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助攻(倒V)
不过好在老鸨很上道, 在京城这么多年,有些人的面子还是要卖的。 于是她福了福身, 道:“临月最近新学了一支曲子, 名唤《平沙落雁》,不知二位公子意下如何?” 虞泽没肯定也没否定, 看了她一眼后便径直拉着楚留香上楼了。 二人走后, 老鸨松了一口气, 知道这是默认了, 刚才看那位公子凶神恶煞的样子, 还真怕他会闹起来。 “你会作诗吗?” 虞泽跟着小厮进入房间后, 立刻习惯性的打量了一遍房间, 见没人监视、没有机关, 熏香中也不带迷烟时, 才放下了半颗心, 同楚留香一起坐下。 “会是会, 但若是精通……” “那就算了。” 虞泽倒了杯水, 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楚留香的话, 明明语气平平淡淡,但是楚留香总觉得从里面读到了一丝莫名的嫌弃。 “这儿虽然是青楼, 但是你若光有相貌还真进不来, 须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而且卖艺不卖身,虽然是女儿身, 但是有些人的才学可不比那些举子差,若是你一没才华,二没门路,即便进来也会被扔出去。” “那……” 楚留香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昨夜那帮三教九流的人。 “你坐在前面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在后面却听得清清楚楚,其实一开始只有六十个座位,请的多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即便有些人沾了他人的光,至多也不过十个,那剩下的人,其实是后来加进来的,一开始座位不够,可偏偏那群人的请柬都没有问题,于是只能不断的的加座位,最后坐满了整个大厅。” “有人伪造请柬。” “是,而假请柬与真请柬一模一样,极有可能是知情人伪造,再加上周聂留下的讯息,所以我过来探查一二,不过苍梧难见,只能从别人那儿旁敲侧击了。” 虞泽瞒下了护身符和涤尘的事。 “这儿的姑娘喜欢文人墨客多过喜欢江湖豪杰,可惜我只会死记硬背,论诗才远远比不过惜朝,但是你嘛——” 虞泽拖长了声音,用一种相当幸灾乐祸的眼神上下扫视了楚留香一眼。 “虽然你诗词歌赋可能还不如我,不过好在你还有张脸,还有张会说甜言蜜语的嘴,作为说书人口中红颜知己遍天下的盗帅,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你知道那些传言有多少是那些说书人给我编出来的吗……” 楚留香只觉得自己此刻真是比窦娥还冤。 “所以石观音想与你春风一度也是假的了?” “不……是真的……” “……” 虞泽相当难以言喻的看着他,抿着唇,克制住了给他来一巴掌的心情。 “所以……这春风你度了没……” 半晌,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论辈分我要叫她伯母……,就算保养的再好她也可以算是我伯母……” 楚留香委婉的说道,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突然一言难尽起来。 毕竟他是没度,可是胡铁花却是实打实的度了。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丝响动。 是之前叫的姑娘来了。 “小女临月,拜见两位公子。” 虞泽神情一变,立刻做出了一副纨绔的样子。 临月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相貌清秀,但是气质出众,抱着琵琶长身玉立的样子,亭亭若空谷幽兰。 她七岁开始练琵琶,十一年来从未懈怠,虽然琴技在楼内不算数一数二,可是也并不差,捧场的人不少,可偏偏今日虞泽不给她留面子,一首《平沙落雁》下来,硬生生被打断了三次。 临月忍不了了,麝月楼不同于其他青楼,其中女子多卖艺不卖身,来的也多是些端方雅正的文人君子,何曾见过如此狂妄自大的人? 当下琵琶一放,冷声道:“公子初次说小女按弦不实,小女认了,之后说小女曲调过快,小女忍了,现在又说小女情感苍白——小女技艺不精,还请公子指教一二!” 说罢伸手将琵琶递到虞泽面前,大有虞泽不接便不罢休的意思。 楚留香立刻出来伴白脸。 “姑娘,我这兄弟被家里人宠坏了,难免有些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恕罪。” 楚留香长得俊俏,说话又好听,临月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可偏偏她又是个较真的,蹙着眉道:“能说出这种话的,要么是有真才实学的,要么是狂妄自大的,公子还未出手,小女不敢妄下议论,若是公子当真是那技艺卓绝之人,小女自当奉茶赔不是。” 