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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结局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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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真看书练字学习处理父皇交代的事情,可一旦出宫他就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只想尽情放飞自己。

    哪怕是在书房里也一样,王兄在处理事务,他就在一旁撒野,从以前开始就这样……

    今天也不例外,心无正事只想玩儿,只是王兄不在,他只能自己找事情打发时间了。

    看着偌大的书房里书架上放满的各种圣贤书,封云宴感觉头疼,王兄近年来越发喜欢对他说教,多半就是因为书房里堆积的书越来越多导致的。

    以前王兄的书房里还有不少从民间收集的故事本,专门给他讲故事用的,现在一眼看去都是一些治国策什么的,看一眼他就没兴趣了。

    眼神怔怔的盯着书架发呆了好一会,闲得发慌的人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反正也无聊,不如把以前看过的故事本翻出来自己看一遍,既然王兄现在也不看那些书了,他找出来跟王兄讨要回去收藏罢,他可是很怀念以前王兄给他讲睡前故事的呢。

    说做就做,封云宴当即搬来椅子爬到书架上翻找起来。

    以前的书若不常看,王兄都会放在书架和一些旧书柜最里面,偌大的书房里随处都是书柜书架,找旧书倒有几分寻宝的意味呢。

    ……一阵翻箱倒柜费了一番劲,终于是找出不少以前王兄给他读过的故事本,有些他听过,有些没听过。

    王兄说给他听的都是些惩恶扬善的故事,没说过的便是些吓人的或者艳鬼狐媚的故事。

    好奇的看了几篇,虽然都是些低俗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但这种神秘且旖旎猎奇的故事却意外的吸引人。

    封云宴一边翻看故事本一边注意书房门口,生怕有人进来,怎么说呢,总觉得心虚,看着看着便又忍不住在心里想:

    这种旖旎的艳情故事不知道王兄有没有看过……应是看过的吧,人都有好奇心的,越是禁忌的东西越欲罢不能。

    当然也说不准,王兄总是正经严肃的样子,他平时要是吊儿郎当一点都会被训,该是不喜欢这种低俗之物的……

    不过,很快,太子殿下就被所见的事实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在旧书架顶部一个落了灰的角落里有一个模样普通的方形木盒,看上去很久没挪动过了,跟他翻到的这些故事本一样应该是被冷落许久了的。

    盒子没有锁扣,封云宴打开来,发现里面放着用红布包裹的书本,隔着布摸上去一共三本,不是很厚。

    放在盒子里,还用红布裹着,有点神秘,想着可能是王兄存放的秘密,封云宴不敢马上拆开,就这么盯纠结了许久。

    把盒子关上又打开,来回几次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做好道歉谢罪的准备后,伸手将红布解开把里面的书给拿了出来。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几本书皮是深蓝色没有任何名字的本子,不是书本而是画本。

    画本上的画也不是寻常画,是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春宫图。

    画面直白露骨,旁边还有注解描述,比宫里的嬷嬷和老太监们所教过他们的成人之事更加坦然直观……私密的器官都描画得惟妙惟肖。

    封云宴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被震住了,脸上火烧火燎头脑嗡嗡作响,一不留神直接从书架上摔了下来。

    “砰——”

    “……”

    灰尘和手里的画本也跟着一起掉了下来,摊开来上面都是不堪入目的羞耻画面,男女男男女女都有……

    门外的侍女听到动静后在外敲门: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

    封云宴龇牙咧嘴的吸了几口气,一边手忙脚乱的把摊开的画本合上一边冲门外回话:

    “没事,不要进来……”

    说罢揉一揉摔得钝痛的后腰和屁股,幸好不高,要不然他这一摔可能要摔断骨头……

    侍女没有进来,小心翼翼的交代:

    “您小心些,王爷书房东西多,您别磕到了……”

    “……”

    封云宴不理她,稍微缓过劲来后,甩甩头,片刻后再次面红耳赤的看向一旁的画本。

    猝不及防弄得这么狼狈,不是因为他没听说过这种东西,毕竟皇宫可不是什么清修者的道场。

    可是,耳闻百遍不如亲眼一见,他未过冠礼,父皇父后都要求他洁身自好,不要过早的接触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因此突然看到画本上的画面对他的冲击还是挺大的,更何况这种东西还是出现在王兄的书房里……

    如果说刚才那些故事本中让人心神旖旎的艳情故事可以跳过不看,那么眼前这几本每一页都让人无法招架的画面是不可能规避的。

    更何况还特地包好放在盒子里,定然不会是不小心买错的……那么……就是王兄故意买的,然后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王兄怎么会看这种东西……”

    封云宴自言自语,顾不得自己受伤沾满灰尘就捂住脸摇头,一瞬间就冒出把盒子烧掉的冲动。

    可惜,很多时候,人们明知道一些事情是错的,却还是忍不住去做……

    封云宴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明知道应该把画本用红布包好放回原来的位置装作不知道才是上策。

    但独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躁动和好奇心,让他把画本拿在手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再次翻开……

    旖旎露骨的画面映入眼帘,他没有像刚才那样被吓到,视线反而像是被黏住了似的……

    番外 多年后【十二】

    摄政王临近中午的时候回到王府,因为要回来陪某人一起用午膳然后入宫。

    可是才踏入门口门侍就告诉他,太子殿下已经在王府侍卫的护送下提前回宫去了,刚走不到一刻钟,看上去有点匆忙,连已经备好的午膳都没吃。

    原本心情不错的人眉头皱了起来问:

    “太子提前回宫可有说什么?”

    门侍想了想回答:

    “太子殿下像是有急事,匆匆的走了,只让属下们等您回来了转告您一声,其他没说什么。”

    摄政王疑惑:“宫里来人了?”

    门侍:“倒没有,像是太子殿下突然想起什么事了。”

    “……”

    摄政王不再多问抬脚往内院走,边走边在心里想着那家伙会有什么急事……难道是还生气?

    可这个应该不会才对啊,不管怎么样,晏儿从来不会隔天还跟他赌气的,那人爱闹,但不是会为一点小事就耿耿于怀的性格。

    摄政王又去问了太妃和今早负责伺候封云宴的侍女,太妃不知道,小侍女所说也跟门侍一样,都道太子说想起有急事要处理就匆匆走了。

    无奈,摄政王只得跟太妃一起用了午膳后就赶入宫去了。

    ……

    摄政王入宫后本来想直接把人找出来问的,但宫侍告诉他太子殿下随帝君前往天策府办事了。

    直到他从宫里离开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上朝,两人在朝堂上见了面,摄政王发现太子殿下神色如常,跟平时一样笑着对他点头示意并无异样,心才放了下来。

    可是当他下朝后想找他说话时,向来主动凑过来的人却借口匆匆走开了。

    一开始,摄政王以为是因为这段时日太子频繁出宫,帝君增派了事情给他锻炼,没往心里去。

    但接连几天他们都没有好好说上话之后,摄政王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他的太子是什么性格他很清楚,他们的关系如何更不用多说。

