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他俩绝对在一起! (10)
。”
宿三月?
第 105 章 105章
雪白的空间
盘着腿坐在地上的宿三月先是环视了一圈,这地方并不陌生,当然也不是常客的那种熟悉,仅来过一次、却足以终生难忘的宿三月将视线移回同她一样坐姿的小孩,她试探着问道:“所以我刚刚差一点就要死了?”
“没错……”祂点头,回答道。
“那现在是?”她继续问道。
“在世界意识准备搞死你的时候,我把你拉回来,原因不用我说明了吧?”
看不清五官,却从祂那轻快带有笑意的声音中听出祂正在眉开眼笑。
宿三月曾经生活过的世界意识正好心向她解答疑惑,所以她这是逃过一劫了?
口腔内没有让人难受的血腥味,她先是舔了舔嘴角,润了润唇瓣,接着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白色、一点血迹都没有,她穿着类似白袍、宽腿白裤,赤着脚坐着。
“我不该说?”她看向小孩身形的祂,尝试着用简洁的方式表述自己的想法。
“嗯哼……所以没有下次哦,我可不会再拉你第二回……”祂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竖起的一根手指代表着祂所能帮助的次数,接着祂向前倾了几分,小小的手不容宿三月拒绝压在她头顶上,狠狠揉了几下,说道,“你都是快结婚的人了,下次做事机灵点,你爹妈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你,要知道我可是大忙人,而且二十四小时盯着个人,也太变态了。”
宿三月低着头,任由祂蹂/躏自己的头发,在听完祂说的话后,沉默了一小会,漆黑、明亮的双眼即便无法看清祂的模样,也仍然眨也不眨地盯着祂,语气平平,揪出祂话语中的毛病,说道:“但是说出快结婚这话,您果然还是有在悄咪咪看着我吧?”
头顶上的手一顿,果然。
“偶尔啦!怎么说也是我从这走出去的崽,偶尔看一眼怎么了!要是不是偶尔看一眼,你现在都已经嗝屁了!”
在宿三月诡异的目光下,祂愤愤戳着她的脑门,就好像与第一次相见的场景重叠在一块,那时祂也生气地戳过她的脑门。
祂凑近几分,打满马赛克的脸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但凭借那情感充沛的声音,听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祂说:“我可是花了好些功夫把你塞进你现在所处的世界。虽说那世界的意识没我强,但人家也不是吃素的,这么直白把未来的走向往外抖,你当你是九尾猫吗?”
被教训的宿三月垂着头,眉眼中满是沮丧,祂说的没错,仔细想想,要不是没有祂的帮忙,那她的死将会成为笑话,而且……
她脑海中浮现出他人的身影及神情。
“我错了……”她态度积极端正向世界意识认错道。
“哼哼哼……”祂连哼好几声,在站起身的同时问道:“真明白自己错了?”
“嗯,我应该再谨慎点,不该……”宿三月盯着自己的手指,沉默着迟迟未将后半句说出口。
世界意识没好气帮她补充道:“不该心太软。”
是的,她就是不忍心,甚至有些自责……
“你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站起身,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的祂看着仍坐在地上的人,冷静指出她的问题,“你这是被感情左右了。”
高专医务室
“你该去忙你的事了。”眼角微微泛红的硝子在挂好点滴后,对坐在病床前的五条悟下逐客令。
但他好似木头人,一动不动坐在那,双眼紧盯着躺在病床上,至今没有苏醒痕迹的宿三月,在吐出过多血液后,好不容易在异世界被他养得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如今像纸一样苍白,不过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
硝子将换下沾满血迹的衣服捡起,挂在手臂上,她准备丢掉它,不过在走之前,硝子看了眼情绪低迷到过于危险的五条悟,实话实说,没有安慰的意思,“她没事。”
“我知道……”五条悟终于不再像个木头人呆坐在椅子上,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黑色的衣服很好地遮掩住鲜血的颜色,可嗅觉敏锐的五条悟还是闻到了血的气味,甚至有种里衣都被它浸湿的感觉,黏答答贴在他的皮肤上,他阴郁着,朝硝子表露心声,“硝子,我刚刚差点诅咒她,就差那么一点。”
除了他与乙骨,以及陆续醒来的学生外,没人知道前两个小时的她有多危险。
在宿三月陷入昏迷后,她的器官以一种诡异、极快的速度衰败着,就在五条悟准备放手一搏,诅咒她的时候,乙骨的反转术式好像起作用了,衰败的器官在他的治疗下有了起色,那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跟着缓缓跳起。
在宿三月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安然回到现世。
遍布在四周的阴冷、扭曲的咒力得到一定的缓解。
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在同一天失去两个对他而言重要的人。
年轻时,五条悟错失了拉住杰的时机,他义无反顾走向另一条道路;
而时隔多年,他还是没能拉住挚友,战败的杰选择死亡。在被他杀死前,杰向老友般调侃道:稍微说点诅咒他的话啊。
当时五条悟那高频率运转的大脑不到一秒便给出回复:诅咒个屁。
既然他做好选择了,那就干净、清爽躺棺材吧。
不是十几岁热血少年,而是二十几岁青年的五条悟也做出选择,他尊重连「绳索」都不想拉的好友的选择。
可在面对他未来的妻子,外露的咒力让一年级的学生后怕好一阵子。
不一样,杰那家伙给了答复,可他老婆从没给过这种暗示,他们前不久还讨论着怎么戏耍眼睛长在头顶的烂橘子,或一些未来的打算等等。
诅咒她,哪怕像乙骨的「里香」,也要留下她!
他的脑细胞一茬换一茬,却始终叫嚣着,哪怕现在她稳定下来了,也吵闹个不停。
“哦……”硝子平平无奇应了声,她早就对宿三月说过,咒术师都是疯子,五条悟更是疯子中的疯子;不过出于对同僚的好意,她对五条悟说道:“你不是想让夏油那家伙躺棺材吗?那就赶紧跟高层协商,不然等会说不定就躺在我的解剖室里,我可不会因为同窗好友,忍着不去解剖他的遗体。”
“也是,杰那家伙真是让人不省心。”五条悟深深吐了口恶气,可澄蓝色的双眼始终浮现着一层阴郁的神色,他站起身来,临走前亲了亲那苍白的唇角,用着只有两人的声音,对昏迷中的人说道:“一定要好起来。”
这不是诅咒,而是折中后的祝福、期盼。
“她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知道,你快去收拾烂摊子吧。”
可谁知,身体内的各个器官稳定下来的宿三月躺在硝子医务室病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愣是没醒来,就在五条悟快憋不住,准备对她医务室泄愤的时候,在第四天的清晨,她醒过来了。
硝子照常打开病房的门,查看屋内病人的情况。
穿透白色窗帘的阳光照入室内,原本躺着的人此时坐在床上,她睁着双眼,笔直看着前方的白色墙面,插在手背上的针头不知什么原因,被暴力取下,血从针孔中冒出。
硝子叫了声她的名字后,掏出手机,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她醒了,不过看着似乎出了点问题。”
风从敞开的门外刮入屋内。
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宿三月终于有了反应。
她朝风刮来的方向看去,眼中有着一丝疑惑与警觉,她等了小片刻,才张开嘴,说着什么。
站在门口,将她举动尽收眼底的硝子修改道:“不是「似乎」,她的视力、听力,还有声带都出问题了。”
等五条悟赶到硝子的医务室时,乙骨、真希等人早已围坐在病床前。
而坐在病床上的宿三月正朝着他们摊开她的手,乙骨在她的手心上写着什么。
宿三月醒来后,在几番确认下,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视力、听力,以及声音,如今她只能凭借嗅觉与触感判断周围的事物,而回应对方的方式则是笔与纸。
手心上窸窸窣窣写着字的手指忽然停住,并抽走了。
一股熟悉的香甜气味靠近,摊开的手被人握住。是悟吗?宿三月歪头,漆黑、明亮的双眼搜寻着他所在的方向,眼中的神采丝毫没被视力的缺失而影响到。
将乙骨赶走的五条悟霸占了他原本坐着的位子,并向前凑了几分,低声叫了下她的名字,“三月?”