举着琵琶的手又往前伸了伸。 虞泽很无奈——走向不该是这样的呀——于是又对楚留香疯狂使眼色。 楚留香苦心劝说,就差说虞泽脑子有泡了。 无奈虞泽接过琵琶,随手弹了几下。 “你故意的!你明明会谈,怎么假装不会弹!” 姑娘诶,你眼睛怎么这么毒! 虞泽心中叫苦不迭。 为了立住自己纨绔的角色,他索性嘲讽一笑,道:“我的确是会弹,可是弹的不好,只是见过弹的更好的人,自然能品评一二。” “那人是谁?” “顾惜朝。” 虞泽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他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相貌俊雅,才华斐然,你不知,是你自己没见识。” 这一脸洋洋得意无脑吹捧的模样叫临月怒火中烧,忍不住想出口讽刺。 照礼说,此时楚留香应当出来劝说,顺便同这位临月姑娘打好关系以方便获取接下来的情报。 可是楚留香却不知怎的,盯着他鬼使神差道:“你们关系怎么如此……要好?我从未见你这样夸过人。” 夸的还是个千里追杀戚少商,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人。 虞泽表情一僵,见鬼似的看着楚留香。 大哥你台词是不是错了?这个时候提顾惜朝做什么? 但是话还是得接。 于是虞泽结结巴巴道:“他……我救了他的命,两次,第一次他初到京城,盘缠不够,以贩画为生,我见他画的好,便通通出钱买了下来,同他攀谈之后,我才发现此人文武双全,可惜时运不济,后来他念着我买画的恩情也出手帮了我几次,一来二去便熟了起来……这又怎么了?”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临月抱着琵琶站在一旁,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移动,若有所思。 “可是我觉得他并没有像你说的这么好,”半晌,楚留香干巴巴道:“即便再欣赏他,也不能这样对临月姑娘出言不逊……” 楚留香还想努力的往回拉。 但是突然被点到名的临月一愣,没有搭腔。 沉默…… 眼见着要演不下去了,虞泽嘴角一抽,只能自己赶自己。 “什么叫出言不逊?惜朝弹的就是比这个女人好!你不知好坏,想偏袒就偏袒,同你说不清楚!” 说罢拍桌子转身,摔门而出。 嘎吱—— 嘎吱—— 木门无助的来回甩了甩。 然后被楚留香轻柔的关上了。 他转过身,脸上挂上了歉意的微笑。 “姑娘,我那友人只是被家里长辈惯的骄纵了些,并非有意为之。” 临月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 楚留香被她的眼神看的发毛,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麝月楼……” 就在这时,临月终于斟酌着开口了。 “来麝月楼……是不是刚才那位公子提议的?” “是……啊。” 楚留香觉得这个问题,这个走向有点奇怪,但还是谨慎的应下下。 临月看向楚留香的眼神里顿时多了几丝同情。 “公子。” 她拉着楚留香坐下,给他沏了杯茶。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小女子十岁入麝月楼,悲欢离合见得多了,有些人一错过便是一辈子,若是你当真对那位公子有意,能说出来,便尽量说出来,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咳!咳咳!” 楚留香一口水没咽下去,顿时呛进气管剧烈的咳嗽起来。 门外尚未走远、一直暗中观察事态发展的虞泽乍一听到这句话。 脚下一打滑,顿时摔了个屁股蹲。 然而下一刻,临月一边给楚留香顺气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更何况,据小女子的观察,那位公子未必对你无意。” 咚! 刚刚站起来的虞泽又摔了下去。 一股痛意从尾椎直窜天灵盖。 他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扶着脑袋。 只觉得脑袋里像一团浆糊一样,叽哩哐啷的只有一句话来回倒。 那位公子未必对你无意那位公子未必对你无意那位公子未必对你无意!!! 虞泽颤抖着手捂住自己红的发烫的脸,嘴角无助的泄出一丝(呻)吟。 作者有话要说:摔尾椎这个事我干过,小时候不知哪根筋搭错了 抓住足球球门上面的那个杆子在玩引体向上,结果没抓稳摔下来了。 屁股刚好磕在了球门地上那跟横着的杆子上。 那是…… 真的痛啊! 痛到灵魂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