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他俩绝对在一起! (11)
哦……我都没见过你对我有这么积极过。”五条悟说道。
这话也就糊弄不知实情的小白,比如……虎杖……
五条悟可清楚宿三月平日响应高层号召的速度,就没提前过,偶尔迟到,还拿他顶锅,当然,这口锅也没顶错。
他有时的确缠得太紧了。
五条悟面不改色在心里嘀咕道。
但想让他认错,并加以改正,那显然是没可能的。
“你说笑了,五条先生。”宿三月回答道。
他的话很微妙,给她一种像是拆台,又像是暗地里叫屈指责她平日对他不够积极、却又对其他事物过于积极的样子。笑话,他想要的「积极」就没正常过。
瞧出她听懂含义,却又选择装傻的五条悟撇了下嘴角,露出不怎么愉快的神色。
于是向来任性的男人当众找起事来,也不怕回家睡书房。
他说:“三月小姐,很高兴你有这份积极,但是——”
这一刻,五条悟像极了无中生有、找下属麻烦的垃圾上司,他一副趾高气扬,做足排场的样子,继续补充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搭档兼助理。而我、众所周知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家伙,所以——”
他有意拉长尾音,并弯下腰来,两人相隔的距离本就不大,他这么一凑近,距离瞬间缩减了一大半,再加上伸出手,手指不轻不重戳在宿三月的锁骨上,剩余的距离瞬间消失殆尽。
他咬字清晰,几次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它咬人可疼了,“明白吗?积极要用对地方。”
对我积极点!
锁骨被他戳着的宿三月:……呵……
她面无表情,举起手来,在虎杖的注视下,毫不留情抽打在他的手背上,声音清亮到虎杖嘴角一抽,露出好疼的神色,看着关系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而自讨苦吃,又不使用术式的五条悟一边呲着牙,一边甩着被打红的手,一眼瞄上目睹这一事件的虎杖,当即向他抱怨宿三月的不是,“虎杖,你瞧,我就说她几句,她就把我打成这样——”
虎杖看了眼举起示意的手背,红彤彤的,一个巴掌印就印在他的手背上。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额、五条先生要是没伸手戳……三月小姐,大概率不会被打的吧?”
所以怎么看,都像是自找的。
听到这话的五条悟当场发出超委屈的声音,“咦——好过分,人家好歹也是帮过你的人。这时候,不帮我说说话,也太过分了——”
“唉,但是、是没错,可是五条先生没伸手戳的话,怎么看,都不会有这事……”
有着判断事非能力的虎杖一时面露难色,五条先生说的没错。
但凡事总有个对错,这明显就是他的不对,于是男孩坚守阵地,解释道。
“恩……是这种性格啊——”
“咦?”
被五条悟盯着的虎杖有种毛毛的感觉,他没反应过来,性格?是在说他吗?
“好了,我也不会逼着你站我这边……”五条悟不再逗弄虎杖,转头看向宿三月,她盯着虎杖有一会了,“回神了……再看下去,我就要怀疑你对虎杖有非分之想了哦——”
“你说的没错。”她神色淡然,点头回答道。
这话把五条悟吓到了。
他向后仰去,面露惊恐的神色,抬手捂着胸口,一副做作的样子,艰难吐出带有某种含义的字词,“红杏出墙?”
「咔嚓」刀柄、刀鞘相连接的地方颤抖了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嫌话还够刺激的五条悟老神在在劝说着,“那个……三月啊,对未成年人下手,是要吃牢饭的。”
宿三月面无表情盯着总爱在他人面前,挑逗她神经的臭男人。
“呵,不对小年轻下手,难不成对没用的老男人下手?”
五条悟:……
他有种被内涵到的感觉,但……
“你又没试过。”他带有幽怨的语气说道。
宿三月:……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
气氛也因此变得诡异起来。
而莫名其妙被牵扯进去的虎杖一脸复杂看着他俩,有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可……
小年轻也不傻,这「漩涡」怎么看,都不太好淌的样子。
于是虎杖选择闭嘴,当没听见这话,开始欣赏起周边的风景,嗯,这的绿化做得很不错嘛。
而在外有所顾忌的宿三月最终放弃深究下去。不过她还是没忍住,怒瞪了眼没话找话的臭男人,眼中的含义非常清楚,回去再找你算账。
呵,到时谁找谁麻烦还不一定呢,自大狂撇了下嘴角,不屑又郁闷地暗想道。
他话里,可没掺一点假!
当然,他也一点都不老!
二十八岁的男人愤愤叫屈着。
“虎杖悠仁。”宿三月沉住气,叫唤了声。
“唉,是的,我是虎杖悠仁,您好。”虎杖不再欣赏周边的绿植,回头看向宿三月,虽不知叫他有什么事,但……
只要不是原先「小年轻」、「老男人」的话题就行。
他很好满足,可谁知,他这一应,成了导火线。
只知年轻女性叫「三月」的虎杖目睹她化身「机关枪」,疯狂扫射站在他身旁,一脸微妙的五条悟。
“呵,我说高层怎么跟火烧眉毛似的,叫我赶紧过去一趟,原来是五条先生啊,也对,敢跟高层唱反调的,也就只有你了;怎么,五条先生是打算再培养一个「无期限缓刑」的特级?”
咦!
虎杖睁大双眼,一时忘了帮五条悟说话。
什么叫做「再培养一个无期限缓刑」?除了他,还有另一个缓刑犯吗?
虎杖放缓呼吸,偷偷看向五条悟,希望能从他那听到答案。
五条悟没让他失望,他说:“怎么,你打算遵从他们的指令,背着我,对虎杖悠仁、乙骨忧太实施死刑吗?哇呜……真残忍,虎杖也就算了,毕竟是没怎么接触的陌生人,但是忧太可是你的学弟啊,你……”
他伸手,将眼罩的一角掀开,露出藏在其中的一只眼,或许阴影的遮挡,使他露出的眼睛看着有些阴沉,再加上过高的个字以及垂敛着的视线,压迫感与轻视倾倒而来。
“狠得下心,杀死他?”
两人四目相对,在高层见了都会畏缩的眼神、气场下,宿三月走了个神。
他这模样……莫名有些帅。
想当初,她还会为这模样的五条悟而胆寒,没想到……
宿三月轻眨了下眼,回过神来,说道:“您说笑了,只要您还袒护着他们。无论是死刑,还是缓刑,都跟没字白纸一样。但是虎杖的情况明显不同于忧太……”
“五条先生,你要多加留意了,他可是香馍馍。”
虎杖坐在前往医院的车上,窗外景色飞快后退着,但他显然无心观赏它。
同他一块坐在后驾驶位的五条悟朝他看了眼,贴心问道:“很好奇?忧太。”
他转头看过来,诚实地点了点头。但想到这可能涉及到个人隐私与不愉快的事,又摇了摇头……“也不算很好奇,就有些吃惊,原来还有个跟我一样的人。”
“性格也很相似哦,要是他还在的话,说不定你们会聊到一块去……别露出惊恐的表情,没死……”
五条悟说道,“在海外修行呢,再说,忧太现在也不是高层能轻松杀掉的人,光「里香」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虎杖提起的心在他平静的话语下,安稳落回原地,不过他还是问出声,“里香是?”