    很多时候帝君都没有他了解晏儿,晏儿从小到大都没有躲过他,这是平生第一次,这很反常。

    那么,只能说明,晏儿那日匆匆离开王府独自回宫一定是另有隐情……

    因为帝君帝后都不让摄政王太惯着太子,因此,在宫里只要太子殿下故意躲着,摄政王便没有机会逮着人问清楚。

    即使是好不容易把人堵住了,某人也装傻的不肯让身边人退下,摄政王不好问,各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心虚的人又溜掉了。

    之前摄政王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晏儿才会躲着他,现在,他觉得是晏儿做错了什么事,才心虚躲着他……

    将近十天了,之前隔三差五就耍赖跟着他出宫的人,自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跟他出宫,他得找出原因才行。

    晏儿可以生气,可以胡闹,他哄着宠着让着就好,但那人现在这样躲着他,让他很难受,即便是他什么地方做错了也没有机会道歉,他不喜欢这样。

    摄政王心里郁闷,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他跟太子关系的异常。

    再一次从胭脂阁带了密信回来交给应离的时候,应离便单刀直入的问了出来:

    “林儿,你近来是不是跟晏儿闹矛盾了?”

    他和帝君是希望摄政王和太子的关系稍微拉开一些,但不是指望他们不和,这段日子晏儿那家伙躲得太明显了,私底下已经有朝臣询问担忧了。

    “没有,”摄政王否认:

    “只是不知道晏儿因何不待见儿臣了。”

    遇上这样的事情,他比谁都郁闷。

    “哦?”应离惊讶,“你们可有过什么争执?”

    摄政王摇头:“没有。”

    应离笑笑:

    “我听说他的钱袋丢了,你下令不许任何人给他拿钱,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摄政王皱眉思索片刻还是回答:

    “应该不是……晏儿也不是第一次弄丢钱袋了……”

    这种小事,那人知道只要耍赖几次他一定会心软的,犯不着这样,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说的也是……”

    应离认同,沉思片刻后又问:

    “这些天你可有主动找他问过?”

    摄政王无奈:

    “晏儿一直躲着,儿臣没有好的时机问,还请父后帮忙。”

    应离见他表情认真,也觉得事情貌似有点严重,想了想道:

    “晚点我让晏儿去藏书阁拿点东西,你自己去问他……”

    原本以为两人是因为什么事吵架了晏儿赌气而已,可是都快半个月了,兄弟俩都没有和好的迹象,连摄政王自己都猜不到原因,身为长辈他不得不插手。

    摄政王露出笑意:

    “谢父后,儿臣会跟晏儿好好谈一谈的。”

    应离点头:

    “我和你们父皇是希望你不要过度惯着晏儿,不是希望你们闹不和,晏儿的性格你最清楚,不管什么原因我希望你们能将误会解开。”

    摄政王闻言低下头:

    “是。”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跟晏儿之间迟早会因为君臣之礼而不得不疏远,但他依旧希望有个方法能让他们的生疏只在朝堂之上,他为此一直在努力着。

    任何人都可以跟他生分,他的晏儿不行。

    下午时分,应离让封云宴去藏书阁给他找几本古籍,近侍守在门外,摄政王走近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站在梯子上翻找。

    听到脚步声的封云宴回过头看到来人时愣了一下:

    “……王兄?你……你也来找书吗?”

    摄政王目光直视着他走过来,微微仰视着回答:

    “来找你。”

    封云宴疑惑:

    “……有事吗?我还以为这个时候你出宫了呢……”

    摄政王暗自咬牙故意不悦道:

    “太子殿下现在是上赶着希望我早点出宫了,省得见到我就跑?”

    “我哪有…………”

    封云宴有点心虚的别开视线:

    “王兄整日操劳正事,我只是觉得,王兄早些离宫可以早些休息……”

    说罢回过头去,在顶上的书架中找到了应离要的两本古籍抱着从梯子上走下来。

    封云宴将两本古籍放在一边拍了拍身上的一些灰尘,抬眼看了下目光深沉盯着自己的人,又心虚的转身走向另一排书架:

    “额,还要找三本,父后要的……”

    摄政王山前把人拦住:

    “父后不急,这个时候他该是跟父皇一起在御花园散步,用不着。”

    “哦……”

    封云宴捏捏自己的耳朵问:

    “……那……王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摄政王深吸一口气,眼神低沉的盯着他反问:

    “你觉得呢?”

    “……”

    封云宴心虚的不敢回答,不好办呢,王兄好像生气了……

    “晏儿……”

    郁闷多日的人见他这样也不拐弯抹角了,把想问了很多天的问题问出来:

    “为什么躲着我?”

    封云宴心低头盯着鞋尖否认:

    “没有啊……”

    摄政王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有点动气:

    “你再否认一次!”

    “……”

    封云宴被吓住了,低着头不敢再说。

    见人变乖了,摄政王才又问:

    “因为钱袋的事情生气?”

    封云宴摇头:

    “不是。”

    摄政王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

    “那是为什么?晏儿,说实话。”

    封云宴继续摇头,皱起眉迟疑片刻才回答:

    “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出远门了……想试着自己解决一些问题,做一些准备,不能什么都依赖你,你说得对,出门在外很多时候只能靠自己……”

    摄政王咬牙:

    “又撒谎,抬头看我再说一遍。”

    封云宴别开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否认:

    “才不是撒谎,是认真的……父皇父后都说我太依赖王兄你了。”

    其实这也是他心里的一些实话,只不过跟这次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

    摄政王眼神暗了暗,戳穿他的小把戏:

    “即便如此,这个也不是你躲着我的理由,不想依赖就要躲着,你要这样一辈子?”

    就算晏儿是真的想试着不依赖他,但也不是这人这些日子躲他的缘由,他太了解整个人了,当然,他也不反对借此谈论‘依赖’这个话题。

    “我……”

    封云宴无话可说,他只是心虚一阵子而已,没说要这样一辈子,他才不要跟王兄这么生疏一辈子呢。

    摄政王知道自己说中了,继续道:

    “我有能力让你依赖有什么不好,一个人的时候你照顾好自己,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照顾你,我们不是早就说过的吗?”

    被这人依赖着,他从来都是乐在其中的。

    封云宴咬了咬嘴唇:

    “你又不能永远都这样……你总要娶妃生子的嘛,我不过是想提前锻炼一下没有你照顾而已……”

    摄政王看着他闭了闭眼坚定道:

    “我可以永远都这样,晏儿。”

    封云宴突然正视他的目光:

    “你不娶妃吗?”

    摄政王笑答:

    “我只做如你所愿的事情。”

    这是他从小就捧在手心里宠到大的人,虽然还有点天真懵懂,爱闹不经事,但他相信他懂的,他们都懂,只是一直都心照不宣……

    封云宴用力咬着嘴唇:

    “可是……”

    “没有可是。”

    摄政王打断他的话坚定道:

    “只要你所希望的,什么事情都没问题。”

    “……”

    番外 多年后【十三】

    封云宴用力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眼睛:

    “王兄……晏儿喜欢王兄,不希望王兄娶妃……”

    摄政王上前一步把人抱住:

    “那王兄就不娶。”

    封云宴吸了吸鼻子双手反抱住他:

    “我是不是很任性……”

    他们不是第一次拥抱,但这次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暂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过了片刻,抱着他的人点头:

    “有我在,任性也没事。”

    封云宴:

    “太妃知道会生气。”

    摄政王:

    “父皇父后知道也会生气……”

    封云宴抬起头来:

    “那怎么办?”

