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节
身后。 被催眠的那名壮男奋力想要救下他,却因势单力孤,最终被制服。 会场内一片欢声雷动,人们为捣乱者终被控制住而感到激动万分,甚至自发组织起来唱歌以壮声势,表示无所畏惧,这其中先前曾经逃跑和表现得极度慌乱的人声音特别响亮。 仪式结束之后,在哀乐中,那具拼凑成的尸体被推到焚尸炉内,浇上油点火燃烧。 十几分钟之后,扁晓雀被送到一辆车内。 由于脑袋被黑布套子包裹住,他什么都看不到,嘴也被勒住,一时无法说话。 他满腔愤怒,对朱秘书等人的行为恨得牙痒。 需要报复的名单上又增添了一大串名字,其中排在最前面的就是朱秘书。 感觉真窝囊,居然会栽到这样一伙差劲的人手里。 一定要让这帮家伙对其行为感到无比的懊悔,必须让他们为犯下的错误苦苦哀求饶恕,然后,一个个在痛苦的折磨当中死掉。 由于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他不知道离殡仪馆已经有多远,感觉车停了几次,估计遇上红灯或者堵塞。 接下来转了一次车,从扑鼻的汽油味和尾气味中判断,他猜测自己到了一辆破烂不堪的面包车内。 仇恨 从窗外飘入的气味以及路边驶过的农用车发动机声音里,扁晓雀断定车辆已经驶到郊外。 他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车内除他之外另有三个人,这帮家伙不停地抽烟,弄得到处一团烟雾缭绕,味道很难闻。 他们很少交谈,偶尔说一句,也是在讨论走哪一条路更近。 扁晓雀很想问问,这帮人到底想把他弄到哪里,以及打算如何处置他,但是勒在嘴里的绳子让他根本无法说话,至多就能哼哼几声。 看来专业人士的捆绑技术不是盖的。 一只沉重的大鞋底伸过来,重重踢了他一脚,同时伴之以严厉的训斥:“哼什么?欠揍吗?给老子乖乖呆着。” 扁晓雀不再出声,而是乖乖躺在铁栏杆上。 他猜测自己会被送到某个小黑屋内,然后接受审讯,叫他把隐藏的财产供出来。 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把他带到郊外某个地方,悄悄处死,用石头砸碎脑袋,或者掐住脖子窒息而亡,也可能子弹爆头,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事,只要别直接把他扔到大火坑里高温烧烤,他应该都能够活回来。 就算把他烧成灰或者煮熟,他也不担心,以他的修为,就算死了也能够借别人的躯壳还魂。 考虑到这帮人并不怎么了解他的能耐,估计待会将很容易摆脱,现在要考虑的事就是如何报复朱秘书,以及幕后策划夺取他财产的元凶。 他沮丧地发现,应该消灭的仇敌真多,如果把范围进一步扩大到家属和亲随,那么一个集中营恐怕不够。 车子驶到一段剧烈颠簸的路面上,估计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终于停下,窗外传来鸟叫,可以听到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声音,由此推断,这里环境不错。 几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把扁晓雀拎出来,拖着走。 他在心里暗骂,待会一定要这几个王八蛋好看,得用强力控魂术让把他们洗脑,让他们成为不会思考不会怀疑的工具人,就像傻仆一样。 防空洞 隔着厚实的黑布,扁晓雀仍然能够感觉到光线的变化,以及气味的不同。 他被拖到一个阴暗潮湿的走廊内,地面坚实而粗糙,有机器发出轻微的声音。 大致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废弃的防空洞,这种味道和感觉有些熟悉,年青时代的他曾经见识过。 四十多年前,二十几岁的他被组织起来,送到城郊的山上挖洞,据说是响应什么伟大号召。 那时候谣传北方的洋鬼子即将入侵,很可能会动用核武器,挖洞就是为了保护民众,然而他明白,就算真的发生战争,这个破洞也没什么用处,并且容量有限,至多能够保护几百名大人物和他们的家属罢了,全城几百万人,无论如何装不下。 当年由于技术落后,管理差劲,以及外行领导外行的世界独一无二之特殊模式,在挖洞的过程当中屡屡发生事故,很多人被活埋,或者被落石砸死砸伤。 施工的人吃得很差,一般就是玉米糊糊里加一点菜叶,偶尔可以吃到一顿米饭,大约半个月可以享受到一顿猪肉。 他非常幸运,能够保持完好无损,活着走出了那个可恶并且毫无用处的洞。 如今,他故地重游,像囚徒一样被拎着走进来。 根据转过的几处弯,他大致判断可能的走向。 