“哦,忧太的女朋友……”五条悟想了想,在虎杖吃惊与忧太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补充道,“是诅咒,她临死前被忧太用「爱」诅咒了,相当可怕呐——”曾动过歪心思的五条悟面不改色捂着小心脏,做作地叫喊着。
虎杖瞳孔颤抖着,吞咽了下,说道:“还、还能这样?”
“当然,「爱」超可怕……你要有空,可以谈场恋爱试试,这样你大概就会明白,相爱的人在生死之际有多么可怕……”
五条悟风轻云淡,对虎杖说道,“活着的人绝不会因为「死亡」,而退让半分。所以诅咒就成了最好的挽留方式。”
不知为何,虎杖毫无征兆飙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将这一现状归功于五条悟所说的「爱」,它明显从常理中挣脱出来了。
“好了,回归正题。”他拍掌,唤回虎杖的意识,有几分正经的模样,问道,“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要没想好,可以再想想。就像三月所说的那样,我这不差你一个「死刑犯」,或者「缓刑犯」。”
“可是……”
“没关系啦——”
五条悟抢先一步,打断虎杖的话,伸手托着下巴,侧着头对他说道:“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太悲观嘛……说不定真有奇迹呢?但丑话还是得说在前头,这一切都建立在「你活着」和「你想活下来」的基础之上。”
虎杖神色复杂了起来,眼中浮现出明显的挣扎。
他……
第 111 章 111章
太阳轱辘轱辘,从一头滚到另一头,将它那明亮、热情的光芒带到地球的另一面。
而夜晚的降临,也促使城市点起各色的灯火,街道上的人成群结队欢笑着,也有形单影只满脸疲倦的,不过对于喜欢在夜晚活动的人而言,这是崭新的一天。即便到了深夜,城市某些地方也仍然亮着灯,欢迎这类客人观光。
将工作处理好的五条悟像踩着点离开的灰姑娘,在凌晨十二点「敲响」自家的大门。
不是别墅、不是豪宅,而是最普通不过的、小小的三室两厅。
他打开门,暖色的灯光迫不及待钻出房门,迎接归来的主人。
五条悟走进,并将房门关上,在玄关换好舒适的居家鞋后,抬手将特地为他亮起的小灯关掉。
瞬间,黑夜将这片区域吞噬殆尽。
有六眼,且对自家地形了如指掌的他自然不可能摸黑前进,只是在走到客厅时,他发现主卧门缝下透着点光,显然这家的女主人还没关灯休息。
比五条悟早到家的宿三月在洗漱好后,便窝进被窝,将一旁没人枕的枕头拿来充公,跟自己枕的叠在一块,枕在自己的后腰处,靠坐着,翻阅手上的厚书,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五条悟打开主卧的门,便看到她那放松下来的模样,撇了下嘴角,原先放轻的脚步也故意拖拖拉拉起来,发出阵阵轻响声。
“轻点,我不想被楼下邻居投诉。”她头也没抬,甚至还翻了一页。
“你就关心这个?”摘了眼罩的五条悟将它精准丢在摊开的书本上,大半的字瞬间被它遮挡住了,同时床上下震了震,倒上来的男人没给宿三月拿开它的机会,直接将整本书、连眼罩一块取走,丢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我发现经过一整天的发酵,我更难受了。”
他在翻旧账。
“我也没闻到你发馊的味儿啊。”宿三月装模作样,凑近闻了闻。
结果反倒给了他反扑的机会。
当缠人的吻告一段落后,五条悟才舔着嘴角,说道:“我今天可配合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舌尖发麻的宿三月就忍不住来气,她两手各捏一边的脸颊,拉扯着,凶恶地说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红杏出墙」?”
“就字面意思……”五条悟含糊着说道,用了点时间,才将脸颊上的手拿开,同样他也问道,“你也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小年轻没老男人好?”
两人翻旧账的功力不相上下。
“就字面意思。”不带怕的宿三月将话原封不动还回去。
“喂喂喂,这可是相当糟糕的回答!0分哦!没给你负分,是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上,勉强留点底给你。”
他不满囔囔着,将人囚禁在双臂里,神色严肃地说道,“快点给我换个答案,不然你老公醋起来,可就要发飙了。”
“所以你这是对号入座?老唔——”
这可比刚刚那个吻还要凶狠,就连手都跟着不老实起来,掀起衣摆,直接钻入衣服内。
胆肥不到几分钟的宿三月萎了。
她挣扎着,一手抵在他胸口上,一手抓着乱来的手腕,举着白旗,含糊说道,“我、窝错了……”
“嘴上说我错了,可现实一点记性都没长!”五条悟愤愤朝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咬去,引得她一阵叫疼。
“疼疼疼……”她拍打着五条悟的肩膀,因疼痛向后缩去,而握着他手腕的手始终没松开半分,“别、别再咬了,也别再往、往上了,可恶!我真的知错了,悟最好!悟最适合我了!我、我最喜欢悟了!”也不知是挣扎憋出来的,还是羞出来的,宿三月脸红了。
“就只是「最喜欢」?”臭男人耳尖一动,暂且放过被他啃红的颈侧,昂头,明亮到好似珍宝的双眼眨也不眨盯着宿三月,细长、浓密的银白色睫毛同主人一样,固执停着不动,等候着答案。
“把手拿出去!”她咬牙着,凶狠、没底气瞪向厚脸皮的五条悟。
谁知对方不为所动,甚至还得寸进尺捏了一下。
“变大了……”
“啊!!”不要露出「我好棒」的表情!这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宿三月气恼地直磨着牙,负气说道:“我最喜欢你了!心尖上都是你,这总行了吧!快拿出——”
最后五条悟不太情愿离开,他翻身,头枕在宿三月的腿上,手向半空伸出,好似虚握没有实体的柔光。
“我想要更直白的爱啦——”
“主卧分你一半,衣柜腾出一半,碗筷多出一双,林林总总,这个小窝还缺你的东西吗?男主人。”
将整乱的睡衣整理好的宿三月没好气说道。
“说得也是,但小半年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不愿签「婚姻届」?”他嘟起嘴来,不满地说道,“人家想名正言顺点啦……再说酷爱甜食的我能坚持这么久,没去动甜甜的三月酱,已经相当厉害了,就算最强,忍耐也是有度的……”
他眼眸向上,看向宿三月,她正摸着被他咬出红印子的脖颈。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理想的结婚年龄是二十岁。”她碰了碰,小小、下陷的牙痕,很好,有经验的宿三月已经想到明天该穿什么样衣服。
“也就是说,再过两个月,我就转正了?”
“你现在跟转正没什么差别吧?”
“不,还是有的啦——”
五条悟像幼稚园小朋友,掰着手指数着日期,在听到宿三月那毫无情感的话后,晃着手指纠正道,“转正的下一步,就是制造小人。”
“近几年,我还不打算要孩子。”宿三月神色微妙,倒也没装傻听不懂他的话,直白说道。
“恩……那也没关系啦——”五条悟倒也不在意早几年,或晚几年这事,反正她的最佳人选除了他,也只有他。五条悟笑眯眯地说道:“那我们现在探讨一下,什么套最好?”