她没回应,而且还看偏了。
靠在一旁墙壁上的硝子对五条悟说出她检查的结果,“无论是眼睛、耳朵,还是声带这三个器官,都显示正常,另外没有诅咒的痕迹,或许你可以用六眼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可惜在六眼的观察下,与硝子检查出来的结果一致。
他不轻不重捏着宿三月那有些苍白的脸颊,左右摆了摆,在确认对方是五条悟后,宿三月很配合,他也冷静地说出自己「看到」的事物。
而他那双过于凑近的澄蓝色双眼像是被施了魔法,里面满是幽深的色彩,“不是诅咒。”
随后五条悟看向放在床上的本子与笔,他松开捏着宿三月脸颊的手,拿起它。
字迹清秀,但是高低不平,显然受限与视力的原因。
【不碍事,身体很好,没有哪不舒服的感觉。】
【视力这些吗?后遗症吧,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
【你们怎么样?情况还好吗?】
他翻了翻,最后停留在宿三月写的那句「后遗症」的话上,想到她昏迷前所说的话,若有所思的神色夹杂着一丝阴郁。
这几日的等待已经将他的耐心磨灭得七七八八,现在就连高层都不敢在他面前蹦跶,就怕心情不爽的他送大伙一发「赫」或「茈」。
是夏油杰的死造成的吗?高层的烂橘子猜测道。
可终究只猜对了一半。
(小宝贝们,看看104章的作话……)
第 106 章 106章
雪白的空间里,世界意识双手叉着腰,站在从祂这走出去的小姑娘面前,居高临下,不容拒绝,一板敲定,对她说道:“所以得让你涨涨记性!”
于是宿三月失去视力、听力及说话能力,也就是又聋又哑又瞎。
这给她的生活带来很大的不便,但是抗议无效,再说她确实莽撞了,只是这种状态真的很不方便啦!
才皱起的眉,又被人抚平,同时还带起一阵细微的清风,这时嗅觉比平日敏锐许多,是熟悉的香甜气味。
宿三月下意识朝准备离去的手指贴去,不过紧接着想到病房里还有探望她的人,一时僵硬起来,不太自然抬起头,明亮、却不能视物的眼睛微微闪着心虚的神色。
那种小动作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事实上,病房里只剩她与五条悟两人。
乙骨他们早在两三钟前,被化身为暴君的五条悟赶出去了,包括医务室的主人硝子。
“悟那家伙在搞什么啊,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悄咪咪来?”走在屋外走廊上的真希正向同伴们抱怨着。
知道实情的乙骨挠了挠头,昧着良心,替病房里的两人打起掩护,“反正学姐的情况也了解到了,剩下的,或许真的只有五条老师才能解决吧。”
“希望如此,不过悟今天看着比昨天严重了些。”有着敏锐直觉的熊猫胖达摸了摸下巴,不太确信地说道。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真希想了想,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看在对方身为她们老师的份上,稍微关心了一下,说道,“估计高层又让他不愉快了吧,等会去校外卖几袋廉价甜食?”
狗卷第一个举手赞同。
倒是乙骨不由多想了些,并开始担忧起来,当然他担忧的人是宿三月。
学姐,没问题吧?
不过很快便证实了他的担忧是没错的,学姐下落不明。
“学姐没回去吗?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回头见。”向伏黑确认学姐没回他们曾住过的别墅后,乙骨的眉都快皱成一团了。
想到电话里伏黑说的话,“那家伙名下有好几处房产,估计住到别处了吧。”
以及硝子回的话,“三月吗?你们走后没多久,那家伙便带人出院了,估计把人藏在哪个安全的地方吧。”
既然都不明所以,那只能杀向正主了。
被学生堵在高专门口的五条悟看着心情好了几分。
在学生的询问下,他眉间轻挑了下,语调轻快到让人/拳头发痒,“咦……三月吗……她现在的状态,不太方便住回原本住过的别墅啦……那里边边角角太多了,很容易磕磕碰碰到。至于住在哪,当然是住在老师本家那啦——”
就像恶龙的宝藏,永远都是藏在巢穴最安全的地方。不过唯一可惜的是他不能像恶龙一样二十四小时守着。
绑着绷带,收敛气息的五条悟充满迷惑性,好像是真的为宿三月担忧这、操心那的。
道行不够深,对五条悟这人还抱有一定信任的乙骨信了,他用小鹿般天真的眼神看着五条悟,问道:“那我能去探望学姐吗?”
“等三月好了,你再去吧。”五条悟面带微笑,拒绝了。
在他搀扶着宿三月走出病房时,坐在办公桌前的硝子转动轮椅,面朝他俩,用很平常的口吻问道:“你现在还算正常的吧?”
“当然,再正常不过了。”肩上挂着白色绷带的五条悟弯起他那双好看的澄蓝色眼睛,说道。
缺失三感,还不太适应新状态的宿三月半倚靠着五条悟,在他的搀扶下,慢吞吞摸索着向前走去,直到没走几步,人停下来了。
是在跟硝子说话吗?她猜测道。
在之前,五条悟不嫌麻烦在她摊开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写着字,他说:“硝子说你身体没问题,让你收拾收拾,把病床空出来。”
想到反转术式的稀缺与咒术师这一行业的高危性,她想也没想,点头同意了。
可实际……
蒙在鼓里的硝子警告五条悟,“别太过分了。”
而被警告的人则在装傻,“硝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硝子那戒了多年的烟瘾差点被五条悟那厚脸皮整出来,在目送他们离开后,她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
于是对他目前状况不清楚的宿三月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他带回本家,不过也不算稀里糊涂,毕竟……
走在路上的宿三月一不留神踩到小石子这类东西,脚底一滑,身体向一侧歪去,好在身手还在,她及时抓握住五条悟的衣服,借力站稳身,不过也因此埋进他的怀里,接着他向是安慰般轻拍了几下她的背部。
一时提起的心,安稳落在地上。
她相信五条悟,所以兔子想都没想跳进坑里。
五条悟默不作声将那颗被人踩踏过的糖果踢开,咕噜几声,滚落在庭院的草丛里。
不是濒死,也不是躺着不醒的宿三月……
“太好了……”五条悟收拢双臂,将人圈在怀里,道出憋了许久的话。
不明情况的宿三月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双手,抱回去,并学他轻拍着他的后背,好像瘦了?
