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爱看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魔尊说我始乱终弃 >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然而他却只是闪避,绛红色身影四处翻飞,无论如何均不回手,心里默数着招数。许久未真正上场的电掣兴奋地微鸣,避过几招后,整柄剑都偷偷对他抱怨,像是介意这敌人不够强,能不能再给他更强一点的对手。

    「怎么这种个性。」郁远在避招之余,有余力回应电掣,语声不无宠溺,「到底是像谁?」电掣无辜地嗡嗡直鸣,此时他已经知道电掣曾经因为他身殒而断得不象样,是肖扬回这里之后找到铸剑师,又喂以自身血液后养回来的,自然干脆地甩锅给肖扬,「一定是像你妈。」

    跟郁远和电掣都有感应的肖扬,虽然不是站得太近,却是场外唯一知道郁远在说什么的。他看着场中的郁远,蓝眸深邃、薄唇泛笑。

    郁远一路数至过二十招,才开始出手。他并未出狠招,反而就是出些最基本的苍山剑术招式,喻劭要胜他绝无可能,但却也不会一时半刻就输掉。两人于剑上的造诣差得太多,他怎么说都算是喻劭前辈,若随便就胜,未免太胜之不武。然而出没两招后他便察觉了蹊跷。他的招式并不狠,喻劭要闪避绝对不难,然而喻劭却是不闪不避,彷佛一心求败。

    这不对劲。郁远脑中瞬间闪过千百念头,在剑招里自然是有招招闪避之后,再积先前累积的所有剑力反击的,当时他对上肖扬用的便是此招,但喻劭却非如此,郁远若非招式应用自如,数度都急急收剑,喻劭早已见血。

    郁远很清楚地感受到喻劭在逼他,他手上动作变得更缓,「你所求为何?」

    喻劭手上那玉镯比他的腕宽不少,因着手部不停动作,早已卡在手肘中间,衣袖飞动间依旧难以看清楚,他刻意高抬未持剑的左手,让红玉镯从袖口露出来。

    「凤临尊者,这东西,您可认识?」

    红玉镯在喻劭肘间,色泽异常艳丽,彷佛发着妖异的光芒。

    郁远目光一滞,像是有什么熟悉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有什么东西被刺穿了就要涌出。肖扬眼睛何其利,他远远看见那红玉镯,虽然是隔着如此远,然而那颜色太过特殊,他记忆犹新。

    「主人小心。」

    肖扬这句话说出的当下,已经来不及了。郁远没回喻劭任何话,手上收剑之势却因他心思有滞,慢了一瞬,喻劭便偷了这空送上自己的左肩,狠狠地让电掣刺入,鲜血立刻汨汨冒出。

    郁远错愕地看着自己持着电掣的手,倒不是因伤人而怔住,而是因为喻劭主动上来让他刺的行为而发怔。

    喻劭怎么说都是身带修为之人,此伤不轻却也不重,他照理说不该陷入昏迷,然而他身子颤了一颤,却毫无预警地往地上倒去。

    从被方才到现在一连串发生之事弄得有些傻住的郁远正要去扶,另外两道身影却比他来得更快,同时左右包抄,一同将喻劭扶起。

    「师兄不必,我们来就好。否则师嫂该生气了。」杜自迩笑笑地给郁远明示,他倒是想看师兄惹白虎生气,但是要真惹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师兄,便罢了。他与杜行远虽不知那红玉镯是什么,但也心知有异,便立刻有默契地过来了。

    郁远倒是没想到这事,被杜自迩这一提醒,才猛然想到肖扬的确很可能会生气,双眸看着早已赶来的肖扬。肖扬从头看到尾,自然知道郁远没事,但还是将郁远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用双眼检查了一遍。