“这都快十二点半了,你不跟我聊聊其它的吗?”宿三月语重心长说道,“比如两面宿傩、虎杖之类的,然后聊完睡觉什么的。”
“也不是不可以啦……不过稍微给点奖励?”他嘟着嘴,黏糊糊说道。
可惜没能如愿,五条悟头顶热腾腾的大包,委屈说道:“悠仁被我塞进高专,他本人也表示过,会全力以赴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但很可惜……”
“我会竭尽全力活下去的!”男孩坚定的声音在小小的车内回荡开。
从记忆中翻找出这段回忆的五条悟停顿了会,看向正专注听他讲的宿三月,声音不由沉了几分,说道:“他似乎因为「责任」这东西,而偏向于「死亡」。”
“这样啊……”她知道,伸手摸了摸五条悟银白、柔软的发丝,说道:“那你得辛苦些,多带着点他了。”
“带青春期的小孩我可不擅长……”自知之明的五条悟两手一摊,没点自知,说道,“这事交给惠他们吧,要再不行,那就辛苦老婆多跟跟。”
他捏着还没离开的手指,一脸嬉笑。
“如果新剧本是「策反五条悟学生」的话,可以哦。”
“随便啦,我会配合你的——”
对于他的保证,宿三月抱有一定的怀疑,她问道:“真的?”
爱好捣乱、篡改剧本的五条悟露出再完美不过的迷人笑容,“我努力。”
宿三月直接将枕在腿上,不愿挪屁股的人掀走,“滚吧。”
而被赶到浴室门口的五条悟可怜兮兮扒着门框,哭诉道:“冷漠,用完就丢。”
“如果你想睡客房的话……”宿三月还没说完,五条悟哐啷一声将浴室的门关上,闷闷、失真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我没听见!”
宿三月:呵。
等五条悟洗好澡,从浴室里走出来时,便看到原先被人枕在腰上的枕头都被人摆回原处,被子也被理好,分出一半,而另一半则盖在她人的身上。
她枕着枕头,黑色长发呈扇形铺洒在白色的枕头上。她侧着身,闭着眼,呼吸平缓,显然是睡着了。
「咔嚓」床头正工作着的小夜灯下班了,原先映在窗帘上的暖光也跟着熄灭。
睡梦中的宿三月顺势钻进他人的怀里,摸索着,自然而然贴得更近。
男人被这下意识亲近他的举动取悦到了,他无声笑了下,轻轻说道:“晚安。”
第二天,人模人样、穿着高服的五条悟带着刚入学还不到一天的小豆丁们展开了一场实地学习。也就是把学生丢进有诅咒的废弃楼层里,看他们怎么祓除诅咒。
“有没有搞错,一来,就祓除诅咒吗?”新生里,唯一一名女生不满说道。
对此,不良教师五条悟视而不见,拍了拍掌,将观察四周环境的学生唤回,说道:“嗨嗨嗨……同学们,老师为了更好的了解你们。所以千辛万苦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大家要努力哦,可千万别卡在第一关。”
“嗨——”虎杖配合着举起手,说道。
“那么先点个名——”
“悠仁——”
“到!”
“惠——”
“在……”
“野蔷薇酱——”
“咦……我在啦。”
“顺平——”
“到!”
一年级新生四人正式汇集在一块。
因为伤势的原因,伏黑并未参与到这次的测试。他跟五条悟一块坐在外头的花坛边上,托着下巴,没什么情绪,说道:“没关系吗?除了野蔷薇,另两位都是未入门的新手,再是虎杖的状况……”
“没关系,问题不大。”五条悟双手摊放在膝盖上,不嫌事大,说道。
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多少会有点小情绪。
“稍微重视一下,五条老师。”伏黑苦口婆心说道。
“我超重视的哦,昨晚睡前还跟三月酱聊了下学生的管教问题。果然太麻烦了,只能拜托你们内部循环着管一管。”
“揍你哦……”
“好可怕……是想欺师灭祖吗?小心我向三月师娘告你的状。”
伏黑面无表情,抡起拳头打过去,可惜被无形的墙体挡住了,而躲在后面的五条悟幼稚扮起鬼脸,气得伏黑揣紧拳头又锤了几下,哪怕跟先前那样,依次锤空。
“咦?顺平之前也就读高中,然后转到这的吗?”
“嗯,就恰巧看到……前辈祓除诅咒,然后被挖掘出来了。”
与外面相反,楼道里气氛很好,小年轻们并排走着,整条道上都是他俩欢快、腼腆的声音。
倒是一旁的钉崎忍不住吐槽一句,“你们好歹紧张点啊,不过你运气也太好了吧,还没入学就认识行业里的前辈,太叫人羡慕了,联系方式拿到手没?”她问道。
“有,不过贸然联系不太好,所以……”顺平垂敛着目光,一副不是很合群的模样,说道。
钉崎也没在意,挥了挥手,“没事,咒术师少得可怜,迟早会在其它任务上碰面的。”
“呦西!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虎杖满是斗志握紧双拳,两眼亮闪闪、中气十足说道,然后被钉崎锤了一下。
“小声点啦,我们现在可是再做任务!”
“果咩QAQ。”
在抵达楼梯口后,作为三人小队里唯一有经验的钉崎主动担任起队长,指使着站在楼梯下方的俩菜鸟说道:“好了,你们两个负责楼下,我一个负责楼上。”
“可是诅咒很危险的吧,还是不要……”
“哈?刚入门的家伙少说话,快点给我去干活,然后收工逛街吃饭——”
虎杖的建议被无情驳回了,他目送钉崎走上楼梯,然后一个转弯,消失在视线里。
“真是的,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他挠了挠头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头一转,看向站一边,话不是很多的顺平,他发出邀请,“顺平那我们去楼下吧,然后忙完,赶紧去楼上看看,说不定钉崎那家伙需要帮助呢?”
被遗弃许久的办公楼里,除了厚厚的一层灰外,连点多余的垃圾都没有。
他俩一前一后走着,留下与周边有些突兀的鞋印。
“顺平,你是因为什么转校的?”虎杖问道,他向来是聊天小能手。
而同龄与同「学历」的关系,让他觉得倍感亲切。虎杖眼眸微转,看向不明所以,却又忍不住思考着怎么回答他的顺平,笑道:“我感觉我们会很合得来,好奇怪的感觉。但也不奇怪,毕竟我们有四年的时光结伴上下学,然后一起……”
虎杖还没说完,神色遽然一变,拔出绑在腰后的刀。
在进来之前,五条老师非常上道,分别「赠」予他俩一把可以祓除诅咒的武器。
在察觉空气中的异样后,虎杖将它拔出,并伸出空闲的手以保护者的身份,放在顺平的肩上,施力将他压下,使他避开沿着脑袋横切过来的「手」,同时虎杖自身跟着向后昂去,借助撑着地板的手指,向后敏捷翻了一个身。
虽说顺平慢了半拍,但也没拖队友的后脚,蹲下身的同时,灵活向一旁撤退,直到抵达安全区域,才看向袭击他们的生物——诅咒。
很丑……
它视天花板为平地,趴在上面,张着又丑又大的嘴,问道:“要——开——发——票——吗?”
