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阑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跟迟鹤打架的时候,迟鹤绝对没有用全力。
迟鹤现在的样子几乎有些骇人,完全唬住了眼前这酒气熏天的家伙,更把旁边买东西的大爷大妈都吓了一跳。
最先惊呼出声的是刚刚的中年女人,她揣着料酒赶忙跑上来,对着迟鹤道:“哎哟小伙子啊,你不要跟这种人打起来哦,他前两天家暴他老婆,才闹去警察局的!”
迟鹤略微偏过头,手中不轻不重扇了这男人一个巴掌:
“好的。”
女人:“……”
女人:“小伙子,你真的听到了吗?”
陈意阑的声音从女人的后面传了过来:“听到了。”
“阿姨,谢谢您。没事的,我们马上就让人走。”
陈意阑扭头:
“迟鹤。”
“……”
鬼使神差地听话。
迟鹤嗤笑一声,站起身来,最后还不忘不动声色地踩了这人一脚,上万块的球鞋底在那人身上蹭了蹭。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那人被吓得不轻,看到迟鹤被人劝阻住他,才终于敢说出第一句话,目眦欲裂,惊恐到连忙往后面退,连滚带爬:“你打人——”
迟鹤皮笑肉不笑:“是啊。”
“不好意思了,我有点小钱,”迟鹤张狂道,“刚好够揍你的医药费。”
“你,你——”那人口齿不清,“死婊子养的,我要报警,你居然还敢打我,你居然……”
陈意阑走到了那人的身前,声音很冷:“你是不是要报警?”
那人怒极了,但是他又实在不敢动,只是瞪着陈意阑,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点头。
“一身酒气在超市里寻衅滋事,然后试图殴打工作人员,被见义勇为的青年及时制止——”
陈意阑平静说:“走吧,我们现在就去警局。”
那人瞪大眼睛。
陈意阑看了迟鹤一眼,迟鹤不知怎么地心领神会,冷笑一声蹲下,单手提住了那人的衣领将他拽起来:“走啊,现在就去,谁不走谁怂逼。”
“……”
那人好端端地站起来了,下巴颤抖,死死地抓住了门框,惊恐道:“我不去了!不去了——”
迟鹤微眯起眸:“别啊,现在就走啊。”
那人彻底怂了,连滚带爬地甩开迟鹤的手,匆匆忙忙地从超市里夺路而逃,连门都来不及甩上。
“废物。”迟鹤冷嗤一声。
陈意阑蹙了蹙眉。
他觉得这男人有一点眼熟,但是实话实说,有些记不清在哪里看过一面了。
记忆太模糊,他不再思考,只是转过头,弯腰开始捡地上的塑料篮。
“哎,陈意阑,”迟鹤收回目光,“其实我第一眼也没看错,你其实,也不像你看上去那么好学生吧?”
陈意阑没有搭理他。
迟鹤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塑料篮,声音轻松:“我来吧,您老人家腰酸背痛去歇着。”
“迟鹤。”
“不是吗?”迟鹤没抬起头,在中年女人的帮助下,一件件地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要是有伤什么的……下雨天不是会疼吗?”
他昨天晚上查到的一些资料都这么说的。
反正骨折骨裂啊,受的陈年伤口啊,都在下雨天发作得很强烈。
虽然迟鹤不知道他受的是哪一种伤,总之……下雨天好好休息着就是了,腰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腰如果疼的话,别说坐了,躺都不行。
陈意阑沉默了好一会,开口说了一个“迟”。
迟鹤听到了,转头望向他,“嗯”了一声:“怎么了?”
一头红发的少年跟刚刚那疯狂的模样截然不同。
虽然痞气,但却有种固执的傻。
陈意阑顿了一下:“没什么。”
在一些大爷大妈结完账、对两人嘘寒问暖之后,整个超市才终于安静了一些下来。
迟鹤坐在位置上看了一眼手机,也大概是到了家长会结束的点了,他还要去看顾凤春一趟,不能再在这里待了。
“学校见,”迟鹤将卷子整理好,又戳了陈意阑一下,“微信?加不加?”
陈意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迟鹤摆了摆手:
“行了,我知道你不想加。那等学校再见?”
陈意阑嗯了一声。
他目送着迟鹤出门,少年人活力十足,正义感十足,却要挂着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有些笨拙,却不惹人讨厌。
他刚刚喊迟鹤,是想跟他说,其实他没必要这样。
没必要非得跟自己做这个朋友。
真要是跟迟鹤相处,别人肯定很快就能发现他的好,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会拥有很多朋友,
陈意阑想,他跟迟鹤的关系似乎今天又有些过了陌生人的界限了。
羁绊越多,就越会阻拦陈意阑去做那件自己已经计划了许多年的事情。
这样不好。
真的。
陈意阑站在空荡荡的收银台前,瞥了一眼那支被迟鹤用过之后、好好放回了原位的圆珠笔。
周一,陈意阑起床给陈璇珊下了一碗馄饨窝了个蛋,放在餐桌上,就又早早去了学校。
陈璇珊是昨天晚上回家的,她虽然会跟他闹脾气,但也不会太让他担心,在周奶奶家只住了一晚。
小姑娘脸色依然不好,但还是将手中的牛奶塞到哥哥手里,粗声粗气,说是周奶奶非要她给的。
陈意阑接过来说了谢谢,问她有没有谢过周奶奶。
陈璇珊恨不得踩他一脚,嫌他烦似的匆匆回他,谢过了。
说罢还不服气,又呛他,问他有没有谢过张阿姨。
陈意阑忍不住揉了一下妹妹的发丝。
陈璇珊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下一瞬就又恢复成了烦躁,抿了抿唇,甩开陈意阑的手跑走了。
陈意阑无奈。
他跟陈璇珊两个人维持这样的状态已经有两三年了,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改变的,而且陈璇珊现在越来越大,也不像小时候那样会甜甜的喊哥哥,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现在有自己的主见,陈意阑给她钱她就发飙。
陈意阑于是偷偷塞,有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封建大家长。
“大家长”到了学校,又成了班长。
班级里面的同学看到他第一个来都见怪不怪了,在他的威压之下,众人——包括迟鹤,一早上都在规规矩矩的读书。
直到他们发现早操做完了,杨玉还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
众人开始吵了,纷纷开始猜测老杨去哪儿了——毕竟她平常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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