    摄政王低头双唇抵在他额上坚定道:

    “晏儿,我会永远都守在你身边,别怕。”

    当他知道自己不是封氏皇族的血脉时,他痛苦过,但同时也松了口气,而后便开始放纵萌芽的情愫疯狂的在心底滋长蔓延。

    发现对晏儿不寻常的情意时,他是愧疚的,但控制不住。

    “……”

    虽然意外的成全了彼此内心的另一件事,但摄政王还是觉得,这些日子某人躲着他另有原因,因为某人面对他的时候还是心虚。

    ……

    摄政王和太子的关系和好如初,众人松了口气,摄政王将某人说的理由告诉帝君帝后时,让他们也知道,晏儿其实是懂的,也就不需要太操心了。

    人前跟平常一样的相处方式,有些变化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只是这样又过了好一段时间,距离上次太子殿下出宫宿在摄政王府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一个月来,哪怕是关系好了,封云宴都没有再跟摄政王出宫,就连太妃都问起了。

    摄政王只得告诉她太子忙于准备出行的事情,心里却再次重新思考那日封云宴自己回宫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从小到大,晏儿就算瞒着他做了什么,都瞒不过三天,这次倒让他意外了,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那人就是不肯开口,说急了就躲,不过不像之前那样,隔天就好了。

    天气越发的冷了,今日摄政王告假不上朝,难得陪太妃坐在暖炉前闲聊。

    太妃一边剥着杏仁放到碟子里一边说:

    “我记得太子殿下也是喜欢吃杏仁的,你明日带些进宫给他,天气寒冷可别忙坏了。”

    摄政王笑笑,挑起一颗剥好的放嘴里回答:

    “是。”

    那人喜欢吃杏仁,但却从不自己剥,在摄政王府是母妃给剥,在宫里是他给剥,剥好了还要送他嘴里,那一双手真是矜贵得很。

    太妃笑了笑又继续说:

    “太子殿下真是改变了很多呢,以前动不动就想着偷跑出宫,出宫来了在府上也不安分,还偷跑出府去,幸好没出什么差池……”

    “他就那样……”

    摄政王点头,心里却灵机一动:

    是啊,那人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喜欢到处跑,那日是不是也趁着他不在偷跑出去了呢?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才会心虚的……

    心里有了猜测,想想也极有可能,晚间,摄政王再次招来那天被吩咐伺候在太子身边的小侍女询问:

    “你可还记得上个月太子自己回宫的事情?”

    大概是他表情比较严肃,被问话的小丫顿时吓得有点结巴:

    “记……记得……”

    摄政王不理会她害怕的表情继续问:

    “本王问你,那日太子回宫之前,是否偷偷跑出过王府?你可有跟着?”

    晏儿向来会哄人,万一把这丫头给收买了也不一定。

    侍女摇头:

    “没有,太子没有出过王府。”

    摄政王轻哼一下声音冷了下来:

    “本王要听实话!”

    小丫头当即跪了下:

    “真的没有,奴婢寸步不离的看着呢,太子殿下绝对没有出王府半步,陪了太妃后就一直在您的书房里呆了许久,奴婢在门外守着呢。”

    摄政王目光锐利的盯着她看了一会:

    “待了很久,他从窗口跑了你都不知道。”

    “不会的……”

    侍女虽然害怕,却还是坚定摇头;

    “虽然太子殿下不让奴婢跟进书房,但是奴婢一直有认真听里面的动静,太子殿下那日兴许是无聊了,一直在您的书房里鼓捣,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期间貌似还摔了一跤呢。”

    摄政王一怔:

    “在书房里摔了?”

    小侍女战战兢兢的点头:

    “听上去是的,像是从椅子或者桌子上摔下的,但是太子不让奴婢进去……所以没看到,但是……奴婢绝不敢乱说,太子那日是真的没有偷跑出去的……”

    “……”

    摄政王见她快哭了,严肃的表情收敛语气也缓和下来:

    “起来吧,往后太子来府上,本王问你的时候你要事无巨细的回答,省得被本王怀疑。”

    上次这丫头可没说晏儿好像在他书房里摔跤的事。

    小侍女起身擦了擦眼泪:

    “奴婢知道了,奴婢错了,以后一定会仔细回答。”

    “……”

    摄政王原本以为封云宴是在他书房里弄坏了他什么东西,但是在翻看了那些贵重的收藏品之后却发现没有什么损坏,甚至没有被动过。

    倒是发现好几个旧书架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旧书架他很久没动过了,日常打扫的时候也顾及不到,多少都会有落灰,被人翻动的话很容易就看出来。

    将翻动的书籍找出,发现是很早以前在市集上买的一些故事本,心中顿时明白过来,那家伙是在找以前他念给他听的故事书呢……

    正想着这种事直接跟他说就好了,怎么会心虚成那样……却在另一个旧书架上看到那个被动过的盒子。

    顿时恍然大悟:晏儿心虚的原因不是乱翻了他的东西,不是这些故事书,而是盒子里的东西。

    他知道盒子里的是什么,不过也是看到的时候才想起。

    房中术,跟他摆满圣贤书的书房格格不入的东西,是多年前母妃和府上的姑姑们偷偷塞给他的,有些他当时就烧了,但有些因为当时没能处理就包起来放在盒子里。

    正常情况下,盒子是不会被人发现的,所以多年来一直放着,他自己都忘记了……

    晏儿那家伙心虚的反应肯定是因为看了,真是的,他都没看过呢……

    ……

    事情过了一个月,封云宴心虚的感觉好了很多,虽然跟王兄的关系发生了一些旁人不得而知的变化,但他却依旧不敢坦白。

    直到那几本被他在王兄书房翻看过的故事本出现在他的书案上,宫人说是摄政王送来的,才让他大感不妙。

    王兄给他送书不是什么稀奇事,从小到大,他看过的书很多都是王兄送的或者推荐的。

    但事实这次不一样,一直致力于将他培养成一代明君的王兄的人,不可能在他正努力学习治国策的时候送他这种民间故事本。

    再者,时机也太巧了……唯一的解释就是王兄发现自己翻了他的书房,甚至是发现他偷看了他的秘密画本……

    之前想着跟王兄讨要这些故事本来收藏,现在看得他心里忐忑,王兄此举是让他自己去坦白从宽吗?他做不到啊……

    可是,既然书都送来了,他还要主动去道谢的。

    勤政殿里,摄政王正在伏案批阅文书,心情微妙的某人走了进来:

    “王兄。”

    摄政王抬起头来:

    “晏儿怎么有时间过来,不是要跟父皇去天策府吗?”