    他比双胞胎的动作更为迅速,早就来到郁远身边,但是他根本不愿去扶喻劭,昏倒了就昏倒了,干他何事,也只有他家主人才会有这种尊敬对手的心思。

    「让你担心了。我没事。」郁远现在比较懂得哄人了,牵着肖扬的手便开始撒娇,「你别生气。」

    肖扬脸色还是不好,「别扶他。」

    郁远继续拉着人示好,「我没扶。」

    肖扬斜觑他一眼,笑得似有若无,「要不是你师弟们动作快,你便扶了。」

    郁远摸摸鼻子,不敢多言。喻劭真的长得像他那些堂弟表弟们,他一时之间就是有些分不清,而且很难讨厌起喻劭。

    「是我错了。」郁远没什么死不认错的习性,直接就道起歉来。

    肖扬还有些不高兴,「没有以后了。」

    郁远点头,拉着肖扬的手猛摇,「好,你别生气了。」看到肖扬面色稍霁,这才跟肖扬问道:「接下来该如何?」

    肖扬回道,「你师弟们自会打点妥当。」

    郁远确实看到双胞胎们早把喻劭托给卜烈植,重望明也跟了上去,虽然他不知道蛊王弟弟跟上去到底是不是好主意。

    双胞胎们随后到了曲映歌面前。杜自迩笑嘻嘻地说道:「曲峰主,可否一谈。」

    曲映歌看看左右,突然叹了一口气,「当年做出那样的决定,我便知道,这大师姐的名称我是拿不回来了。」

    郁远听力极好,虽然是这种距离,他还是能听清楚的,他困惑地看着肖扬,「怎么回事?她纸条里都写了些什么?」

    他从刚刚把纸条拿给肖扬后,一阵忙碌,到现在也没空看纸条。

    肖扬拿出纸条,让郁远看清楚。

    上面字数不多,只写着:喻劭受傅安宁所使。慎。其余面议。

    郁远看着肖扬,两人同时陷入沉思。

    *

    杜家双胞胎这边,带了曲映歌去了议事厅。

    一路上连杜自迩都没有多话。他们对曲映歌都算不上熟,毕竟这大师姐从前个性就有些古怪,说话不怎么讨喜,他们兄弟二人跟曲映歌没什么交情,也不常往来。

    但要说完全不认识,当然也不可能,毕竟在名义上,曲映歌曾经就是他们的大师姐。只不过他们就是礼尚往来,一直也没什么交情。

    当年他们被派出远门,一回苍山才知郁远出事的恶耗,他们兄弟难以接受,双双持剑欲杀程定山,第一个出面挡他们的,便是曲映歌。

    曲映歌说的是:「你们难道也要跟他一样,坐实了弒师之名吗?」

    他们双胞胎倒是无所谓,弒师便弒师,他们的如兄如父的师兄都回不来了,便是弒一百回师,能还他们一个师兄吗?

    但是他们双人毕竟难敌众手,又是在苍山之中,程定山身为掌门,拥有最高的权力,于是杀程定山之事,他们也没做到,从此便流落在外,过着逃难般的生活。

    那些记忆对他们兄弟都清晰得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一样。

    三人在议事厅坐好,曲映歌也不疾不徐把玩观看着她的手指,细细地将她一根一根涂着粉紫蔻丹的手指检查过,半刻后才笑吟吟地开口。

    「小师弟们,我啊,在苍山好吃好住地混过这么多年,倒是不委屈,不过,你们不会真以为只有你们那种方法才有用吧,没人在苍山里,难道就能查得出,这事到底谁做的?」

    杜行远淡淡开口,「那又如何。」

    杜自迩回道,「总不脱程定山以外其他三人,自然,嫌疑最小的人是曲峰主。」

    他们兄弟早就私下谈了无数次,除了程定山以外,到底谁最可能是幕后策划之人,他们亦清楚,曲映歌的动机很小,但他们早已不再是苍山人,跟曲映歌旧情也不怎么深,唤曲映歌峰主已经极有礼貌。

    「算了,听你们叫师姐,感觉我多老似的,叫峰主便叫峰主吧。」曲映歌笑盈盈地说道。

    杜行远面色冷淡,杜自迩倒是已经恢复他原本的笑脸,「曲峰主,贵师侄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要设套在我们师兄身上吧。」

    他自然没说出来,方才那场比试,他们自然留有影像的存底,若苍山真的打算以喻劭受伤来指责魔道,他们倒不介意名门正派全寄一颗玉球过去,让众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情。」曲映歌笑得妩媚,「我不知道他被吩咐了什么任务,等等,二位别激动。耐着性子多听我说一些。」

    杜行远和杜自迩事实上并没有曲映歌所谓的激动,不过是杜行远不耐烦了些,杜自迩没听到什么重点,也不是很有兴致,正摸着袖口里另一根棒棒糖,考虑着等等要不要多给哥哥一根。