一扇生了锈的厚重铁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吱咕咕的刺耳声音。 一股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十分难闻,令人作呕。 旁边一名壮男大骂:“老是叫我干这种破事,真是倒胃口,扯JB蛋。” “加上这老胖子,五年来咱们已经扔下去二十多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行,不再做这种事。”另一名壮男说。 “老胖子,你九泉之下有知请勿生我们的气,大伙全是奉命行事,为了养家糊口和更好的前途,没有办法,死后你要找人算账的话去纠缠朱秘,别来找我们。”先前大骂的壮男说。 扁晓雀此刻明白,这帮家伙根本没想审问也没打算关他禁闭,而是采取了最直接最干脆的做法,把他往干涸的深井里一扔,然后关严铁门,一走了之。 现在他最关心的事就是这口井有多深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抢夺 扁晓雀不希望目前这副躯壳被弄坏,因为还指望通过正规途径把财产夺回来,至于用什么身份进行报复,那不是问题,他有许多的办法可以让朱秘书等人死得非常难看。 几只手伸到他身上乱摸,显然在寻找有价值的东西。 此前手机和身份证还有驾照和银行卡等物已经被搜走了,留给这三位的东西极有限,只有一只表,两只戒指。 其中一只戒指很难摘下,于是一名壮男拿出刀子,齐关节处把扁晓雀的手指切断了一只。 为了不引起怀疑和注意,他只得表现出很痛苦的样子,其实并不疼。 他的疼痛感觉已经消失了四十年,自从那一次从尸体堆里爬出来之后,他就再也感觉不到身体方面的痛楚。 他的皮鞋被脱下,一名壮男说,反正变成鬼之后会飞,鞋子已经用不着,这样的名牌货色扔掉太可惜,应该利用起来。 “袜子要不要?”另一名壮男问。 “怕他有脚气,不要了。” 他的裤带被抽掉。 “皮带也是名牌货,很贵的,操,如果我自己掏钱买的话,决计舍不得。” “裤子和衣服是阿玛尼,剥下来洗洗可以自己穿,也可以卖给旧货摊和当铺。” “这老家伙一身都是正品名牌,大有来头啊,咱们动手把他扔下去,会不会惹来麻烦,最后弄成替罪羊?”一名壮男说。 “这种事只要别传出去,根本不可能有谁知道。” “还是别要衣服和裤子了,太大,也不合身,卖给旧货摊可能会招来麻烦。” 扁晓雀身上的衣服保住了,但是领带被解开拿走。 “哇,好家伙,领带夹子居然是黄金的,上面镶的肯定是钻石,咱们捞到一票啦。”壮男兴高采烈地说。 “把嘴弄开,看看里面有没有金牙,如果有就敲下来。” “别这么干,上面叮嘱过,这家伙有些邪门的本领,别让他开口说话,否则可能会送命的。” “找只棍子塞到嘴里,总之别让他说话就行,看看有没金牙,不会影响什么。” 行刑 一根生了锈的钢管塞到扁晓雀嘴里,抵住喉咙,然后抽走细绳,慢慢掀起了黑布。 他仍然无法说话。 这时他心里突然冒起一个念头,毛片里那些女角表演深喉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切,挺难受的,这钱赚得不容易。 他的嘴被撬开,嘴唇被翻起。 “操,原来是假牙,真恶心,一粒黄金的都没有。”壮男失望地说。 细绳重新回到他嘴里,整个过程没有出现任何差错,他仍然无法说话。 “好像没什么油水了,扔下去。”另一位壮男说。 “谁来动手?” “上一次是我弄下去的,今天应该轮到你干这活。” “不公平,应该石头剪刀布决定。” 争执片刻,最终选定行刑人。 扁晓雀被拎到一个铁架子上放好,估计有某种操作装置,只要扳动开关,就可让人掉下去。 他感觉到下方有风吹上来,挟带有浓烈的臭气,不知道有多少尸体在井底躺着。 一名壮男说:“祝你一路顺风,来生投胎到米国,别再这么倒霉。” 话说完,铁架子发出刺耳的吱咕声,然后向一侧倾倒。 扁晓雀轰然坠落,落到井内,摔到一堆严重腐烂的尸体当中,许多小虫子被压碎,同时有几根骨头刺破了他的身体。 根据下坠地时间推算,估计大概有三十米深, 远远传来一阵笑声,接下来是铁门关闭和上锁的声音,然后四周突然安静了。 扁晓雀慢慢站起来,腐烂的尸体和虫子以及骨头淹到了腰部,几根源自尸体的骨头插在他体内。 头套仍然在脑袋上,双手依旧被捆在身后,只有双腿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不怎么灵光,因为右侧足踝已经脱臼,而左大腿上被两根不知是谁的肋骨深深扎入其中。 他试图寻找某件表面粗糙并且较尖锐的硬东西,靠过去把捆住手的绳子磨断。 在腐烂的尸体和泥土以及污水中有大量的不知名虫子,这些贪婪的小东西纷纷爬到他身上,钻入伤口,开始觅食和繁殖后代。 