她不太确信暗想道,为了验证真伪,她捏了捏五条悟的肩胛骨,接着手向下移去,从背部到后腰,两手一掐,眉头一皱。
将人推开半臂的距离,手指怒气冲冲直戳他胸膛数次后,两手比划着做出吃饭的举动,她再次戳回去,意思很明显: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可谁知,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居然不要脸学她,先是捏了捏肩胛骨,再是两手一合,掐着她的腰,又捏了捏,虽说没在她掌心写字,但这行为像是在说:我们半斤八两。
宿三月:……
要是细翻账本的话,那她绝对没理由指责对方不好好吃饭的事,指不定她就是罪魁祸首里的其中一个。
明明看不见,可她还是向四周看了眼,没有多余的咒力,而五条悟轻拍她肩膀的行为,像是暗示着周围没人。
她信了,右手食指竖起,细小的火焰从中燃起,组成一句话: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好好吃饭,把瘦掉的斤两补回来!
掌心痒痒的,他回答道:没问题,老婆——
画出的小波浪让宿三月一时无言。
接着他又写道:这几天我超——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还提心吊胆……
五条悟慢悠悠写着,力保一遍就过,同时紧盯着宿三月的神情,可能缺失三感所带来的不适,她比以往直白许多,内疚到小脸都皱起来了。
【所以,可以亲我一下吗?】
【这里没有旁人。】
“真是莫名其妙,又在下达些奇怪的命令。”
“走慢点,流老,小心闪到腰。”
五条家最年长,也是最有资质的长老流老杵着拐杖,哒哒走在前往主屋的路上,身旁还跟着同职位的椿姨。
她不紧不慢跟着,对于家主忽然下达的命令:清空去主屋那条道上的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总所周知,五条家现任的家主是最不按套路来的人。
祖祖辈辈制定下的规矩,到他这,已经不知违规多少条,可惜实力和那糟糕的性格摆在明面上,大伙也不想吃不了兜着走,对他的行事作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时间他们成了御三家风气最松懈的一家。
侍女们得空休息时,有那胆子举在一块唠家常,聊八卦。
椿姨觉得挺好的。
可惜老一辈的人就是死揪着不放,却又没胆子说,无趣至极。
“我倒是要看看——”流老从主屋侧道到直奔主道,路过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他越发肯定年轻的家主大人又在搞些离谱的事,结果一个弯一拐,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一口猛地灌入口中的凉气让他咳出声来。
慢了小半步的椿姨在他咳出声后,看到……
他们的家主大人被人亲了。
“那不是唔!”流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椿姨眼疾手快捂住嘴,二话不说架着他的胳膊原路返回,直到离主屋百米开外,才将人放下。
“怎么又是那毛丫头!”被粗暴拽得衣服发皱的流老一时间顾不上整理它,气得用拐杖直敲木地板。
“重点歪了吧?”椿姨扶额,叹着气说道。
流老脸一僵,举起的拐杖悬在半空中,他好似记起看到的画面,那毛丫头垫着脚尖,双手捧着家主的脸颊,接着……
“不知廉耻!”
「咚」一声,木板被他戳裂开了。
他还是忽略某些重要的信息。
理智从头到尾都在的椿姨提醒道:“家主没使用术式。”
指不定心里正偷乐着,不过回想到她拖着流老跑路前看到的画面,家主可能不只是偷乐,那么直白且浓厚的爱/欲。所以捧着家主脸颊的小姑娘是眼瞎了吗?
还真瞎了?
被家主叫到主屋的椿姨面不改色跪坐在软席上,她察觉到宿三月的异样,而坐在她身旁的五条悟也向她证实了猜测。
“突发事件导致三月暂时失去视力、听力及说话能力。所以我不在的时间段里,你能代我照顾好她吗?”
没办法二十四小时守着宝藏的恶龙只能折中挑个顺眼的人帮忙照看一下。
当然需要注意的事项多到让人怀疑面前念念叨叨的家主是不是假冒的?
简直贴心到连买哪款卫生巾都说出来了。
只不过……
“三月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我的卧室,另外我不在的时候。除了你,其他人一律不准靠近主屋。”
这几点……
是在变相囚禁?
第 107 章 107章
在失去三感后,宿三月便做好心理准备,挑战接下来的各种不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
摸索着,想去适应新环境的她再次磕碰到尖角桌椅这类东西,同时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对平衡的掌控也出了点问题。
在拒绝五条悟的搀扶,只剩嗅觉与触觉的宿三月好似丢了方向,在几番东碰西撞后,总算找到新的、可倚靠的东西,那便是墙体。
双手贴在冰冷的墙体上的她意识到这惩罚真的很凶恶,足够让她铭记在心。
当然不单是身体的缺陷,还有……
苏醒后,仿佛身处在寂静而又空旷的黑色领域的宿三月不得不承认,比起身体的缺陷,心理的变化更让人发愁,她有点不安。
这才刚开始。
她愁到皱起眉头来,甚至本能搜寻着能让她感到安全的事物,比如五条悟。
他就在一旁,看着她,说不定还在等着她的求助。
好吧,你等到了。
皱着眉的宿三月无声地嘟囔了句,冰冷的墙体在她双手的触碰下,沾染上她的温度,若非触感向大脑不间断传递着信息,或许这块区域的墙体早被打上「不安全」的标签。
她的双手脱离墙体,向前伸出,指尖成了最好的探索工具。
宿三月碰到了。
温热、带有茧的触感,是他的手指,向上摸去,是手掌,接着是柔软的布料,以及藏在下面、并有脉搏跳动的手腕。
黑漆漆且寂静的领域好似燃起一撮小小的火焰,它/他莫名成了引路灯。
扑进他怀里的宿三月抓握住他后腰那块衣料,像小动物般,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耳旁是他沉稳的心跳声。
安心了……
皱起的眉在没有外界的干扰下,舒缓开。
在家中连墨镜都没戴的五条悟垂眸看去,仗着怀里的人看不见、听不见,明目张胆笑出声,眼中跳跃着雀跃与舒心的神色,真可爱。
没被抓握的手抬起,轻柔摸了摸她的乌黑秀发。不过几日的昏迷,单调仅维持身体基本需求的营养摄取,导致它没有往日油亮、柔顺。
得让厨房多准备些调理身体的药膳。
将人拉到床沿,再让她坐下的五条悟在脑中罗列出数条需要下达的指令,也就是流老眼里莫名其妙、没点用的命令。
她乖乖坐在床沿,荡着双脚等了几分钟后,察觉到宽松的裤脚被人卷起,接着药酒的香气弥漫开。
五条悟准备给她磕碰到的地方上药。
应该还没严重到需要上药酒的地步吧?宿三月暗自想道,细小的火焰从手中延伸开,组成清晰、工整的字体,但她没提这事,“我发现这种状态带来的不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轻压着她膝盖某处的棉花团顿了顿。
宿三月没有细想,继续书写道:“不过好在有悟,安心了许多,不然我真要发愁这段时间该怎么度过。”
虽说「爹妈」没给明确的时间解除惩罚,但她相信这种状况不会太久。
她很快又是个能蹦能跳能锤诅咒的烂橘子。二五仔。
宿三月笑了,眼里有着异样的神色,为了心理上的健康,她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要是被这种状况局限住,真躺到三感恢复,那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悟,我想借助这段时间,完善「它」的功能,我觉得「它」还能再精进一把。】
红色富有光泽的珠子稳稳停在她的掌心中。
还没被「哄」好的五条悟生气了。
你脑子里有没有老公生气的危机感!
