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当外界因为陆千菱就任的消息震动之时, 陆千菱本人正悠闲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盹, 身边还躺着“牛奶”。
下飞机之后，陆千菱先去陆氏处理了一些事情, 然后中午就回了别墅。
陆千菱发了个朋友圈, 表示自己刚回国需要倒时差，没办法及时回复消息。
然后她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在了一边。
有了时差这个借口, 陆千菱可以理所当然地再偷得浮生半日闲。
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午觉, 陆千菱叫了秦管家来, 询问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家里有什么事情。
管家先是简单地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说：“小姐, 除了家里的情况，还有一些演艺圈相关的事宜。”
陆千菱：“演艺圈？”
管家点头：“是的。您去B国录节目的这几天里, 找您的真人秀节目的邀约有五个, 访谈节目的有三个，还有几个电视剧和电影的剧本也发到了我这。”
陆千菱有些惊讶：“嗯？就最近这几天吗？”
管家委婉地回答：“小姐, 是的，大概就是您让那位王姓导演联系我之后，找我的演艺圈人士就突然变多了。”
陆千菱一怔，然后想起来了。
杨远望被拘捕那天，节目组的导演战战兢兢地给她打电话探口风，想知道节目会不会受影响。
陆千菱嫌麻烦，就让导演直接联系秦管家了。
导演多半是理解错了，以为秦管家是她新聘请的经纪人，于是把“经纪人”的联系方式透露给了其他同行。
一直以来, 节目组不敢对外透露她的私人号码, 所以演艺圈的人很难联系到她。
现在她有了“经纪人”, 相当于一个公开的联系方式，这些邀约就一下子全冒出来了。
陆千菱：“抱歉啊秦管家，给你增加了工作量。”
闻言，管家立刻恭敬地说：“不用道歉小姐，帮您处理这些事，原本就是我的职责。那关于这些节目和电视剧的邀约，您的意思是？”
陆千菱：“都帮拒绝了吧，我暂时不打算掺合娱乐圈了。”
“好的。”管家立刻说，“那今后——”
陆千菱：“今后再有类似的邀请，你直接回绝就可以。”
秦管家：“好的。”
陆千菱又问：“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秦管家：“还有就是十分钟前，您的那位法律顾问赵小姐来找我说，想和您见一面。”
陆千菱微微扬起眉梢。
当初让赵沐汐为自己工作，是想着赵沐汐和陆思铭的关系匪浅，以后对付陆思铭的时候说不定用得上她。
后来陆千菱没管过她，都是让秦管家和她对接，分配给她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工作。
赵沐汐也一直没有主动刷过存在感，以至于陆千菱都快把她忘了。
想了想，陆千菱说：“今天下午就可以，你让她直接来会客厅找我吧。”
“好的，小姐。”管家应道，“我这里没有其他事情了。”
陆千菱点点头，让管家退下了。
下午四点半，别墅会客厅。
陆千菱走进房间的时候，赵沐汐已经到了。
见到陆千菱，赵沐汐立刻站了起来：“陆小姐。”
陆千菱随意地走到沙发前坐下：“你也坐吧，找我什么事？”
赵沐汐犹豫了一下，没有坐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陆小姐，陆思铭他……不久前打电话联系我了。”
陆千菱扬起了眉毛：“然后呢？”
赵沐汐微微垂眸：“陆小姐，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您当初会聘请我，就是因为我和陆思铭有过一段关系吧。”
陆千菱扬了扬嘴角，干脆地承认：“你没猜错。”
这个赵沐汐，确实还挺聪明的。
赵沐汐继续说：“所以我想，陆小姐应该会感兴趣陆思铭和我说了什么。”
陆千菱：“说说看。”
在陆千菱探究的目光中，赵沐汐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录了音。”赵沐汐说，“您可以直接听，音频没有经过任何处理。之后我会把源文件给您，您可以让人来验证。”
陆千菱的眉毛再次扬了起来。
赵沐汐抿了抿唇：“您放心，来的时候我已经让秦管家和女仆检查过了。您也可以再检查一遍，确保我们现在的对话不会被录下来。”