污水和烂泥 人体内有很多骨头可以用来磨断一根绳子,比如肋骨,小腿骨等,甚至可以考虑颅骨当中的牙,然而,目前对于扁晓雀来说的最大问题在于这些骨头没有固定住,无法使上劲。 现在他身上已经爬满了虫子,其中一些类似蚂蝗的甚至钻到肉里,如果是普通人遇上这样的情况,很可能会精神失控,无法保持镇定。 他一直若无其事,泡在污水和腐烂的尸体以及泥浆和骨头虽然不怎么舒服,可是也并不算最难受,相比之下,置身于此地比起被小梦和阿牛等人囚禁那会儿要舒服很多。 他试图往一侧移动,想要靠到墙壁上。 一根不知源自哪个王八蛋的骨头插到他肚皮上,尖端刺伤了肠子,这让他感觉不怎么愉快,但是也没有办法拨出来。 移动过程当中,他踩到许多的骨头,有时是几只头颅,有时是一些柴棍似的肋骨,或者结实粗大的腿骨和骨盆,以及散落的脊椎。 骨头下面有什么?目前搞不清楚,因为总是踩到骨头上。 四十多年前他亲自参与施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里有如此一个深井,这玩艺儿用来做什么的,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应该不会是为了灭口的? 移动过程当中,由于没了鞋子,他的脚掌被刺伤了很多次,尽管很缓慢也很艰难,他仍然在不断挪动。 几只蝙蝠在周围飞翔,似乎想要啄他几口的样子。 腰部绊到一具腐烂程度不算十分严重的尸体,这具尸体大概扔进来也就十来天的样子,基本还保持完整,没有散架,但是体表皮肉已经被虫子吃光了。 前进的道路被挡住,他试图转向,往另一侧移动,这时脚底突然踩到一只头颅,滑了一下,他摔倒了。 整个脑袋泡在污水和烂泥当中的感觉当然不怎么好受,但是一件意外发现让他欣喜,他感觉到右侧肩膀碰到了墙壁。 在蹭掉爬满墙壁的虫子之后,一段表面有螺纹的钢筋露出来,他背转身,开始对付缚住双手的绳索。 解脱 绳子质量非常好,是真正的尼龙绳,非常结实。 扁晓雀足足折腾了四十多分钟,才终于得到解脱。 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很简单了。 弄下头套之后,他开始念咒。 一切都显得容易,他打开了一个通道,因为这里本来就有连接地府的路径,所以一点不费劲。 他迈步进入另一个空间,十多只陌生的阴魂跟在后面走进去,这些鬼全都死于此地,由于是横死,一个个怨气冲冲兼苦大仇深。 他不禁想,把这些鬼带出去也好,这帮家伙肯定会缠着元凶,没完没了,就算无法害死人,对刽子手和同伙的健康和运气总会有一点不利。 这里是一片荒漠,没有鬼卒看守,到处都是一片幽蓝的光。 身后已经没了那口井。 一只面目破碎的中年男鬼有气无力地问:“肥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死呢?” 扁晓雀转头看看男鬼,没好气地回答:“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差劲吗?” “我的尸骨在这个深井里,我可以跟你走吗?”男鬼问。 “无所谓啦,想走就走,干嘛老是要守着一具臭烘烘的破尸体。”扁晓雀说。 “真的吗?那我们就走啦。”男鬼慢吞吞地说。 几分钟过后,扁晓雀找到一处出口,大步进入其中,离开了异空间,回到人界。 有些出乎预料,居然就在废弃防空洞的洞口外面不远处,如今这里已经是一个庄园,绿树成荫,花草鲜美,还有几幢钢筋水泥筑就的仿古建筑。 阳光下,扁晓雀沮丧地看着自己,浑身上下全是污泥和虫子,肚皮上插了一根腿骨,还有几根肋骨插在身体其它位置。 刚刚离开深井的阴魂适应不了阳光,纷纷散开,一个个寻找阴凉的地方躲避,仅有一只年青的女鬼还跟在他后面。 那辆面包车仍然在,就泊在停车场中央,靠近池塘的那一排房间里有麻将的声音传出来。 三个王八蛋还在,扁晓雀心想这算是一件大好事,至少食物有着落了。 傻笑 三名壮男认为办完事之后应当放松一下,于是约了此地的经理,四人打起了麻将,准备玩到午饭后再慢慢回去。 刚打了两圈,麻烦出现。 一名保安神情呆滞地走进来,慢吞吞地说外面来了一名领导模样的人,希望他们当中的谁出去看看。 一名壮男起身,叫保安顶替继续玩。 壮男走出门去,往前几步,看到了浑身是污泥和腐肉还有虫子的扁晓雀,急忙伸手到腰间拨武器。 “乖,听话,把手放下。”扁晓雀用天魔音说。 壮男立即丧失了抵抗力,已经摸到枪柄的手慢慢垂下,表情由紧张转而变得松弛,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扁晓雀与壮男目光对视,举起双手,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