    封云宴努力维持放松的表情:

    “正准备去呢……我是过来感谢王兄送给我的那些书的……嗯,我超级怀念的。”

    摄政王笑了笑:

    “我昨日不上朝,整理书房的时候理出来的,那些故事本是早前收藏给你讲故事用,想着你可能会感兴趣。”

    封云宴不敢看他的眼神,只频频点头道谢:

    “嗯,很喜欢,谢谢王兄……”

    摄政王嘴角勾起:

    “你喜欢就好,拿什么来谢?”

    封云宴感觉他话中有话,便借口开溜:

    “……我就先去忙了,父皇该等着了……回头再跟王兄说道吧……”

    摄政王也不纠缠,只笑道:

    “去吧。”

    “……”

    封云宴转身,踏出门槛的时候又听到身后人叫他:

    “晏儿。”

    “嗯?”封云宴回过头去露出微笑,“王兄还有事么?”

    摄政王却又笑着摇头:

    “没。”

    “……”

    封云宴觉得,王兄该是发现那个盒子也被动过了的。

    ……

    接下来的许多天,封云宴的心都无法安定,不敢坦白也不敢问,想着找机会自己去看看,如果东西没有挪位置的话,就说明没有发现。

    那个盒子看上去王兄也很久没有打开了,所以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

    只是他现在依旧不敢随便跟王兄出宫,不是怕被骂,除了心虚这件事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来自他们关系改变后的难为情。

    关系的改变他心里是喜欢的,尤其是在出行前,得到王兄的承诺让他不用出门在外胡思乱想,不用担心等他回来的时候王兄属于别人……

    只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窦初开的感觉,本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有点煎熬。

    欣喜得想告诉所有人,却又害怕别人发现,很矛盾的感觉。

    王兄告诉他顺其自然就好,他还不知道如何顺其自然……他们如此身份相爱的话,该如何是好?

    番外 多年后【十四】

    腊月中旬,临川将军返朝入宫,帝君举行了宫宴,各位王爷也轮番在府上设宴邀请,今夜便是摄政王府设宴招待。

    除了临川将军之外,摄政王还邀请了太子公主和各位王爷,以及不少平时跟摄政王府要好的大人们,当然,作为邻居的丞相府是绝对不能少的。

    歌舞升平的雅苑里,斛筹交错,众人相谈甚欢,临川从以前的白脸书生变成了杀伐果敢的大将军,英俊内敛,整个人都带着一抹锐气。

    酒过三巡,趁着大家都聊的火热之际,封云宴借口醒酒离开了雅苑,避过摄政王府的护卫和下人后绕过回廊悄然进入摄政王的书房。

    幸好他对摄政王府了如指掌,还是很容易的。

    将书房一盏灯烛点上,借着暗淡的光线搬来椅子爬上放着木盒的书柜上,他只是来确认一下王兄到底有没有发现他看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盒子没有挪过地方,封云宴心中一喜,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将盒子打开,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刚放松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垂头丧气的把盒子关上,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

    “晏儿在找什么?”

    “呃……”

    封云宴吓一跳,慌乱的把盒子一推回过头来尴尬的笑了笑:

    “王……王兄……”

    摄政王看着一脸窘迫的人似笑非笑道:

    “喝醉了?醒酒跑到我书房来醒,嗯?”

    “……我……”

    封云宴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做坏事被逮个正着,让他无从辩驳。

    摄政王见状又说:

    “还不下来,喝酒了还爬那么高,像上次那样摔了怎么办,让人担心。”

    “哦……”

    封云宴依言从书架上踩回椅子跳下来道:

    “我上次是不小心踩摔的……”

    摄政王闻言轻笑:

    “我以为你会说你上次没有乱翻我的东西。”

    封云宴:“我……”

    完了,又被王兄套话了,从小到大他每次犯错想蒙混过去到最后还是会被王兄套出来,耷拉着脑袋走到一个书架前低头站着。

    摄政王走到他面前继续笑道:

    “晏儿有长进了,可以瞒着为兄这么久。”

    封云宴小心的咬着嘴唇:

    “我也不是故意的……”

    摄政王挑挑眉:

    “上次不是故意的,这次呢?确认一下不小心看过的东西还在不在?确认我有没有发现你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

    封云宴小心的点了点头:

    “谁知道你会在书房里放那种东西……伤风败俗的……”

    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声音低了下去,想起那些画面尴尬得他耳根发热。

    摄政王气笑:

    “怪我?未经我同意乱翻我的书房你还有理了?发现是伤风败俗的东西你还看。”

    “……对不起嘛……”

    封云宴把头埋得更低了,好吧,都是他闲得无聊才闯祸的。

    摄政王见他认错了,语气缓和下来问:

    “看了多少?”

    “……”

    封云宴不答,但被书架挡住不甚明亮的光线中依旧可以看出他面红耳赤。

    摄政王见状嘴角扬了扬:

    “看完了?”

    封云宴双手捂脸:

    “我错了……你别问了……”

    摄政王摇摇头:

    “你发现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错了,还往下看?三本全都看完,典型的知错不改啊,晏儿。”

    捂着脸的人小声请求:

    “你别说了……”

    摄政王将他的手拿开,封云宴又偏过脸去小声嘀咕: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宫里的嬷嬷也说过……看一下没关系的吧……”

    摄政王难得见整天作天作地的人难为情的一面,不禁失笑:

    “我又没说你不能看,看便看了,坦白就行。”

    封云宴心虚的瞄他一下:

    “偷看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坦白嘛……你偷看了会跟太妃坦白吗?”

    摄政王笑答:

    “我不偷看。”

    “嗯?”封云宴心里一动突然道:

    “你没看过?”

    摄政王回答:

    “在你偷看之前我没看过,因为放太久我已经忘了,当初是母妃建议我娶妃的时候随便塞给我的。”

    封云宴莫名松了口气:

    “没看过就好……”

    摄政王却凑近他:

    “我是说在你偷看前我没看过,拜你所赐,我昨晚看完了,然后才烧掉的。”

    封云宴:“……”怎么会这样……他是真的闯祸了……

    摄政王定定的看了他一会,伸手把人抱怀里抵在书架边上低声轻叹:

    “晏儿,你总是不肯消停,总喜欢闹……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王兄说话的时候气息吹在耳朵上很痒,还带着酒香,封云宴下意识的躲开却蓦然对上他深邃的双眼,里面是满溢而出的宠溺和温柔……

    逐渐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在灯光暗淡的书架旁显得格外突兀,明明此时书房里没有炭炉,封云宴却感觉身体发热手心冒汗。

    “晏儿……”

    摄政王抬手府上他的脸侧:

    “我守着你一辈子可以么?我要你认真回答,回答了就不许变卦。”

    “……”

    封云宴依言将他的话在心里认真想过,才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回答:

    “……求之不得……”

    “唔嗯……”

    柔软的唇瓣覆上嘴唇的时候,封云宴很识趣的张开了嘴巴。

    把人当爱人抱住的时候,摄政王没有任何迟疑,他早已准备好了,只要晏儿愿意,他就如他所愿。

    一吻毕,炽热的手掌滑入封云宴的衣襟里,接着听到男人微微嘶哑的哑声问:

    “晏儿,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封云宴紧张的窝在他怀里摇头又点头:

    “不……知道……”

    摄政王动作轻柔,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又贴在他耳边问:

    “紧张、害怕、还是期待?”