陆千菱笑了：“赵小姐，我真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
赵沐汐咬了咬下唇：“当初选择接受您的offer，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您既然给了我这么好的薪资待遇，我自然应该帮您做事。”
陆千菱深深地看了赵沐汐一眼，伸手接过了手机。
赵沐汐低下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赵沐汐没有说出口的是，她会做出这个决定，还有一个原因。
陆思铭打来电话时话语间的轻视，和对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让她再次回忆起了当初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羞辱。
曾经的自己被蒙蔽了双眼，只觉得是自己不够好。
然而如今过了这么久，她已经彻底清醒，只想让陆思铭得到报应。
陆千菱按下了播放键，扬声器里立刻传来了陆思铭的声音。
陆思铭先是问了赵沐汐最近过得如何，在哪里工作。
然后，陆思铭又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见面，想和她聊聊。
男人语气轻佻而自信，言语间十分随意，明显是笃定了赵沐汐不会拒绝。
录音很快播放完了。
陆千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赵沐汐。
赵沐汐：“我和陆思铭约了明天见面。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在给您工作，每次也都是秦管家联系我。所以如果您想从他那里探听什么消息，我可以试试。”
闻言，陆千菱的嘴角勾了勾：“不用。”
赵沐汐有些惊讶地看向陆千菱。
陆千菱：“你正常和他见面就好，不用特地打听什么，只要表现得和之前一样顺从就好。如果陆思铭问你是不是在我这里工作，你也不用刻意隐瞒。”
赵沐汐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那陆小姐，您希望我和他透露些什么消息吗？”
陆千菱笑了：“很上道嘛，不过暂时也不用，你只要听他说就好。如果他让你做什么，你就答应下来。”
沉默了片刻，赵沐汐郑重地点头：“好的，陆小姐，我明白了。”
第二天，陆千菱第一次正式以首席执行官的身份去了陆氏。
王叔把她送到了陆氏总部的停车场，下车后，陆千菱没多逗留，直接去了通往办公室的电梯。
但即便这样，一路上她还是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几个人，收获了各种目光和问好。
这些目光里有好奇和小心翼翼，也有羡慕和崇拜。
不过陆千菱全都泰然处之，对于那些问好都是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陆氏内网的匿名区，不知道又多了多少“偶遇陆千菱”的帖子。
陆氏影业的业务繁多，需要交接的工作很多，不过谷青已经事先做了汇总。
所以主要和陆千菱对接的人还是谷青，偶尔会有其他的高管。
不知不觉地，陆千菱就忙了一天。
好在陆千菱上手的非常快，很多东西不用谷青多作解释，陆千菱就已经明白了。
本着能不加班就不加班的原则，处理完今天的文件，陆千菱在下午四点五十告诉自己的助理：自己准备下班了。
五点整，陆千菱走出了办公室。
五点零二分，陆千菱去前台拿了据说有人下午送来的东西。
是一束玫瑰，还有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盒子。
陆千菱让助理帮忙拿着这两样东西，去了停车场。
五点半不到，陆千菱回到了别墅。
女仆把花和盒子拿到了客厅，顺便帮忙拆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是一盏台灯，金属支架是金色的，灯罩是玫瑰花束的形状。
陆千菱给那盏灯插上电，按下开关，灯立刻亮起来。
在金色灯光的晕染下，整个灯罩都变得晶莹剔透起来，“玫瑰”也更加娇艳欲滴。
如果说之前只是外形像，灯光就像是给这些“玫瑰”增添了灵魂，让它们顿时有了生命。
陆千菱又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玫瑰居然每支都有细微的差别，并不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也因此，这束“玫瑰”看起来一点都不死板，从远处看几乎像是真的。