    曲映歌也不管他二人究竟听没听,兀自说道:「这么多年来,我想来想去,倒也想清楚了你们师兄当时到底是怎么败的。当时以他的能力,若以修为论,程定山断无赢过他之理。若非他被下药或下蛊,便是血亲炼制而成的法器所伤了。但下药很难,当时卜烈植是他的人,蛊门当时跟苍山更是全无往来,最有可能的便是血亲所炼之法器。你们师兄亲生父母当年逝世时,遗体据说是假的。他多半是因为这样败的吧。你们二位还未至苍山,程定山是负责管理藏书之人,大部份的书册他都会一一翻过。我呢,总爱看些闲书,喜欢到处搜罗闲书,总会偷偷往整批书里一摆,再给程定山一起审过。」

    杜家双胞胎两个人把注意力放回她身上之余,还用眼神交流心里所想。

    杜自迩:她猜得也差不多了,是她吗?

    杜行远:不知道,听下去。

    「我都如此了,自然也有别人曾放过书吧。」曲映歌笑着又道,「当年我不以为意,都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想来早就模糊得记不清。」

    杜家兄弟没多说话,等着曲映歌往下说。

    曲映歌叹了一口气,「当年我竭尽心思暗示你们二人留下来才是复仇之路,奈何你们没听懂。在这世上要活下来,岂容如此任性,你们两个被你们师兄一路护着,倒把你们师兄那种非黑即白的脾性学得十足。」

    杜家兄弟互视一眼。郁远还没回来的时候,他们是绝对不容他人说这种话的,就算是实话也不成。然而如今郁远好端端地在这里,又跟白虎感情甚笃,他们听曲映歌这么说话,也顺耳了很多。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还是对曲映歌存疑。

    「曲峰主说得好听,我们如何信你?」杜自迩虽叫她一声峰主,却从头至尾没有一声尊称,连声您亦没有,也是很不敬了。

    「没有。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想了这么多年,总算被我想起,当初傅安宁也曾跟我做过一样的事,他放过几回书,正巧被我遇到,他倒是一点惊慌也无,光明磊落得很。」曲映歌笑了笑,「谁没有爱看的几本书,我也不曾疑他,然而,喻劭一事让我起疑。到底是谁将喻劭费尽心思弄进苍山,不仅成为阚晁的弟子,最末还趁乱成为栖霞峰峰主?是阚晁吗?还是另有其人?」

    *

    郁远还是决定先去探探喻劭的状况,他总得知道喻劭为什么自己来受这一剑,到底所求为何,也要知道喻劭为什么这么弱,如此轻易便昏倒了,那身修为难道是假的吗?

    肖扬没有阻止他的决定,对他来说,郁远一辈子都是他主人,主人打算做什么,只要不妨碍安危,他都是同意的。

    喻劭被安置在卜烈植某个迎客的院落,已经习惯跟卜烈植吵架抢床睡的重望明,倒没有吵闹说为什么喻劭能躺在这里,他却不行。

    郁远到时,卜烈植正在门口,只剩重望明在里头跃跃欲试,一直想对喻劭下蛊,但还没有听到郁远吩咐,他却不敢动作,内心还是拎得清分寸的,知道这人重要性绝对比玹山修士高上许多,要做什么总得等郁远来才能有所动作,不敢恣意妄为。

    虽然肖扬才是魔尊,但开口的是郁远,他问道:「醒了吗?」

    卜烈植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对他来说,肖扬和郁远都是一样的,「用点药,醒了。」

    郁远问着他内心疑问,「为什么会晕倒?他装的?」看起来却也不像。

    卜烈植微微摇头,「不,他已有身孕。」

    郁远微微怔住,却也不是太意外,毕竟他们确实找了杜行远去下药,喻劭能怀孕那也是意料之事,「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属下不知如何回他。」卜烈植解释道,「他已有身孕,却不知自己有身孕,他清醒第一眼看到是属下,笑得倒是真心实意,好像他便是刻意受伤来等着属下的。」

    郁远心思转得很快,如果这样,喻劭那些不仅是要求败,还刻意要求伤的行为就说得过去了。想接近一个医者,最快的方式是什么?便是让自己受伤。问题是,喻劭为何急于要受伤?有什么事那么急,要让喻劭不惜受伤也要达到的吗?

    郁远问道:「他说了什么特别的话?」

    卜烈植照实答道:「他想跟我求让男子有孕的药。」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