    封云宴想了片刻,声音轻轻的回:

    “都……都有……不过,王兄做什么,晏儿都是喜欢的……”

    羞耻中带着心动的感觉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摄政王宠溺的亲了亲他发烫的脸颊安抚:

    “那晏儿乖一点,交给为兄,省得弄脏衣袍,等下还要回到宴席上的,嗯?别怕……”

    封云宴紧张的吞咽几下喉咙点头:

    “好……嗯……”

    “……”

    亲吻和爱抚,封云宴终于是从摄政王身上体会到区别于之前所有情感的对待。

    一直都只会跟他讲大道理的人在他耳边说着绵绵情话,旖旎露骨,煽动他不受控制的情潮。

    从未有过的刺激来势汹汹,也让他躁动的情愫得偿所愿有了宣泄的出口。

    无论画本上的描述多么令人浮想联翩,都抵不上亲身体验,将自己最隐秘且原始的欲望交给喜欢之人掌控和引导,这种感觉深刻得直击灵魂深处……

    书房软垫上,摄政王用干净的帕子细心的给瘫在他怀里轻喘的人收拾干净,等他稍微缓过神来的时候认真道:

    “晏儿,刚才我对你做的事情,你不能对别人做,也不许让别人对你做,我的晏儿谁也碰不得,懂么?”

    封云宴看着他:

    “你欺负我唔……”

    使坏后的人笑了笑:

    “要我道歉么?”

    封云宴紧拽他的手:

    “不要……不许道歉,道歉我就不理你了……你欺负我也喜欢的……”

    摄政王反握住他的手道:

    “好,不道歉……我只是在教你一些长大后该懂的事情,还有很多,你看过的那些画本,上面那些我都会对你做,只不过不是现在,等你冠礼,等你登基,等到我们真正在一起。”

    封云宴想了想担忧问:

    “我们能真正在一起么?”

    摄政王坚定回答:

    “能,晏儿,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只要走好你该走的路,剩下的我来安排,嗯?”

    封云宴用力点头:

    “好。”

    摄政王笑笑:

    “好了,时候不早了,该回到宴席去了,走吧。”

    封云宴站起来,才又想起了什么,扫一眼他小腹的位置问:

    “王兄没事么?”

    摄政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道:

    “当然有事,但时间不宽裕,晏儿若是过意不去,今夜就宿在王府吧。”

    “嗯……好……”

    ……

    太子殿下又开始频繁的缠着跟摄政王出宫,没有人阻拦,帝君帝后甚至都不过问了,只是这样一来倒苦恼了太妃。

    在得知太子殿下再次频繁出宫留宿府上却跟摄政王同寝后,又看道摄政王在府上对太子殿下越发宠溺,她已经有所猜测,不得不将一直隐晦的问题摊开来。

    连日大雪,摄政王让人做了件大氅特地给太妃御寒,晚膳后亲自送过来顺道请安。

    太妃沏了茶,母子俩跟平时一样坐下闲谈,随口道:

    “过两日就是除夕了,太子该是不来了吧。”

    摄政王嘴角微扬:“随他。”

    太妃轻声叹一口气:

    “你什么都随他……林儿,这样不行。”

    “……”

    摄政王怔了一下,没说什么低头喝茶。

    太妃拿着手绢的手紧了紧,表情担忧的看着他:

    “我听说,这段时日他出宫都宿在你屋里……他不是孩子了,你几时才能明白?”

    摄政王放下茶杯,用力抿一下嘴唇正视她的目光说:

    “母妃,我知道他不是孩子了。”

    番外 多年后【十五】

    摄政王明显话中有话,太妃不仅皱眉:

    “既然知道那你还任他胡闹……”

    摄政王认真回答:

    “我们没有胡闹。”

    “你们?”太妃迟疑,“林儿……你跟太子……”

    摄政王点头:

    “便是您想的那样。”

    “荒唐!”

    太妃厉声呵斥,片刻后又扶额难受的摇头:

    “你怎么可以,他不懂事你也不懂吗?你怎么可以动他!”

    摄政王深吸一口气,起身道她面前低头跪下:

    “我与他跟当今帝君帝后并无差别,若我们真的是手足,死我也不会越矩,但我们不是……”

    “……有些事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即便可以,也无法骗一辈子……儿臣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了,儿臣喜欢晏儿……求母妃成全。”

    “成全?”

    太妃掩面而泣,哽咽质问:

    “怎么成全?他称你为兄……是帝君唯一的皇子,天枢国的传承者,你让我怎么成全?你说……你让我怎么面对帝君帝后,怎么面对护你生存的两位王爷?”

    摄政王红了眼眶:

    “儿臣会亲自跟父皇父后,还有逍遥王说的……”

    太妃咬牙:

    “皇嗣怎么办?”

    摄政王用力拽了拽手掌:

    “儿臣自会安排……儿臣会让晏儿有子嗣的……”

    太妃苦劝:

    “你放弃他不行吗?何必这样为难他,又让自己痛苦……”

    摄政王摇头:

    “没有他,儿臣余生还有什么意义?”

    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让晏儿拥有子嗣,痛苦是可以忍受的,放弃才不能忍,他从小捧到大的人,要捧一辈子。

    “……执迷不悟……”

    太妃感觉失望又心疼,假如拥有子嗣的晏儿有朝一日变了心,她这个儿子又该如何?早知如此就该在帝君赐姓后离开帝都的……

    摄政王弯身磕头:

    “对不起,儿臣让母妃失望了。”

    太妃哽咽:

    “母妃是心疼你们……你可知道你们这样往后有多艰难,帝君不可能公然让你恢复真实身份的,在外人看来你永远都是武王的子嗣。”

    摄政王不是武王血脉,一旦公开来便又是轩然大波,武王的英明,皇室的脸面,武王当时是为了保护他们,他们不能这么自私,明亲王府的伤痕才淡化,不可以再来一遭了。

    帝君已经仁至义尽,摄政王无世袭,既保住了武王的名誉,又不让皇室脸上无光,还让他们继续富贵荣华。

    只要林儿恪守本分的直到退出朝堂,然后离开帝都找个地方颐养天年,下一代的杜家,便是跟天枢国皇室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林儿诱拐了太子,这下可怎么办?