没人搭理它。
“顺平——你后我前?”站在顺平另一端的虎杖摆出可攻可守的姿势,对着顺平喊道。
再次见到诅咒的顺平额前冒出一丝冷汗,他没虎杖冷静,但——
在做出选择后,就应该有相应的行动。
【我不会站在「前辈」或者「过来人」的身份劝说你,选择权就在你的手上。】
【不过……允许我多嘴一下,如果在一个地方待得不开心,并感到迷茫的话,或许你可以考虑换个地方,比如高专。】
【在那,说不定你能冲破迷雾,找到适合你的方向。】
将诅咒脖颈利索割断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前,以强者的身份保护误入险地的他,然后又以平等的身份,蹲在他身前,耐心对他说道。
于是站在人生分叉口的顺平左右观看了好一会,最后选中这条看似同样见不到底的道路。
他能行,这是他自己选的。
顺平握紧手中的刀,目光开始坚定起来,他说:“好——”
钉崎遇到难题了,她被一只垃圾诅咒要挟了。虽然心里喊着救自己,可身体远比想法诚实多了,「乒乓」几声,手里的武器一一掉落在地上,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翻涌了圈,最后又落回地面。
就在她磨着牙,举着双手,无声叫骂的时候。
它背后的墙体哐啷一下,一个拳头从中迸出,同时响起菜鸡的声音,“唉,打偏了?”
不过没关系,顺平已经跑到这房间的门口,他想也没想,直接将刀抛出,冷白的刀光闪了一下,噗呲一声砍中提着小孩的手臂。但很可惜,顺平的力道弱了些,没将诅咒的胳膊与身体分开。
“虎杖——”
“知道了!”
“嘭!”
碎石向四周飞射开,虎杖从另一边跳出,一把握住还镶嵌在诅咒皮肉里的咒具,向下一挥。
被捏着头颅的小孩成功掉落在虎杖的怀里,他抱着对方,一个滑铲跑到安全的地方,同时在这期间也没傻站着的钉崎立马捞起她的锤子与钉子,精准利索朝准备跑的诅咒脑门上射出。
“嗷——”一声疼呼,在术式的运转下,诅咒当场化为灰烬,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可恶!差点翻车了!”钉崎那地上的碎石块撒气,她踢了一脚,石头跟着滚了一圈,轱辘几下撞到墙壁上。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一个人很危险的……”
“你有说一个人很危险吗!”
“咦?我没说吗?”
在与钉崎争执下,虎杖不由面露困惑与心虚,他好像真的没说这话,但是……
“这种事不用说的吧?”
“当然要说,这可是很重要的事!”
男生与女生争执,有大半的概率,男生落败。但这两人似乎都不想认输,于是齐齐看向顺平,异口同声问道:“你说,这是谁的问题!”
无故卷入漩涡里的顺平:……
“咳,下次再有这事,一起上?”他干咳一声,中规中矩回答道。
“没错!我们可不只是同班同学,还是肝胆相照的同伴!”虎杖竖起拇指,热血说道,然后看向顺平,小虎牙一闪,笑道,“对吧?顺平。”
“嗯……”顺平紧抿着的嘴角有了松懈的痕迹,这和他原先所处的学校不一样。他看向又吵在一块的两人,默默补充了一句,同学也很不一样。
但……
他明显还是遗露了点——老师也大不相同。
坐在外头的五条悟鼻尖突然痒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并天马行空想着奇奇怪怪的事。
而远处,坐在教室里,穿着高领短袖的宿三月莫名打了个寒颤,她警觉向四周看了眼,确定没有奇怪的东西后,猜想着,高层又准备搞事?
很快,五条悟「爱玩」的性格在名为时间的照妖镜下,还没上完一堂课,便显露出来了。
“你们也太弱了吧?老师都放海成这样了,你们四个到现在都还没碰到老师的衣角,好糟糕哦……作为惩罚,围着操场青蛙跳三圈,怎么样?”
“哎呀……不好意思,老师又迟到了,都怪老师心仪的甜品店出新款式的甜品,一时没忍住绕了点路,顺便排了个小队,别看,就算哭鼻子,也没你们的份——”
在这种折磨下,钉崎第一个炸起来,反抗对方。
“有点像老师的模样啊,混蛋!”
同样饱受五条悟摧残的虎杖、顺平、伏黑默默扣了个一。
而甚是了解他的伏黑更是给他贴了个标签:没有师德的人渣。
于是一年级的教室再次热闹起来。
在大伙的谴责下,站在讲台上的五条悟不为所动,甚至鼓起掌来,一脸明媚、灿烂的笑容,他当场给活力四射的学生们安排接下来的课程,“大家好有活力哦……不愧是我的学生,既然这样,那我们来场课外实习吧——”
这时,他们已经入学大半个月了。
第 112 章 112章
夜色朦胧,宿三月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自家的房门。
钥匙、背包、刀袋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被她随意丢放在鞋柜、或地板上,就连换下的鞋也没摆放好,东一只西一只摆着。
疲惫使她头重脚轻,好似飘着来到客厅的沙发处,一头倒下,刚好脸埋进五条悟今早出门前,随意丢在沙发上的外套里。她想也没想,抬手将它揉成一团,做起临时的抱枕。
好累,脸埋在衣服里的宿三月轻叹了口气,她松懈下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含糊着嘀咕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众所周知,咒术师这行业,人才稀缺到压根不把咒术师当人看,通常抓到一个,不管男女,都当两个使,夏季更是如此,诅咒的事件频频发生。
就好像春季的笋儿,一茬接一茬地往外长着。而他们这些可怜的咒术师只能背着「箩筐」,马不停蹄奔波着,这里拔完一个,那里再拔一个。
这堪比007的高风险事业,真的应验了七海先生的那句话:劳动就是狗屎!
学业、事业都要兼顾,哪一样都丢不了的宿三月更是累成狗了。
“想休假——”这次她说得很清晰,手里的临时抱枕也成了她撒气的工具,又挠又锤的。
最后好好的外套,被她整得一团乱,估计不烫一烫,都没法穿了。
“叮咚——”
门铃声响起。
躺在沙发上不想动的宿三月挣扎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这个时间点上门的会是谁?她不是很想搭理按门铃的人,但对方似乎很想让她搭理一下。
“叮咚——”
“叮咚——”
一口气不带喘,连按三声。
想挺尸的宿三月:……
最好是什么要紧事,或者要紧人,不然她非扒了对方的皮……
好脾气的宿三月在高强度的工作压榨下,变得有些阴郁,她黑着脸从沙发上爬起,赤着脚朝门口走去,脑海里已经罗列出一条又一条「搞死」敲门人的方案。
「咔嚓」门把手向下转去,门被打开。
高大、熟悉的男人站在家门口,手指悬空着,好似准备按第五下门铃。
“你是……”忘带钥匙了吗?就算按门铃的人是自家男人,宿三月的面色也没好多少,不过在看到他身后的几个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一脸「不想来,但还是来了」的表情的伏黑,一脸「吃惊、居然是你」的虎杖和顺平,还有表情在里头算是比较正常的钉崎。
宿三月的视线兜兜转转回到狗男人身上,她面无表情盯着「领头羊」。
“呦……方便借宿吗……”
“嘭!”