现在的装饰灯，都做得这么精致了吗？
陆千菱这样想着，又看了看旁边的那束花。
和那盏灯的造型几乎一模一样，也是粉色的玫瑰，只是比灯稍微大一些。
上面还别着一副小卡片，写着几个字：希望你喜欢。
没有署名。
不过陆千菱认出来了，是许迟渡的字迹，和之前分镜表上的一样。
想了想，陆千菱给许迟渡发了条信息。
陆千菱：谢谢你的花。
陆千菱：是祝贺我就任的礼物？
许迟渡：不是，就是想送给你。
陆千菱：好吧。
陆千菱：玫瑰们很好看，我都很喜欢。
许迟渡：都？
许迟渡：你还收到了别的玫瑰？
陆千菱眨了眨眼。
那盏台灯的造型和那束玫瑰太像了，于是她下意识的认为，这两样是一起的。
但以许迟渡的智商，不可能听不懂她的意思。
也就是说那盏灯，不是许迟渡送的？
……
陆千菱的手指向右一划，然后快速向下翻了翻聊天列表。
从昨天开始，陆千菱收到的信息一直不断，她实在来不及一一查看。
陆千菱往下翻了两页，找到了“嫌疑人”。
点开和卢庭的聊天框，里面有几条中午发来的未读消息。
卢庭：陆小姐，谢谢你在节目里帮我宣传工作室。
卢庭：最近工作室的生意变得特别好，我接到了好几个大单子，预约单也已经排了半年。
卢庭：为了表示感谢，我亲手做了个礼物。
卢庭：是个装饰灯，很适合摆在办公桌上，所以我寄去了陆小姐你的公司，希望你喜欢。
卢庭：再次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陆小姐。
……
陆千菱回到和许迟渡的聊天框，找到自己发的最后一条信息，长按撤回。
陆千菱：没什么，一个误会。
同一时间，某拍摄场地。
男人盯着那条“被撤回”的提示，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席卷了自己。
许迟渡对别人和对自己一向严格，让个人情绪影响到工作，一向是他最嗤之以鼻的事情。
然而这一刻，他拿着统筹刚递给自己的拍摄计划，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许迟渡在输入框打下了“是谁送的”几个字，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
他不是她的男朋友，没有立场去问。
许迟渡把那几个字删了，换成了“你在哪，吃过晚饭了吗”。
想了想，又觉得冒犯。
拍摄场地不在A市，他就算立刻赶回去，少说要两个小时。
就算她愿意，他怎么能让她等自己这么久。
……
几分钟后，陆千菱收到了一条信息。
许迟渡：嗯。
几天后。
进组的前一天，陆千菱和宋莫离约在了A市某家医院门口。
之前宋莫离的抑郁症，就是在这里确诊的。
虽然可以请私人医生到家里，陆千菱还是坚持让宋莫离再来这里诊断一次。
医院的仪器更全，而且陆千菱也有一些别的考虑。
这些天两个人都各自在忙，这还是他们在节目结束后第一次见面。
陆千菱按约定时间到达的时候，宋莫离又已经到了。
宋莫离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冲着陆千菱挥了挥手。
陆千菱走上前：“怎么你每次都能比我早到？”
宋莫离的眼神有些不自在：“那不是很好吗？”
陆千菱：“你这样，让我有种自己每次都迟到了的感觉。”
宋莫离：“那我下次直接去别墅等你？”
陆千菱笑了：“我开玩笑的，我们进去吧。”
宋莫离：“……一定要去吗？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好了。”
陆千菱挑眉：“既然已经好了，那你怕什么？”
宋莫离：“……好吧。”
宋莫离已经提前预约过了，两人走进医院取了号上楼。
把单子交给分诊台之后，陆千菱陪着宋莫离坐在诊室门口的椅子上等待。
宋莫离已经摘了口罩和帽子。
陆千菱敏锐地发现，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紧张，而且一直抿着唇。
想了想，陆千菱把手在宋莫离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陆千菱：“别怕，我会在这等你的。”
宋莫离的耳根瞬间发红：“……谁怕了！”
陆千菱笑了，戳了戳宋莫离的脸颊：“不怕就好。”
宋莫离别过头，不说话了，不过表情看起来放松了一些。
今天人不多，很快医生就叫到了宋莫离。
宋莫离站起身，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陆千菱。
陆千菱弯起眼睛：“快去吧。”
宋莫离点了点头，走进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