    “儿臣知道……”摄政王回答,“儿臣愿意就这样守着他。”

    爱有很多种方式,假如他们选择的是最沉重的那种,他也愿意承担。

    “……”

    太妃不语,就这么盯着他看了片刻把他扶起来,林儿跟晏儿,像极了当年的武王跟逍遥王……只是,那两位终究是手足,只能心照不宣将一切沉在心底。

    摄政王起身后深鞠一躬:

    “谢母妃。”

    太妃吸了吸气看向屋外的夜幕:

    “母妃就当不知……你自己去面对帝君帝后。”

    “是。”

    ……

    除夕夜,参加完宫宴的封云宴还是跑出宫来,出巡的日子在即,虽说自己也希望能出门历练一番,但要离开王兄那么久,终究是心有不舍的。

    不过,今晚和他一同出宫的还有封云熙,只是公主殿下不是陪他来摄政王府的,而是前往将军府。

    如今的将军府是临川将军的府邸,帝君新赐的,因此,临川今年便没有回扶桑城,公主殿下现在大概已经和临川一同前往护城河边放河灯去了。

    封云宴知道,在嘉奖临川回朝的宫宴上,熙儿跟临川便一见钟情,尤其是熙儿,当晚就跟父后说了倾慕临川将军的事情,一点也不矜持。

    当然,父皇父后都是喜闻乐见的,想来年节后父皇便会下旨赐婚了。

    至于到时候是熙儿跟随临川前往北疆还是临川留在帝都,便是到时候再做商定。

    封云宴将熙儿的事情告诉了太妃,太妃很欣慰,笑着说将军配公主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也意味深长的嘱咐他也能像熙儿一样拥有一段佳缘,娶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日后母仪天下。

    封云宴面上笑着,心里却有点发虚,虽然他是有些孩子心性,却敏锐得很,很快就发现了太妃情绪的异常。

    摄政王没有瞒着他,等太妃回房休息,两人一起在正堂喝茶守岁的时候告诉了他实情:

    “我已经跟母妃坦白我们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

    封云宴听后责怪道:

    “难怪她不高兴,你怎么能这个时候跟她坦白呢,过年节她都不开心了……”

    摄政王拍拍他的手:

    “她是担心我们,担心父皇父后不高兴,没事的,我会处理。”

    封云宴点头,想了想又说:

    “父皇父后那边,等我此番出行回来我们再一起去请示吧。”

    理智来说,他们要征得父皇父后的同意基本不可能,但他愿意跟王兄一起面对,即便是错的,也要两个人一起承担后果。

    摄政王笑着点头:“好。”

    ……

    天枢城的雪开始融化的时候,封云宴在萧云慕和临川的保护率领御林军离开天枢城,临行前,帝君给临川和公主赐了婚,并定于此次巡察归朝后完婚。

    随行的还有萧云慕的夫人红药。

    近年来性格跳脱无法自拔的红药,完全不把自己当做萧府的当家主母,仗着有天策府的诸位帮忙带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着萧云慕到处跑了。

    这次也一样,将两位公子一位千金往天策府一扔,捡起包袱就上了出巡的车队,当然,红药也是为数不多得到帝君恩准随夫出行的女眷之一。

    只是这次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偷偷跟着,公主封云熙。

    没人知道公主殿下是怎么偷偷跑上装满出巡物资的马车的。

    当队伍离开了天枢城之后,小丫头才穿着宫女服一脸狡黠的从堆放包裹的马车上跑下来,当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众人哭笑不得,劝说无果之后,拗不过妹妹的封云宴,只得写了封八百里加急的信让人传回皇宫去,算了,他只当熙儿是追夫心切吧。

    临川虽然觉得公主任性了些,但这样一来能一路相伴他是高兴的,不难想象这一路必定会漫长而有趣。

    ……

    身处皇宫的封镜逸和应离,在收到封云宴的加急信件后只能无奈的让颜涵暗中派加派鸩的人跟随。

    御书房里,派人将酬金送往风来客栈后,封镜逸靠在椅子上无奈感叹:

    “孩子长大了,真是一个都管不住了,还是小时候可爱些。”

    应离轻笑:

    “这不是您期盼许久的事情嘛。”

    “是啊……”

    封镜逸又点头:

    “往后的路总要他们自己走,等他们此番回来,朕和你就懒得操心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应离看了他一会,垂下眼帘问:

    “那晏儿跟林儿的终身大事您还管不管?”

    “……”

    封镜逸不语,沉思起来。

    应离又说:

    “臣前些日子偷偷派了十三卫打探摄政王府,晏儿留宿王府的时候是在林儿屋中睡的……”

    “没大没小!”

    封镜逸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低声问:

    “应离,你觉得该如何处理?朕若不管,怕是不行……”

    “……”应离纠结好一会,才咬咬牙狠下心道:

    “让林儿娶妃吧,趁着晏儿在外,我们做主,让一切终止而后安定下来。”

    他两个都心疼,但没办法,在这种时候不能像其他事情那样纵容他们,他以为林儿会克制,既然不行他们就只能插手了。

    封镜逸盯着他看了一会,又再道:

    “应离,朕想听你的心里话。”

    “……”

    应离跟他对视,片刻后移开目光:

    “除非您公开林儿的真实身份,要不然只能这样不是吗?”

    封镜逸摇头:

    “不能公开,不仅是颜面问题,还是武王对太妃和林儿的爱护,林儿的父亲为救武王而死,这是一种……补偿,朕不能剥夺。”

    应离点头认同,看他陷入沉思,又问:

    “……您是否还有其他办法或者打算?”

    封镜逸沉思了许久,才有些艰难的开口:

    “朕……就算可以默认他们在一起,但他们明面的关系永远都不能改变……晏儿还要纳妃,皇室需要传承。”

    应离想了想道:

    “……我想,林儿会愿意的,不如我们听一听他的想法。”

    不知为何,他居然觉得这样比逼着他们各自成婚要好……他和帝君,真是太不理智了。

    封镜逸闭了闭眼叹气:

    “过些日子吧,朕再考虑考虑……等翎儿跟毅儿完婚再说,现在事多,林儿也忙,先不要让他分心……”

    “好。”

    应离语气放松下来,顺势岔开了话题:

    “两位殿下同时完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完婚后要各自前往他们父王的封地一趟,林儿要帮忙打理御林军的事务,天策府只能交给殊寒和贤王了。”

    封镜逸点头:

    “朕听说贤王妃近来体恙,王府的戒备都严了许多,实在不行就让颜涵稍微帮忙衬一下天策府的事。”

    应离眉头蹙了蹙:

    “近来一直忙着给晏儿打点出行的事情,都没能过问贤王妃的事,明日臣就去贤王府一趟。”

    封镜逸:“好……”

    “……”

    番外 多年后【十六】

    春寒料峭,顺利的准备了太子出巡的事情后,接下来要准备的,就是封翎羽和封毅两位王爷的婚事。

    完婚后封翎羽和封毅要各自回一趟他们父王的封地,这是规矩。

    封翎羽和封毅封王自立门户后,整个王室乃至朝堂的格局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待他们完婚后,就要正式开始准备辅佐新君的事情了。

    封翎羽和封毅已经在帝都封王,除了不能随意离开帝都之外,他们的父王,已故的长安王和多年未回过帝都的定远王,其爵位的传承只能再传一代。

    也就是说,封翎羽和封毅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们依旧可以继承长安王和定远王的爵位,但是,等他们千古之后,帝君便会把封地收回。