门被人大力关上。
站在外头的虎杖与顺平抖了抖肩,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所以——就算打不到回高专的车,也能在附近的酒店住一晚吧?”钉崎双手环抱在胸口,没好气说道。
在这次的外出实习中,五条悟再一次刷新他在学生心目里的形象。
糟糕透顶,简直就是人中垃圾里的战斗机。
哪有老师带着学生,在外上课这么久,最后连学校都不回,直接去别人家借宿的!
他是头一个!
“五条老师,我觉得钉崎说的没错,要不我们在外找家酒店住一晚吧。”虎杖出于不想给人添麻烦的想法,提议道。再说,对方那表情看着……
他回想了一下,只觉得就差拔刀捅人了。
“说得也对,但是……老师最近穷到只剩吃甜食的钱了,所以没多余的钱花在这上面呐。”他一脸头疼地说道。
四人默契一脸「信你个鬼」的表情看着做作的五条悟。
就算刚开始不知道,但半个月的时间,也多少让他们有所了解——
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也就是五条老师的家,超有钱,而且五条老师还是当家家主,没钱?三岁小孩都不会信这话。
“我们可以自己付。”顺平说道。
“没事啦……就借宿一宿,不会很麻烦的啦。”三人的劝说仍然没动摇想借宿「别人」家的五条悟。
而唯一没加入劝说行列,且知道真相的伏黑默默看向一边。
他猜测对方之所以关门,是因为家里有很多男主人的东西,不得不关门收拾一下。
没错,正如伏黑所猜测的,宿三月关上门后,便如台风过境般,扫荡着家里的东西。
不一会儿,怀里便抱了不少东西。比如男主人的衣服、摆在特明显的地方的相框、情侣纪念品等等,就连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也没逃过被取下的命运,一并被她丢进主卧里。
一时间,显眼的地方便少了男主人留下的踪迹。
几分钟后,关上的门再次打开。
宿三月黑着脸,侧着身,迎他们进屋,“请进。”
几个小年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拿定主意该不该进去。
但先斩后奏的男主人显然没这份犹豫,开心当起学生们的领头羊,率先进屋换鞋,口里还欠揍地说道:“打扰了……我们是来借宿的——”
“呵……”她没忍住,冷笑了一声,眼神凶狠到恨不得跳起来,一拳锤在他的脑袋上。
今晚滚去睡书房吧!
但当她视线一转,那份狠劲又消散开,她对门外显然还有些迟疑的学生们说道:“进来吧,我不是吃人的怪兽。”
“那打扰了,前辈/三月。”
异样的称呼立马引来像针一样尖锐的视线。
伏黑暗地里叫了声不好,然后在宿三月去厨房端茶点的空闲,几人围坐一团,用审讯般的小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他不得不吐露些实情,“五条老师曾经带过她,我们有在一起训练过。”
几人又唰的一下看向坐在一旁的五条悟。
他证实伏黑的话是真的,“没错,当时三月酱刚考上大学吧,然后不幸被诅咒缠上了,刚好我路过,顺势捡回家了——”
“然后呢?”作为女生的钉崎对这事很感兴趣,她追问道。
“然后啊——”五条悟重复了遍她的话,他倒是很想说啦,但是……
厨房门口处幽幽探出个头,并朝客厅处喊了声,“五条先生,您能过来帮个忙吗?”
瞧,他老婆时刻盯着他呐……五条悟耸了下肩,站起身来,口里说着,“嗨嗨嗨……五条先生的帮忙可是很贵的哦,记得付款——”
“呵,你信不信我让你滚到大街那打地铺。”
“哇呜……好可怕哦,小心肝都在颤抖了。”
所以……
“他俩啥关系?”钉崎看了眼相当配合走进厨房的五条悟,问道,而能解答这问题的,显然只有跟她相处过的伏黑了。
“上下级……”
“就这?”
“嗯……”
在钉崎惊讶的神色下,伏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有答应过宿三月,对他俩的真实关系进行保密。
“那个……”倒是一旁的顺平举手发言道,“当时,就是这位前辈救下我的。”
“咦?”钉崎与虎杖异口同声发出惊疑的声音,就连伏黑也小小吃惊了一下,这圈子似乎有点小。
厨房内,五条悟自觉从碗柜厨中取出水果盘,顺便捡起菜板上切好的苹果块,放入口中,咀嚼着的同时问道:“生气了?”
咔嚓一声,宿三月将火龙果一刀切开,分开两半的它左右轻晃了一下,红色的汁水沾在银白的刀面上,她皮笑肉不笑瞅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猜。”
“好难哦……女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
“这么说,你还猜过除我之外的心思?”
“哇呜,这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
他一边将切好的水果摆放在盘里,一边虚假惊恐地说道。
宿三月没理他,手腕一动,半个红龙果被均匀切开好几块,像花一样摊放在菜板上。
“好啦……人家错了,下次带学生回家提前跟你说。”他凑近,趁宿三月没留意,一口亲在她的脸颊上。
“啾咪-”
吸吮的声音不大,但足够点炸一包火药。
「哐啷」厨房传出的异样声响,引得坐在客厅的学生纷纷看去,只见一把带有诡异红颜料的刀从厨房里飞出,狠狠地钉进墙内,刀柄还左右晃动了一下。
四名学生:……
“哎呀,吓到你们了吗?没事啦……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从厨房里走出的五条悟头一转,便看到学生们满是「见鬼」、「里头没事吧」的表情。于是他安抚着说了句,然后拔出整个刀体都镶嵌进去的水果刀。
见他重回厨房后,钉崎一脸复杂看向伏黑,问道:“他们真只是上下级关系吗?”
“嗯……”伏黑绷着脸,再次点头回应道。
这时虎杖不由说出心声,“看起来,关系好像有点……不太好?”