醒来还是头一次被五条悟拉扯脸颊的宿三月一脸懵,怎么了,忽然好端端捏她脸颊,是说错话了吗?
她突然想起陷入黑暗前看到的画面,他那慌张、脚踩理智边缘,随时疯起来的眼神,负罪感不由分说升起,同时心跟着软下。
被捏脸颊的她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来到他面颊处,拇指向上轻移了几分,指腹下并没有异物的格挡,他没戴墨镜或绷带。
好吧,这种心软没什么大问题的吧?
她在心里嘀咕了声,向前倾去,她亲了亲眉的上方,接着又亲了亲他配合着闭上的眼睛,又软又轻,像是在认错,又像是在讨好。
每天都要更换新的脑细胞的五条悟并不蠢,这点也无需强调,他在宿三月写出「后遗症」的字句时,便将她莫名濒临死亡的原因推测出七七八八。
她或许真有「预知未来」搭边的能力。但同时也有着苛刻的限制,那时她想对他说什么,可被咒力之外的能力限制住了,以至于「我知道他」的后半句话全被消音处理,甚至……
未来确实很重要,但当下与过去也缺一不可。因此无数的选择会造就无数个千奇百怪的未来,而最重要的便是——不去后悔。
杰就是一头扎进去,连后路都由他自己亲手堵死,更别说后悔了,估计早就被他碾成渣洒掉了。
五条悟闭上双眼,轻叹了口气,棉花团掉落在地板上,连放在脚边的药酒罐子都被碰倒,滚落到一旁,酒香四溢。
在他脸颊这里亲亲,那里亲亲的宿三月被五条悟突然扑过来,压倒在床上的举动差点岔气咳出声,他可不轻,不过……
是累了吗?
宿三月垂眸,脸颊向一旁贴去,柔软的白发轻撩着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瘙痒感,好在她没因此打喷嚏。
哪怕是成年人,也有疲倦,需要放下包裹让人安慰的时候,这并不羞耻,不过五条悟可不会羞耻。
他不客气倾倒在宿三月身上,将大半的体重压在她身上。
背上的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耳边是宿三月细小、温热的呼吸声。
轻贴在五条悟耳边的唇微微张着,像是在轻哼着舒心的小曲,可惜她的声音……
主屋外围
得空休息的侍女们围坐在一块,唠着嗑的同时,分享着宅中无伤大雅的八卦。
“流大人又被家主大人气得上跳下窜的,听说木地板都被他敲碎了。”
“咦……这次没闪到腰吗?”
“咳椿大人陪同着,没闪到。”
上了年纪,却没胆子倚老卖老的流老不知被家主气了多少回,十次里有一半的概率因为生气,动作太大了而闪到腰,有时被安排到他院中值班的侍女们会悄咪咪聚在一块赌他今天会不会被气到闪着腰。
这可是以前没有的事。
“说回来,你们听说了吗,主屋那值班的人都被撤到外头了,现在能进去的只有椿大人。而且家主大人这几日回来的老勤快了,基本每天都回来。”小侍女低着头,压着声,说道。
坐在她身旁的小姐妹一脸诧异说道:“主屋那我知道,但是家主大人每天都回来这点,你是从哪知道的?”
要知道她们的家主大人最不爱回主宅了,要不是夫人还将在,他估计都真扎在外头,将主屋空着吃灰。
“我认识厨房的人,前天他跟我提了嘴……”她古灵精怪竖起两个手指,说道,“两人份的吃食。”
小屋中,立马出现几声抽气声。
有小姐妹不经问道:“两人?真的吗?家主大人带人回来了?”
“不然哪会要两份吃食。”
“这么说,前几天忽然清退主院路上的人,就是为了这个?还带进主院!那可是除家主大人,便只有未来家主夫人能待的地方。”
又是几声抽气声,在场的小姐妹们都被这瓜惊得呆傻住了。
“不是吧?我们家主大人那么糟糕的性格,会有人喜欢!”
但凡长在主宅的人都知道家主大人那糟糕的性格简直没眼看了。
在他上高专的时候,长老们便开始替他物色相亲对象,可、不是鸽了,便是傲到把人气得面部扭曲。但碍于他的身份,又不得不维持端庄清秀的样子,结果……
可想而知,空手而归。
直到他正式接任家主的位子后,忍耐到极限的他便打着切磋指点的名义,把长老团的人全都揍了遍,这事才消停下来。
同时夫人也在她的院中开辟了个小佛堂,说是保平安,但大伙都知道它真实作用——早日成婚。
“夫人拜佛拜灵验了!”手里的瓜差点掉在地上的小姐妹稳了稳心神,问道。
“不不不,家主大人看着像是会恋爱的人吗?就算会,那、那性格没人受得住吧?”出于对家主的尊重,说这话的小姐妹没将糟糕这两个字说出来。
“说不定是绑来的呢?”
“好像、还真是家主大人会做的事。”
一时间大伙沉默了,神色跟着复杂起来。
最后不得不放下手中这个没得到证实的瓜,打哈哈跳过。
结果围成一团的吃瓜小团队里的某一位小姐妹幸运抽中大奖,得到给主院送吃食的工作。
椿姨走在前面,不紧不慢着,跟着她身后,提着精致食盒的小姐妹阿琼有些心惊胆战,一边是能吃到一手瓜的惊喜,一边又是对未知真相的害怕。
负责院中、院外大大小小信息搜罗的椿姨突然对阿琼说道:“你们聊的,我都听说了。”
阿琼差点没拿稳食盒。
“不过问题不大,但接下来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就不能再跟你其她小姐妹分享了。”
这瓜不能分享,只能独享!就算吃不下,或吃撑了,也得继续吃。
“是、是。”阿琼颤抖着声,说道。
然后……
妈妈咪呀!家主大人真的绑了个漂亮的小姐姐藏在主屋里!