    而封翎羽和封毅在帝都的一脉则可以世袭下去。

    这种微妙的转变传承方式在天枢国历代王室也早已屡见不鲜,众人都知道其中的意义合理且安全,既不会冷落王室血脉,也尽量的遏制了藩王们的异心。

    从帝都分出去的旁系血脉,最终也会回到帝都,这是循环,也是帝王策中不能忽略的一种调节方式。

    ……

    因为从年前忙到年后,所以,在听封君策偶然提到童童身体不适的时候应离和颜清等人都没能前往探望。

    这日难得清闲半日,应离叫上颜清一同低调的来到贤王府,发现贤王府的戒备果然严了不少。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现在的封君策不会武功,而且还要打理天策府的事情,所以童童身体不适,王府戒备森严也在情理之中。

    这段时日,封君策没有像之前那样多数时候早出晚归,只会在天策府待半天就回来。

    应离和颜清来到贤王府的时候还早,封君策还在天策府,伺候的随从领着他们前往主院。

    虽然天气晴朗依旧寒气袭人,童童还是待在烧着炭炉的屋里,还有他养的黑蛇作陪。

    大概是屋里暖和,小黑已经从冬眠醒来了,懒洋洋的卷缩在垫毯上,察觉到人进来的时候睁开眼看了看,见童童没说什么后又把眼睛闭上。

    童童盖着被子靠在床上看医书,想起身行礼的时候被应离阻止了,他也就没有矫情继续靠着。

    侍女端了茶进来又很快退下,两人喝了茶才来到童童床前坐下,见他脸色苍白精神不济,不禁意外他居然生病得这么厉害,完全不是封君策说的不舒服而已……

    应离担忧问道:

    “童童,你怎么样?”

    童童把书放下,有点不自然的笑了笑:

    “我没事。”

    应离拉住他的手探了探又说:

    “我原本以为,你自己是大夫多少能照顾自己,也就没有带着御医过来,怎么憔悴成这样?要不我还是让御医来一趟吧……”

    童童的情况看上去真是比他们猜测的要严重得多,就像是得了什么重病。

    童童急忙摇头:

    “没事,不用叫御医的,过阵子就好了,我只是暂时拔出蛊灵,然后在自己身上下了蛊而已。”

    “……”

    应离和颜清相视一眼同时皱眉疑惑问:

    “为什么要这样做?”

    蛊灵无论是拔出还是植入都很痛苦,童童也太随意了。

    “唔……”

    童童想了会如实回答:

    “新炼的蛊,我想试试效果……有蛊灵在肯定是不行的。”

    颜清叹气:

    “是什么蛊你非要在自己身上试它的功效?你这样王爷怎么能放心。”

    封君策向来带人温和,近来连魏殊寒都说他情绪波动有点大,还会心不在焉,多半就是担心童童的事情。

    童童沉思片刻才解释:

    “一种很特殊的蛊,我不能确定有没有用,只能让自己试一试,我跟王爷说了让他不用担心,过一阵子就好了,他也会高兴的。”

    这个蛊,他必须在自己身上试一试才行……

    “……”

    颜清无语,应离也摇头:

    “就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我觉得王爷不可能高兴的……”

    “……”童童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现在他是生气啦……不过,要是有用的话他会高兴的……”

    他拔出蛊灵的时候,他家王爷生气了好几天,怎么哄也哄不好,幸好还是很照顾他的。

    “好吧……”

    “你照顾好自己就好,有什么事不要勉强撑着……”

    应离和颜清颇感无奈,察觉他不是很想说的样子,确定他能掌控自己身体状况便没有继续多问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聊起其他。

    童童的性格跟一般人不一样,所以,他们跟他聊天,在察觉到他不想多说的时候就识趣的打住,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尴尬。

    聊起其他话题的时候,童童明显比刚才坦率了很多,在他们闲聊期间,封君策回来了。

    避开童童的时候,颜清和应离询问了封君策,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就连封君策也不是很清楚童童到底在自己身上用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用……

    听完应离和颜清的担忧,封君策也只能无奈叹气:

    “他说叫做圣莲蛊,是一种寄生蛊,会暂时性的对身体有一定的改造作用,所以在适应期间会不舒服,过段时间就好了,再具体也不肯说,我担心也只能由着他。”

    他甚至故作生气童童也不肯告诉他,想写信跟独孤烈询问,童童又不许,他能怎么办……

    颜清皱眉:

    “童童每次炼了新蛊之后都会在自己身上用吗?”

    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危险了,万一发生不受控制的意外谁也帮不了他。

    封君策摇头:

    “不会,我问过,他说就这一次,也会是仅此一次。”

    这是他威胁要把小黑放火里烤的时候他的王妃跟他保证的。

    颜清松了口气,应离笑了笑放心下来:

    “那就好……”

    可是这样的话童童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就更显神秘了,是什么神奇的蛊会让童童不惜在自己身上实验呢?

    应离和颜清了解了情况后就告辞了,封君策返回房间,心里的怨念在看到某人认错的低着头时瞬间就软化了,上前去把人抱住再次咬牙警告:

    “仅此一次,要不然以后都不让你炼那些东西了……”

    童童在他怀里蹭了蹭答应:

    “嗯……你会喜欢的。”

    封君策紧紧收拢怀抱:

    “你好好的,我才喜欢……”

    怪他把人惯坏了,要不然这人也不敢背着他乱来。

    应离回到宫里,将情况告诉了封镜逸,派人挑了些贵重的药材送往贤王府,除此之外,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

    三月中旬,封翎羽和封毅完婚,完婚后两人分别携着眷属启程前往各自父王的封地。

    童童的身体已经好了,又像之前那样时常跟着封君策前往天策府,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个神秘的寄生蛊适应期过后他得到的实验效果如何。

    天策府的事情繁杂,童童虽然依旧拒绝加入天策府,却也因为封君策而帮了不少忙,还时不时的跟着颜涵一起处理鸩的任务。

    封君策是不喜欢他跟着颜涵跑的,太危险了,可是,他的王妃已经被颜涵教坏了。

    不过看在颜涵丫头终于要嫁出去的份上,他只能默认童童暂时给她帮忙了。

    颜涵许亲的对象是扶桑城府尹的二公子,跟韩冬林一样,唐二公子已经从北疆回来,只不过他婉拒了帝君的安排,在扶桑城开了个医馆,现在只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

    唐二公子跟颜涵的交集,除了颜家跟唐家的渊源外,还有就是颜涵出任务受伤的时常会去找他拿药,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

    除了颜清等人,唐二公子也是唯一一个知道颜涵身份的‘普通人’,彼此有好感后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鉴于颜涵的身份,所以两人行事很低调,唐公子打算把医馆搬到帝都,一来好照应颜涵,二来即便以后他们夫妇有什么麻烦也打扰不到扶桑城的家人。

    ……

    颜涵和唐公子低调完婚后,已经临近中秋,封翎羽和封毅也分别从长安王和定远王的封地归来,一切事务开始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不用再帮忙顾及天策府的颜涵暂时过起了相夫教子的生活。