就在钉崎与顺平点头赞同的时候,伏黑默不作声暗想道:看来五条老师又在三月的理智边缘蹦迪。
“晚上滚去睡客房吧。”
“别!没你,我会失眠的。”
“关我何事。”
“你变了……你不爱我了嘤……”
「叮铃」,刚的水果刀,没过几分钟,又被人钉进墙内,坐在沙发上的几人神色复杂看着被赶出来的五条悟,他端着水果盘,抓着头发,一脸愁容,朝他们走来,“哎呀,我好像说错话了。”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五条老师,我们是客人,您对主人稍微尊重点。”顺平见搭救过自己的前辈有可能受到不称职的老师的欺负,忍不住委婉劝说(指责)道。
五条悟将水果盘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一本正经说道:“我相当尊重她哦。”
是吗?三人一副信你个邪的样子,而伏黑不闻不问,朝水果盘伸出手。
没过几分钟,宿三月便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她没泡茶或咖啡这类提神的东西。而是很适合虎杖他们这年龄阶段发育的牛奶。
她坐下,一杯接一杯递给对方,“抱歉,没问你们的喜好,直接泡牛奶了。我已经听五条先生说了,今晚你们留宿在我这,被子、牙刷这类东西我都有多余的,但衣服……除了钉崎,我想你们男生只能穿自己的里衣睡觉了。”
“不碍事,倒是我们不请自来,给您添麻烦了。”顺平代表他的同学发声道。
宿三月朝顺平看去,说道,“顺平,你看着精神了许多。”
听到这话的他腼腆一笑,他确实精神了不少。
“那么虎杖同学……”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宿三月话锋一转,点名道,“你看着,也精神了不少,是想好今后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端着牛奶的虎杖一时卡壳了。
“看起来没有,那不妨多想想?虽说你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但在五条先生的庇护下,未来还是存在的。”她托着下巴,看似慵懒靠着柔软的椅背,漫不经心说道。
说实话,虎杖还不太了解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女士。但是凭借短暂的接触,对方大概……并不难相处?他放下牛奶,但仍然握着它,说道:“我想好了……”
“哦,撒谎鼻子可是会长长的。”
“我没撒谎,再说,那是格林童话故事吧?”
虽然话还没说完,便被宿三月打断了,但虎杖没生气或又被冒犯到的感觉,甚至在听完她的话后,忍不住吐槽了句。
他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还坚信童话是真的,每个主角、每个善良的人都能获得幸福,每个邪恶的人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样啊,可能有点失礼,我直白说吧,你真认定目前摆在明面上的结局吗?”
“呃……”这直白吗?坐在一旁,旁观的五条悟觉得它还属于委婉的范围内。
做坏人还不够彻底呢。
他翘着二郎腿,同她一样,托着下巴,看向有些僵化的虎杖,顺便瞟了眼钉崎他们,原本有些拘束的神色,在宿三月的搭话下,变得有些凝重。
他应该没向学生提及过虎杖「死刑」这件事吧?
五条悟手指摩挲着下巴,不太确信暗想道。
“这牛奶不太好喝啊。”钉崎捧着不温不热的杯子说道,其实她还没喝。
“哎……我的想法刚好和你相反,牛奶超好喝——”五条悟说道,为了证实这话的真实性,他端起牛奶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比常规泡出来的牛奶要甜一个度,看来他老婆有偷偷给他开小炉呐——
真是的,口是心非倒是很在行嘛——
本意不是这个的钉崎朝他瞪了眼。
眼罩还没取下的五条悟直接装瞎。
不过倒有个意外的家伙出现了,“我还以为你是想让这小子死的,没想到……你跟那家伙一样,想让他活下来吗?”
虎杖的脸颊处「长」出一张嘴来,同时上方跟着睁开一只猩红色的眼睛,它灵活转动着,嗤笑不已。
“我是接受过教育、有正常道德观的人,在没有绝对的命令下,我自然是希望从问题的根本出发,把你排除,虎杖同学也只不过是个未成年男孩,所以归根结底,你是害虫呐。”
如果刚刚神色平平看不出喜恶的话,那现在说这话的宿三月已经将「厌恶」摆在脸上了,她会委婉劝说虎杖乐观些。但在面对两面宿傩时,委婉可不存在。
“在我眼里,你是个需要寄生在他人身体里,才能活动的可怜虫,如果没有虎杖同学,你现在还是根动不了的手指吧?真可怜——两面宿傩也不过如此嘛。”她姿势都没换一下,张嘴,便是冷嘲热讽。
那只睁开的眼因为这些话而布满血丝,它满是恶意与残虐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宿三月,牢牢记住她的模样,“记住你说的话,到时别哭着求我给你一个痛快……”
“等等……”五条悟收起翘起的腿,朝虎杖那挪了挪位子,隔着惠,伸长手握住正要拍脸、让它闭嘴的虎杖的手腕,嘴角向上勾着,笑嘻嘻说道,“好歹按排队顺序来吧?不是说第一个杀我的吗?越级我可是会生气的哦,说不定真找出提前搞死你的办法,那就皆大欢……不,事与愿违了。”
收敛着的咒力好似苏醒的凶兽,其中的恶意丝毫不弱于两面宿傩。
“虽说三月酱现在站高层那边,但她的话也不完全是错的,没有身体的你,也就只是根没法动弹的手指而已,所以两面宿傩也不过如此。”
五条悟眉开眼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如果咒力没那么充沛的话,他看着还算正常。
夹在两人中间的伏黑:……
夜里,洗漱好,并躺进被窝里的四人显然还多余的精力,他们闲聊着。
“看来前辈也不算太古板嘛。”想用牛奶扭转话题的钉崎说道。
“前辈是挺好的,当时还劝说我……”顺平帮衬道,只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五条老师自己都承认了,前辈站高层那,谁知道回头会发生什么,喂,虎杖,听到没有……”
钉崎探出头,朝打地铺的虎杖喊道,“我明星梦想里还差个保镖呐,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勉强给你留个位子哦。”
“那你工资要开高点,毕竟是老同学。”顺平说道。
“怎么你也打算来当我的保镖?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工资是日结,还是月结?买保险吗?”
一睡在床上,一睡在地上,两人叽里呱啦,东扯一下,西聊一下,最后有默契说道:“虎杖、伏黑,你俩倒是说句话啊!”
“这都快两点了吧?你们不困吗?”伏黑语气无力地说道。
“啊抱歉,我在想保镖是不是都像电影里的那样,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之类的。”还没睡的虎杖这时开口说道。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允许你穿便装……”钉崎说道,“倒是伏黑,对夜猫子而言,这才是刚开始呐,不过说回来,你今天好闷,是打算走闷葫芦的道吗?挺适合你的。”
“揍你哦……”
“打女生,你好逊哦……话说,为什么身为男性的五条老师可以霸占整个客房?而我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女,要跟你们挤一间?”
为了更好摸回主卧吧,伏黑没劲地想道。
“不要瞎说了,你跟手无缚鸡之力不搭边。”
“伏黑,你还是重新做回你的闷葫芦吧。”
伏黑闭上嘴。
“但细想,五条老师和前辈挺帅的。”顺平说道。
“也超可怕——伏黑,能采访一下你当时的感受吗?”钉崎问道。
他叹了口气,配合着说道:“就夹心饼干的感觉吧。”
“就这?不过五条老师总把「我是最强」这句话挂在嘴边,他倒也没谦虚,有这样的老师,还是挺自豪的。”
“如果平时正经点的话,会更可靠的吧。”
“是哦……”
“呃……”一时间无言,最后不知谁轻叹了口气。
钉崎率先说道:“睡了,晚安。”
其他人的声音陆续响起,“晚安,好梦。”
主卧的小夜灯还亮着。
作为女主人的宿三月还没睡,她正盘腿挺着腰杆,坐在床上,面前摆着好几样非咒术界的东西。
“你想把这个交给惠吗?”
