如此。”他这么说道，都忍不住有些心疼维斯特了，“我对你的承诺依旧有效，维斯特，你知道我需要你，只要你醒过来，亲手将那七样东西送上祭台，等我成为了新的世界，我会实现你的愿望，不管是成为普通人还是其他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实现。” “我想要世界回归到正常，而不是你的控制，你能够实现吗？”维斯特说道。 纳蒙洛斯笑着摇头：“你总是这样，怎么就是不肯承认你输了呢？” “因为我没输，纳蒙洛斯。”维斯特轻声说道，“你忘了一件事，这是我的梦境，不管你的精神力再怎么强大，这里都始终是我的梦境。” 纳蒙洛斯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而在他意识到的一瞬间，他的四面八方已经围满了阿卡姆的反派。 而他看见之前被他抓住的那些人一下子就像气球一样——破了。 “你怎么就是不肯低下头来看看这些人类呢？你只要低下头来，就能够看到他们之间是有多少不同，你就能清楚他们究竟是我制造的，还是真实存在的。” 维斯特觉得，纳蒙洛斯错就错在他永远不肯低下头来看一眼那些被他视为蝼蚁的人类。 这次，只要他看了一眼他就会知道那些被他抓住的人类才是纳蒙洛斯制造出来的精神世界产物。 而他身后的小丑…… 他身后笑嘻嘻的小丑在纳蒙洛斯反应过来前，突然抛了个东西到他手里。 “谜语炸弹，送给你了。”小丑依旧保持笑容满面的样子，然而他不是小丑，他是谜语人，爱德华尼格玛。 谜语炸弹落在纳蒙洛斯手上的瞬间就炸开了，变为牢固的囚笼，必须回答出相应的所有问题才能够就来的。 而后，他们每个人都将自己的能力附加在尼格玛的牢笼上，一层一层的为他加上更多的锁链。 这是尼格玛设计的陷阱，不管纳蒙洛斯想靠着正常方法还是非正常方法出来，他都必须耗费大量的精神力。 假小丑褪去了自己身上的伪装，变为了谜语人。 尼格玛会伪装成小丑，是因为他是鬼屋登记在册的员工，而纳蒙洛斯对鬼屋的关注远超过其他人人，所以他们担心尼格玛算计他被看出来。 他们不清楚纳蒙洛斯对洛基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也不敢冒险如果鬼屋再多一个叛徒纳蒙洛斯是不是还能够完全信任对方。 这一次，他们太需要纳蒙洛斯的信任了。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一个最稳妥的方法——给尼格玛一个伪装身份。 而选择小丑…… “小丑背叛谁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尼格玛说。 当然，他觉得这句话可以扩充一下，阿卡姆的任何人背叛盟友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挑来挑去，维斯特得承认，他还是最能够给尼格玛自己的信任。 所以最终他们选择了赌一把——就赌纳蒙洛斯不会仔细去观察“假小丑”到底是谁。 “如果，我是说如果，纳蒙洛斯要是看出来了……”去之前维斯特对尼格玛说，“你就真的向纳蒙洛斯投降，他不会杀你的。” 尼格玛愣了一秒，然后笑着说：“那也没用，我伪装小丑，他知道我有阴谋。” “我相信你能够找到理由说服他的。”维斯特说，“至少他不会杀你。” 尼格玛盯着他的眼睛，见他不是开玩笑的，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隔了好半天才对他说：“你和那些超英果然不一样，维斯特。” 当然不一样，蝙蝠侠是绝对不会说出为了保命，你就向对手投降这样的话，也不会真的相信尼格玛的提议，然后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精神世界向一群出了名的反派开放。 所以维斯特不是超级英雄，也永远不可能成为超级英雄。 “你知道我做过什么，我不是好人，也永远不会成为好人，维斯特。”尼格玛问道，“你真的相信我？” “善和恶都是世界的一部分。”维斯特回答，“生命和死亡看谁都是公平的。” 所以这世界很少会有极善和极恶，有的更多是处于天平中间的普通人。 “我知道怎么做的，小老板。”尼格玛回答道。 而后他就真的把纳蒙洛斯骗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