    鸩有条不紊的运行着,背后有京墨撑着,她比任何一任首领都要轻松得多,颜涵懂得,心里无比的感谢京墨和身边的人们。

    与此同时,因为封君策态度强硬,童童也不得不从鸩的事务中抽身,安安心心的在当起他的贤王妃。

    然而,才身居内院没多少天,某天深夜,贤王府突然连夜派人入宫请御医。

    第二天,一个不能随便外传的消息传到颜清和应离等人耳中,贤王妃怀孕将两个月了,众人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就连封君策也一样,要不是童童主动说,加上老御医再三确认他都以为弄错了什么……

    怀孕的事情是童童自己说出来的,在他们晚间亲亲我我完事之后。

    不能怪封君策迟钝没有任何察觉,因为童童各方面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身体方面没有变化,日常还是炼蛊炼药,飞檐走壁习武打架,跟平时并无两样,就连每晚亲热也都是童童主动缠着没完没了。

    也就因为这样,所以当童童说自己怀孕的时候他有点吓到了……

    番外 多年后【十七】

    贤王府闭门谢客,就连得知内情的颜清等人前来拜访都被婉拒了。

    房间里,几乎是一夜未睡的封君策今日也没有出门,从刚才跟童童一起吃过东西后就一直抱着人坐在软榻上,微妙的心情无法言喻。

    毕竟是从未想过的奇迹突然从天而降,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恣意膨胀的欢喜之情。

    哪怕像这样刻意观察,他也没发现童童有什么异样,如果童童不说,他大概还要过段时间才会发现……

    想想还是有点挫败,当然,更多的是高兴,无法言喻的高兴。

    童童安分的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时不时的抬眼看他的表情,想起昨夜他家王爷惊慌失措的让人入宫叫来御医的举动还是忍不住想笑。

    封君策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亲:

    “不许笑,乖,让我多抱一会……”

    童童闻言点头,看了看他小声问:

    “您高兴吗?”

    “你说呢?”

    封君策反问,嘴角在说话的时候就在情不自禁的上扬着。

    童童想了想:

    “我想听您说,说实话……毕竟是未经你同意就擅自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你……”

    封君策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回答:

    “高兴,虽然你任性让我担心,但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却让我欣喜若狂,高兴过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童童定定的盯着他看了片刻,确定他说的是实话后低头松了口气:

    “您高兴喜欢就好……”

    “喜欢……太喜欢了……”

    封君策感叹着,忍不住又抱着人亲了亲,然后才说道:

    “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都这么久了,别告诉我你自己也是才发现……”

    童童摇头:

    “怎么可能才发现,我一开始就发现了,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封君策无奈的抿一下嘴巴:

    “……你真诚实……”

    还以为这人是迟钝呢,原来是真的故意瞒着他。

    “……”

    意识到说错话的人沉默了片刻坦诚解释:

    “其实我是想让你自己发现的……”

    封君策扶额:

    “好吧,我的错……”

    童童安慰他:

    “没事,我也不怪你,这不是主动告诉你了嘛……”

    “咳……好吧……”

    封君策有点无奈,换了个话题:

    “那现在说说原因,这就是你之前下在自己身上那个圣莲蛊的功效?”

    童童点头:

    “嗯,新生母蛊还不是特别强,所以我也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现在是稳定了,主动告诉你,你别计较就好了。”

    封君策拍拍他,接着问:

    “你用什么东西炼的圣莲蛊?”

    童童迟疑了一下:

    “师父不让说……”

    封君策皱眉:

    “我也不能知道么?”

    虽然知道炼蛊的配方和材料是巫蛊师不外传的秘密,他也从来没有过问过童童这方面的事情,但是,这次他一定要知道。

    “……”

    童童看他一眼不说话。

    封君策只得不死心的又劝:

    “这不是你平时炼的那些寻常蛊,跟我们关系密切,我是一定要知道的,嗯?”

    不止他知道,这件事也不能瞒着颜清他们,那些个都是人精,瞒不住的,反正他们知道的秘密已经够多的了,也不差这一个。

    “好吧……”

    童童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如实相告:

    “其实不是我一个人炼的,是跟师父一起炼的,功劳多是师父的……圣莲蛊最重要的引子用的是司烨的心头血,然后几乎倾尽师父五仙阁里的家底炼成了一只母蛊,再具体我就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封君策错愕:

    “司烨的心头血……”

    以人血为引炼制的东西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童童点点头:

    “师父说,上古时期巫蛊之术盛行,千奇百怪,高深莫测,一些古老的氏族都曾是厉害的巫蛊世家,赫连一族就是其一,只不过是后来逐渐没落了。”

    “……”

    封君策微微皱眉,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童童微微停顿之后说了出来:

    “师父和师祖之前调查过,赫连一族特殊血脉其实就是一种寄生蛊,一种可以靠氏族血脉传承的高级蛊,觉醒的条件和炼制的方法已经失传,失传的东西也就成了赫连一族的禁忌。”

    封君策听后忍不住自言自语:

    “……赫连一族的特殊体质者并不是什么与生俱来,而寄生在他们血脉中的蛊种觉醒造成的……”

    突然觉得,这样的理由更容易说得通,所谓的神,也都是一些能人异士罢了。

    童童神色认真,想了想又继续说:

    “师祖手记中还提到,赫连一族的特殊血脉有可能不是本族造成,许是来自仇家的诅咒……当然,这些都无从考据了,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师父用司烨的血为引炼成了圣莲蛊。”

    师父在巫蛊之术上的造诣他怕是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了。

    封君策点头,又再问:

    “那圣莲蛊也拥有同样的效果吗?”

    “不能。”童童惋惜的摇头:

    “圣莲蛊只是借鉴了一些理论上的皮毛,达不到赫连一族特殊血脉那样的效果……圣莲蛊不能在血脉中传承,而且只能用一次,一旦下蛊,成与不成都只有一次机会。”

    封君策叹一口气:

    “原来如此……”

    想了想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又忍不住迟疑道:

    “听上去有利无害,但这种有悖常理的东西,多半都会有负面作用吧?”

    童童思考了一会,在封君策微微严厉的目光中还是如实坦白:

    “副作用就是,下蛊不成功,人会大病一场,下蛊成功后,使用者需用精血喂养母蛊……直至孩子降生,所以,圣莲蛊不适合女子和体弱之人。”

    “……”

    听他说完封君策脸色沉了下来:

    “下蛊成功要用精血喂养母蛊直至孩子降生……这得消耗很多元气……”

    怀着身孕还要用精血喂养母蛊,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若非身强体壮之人根本撑不了,就算是习武之人,若是不甚受伤的话都会有危险。

    童童低下头去,咬了咬嘴唇道:

    “有悖常理就要付出代价,这其实……是一种禁术。”

    也因为如此,母蛊炼成的时候,师父就把记录方法和所有关于圣莲蛊的东西都一把火给烧了,假如母蛊死了,他一个人是炼不出来的。

    不过,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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