“对……”
五条悟的手指指在其中一件物品上,并说出她的想法。
“倒也不错,说起来,后面会变得很糟糕?唔……我知道了,不准说出来哦,要再发生类似的情况,我就真要「诅咒」你了。”
侧躺着,手肘压在枕头上,手掌撑着脸颊的五条悟温柔说道,眼中的神色却可怕到让人胆寒。
“要真发生类似的情况……”灯光下,宿三月的眼眸通透到好似没有杂质,她坦然与他对视,看似冷静、理智地说道,“如果是你,也不是不可以。”
“说好了?”
“嗯……”
“那我们来场豪赌吧。”
【记录——2018年7月西东京市英集少年远运动场上空特级假象咒灵,情况紧急,特派遣高专四名一年级学生赶赴现场不幸卷入一名二级咒术师,现濒危。】
第 113 章 113章
阴雨绵绵,细小的雨水如笔直的银针从天际滑落,滴答一声融入泥土中。
在英集少年院西面的高楼顶层上,站着两个身穿黑色雨衣的人,他们举着相同款式的望远镜,时刻观察少年院周边的动静。
淅淅沥沥的雨接连不断敲打在他们的雨衣上。
或许这份工作太过于枯燥,一旁的人企图找个话题打发一下时间。
“这雨打在身上,骨头都忍不住发出嘎吱的抗议声,等会收摊,我们去居酒屋喝一杯暖酒吧。”
雨衣帽宽大到将他的面容遮挡了一大半,只露出菱角分明的下巴,上面长着黑色的胡茬,很明显,这是名男性。
“没空,我还有其它没完成的工作。”一旁比他矮上半个脑袋的人说道,声音有些低哑,但不难听出她的性别。
“真冷酷,说回来,他们进去也够久了吧?真搞不懂高层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一年级的小豆丁执行这种任务,要我说不团灭很难的吧。”
男人透过望远镜搜寻着周边的景物,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到一个活人,或死人从屋里「走」出来。
旁边的人没搭理他,他也没在意,继续说道:“任务结束后,我打算休息几天,这工作真是累死人了,上司也一点都不体谅我们,真是的……”
他嘀嘀咕咕抱怨着,“要是冬季再长点就好了。”
夏季,他们都快成诅咒的老妈子了,一个个操着不同的心思。但又用同样的方法收拾它们,要说007也不为过……
可现在倒好,人都缺成这样了,还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你还剩几个任务?”他问道。
这次她回答了,“没数,反正鸡生蛋蛋生鸡,就没停过。”
“同为天涯人啊。”他感慨道,被雨水打湿的手搓了搓,烟瘾犯了,可惜这不是抽烟的好地方。
他忍下了……
就当他闭嘴,好好工作、盯梢的时候,一年级的学生活着,而且还四肢健全搀扶着彼此从门那走出。
“一、二……少了一个,死了?”男人数了数,其实也不用数,人就那么几个。
穿着西装的辅助监督匆匆赶来,一边扶一个,说着什么,然后即便站在这么远的他们也能听到狼嚎声。
“这声音……做什么?”男人疑惑说道。
“是信号,那粉色头发的男孩没出来……”她伸手拉了拉帽檐,挂在上面的水珠不由沾染上,将她的手指浸湿了。
但很快被皮表升起的温度烘干了,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角,说道,“接下来,说不定我们会被牵连上。”
“什么?”他没搞懂,问道。
“你不知道吗,那男孩是两面宿傩的容器。”
“这、这种事谁他妈知道啊!”
男人不傻,他很快联想到这声狼嚎是什么意思,他握紧拳头,一拳捶打在护栏上,铁质护栏瞬间向外凹去,并发出难听的声音,藏在帽檐下的双眼好似透着凶光,他问道:“你没开玩笑的吧?”
“不然你以为高层舍得把他们丢出去?至于我为什么知道……”
她掀开雨衣的帽子,露出藏在下方面容,清秀,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容貌。
过长的头发被她束起,并编成麻花笔直垂落在背上,她坦言道,“很简单,高层许诺我搞定他们,我就能跟他们平起平坐。”
她笑了,眼中神色冷冷的。
一直背在背上的刀袋封口被她解开,冷白、锋利的刀面晃着光。
她跳到栏杆上,像猎豹一样弓着背,一副随时能扑向猎物的模样,她善意提醒还站在原处的临时搭档,“虽然不知道高层向你许诺了什么,但不想死的话,赶紧离开吧。”
说完,时刻准备着的肌肉发力,她整个人跳出,黑色雨衣在凌厉的风中剧烈摇晃着。
男人三步做一步,跑到边缘探出头,看着对方像不会拐弯的子弹一头扎向地底,“疯子,那可是诅咒之王——”
“而且这是七楼啊!是楼梯不好走?还是电梯不够香!”
从特级不完整的领域中出来后,受伤昏迷过去的钉崎被安排给他们做接引的伊地知拉走送去医院了。
虽说保证会尽快赶回来接他几人——伏黑、顺平以及虎杖,但再快也需要等上十多分钟。
两人站在路边,目送明显超速的黑皮轿车离开。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使得有些难受。
“吉野,我们在这里等虎杖吧……”伏黑沉着声,看向身后不怎么高的楼房,神色复杂与沉重,他忍不住说道,“希望事态不会太糟糕。”
顺平同他一块看去,长长的黑色刘海将他右脸遮住,在雨水的洗礼下,它失去之前的干爽与蓬松,隐约有凝成一缕贴在他脸上迹象。
他想说点什么,或许是鼓舞士气的话,又或许单纯来自同学、同伴的信任……
可话还没说出口,包裹着整栋楼房的咒力突然瓦解。
两人有所察觉,齐齐看去,眼中有着冀望,期盼从中走出来的会是他们的同学。
“那小子不会回来了。”与虎杖相似的声音,但低沉、桀骜、怪气不少。
他俩人谁也没注意到,脸上有着咒印的「虎杖」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侧。
不是虎杖!