不只呼吸变了,连瞳孔都跟着缩起来。
阿琼抖着手,将食盒中的食物一一摆放在身披男士和服外套的少女面前的桌上,可能瓜太大,胆子跟着肥起来的阿琼悄咪咪瞅了眼,目测还没二十,长得秀气可人……
她们五条家该不会真出一个有可能蹲牢房的家主吧!
阿琼大气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将碗筷摆在她面前,然后一直坐在她身旁的椿大人伸手,在少女的手背上轻点了两下,像是得到首肯,少女朝椿大人点头笑了一下,这时阿琼才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好像看不见、听不到、说不了。
完了,家主这牢饭吃实了。
阿琼好像看到家主脑袋上长出两个恶魔角,这瓜突然不香了,甚至还夹着毒。
宿三月不知道屋里又多了个人,甚至还怀疑起人生。
经过几日的摸索,她再度掌握住平衡,甚至连吃饭都摸索出一套独特的方法,成功婉拒五条悟亲自投食的做法,不过只要他忙完,恰好赶回来吃饭,那投食还是必不可少,时常嘴边会多出一块肉或蔬菜。
她都习惯了。
但这种状态,一个人待着,难免会感到孤独,甚至不安。
宽大、柔软的男士和服姑且成了宿三月的定心丸。
第 108 章 108章(修)
高专,校长办公室。
“你最近推了不少任务。”坐在黑皮椅上的夜蛾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用着复述事物的口吻平静地说道。
同时视线向上移去,越过满是文字的纸张,看向靠在墙上低头看着手机的男人,眼底悄然浮现出猜疑的神色,只是鼻梁上的墨镜将它很好地遮掩住了。
这是好了?
凉飕飕的风从敞开的门外钻入室内,就倚在一旁墙上的五条悟好似没被这股冷风影响到,他头也没抬问道:“那群烂橘子让你来当问客?”
百鬼夜行结束后,环绕在他四周的气压低到就好像随时要炸开的样子,可现在……
咒力平稳下来了,这是个好事。
夜蛾合上文件,抬手捏了捏鼻梁。对于两方贼差的关系,他没少头疼和着稀泥。
但要说偏袒的话,自然是靠在墙上,他一手带出来、如今成了高专一年级班主任的五条悟。
“一半一半。”他说道。
“嗯哼……反正冬季也不是繁忙时期,那种其他人都能做的事就不必我上了吧?”
五条悟听到后,勉强为另一半解答道,顺便抱怨着,“就算压榨,也要有个度,我最近可没加班到凌晨回去的闲情。”
所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夜蛾问道。
“好问题!可惜——”五条悟拖长尾音,俏皮说道,“这是秘密啦——”
因此夜蛾脑门上蹦出一个井字,他忍着不去揍这个毕业多年的学生,并说出自己的介意,“鉴于你前段时间的表现,我想你需要去校内的心理科室看看。”
当然意料之中,被拒绝了。
“我很好……”说完这话,五条悟细想了一下,摸着下巴,视线从亮着光的屏幕上移开,补充或者修饰道:“我有专属、特效的心理老师。然后呢?还有其它事吗?没有的话,我要下班回家吃饭了。”他转过手机屏幕,手指指向上面显示的时间,下午六点。
他是时候下班了。
这急于下班、连鱼都不想摸的态度使夜蛾攥紧拳头,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当然也是高层的意思,在还没确认五条悟各方面正常的情况下,惜命的他们表示暂时由他这个校长做两方的接头人,“那个小姑娘你带到哪去了?”
原本平和的咒力出现短暂的涟漪,可还是让夜蛾察觉到了,那是比刮入室内的风还要冷凉、刺骨的感觉。
只是出现短暂变化的五条悟站直身来,要不是夜蛾,这校内估计没几个喊得动他,他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笑着说道:“当然是医治啦……毕竟是我亲自向高层要来的助理,可宝贵了。”
真是这样?夜蛾不说话。
“放心,医治好后,她会活泼乱跳回来的。”五条悟说道。
可实际上,他有点不太想放人出来,要是一直……
五条悟收敛心神,对持有怀疑的夜蛾说道:“别再瞎操心了,校长你要相信我。”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放心。夜蛾盯着一手带出来的麻烦精,不动声色暗想道。
“对了,看在我们是老熟人的份上,稍微透漏一点……”已经走到门外的五条悟又折了回来,在走廊上肆意刮着的风并未吹动他的衣物,抬起的手两指比划着一点,如字面上的意思,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沉着声说道:“我的喜宴给你留了位子。”
藏在墨镜下、满是犀利的双眼被这话打得措手不及,猛地张大,又惊又懵。他张着嘴,好似准备说点什么,但……
开玩笑的吧!
手机还没放回口袋里的五条悟当即举起它,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按着拍照键,称赞着说道:“真是有趣的表情,我决定了,要把它放进婚礼视频里。”
夜蛾!
他哐啷一声站起身来,屁股下的皮椅跟着倒在地上。夜蛾难得丢掉平日里的沉稳,对倒在地上的椅子漠不关心,绕过办公桌椅,快步走到五条悟跟前。对于他开着闪光灯猛按快门键的做法,一时管不上,“真的假的?”
被质疑真实性的五条悟轻哼了声,每个字词拖着老长的尾音,看似答非所问对夜蛾说道:“要……保……密……哦……由其那些讨人厌的烂橘子。”
这是自然的!但是——
“业界内,还是业界外?”夜蛾试探着问道。
结果得到的回复是“秘密——”
他一时神色复杂,似乎这几日的早退都有了答案。真是难以置信,他带的学生里,第一个结婚的居然是最不可能结婚的那个,反倒……
站在门口吹着冬日冷风的夜蛾收起面上复杂的神色,直到他所注视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后,他才转身回到屋内。
高层那,得给个理由糊弄过去。
夜蛾弯腰扶起跌倒的椅子,抬手捏了捏鼻梁,为再次夹在他俩之间的行为有些头疼。
希望悟那家伙不是在逗他玩,不然……
就凭班主任这一身份,他也要揍五条悟一顿。
不觉得有违背约定的五条悟舔了舔即便在干燥的冬天也粉润的嘴角,藏在双眼上的绷带很巧妙将他大部分神色遮挡住了。
那种状况,要说没有私心很难有人信的吧?知道真相,对他有几分了解的硝子到现在还骂着他。
虽说刚醒来的那段时间,确实有动过歪念头,但……
五条悟想到宿三月的神色与下意识搜寻他身影的小举动,在理智边缘蹦跶的小人似乎被安抚住了,甚至被拉回了几分。
他的「心理老师」果然很懂嘛——
楼下,等他有一会的伊地知在见到从楼上走下的五条悟后,立马迎上去。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还要冷些,吹来的风都好像刮骨的刀,又冷又冻,拉紧衣服的他跟在五条悟身旁,关怀问道:“五条先生,需要我送你吗?”
这几日五条悟按时早退的行为,伊地知从震惊到习惯了。
反正他没胆子拦他那归心似箭的行为。
爱惜自己小命的伊地知听到和往常没区别的拒绝。
“不,太慢了。”
瞬移都比开车快。
好吧,那他也能偷会懒,伊地知默默在心里喝彩了声。
“对了,百鬼夜行的尾都收拾好了吧?”
“是的,牺牲的成员家属都一一登门慰问过了。因为咒术界与世俗界政府搭建起的密切关系,他们将在社会上获得各方面的优待,只是……”
在五条悟的询问下,伊地知收敛心神,回答道,只是在说道后面有些为难,他所接触过的家属绝大部分都不愿接受这样的优待,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家人能活着回来,而不是用性命换来的优待。
五条悟清楚他那没说完的话,不像是安慰他或那些家属,平静说道:“没事,这是常态。对了,那个黑皮肤的家伙现在怎么说?”
被他抓到,塞进「牢」里的那个家伙。
“你是说米盖尔先生吗?他答应了。”伊地知说道。
“唔……我还以为他是个很难啃的骨头……”五条悟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着,随后在脑中翻找出他认识、且可信,实力也不差的人,说道,“那就安排忧太去吧。”
“咦!等等,五条先生,忧太君他才上一年级,跟米盖尔先生出国是不是太早了些!”伊地知惊疑问道。
事多,没时间细查米盖尔那根会扰乱他术式的黑绳的五条悟折中一下,从中挑出前几日才碰面见过的乙骨,而伊地知的反对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他提醒道:“怎么会,你也太小瞧忧太了,他可是跟我一样,是特级咒术师哦……再说这可是不多见「学习」——”他甚至伸手拍了拍有些激动的伊地知,可惜效果不明显。
“话说如此,但是……”
“好啦好啦……没那么快出国啦,只是先把人定下。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坏心眼的家伙。”
果然,忧太君,是我害了你。
想到前几日乙骨向他打听五条悟的去处。而他也没多想,稍微透漏了点五条悟的行程,想必因此挂上名号。不过这只是猜测,但……
伊地知放弃细思,他决定回头提醒乙骨做一下心理准备,免得打个措手不及。
第 109 章 109章
导致五条悟近日早退,并莫名安上「最佳心理医生」头衔的罪魁祸首宿三月正坐在地上,只是坐姿在这高门大户里显得很是不雅。
她盘着腿,弯着腰,被她嫌碍事的宽大袖子被她撸到手臂上方,连着里衣的袖子一并跟着往上跑,露出白细的胳膊。
拇指轻压在中指的一端,向内弓着,一弹,浑圆、漂亮的纯橘色弹珠咕噜咕噜笔直打中另一颗同款弹珠,两颗顺着力道向两边分开。
她正打着弹珠。
有幸送过一趟食盒的阿琼再次幸运被指派给不知名的小姐做贴身侍女,她已经想象到等她回去,那些热爱八卦的小姐妹们会怎么围攻她。
这次估计很难用“我只送到屋外,屋内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而且椿大人跟在一旁,我没那胆子偷看”的理由将她们打发走,当然光是说慌,已经让她心生负罪感了,要不是椿大人明令禁止,她真的很想把真相说出来……
这么大的瓜,一个人吃,真的太奢侈!
她实在撑不住了!
就在阿琼走神的时候,纯橘色的玻璃球滚到她的膝盖边上,出于对工作的尽责,她弯腰将它拾取,并不曾因为对方看不见等原因而轻视她,光是藏在主屋寝室这点,就让人轻视不起来了!
阿琼嘴角动了动,什么也没说,毕恭毕敬放在宿三月手心上,在她微微抬起双眼时,恰好与对方的双眼对视上,那是一双明亮而又通透的眼睛,要不说的话,没人知道那是一双看不见任何事物的眼睛。
“谢谢。”她张合嘴,无声道谢着。
阿琼不知名的负罪感吨吨几下,破表了。这是她第二次来主屋,同时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位小姐。
当然她们五条家的家主大人她还没见到。虽说没接触过现任家主大人,但听其她小姐妹说——
家主大人超可怕,再加上众所周知的糟糕性格,那自然在这两点基础上猜测「霸道总裁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得到你的人」的言情小说套路。
嘤,被家主大人喜欢上,好惨。
在职业的素养以及大宅子不成文规矩的熏陶下,就算内心再怎么波涛汹涌,阿琼的神色仍平平,窥视不到一丝异样的苗头。
「哗啦」一声,紧闭着的门被人打开了,接着愉悦的男声响起。
“好冷……今年的冬季比往年的还要冷呐。”
阿琼原以为开门的椿大人,可谁想……
“家主大人,欢迎回来!”她颤抖着声,毕恭毕敬行礼道。同时盘腿坐在地上的人像是有所察觉,扭头朝房门处看去。
别看五条家都是木制建筑,可里头现代产物一点也不少,至少主屋里连暖气都装上了,屋外寒风呼呼吹着,屋内温暖舒适。
当五条悟拉开门,屋外的风自然争先恐后朝屋内钻入,他带来一股与室内相反的冷流。
五条悟目不斜视笔直走到宿三月跟前,弯下腰,伸出手,将她抱起揽入怀里,明知她听不见,嘴上还念念叨叨着,“就算开了暖气,也不能长时间坐在地上哦。”
听到这话的阿琼缩了缩脖子,作为照料她的侍女,没去制止,自然是失职的。
“恩?这是什么?”地板上零零散散的几颗珠子引起五条悟的注意,他低头看了两眼,发出满是兴趣的轻咦声,前一秒还在说坐地板不好,后一秒自己盘腿坐下来了。
他捡起就近的一颗,把玩着的同时,说道:“有意思,你说的精进是指这个?”
并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的阿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内心却发出激动的呐喊声——一手瓜!
他将手中的珠子放在坐在他腿上人儿的手心里。
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的宿三月点了点头,刚竖起的手指像是想到什么又收回,只是途中被一根有点凉的手指勾住,被制止了。
她歪头看去,接着脸颊上多了湿软的触感。
“啾咪-”她是听不见这声音,但阿琼听得见。
“没关系,椿挑的人,嘴不碎。”明知她听不见,五条悟还叨着,只是这次他不太老实,在亲完宿三月的脸颊后,有几分想亲她的嘴唇,只是被先见之明的手挡住了。
“不行!”宿三月皱着眉,一点都不想在有旁人的情况下,跟他来个黏答答的湿吻。
“咦……不可以亲亲吗?人家为了早点赶回来陪你,没少被夜蛾校长骂——”
她行为上的拒绝没起多大用处,五条悟将遮挡在他嘴上的手拿开,甚至还把另一只有可能妨碍他的手给一并扣住,他凑上来,黏糊糊说道,“拜托,亲一下嘛……就一下……工作了一天超累的,稍微给点奖励嘛,亲爱的老婆——”
听不见、看不着、说不了,但知道这有第三个人的宿三月拼命挣扎着向后缩。但再怎么缩,也都是五条悟的「领域」。
“可恶!不行!没人的时候再说!”她用细小的火焰组成一句句字词,但效果不佳,他还在向前凑着。
“啾-”
她好像听到吸吮的声音,同时在心底骂出声来。
你是不听人话的吗!