伏黑与顺平默契想到一块,连做出的举动也都非常相似。
戒备、警惕与随时能反击、或攻击的姿态。但这在两面宿傩的眼里,就好比螳螂挡车不自量力。
宿傩看了眼,便失去兴趣看向另一头,那里有着一片葱绿、茂盛的树丛,很适合藏人。
“藏得不错,但是杀气也太明显了吧?”他用虎杖的脸,露出满是恶意、狰狞的笑容,“你还真是打心眼里讨厌着我呐。”
「飒飒」雨水混杂着风吹过枝叶的声音。
在伏黑、顺平的注视下,躲藏在树林中的人从中走出。
是宿三月……
她手握拔出鞘的长刀,毫无感情朝宿傩笑道:“哎呀……你说错了,不是讨厌,而是打心眼里希望你能……”
胶质的鞋底不躲不闪,从水坑上踩过,飞溅起的淤泥不由分说点缀在她的裤腿上,她站在宽敞的道路旁,轻吐出,“快点落幕。”
伏黑与顺平的脸上都挂有明显的水渍,也不知是汗、还是雨水,两人都没心思将它擦去。
站在离他们一臂之外的宿傩非但没生气,反而昂头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这模样真讨喜,我很喜欢,就是不知等会会不会挂上恶心的眼泪与鼻涕,然后丑陋向我求饶,我决定了——”
他收起张狂的笑颜,指向看似毫无破绽的宿三月,说道,“我要将你切成刺身,然后尝尝时隔千年的女人会是什么味道——”
雨天,空气中的湿度飙升到可怕的数值。而泥土与草木的气息,也在这流通湿气中,彻底「苏醒」过来,它们混杂在一块,成了最原始的「香水」。
宿三月深吸了口,通过鼻顺畅流入肺中,与血液融合在一块。
她张开的眼眸里似乎暗含着一缕小小的火焰,它摇晃着,为了「活」下来,而扭曲成一团。
齿牙因笑容而坦露出,在面部肌肉的作用下,双眼不免弯起,明亮的「月牙」缓缓升起。虽不如宿傩笑得张狂,却也足够疯狂。
“那来试试——”
“你能不能切断我的「火焰」吧!”
“疯子,TM还真是疯子。”在一番挣扎下,跟宿三月一同前来盯梢的男人最终选择留下,他举着望远镜盯着远处的动静,在雨水下尘土很难飞起阻碍他人的视线,也正因为天气的原因,战况非常清晰。
那女人真跟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打起来了。
在他们动手后,男人便自言自语个不停。
“这真是二级?高层那些傻缺玩意给她压级了吧?至少准一级,不一级,可恶——都这种情况了,还是使出术式吗!”他气得叫骂了几声。
灌木、丛林尽数瘫倒在地,铺得整齐的地砖也纷纷裂开口,想恢复原状,只能重新铺了。
宿傩上身后,虎杖平日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分分变了样,各个又尖又长,指甲面上还「涂」有黑色「指甲油」,细看,有几分哥特味。
很潮流,但——
没人愿意让它抓一下。
「叮」锋利的刀锋朝外,抵在朝宿三月脖颈抓来的手上,很奇怪,明明硬物与肉/体相碰撞,却能发出清亮的声音;
在另一只手近身前,她借着腿部的力,向上跳起,一个翻身,踩在身后有半臂粗的树干上,发尾一晃,身后数米外的地皮呈扇形状,被人切了一片。
她临危不惧,反而握紧刀柄,因施力过大,手背浮现出数条青筋,刀刃回环,白光划过眼眸,横扫向宿傩的脖子,原本缠绕着的浅薄咒力也在这一刻爆发,像是势必割烈他的脖子。
「嗡」「咔嚓」两声一前一后响起。
她的长刀断了。
这过程也不过一秒。
断掉的另一截还在宿傩的手里,他嗤笑着手指一弹,将它还了回去。
刚翻身从半空中落下的宿三月准备用断掉的刀弹开它,可谁知面前的地面上浮现出一滩黑影,一条巨大、看着到年龄该成精的蛇从里头钻出,并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中宿傩「丢」来的断刀。
“呲啦-”大蛇本就宽大的嘴被人利器割开了些。
血滴答滴答,顺着鳞片流入地面。
莹白,带有深色裙边的水母在宿傩露出兴致来了的神色下,张开触须,紧紧拴着他的四肢。
宿三月没呵斥、也没叫好,而是争分夺秒踩踏着水坑与落叶奔向宿傩,刀再次举起,咒力再次爆发。
噗一身,刺入他的血肉里。
“你还记得这是那小子的肉/体吗?”不闪不躲的宿傩垂敛着视线,看向一脸平静、没有一丝多余情绪的宿三月,她抽刀,滚烫的血喷洒在她的手背上,连跳数米远后,她才哑着声说道:“那就滚回旮旯里,让虎杖同学出来。”
宿傩自然没应,他反倒说起其它的事来,“有意思,你们很有意思。那小子的术式……”
猩红的眼眸一转,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伏黑,松弛的双臂绷起,缠在他身上的触须一条接一条断开,不远处操控着它的顺平忍不住吐了口血,他的术式也才刚学会没多久,这一下,他跟着受了点伤害。
宿傩像扫灰尘,将肩上残留着的触须扫落在地,说道:“这小子术式谁虽比不上那刺头的,但也还行,只是这里头更有趣的是你。”
“你的术式呢?”宿傩视线兜了个转,最后回到宿三月那。
他的兴致已经浮现在表面上了,就如黑泥一般浓稠、恶心,“真有趣,有好几次我施展出来的力道,足以将你的内脏、各个器官打成烂泥。但是你看着跟没事一样,是什么术式?快,施展出来给我看看。”
“前辈……”
“闭嘴……”
宿傩冷漠地动了动手指,一道无形的刀刃横扫而过,将本就剩得不多的树木齐齐切断,断口处还光滑到没有一丝扎手的木屑。
伏黑唤出的青蛙将顺平一口含入嘴里,他额头流有汗水,压着声音说道:“别说废话。”
差点被切成两截的顺平扒拉着张开的蛙口,他闭紧嘴,猛地点了个头,临近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但他还是很担心不远处的前辈。
“很好奇?”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宿三月松开手,断刀自然而然掉落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又潮又黏的她拉扯了下嘴角,露出僵硬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她说,“你可以试试,你感兴趣的……”
“就在这里。”葱白、带着点粉红的手指指向怦怦跳的左胸腔处。
「噗呲」衣物发出痛苦的声音,而造成这一元凶的,是刺入她人胸膛内的手。
“前辈——”顺平张大双眼,半个身子探出蛙口,向前去营救对方。
但在主人的示意下,青蛙没把他放出去,合上嘴来,任他半个身露在外头折腾着,“伏黑,前辈她——”
“看仔细点。”伏黑提醒道。
“什么?”顺平没懂。
将她心脏刺穿的宿傩露出看戏的神色,但触感……
在他察觉出异样的时候,宿三月一把抓握还没拔出的手腕,力道大到能捏碎一个人的腕骨。但抓的人是宿傩的话,顶多制造点小障碍,而她要的,也就这效果。
“Surprise-”水珠从她脸上滚落,她呲牙一笑,拳风凌厉,暗含咒力的拳头一拳锤中她老早便看不顺眼的脸。
毫无准备,或者吃惊与手指传来的触感的宿傩被命中了。他的脸被打向一边,似乎还有唾沫从他口中飞出,而宿三月趁着这时机松开手,让他随惯性向后倒去。
他最终没倒下,退了一小步便稳站住身形,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又是讥笑又是兴致昂然朝她看去,衣服上的一个缺口让他清晰看到里头的状况。
一个像是「储存」了不少火焰的内壳。
它正在愈合。
“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他兴奋地说道,猩红的眼好似冷血动物缩成一条细线,“这不是术式——”
她没感到丝毫的意外。
“是的,所以活了千年的你,有没有脱节的感觉?啊,抱歉,我忘了,你可能听不懂现代词,就是……”
宿三月终于露出有几分正常模样的笑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