「啪啪啪」,在这打人的巴掌声下,阿琼已经从震惊裂开的状态下变得麻木起来,甚至隐约有想打嗝的欲望。
她被撑到了。
“我错了我错了——”任性到跟着装聋作哑的五条悟在得逞后,乖巧到放任宿三月用巴掌抽打他的身体。
当然在这件事上,他是不可能认错的。至于冷着脸、红着嘴,用巴掌猛抽他的宿三月自然知道这人任性起来是什么德行,但是——过分了!
“我都说了有人有人有人!你能不能——”小小的火焰扭曲了一下,半响扭扭捏捏、不情不愿拼凑出一行字,“我会害羞的。”
仗着对方的不便,五条悟偷偷摸摸掏出手机,来回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摸着下巴,仔细盯着说害羞。
但脸都没红一下,并绷着的脸一本正经的宿三月。真的假的?他抱有怀疑的态度,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啪」,他的手被狠狠拍了一下。
“哇……被拍红了,你这不是害羞,是生气吧?”偏白的皮肤上浮现出拍打的粉色痕迹,不会对恋人使用术式的五条悟看了眼,倒没再伸手戳她,而是抱着,弯下腰,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念念叨叨着,至于原先捏着的珠子,被他放在宿三月的手心里,而他则亲密把玩着她的手指。
没得到指令的阿琼将头低得更低了。
细小、轻柔的呼吸紧贴在宿三月的颈侧,撩拨得她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又是这种微妙的感觉,或许真该找个专业人士疏导一下。
她面不改色一边想着这事,一边抬手摸索着来到五条悟的头上,柔软的发丝触及到她的掌心,她先是轻拍了一下,接着揉了揉,而被玩弄的手指跟着收紧,反过来捏住他的手指。
五条悟神色一顿,随后轻笑了声,好似服软般,自言自语着,“算了,等你恢复好再说吧。”
不可否认,被无条件信任或依赖的感觉很棒。但这种偏向唱独角戏的感觉,还是远没有你一句我一句更生动。
所以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那颗没离手的弹珠。
宿三月捏着它,它的颜色纯到一点杂质都没有,干净透亮,甚至咒力也弱到让人不经意忽视她的地步。
她没有保留,将它的利与弊一一用文字道出,“我舍弃了火焰该有的温度,即便这层浅浅的咒力破开,里面橙色火焰疯涌出来,也起不到一点攻击的作用,它很纯粹,就是用来逃跑的。”
逃跑?
五条悟若有所思,在她手心写道:“你想逃跑?”
结果被她瞪了一眼,没好气书写道:“你在想什么?当然是用在有意义上的事情上。”
有意义?五条悟盯着这几个词,神色莫测,一下子便猜测出大致的用途上。
可以插手,但不能明说吗?
“一个就够了吗?”他写道。
细小的火焰颤抖着,不成型。
从苏醒到现在,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她自己,都对之前突如其来的濒死只字未提。
或许他已经摸索到了真相,离真相只差一两步的距离。对他从未有过任何轻视、怠慢的宿三月垂下眼睑,小小的瞳仁因光线的原因而放大,她的手都被他握住了。
不用明说,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只多不少……
五条悟又一次枕在她的肩上,微微眯起双眼,杀意悄然浮现在心头,要不先杀一波烂橘子,规避或者降低一下其中的风险?
在一旁的阿琼差点哭出声来。
瓜是好吃,但吃得也太提心吊胆了!
家主大人就跟阴晴不定的天气,反复着,让她感到畏惧。
不过……是两情相悦吗?始终没敢抬头看上一眼的阿琼在心里猜想道,原先那什么狗血言情剧本隐约有被推翻的迹象。
隔天不知名的小姐、不,夫人便亲口证实了她这一猜测。
“阿琼吗?这几天谢谢你的照料。”她的声音清亮、柔软,是大宅院中很少「见」的声音。
即便有椿大人为她们这些侍女兜底,可平日大伙还是不怎么敢明面表露出愉悦、鲜活的色彩。毕竟这里头的「敌人」太多了,它会撕裂不该出现大宅中的异样。
“不敢当,这是我应该做的。”阿琼低着头,面不改色、沉稳着声,不卑不亢说道。
至于她又能说话,看得到东西,听得到声音……
没什么好惊讶的,咒术是个神奇的东西。可惜她们从出生起便打上「失败」、没有「天赋」的标签,好在新的家主大人凭借他那糟糕的性格及无人敢反对的实力,将笼罩在大宅院头顶上的乌云拨开了一点。
阳光从中照入。
所以……
“夫人打算现在离开主院吗?”她双手垂放在膝盖上,恭敬问道。
“不,太明目张胆了,悟说等会回来接我走。”
“那主屋随时恭候您的光临。”
“嗯,下次过来,会带礼物给你和椿姨的。”
阿琼站在连廊下,大半的阴影打在她的身上,她注视着不远处并肩站着的两人,说实在,这有点失礼,但一心缠着对方的家主大人似乎没多余的精力放在其它事物上,倒是拦着不让亲的少女留有到她的视线,脸唰一下红了一圈,像是强忍着羞与臊,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头一扭,脸一变,又抬起手来,啪啪啪直抽打厚脸皮的家主大人,隐约还有着「适可而止」,「就亲一下」的声音交织在一块。
阿琼:……
这瓜没毒,还甚是甜美,嗝。
第 110 章 110章
“嘎吱——”厚实、笨重的房门被人从内推开,同时刺耳、让人下意识皱眉的尖锐声响回荡在这幽深、寂静的小道上,站在门口远远望去,好似深不见底,而屋内的灯光通过敞开的门溜出,成了这片区域唯一明亮的地方。
“达成完美共识,真好——”在这刺耳的声响下,男人轻佻、愉悦的声音反倒成了最动听、舒适的。
从屋内走出的五条悟看似心情不错,他没急着离开,而是站在门口稍作停留了会,显然身后有需要他等的人,同时在这时间段,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掏出。
白亮的光照亮他的面庞,桌面壁纸仍是当年那张各戴着戒指的照片,他有尝试着换张新的,可惜被另一位当事人严肃驳回了。
「叮铃」,乘坐的士的宿三月收到他发来的信息,她点开一看,说的恰巧与高层电话里透露的信息相关。
【悟:我发现那孩子跟忧太不太一样——】
【老婆:所以你没像那时,一上门就说些可怕、吓人的话吧?】
宿三月敲着键盘,回复道。
当时里香险些炸起。
过往的事被翻出的五条悟坦言、叫屈道:“哪有……我那时有这么可怕吗?”
他不满地编辑着文字,一段接一段发过去,“人家才没那么坏呢……只是很客观向他复述目前的状况。那孩子的情况,跟忧太可不一样,高层现在心心念念着,就像饿狗闻到肉,死缠着不放,我要松懈点,估计没几天那孩子就被他们的人「咔嚓」掉了。”
就在他发完这段话后,屋内传出向外走的脚步声,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也跟着从门的那头冒出。
他们谈及的「那孩子」从屋内走出来了。
只需一眼,便能瞧出他的年龄,显然未满十八,还是正直青春的男孩。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吃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活泼乱跳着,健康极了,甚至反手将对方的意识压制下去……
五条悟分神看向罕见、少有的男孩——虎杖悠仁,在之前,他还只是名普通的高中生,或许对他而言,这是不幸的开端?
虎杖明显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因此不适宜地冒出个小疑问,戴着眼罩、自称学校班主任的五条先生,究竟是怎么做到毫无障碍看东西的?
哇呜,连手机也能看清吗?
看到对方亮着屏的手机,虎杖小小吃惊了下。不过在这种场合下,显然不是问这个的好时候。
他揉捏着被绳索绑疼的手腕,昂着头,双眼坦然注视着五条悟的……眼罩,问道:“就这样把我放出来没问题吗?不准点什么,比如封印或者契约什么的。”
久经热血漫画洗刷的虎杖自然而然想到这个。虽说他还不太清楚「诅咒」、「咒术师」这一连串的专业名词。
但他能感觉到身体里多出的「东西」确实很危险。当然,他也没蠢到觉得自己能感化,或者同化「它」。
在他的担忧下,身旁的男人轻快地说道:“没关系啦……封印什么的用不上。再说,别小瞧自己,就算真有预料之外的事发生,也还有我呐。”
言语中,满是自信,好似能摆平一切。虎杖不由想到昨晚刚见面时,他所说的话,“我是最强的。”
不了解她实力,但通过夺回躯体后,所看到的残破教学楼,虎杖信了,是很强,但强到什么程度,他还没一定的概念。
“那、先暂时辛苦五条先生了。”虎杖抓挠着头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中规中矩说了句不掺假的客气话。
领着他朝外走去的五条悟将视线挪回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手指灵活敲打着键盘,显然又找上他老婆,跟她聊上了。
不过他还记得一旁的虎杖,虽说一心二用,但发自肺腑,对虎杖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啦……你很特别,从你能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就能看出来了。所以对自己自信点,说不定后头有大转变呢?”
话虽如此,但虎杖实在想不出后头还有什么大转变的,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个死刑犯。
哪怕在五条先生的争取下,改为缓刑;哪怕他出生到现在,根本没犯过任何罪行。但只要有这么一个镶嵌在身体里,似乎……
虎杖不由握紧双手,抬眸看向好似没有出口的道路。
这条路安静到只剩他俩行走着的脚步声。
虎杖忍不住皱起眉来,他有种看不到,或者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感觉,说实在,他思绪到现在还有些混乱,没整理好。
他实话实说道:“恩、或许?抱歉,我到现在还有些混乱。”
多年的认知,仅花了一晚,便被离奇却又现实的事物摧残得破破烂烂。如今他脖子上还挂着「缓刑」的牌子,单凭这点——糟糕透了。
“也对——”五条悟很理解他目前的感受,点头附和道,“毕竟全新的认知,以及从死刑到缓刑,普通人一时缓不过来也很正常,辛苦了。”
说实话,虎杖没在这种情况下哭闹出声,已经相当厉害了,毕竟他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孩。
五条悟伸手轻拍着虎杖的肩膀,好似在安慰他。
同时,握在手中的手机震了震,他老婆回他信息了。
【老婆:我等会就到,你等等我。】
哇呜……他小小吃惊了下,这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
正催促着司机开快点、钱不是问题的宿三月接到五条悟回她的信息,“有奖励吗?”
这男人到哪、做什么都不忘向她讨要「奖励」。于是早摸清他路数的宿三月敷衍至极回道:“啾咪——”
【悟:收到!等你哦——】
从不知脸皮是何物的五条悟成功讨要到奖励,他愉快地将手机收起,途中看向虎杖,年轻、藏不住事的脸上有着明显苦闷之色,也是,外表再怎么冷静,也终究是个孩子。于是他提议道:“所以,我们来聊点其它的——”
“什么?”虎杖不解地看向五条悟。
在他的带领下,两人一前一后朝屋外走去,一路顺畅,没有任何障碍,两人也是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声音从清晰到模糊,悠然回荡在这条无缺口、好似密封的小道上,最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要去医院见见你那两位同学吗?我听惠说了,很糟糕的经历,不过超幸运,都活下来了,四肢健全。”五条悟说道。
还有更糟糕的吗?对诅咒这一事物一片空白的虎杖在心里嘀咕了句,不过确实是件好事,他的同学都活下来了。嗯,四肢健全,他默默添上五条悟说的四个字。
“可以吗?”他问道。
“当然,我会跟你一块去的,再说,难得有偷闲的时间,不好好把握,就太可惜了。”
五条悟向虎杖坦言他真实的「目的」,同样对偷懒这事,一点都不心虚,但这也只是他个人的看法。正常人,由其他的同僚听到,十有八九会说上几句——太不正经了。
可谁知,到虎杖这变了样,他的关注点,有些奇怪。
“这么说,五条先生平日很忙啊,辛苦了。”
“哇呜……你好贴心。”
但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太妙了。被硝子、七海、夜蛾等人不留情面吐槽、大骂过的五条悟听到这话,不由吃惊了一下,或许他的补充一句,虎杖跟忧太很相似,都有着一颗为他人着想的心。
“虎杖君,我们就快到出口了。”
五条悟提醒道,虎杖看去,原先漆黑、不见底的通道居然亮起光来,小小一点,在他们不曾停留的脚步下,光越来越亮,最后——廓然开朗。
被耀眼的阳光直照着的虎杖一时没忍住,眯起双眼来,而戴有眼罩的五条悟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苦恼,甚至还远远地看见他老婆朝着赶来的身影。
从车上下来的她二话不说,塞了数张纸币,只多不少,至于找零……
“不用了——我又急事——”早跑远的她连司机的话都没听完,“失礼了——”
她奔跑着,手上拿着可背的刀袋,里面明显装有她平日祓除诅咒的武器。
风呼呼地在她耳边吵闹着,六月,刚步入夏季的月份,风还不至于像八月那样,炎热到跑一会便出一身汗。
是的,时间过得很快,从诅咒消停些的冬季跨越到一茬接一茬冒出的夏季——2018年6月。
「故事」的开端,又或者臭水沟老鼠们的狂欢「开幕式」。
风灌入宿三月微张的口中,凉凉的。她闭上,并抿紧嘴角,手中的长刀似乎被她握得嘎吱嘎吱响着。
远远的,她便看到朝大门走来的两人,奔跑着的脚步稍微慢下,最后恢复成正常的行走速度,三人成功在宽敞、明亮的道路上碰面。
“呦……大老远就看到你了,急匆匆的。”五条悟说道,这「速度」已经远超他的预料。
所以被知情人士硝子吐槽过他俩明明还没领证,却有着老夫老妻相处模式的五条悟吃味了。
“高层的指令,所以有些赶。”宿三月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一口黑锅「哐啷」一声,砸向高层老头。
“是吗……好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