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与安排
“秀，我们已经跟微软在Azure AI超算上达成初步的合作共识了！”
听到萨姆.奥尔特曼的开场白，陈秀望着落地窗中清晰可见的自己，发现那双微微蹙起的眉毛，显得有几分不确定。
过了片刻，手机...
“AI？”张壹名眉头一跳，像是被什么电了一下，整个人坐直了身子，“你是说……人工智能？”
陈秀轻轻点头，目光重新落回窗外那束斜斜切进来的丁达尔光上。阳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空气中划出几道清晰的光柱，尘埃在其中缓慢漂浮，像极了数据流动的模样。
“不是现在大火的那种AI换脸、语音合成，也不是简单的推荐算法优化。”他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说的是真正能改变生产力的东西??大模型驱动的内容生成、自动化决策系统、智能创作辅助工具。”
张壹名听得瞳孔微缩。
他知道陈秀从不做无的放矢。过去每一次看似天马行空的判断，最终都成了现实。比如当初坚持让斗音做音乐生态闭环，比如提前布局TikTok海外本地化运营，再比如力推短视频与电商融合……这些在当时都被视为“多余动作”，如今却成了行业标配。
而现在，陈秀又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头条的增长开始乏力？”陈秀转过头，盯着张壹名的眼睛，“不是因为内容不够多，而是因为内容生产的速度已经触顶了。用户刷得再快，创作者写得再勤，终究受限于人力。而人的创造力是有上限的。”
张壹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但机器没有。”陈秀继续道，“当一个AI可以在三秒钟内生成一篇符合平台调性的爆款文章，或者根据一段音频自动生成匹配画面的短视频脚本，甚至直接输出成片??你觉得，谁还能靠纯人工竞争？”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张壹名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他在飞速计算??算成本、算效率、算未来可能带来的流量红利。
“可……国内目前还没有哪家公司真正跑通这条路。”他迟疑道，“阿里云搞了一阵子通义千问，百度也在推文心一言，但落地场景都很有限，商业化路径也不清晰。”
“所以才要现在进场。”陈秀淡淡一笑，“等别人跑通了再追，你就只能捡残羹冷炙。真正的机会，永远属于第一批搭好基础设施的人。”
他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张壹名面前。
封面写着几个字：《字节跳动AIGC战略白皮书（内部草案）》。
张壹名翻开第一页，瞳孔猛地一震。
整份文档共分五个章节，分别是**技术路线图、人才储备计划、算力基建布局、应用场景设想、以及资本并购建议清单**。
而在“并购建议”那一栏中，赫然列着三家名字：
- **深思考**（NLP自然语言处理领域头部初创）
- **幻影智创**（专注于AI视频生成的团队）
- **灵犀引擎**（拥有自主训练框架的小型AI公司）
每一家后面都标注了估值、核心成员背景、技术壁垒分析，甚至还有初步接触进展。
“这些……你早就开始布局了？”张壹名声音有些发颤。
“两个月前就开始了。”陈秀坦然道，“我让陈林牵头成立了‘星辰实验室’，对外说是做推荐算法升级，实际上已经在训练我们自己的轻量级大模型。目前参数规模还没到千亿级别，但在垂直领域的生成准确率已经超过市面上大多数开源模型。”
张壹名倒吸一口凉气。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字节已经有了自己的AI底座雏形！
而更重要的是??这完全绕开了对谷歌、Meta等国外巨头的技术依赖。
“那你打算怎么用它？”他问。
“第一步，整合进头条和西瓜视频的内容后台。”陈秀语速平稳，“让编辑和创作者可以用‘一句话指令’生成初稿、自动剪辑视频、智能配乐配字幕。降低门槛，提升产量。”
“第二步呢？”
“接入斗音创作者生态。”陈秀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推出‘AI助手’功能，免费提供给中小主播使用。他们只需要上传一段原始素材，系统就能自动生成不同风格的短视频版本，适配不同受众群体。”
张壹名听得心跳加速。
这招太狠了。
一旦实施，大量原本无力请专业剪辑团队的小博主将迅速崛起，内容供给量爆炸式增长，而平台的内容多样性也会随之飙升??这正是算法最渴望的“燃料”。
“第三步……才是重头戏。”陈秀顿了顿，压低声音，“我们将基于这个模型，开发一款全新的社交产品。”
“社交？”张壹名一愣，“不是刚试过错吗？多闪失败就是因为用户不愿迁移。”
“这次不一样。”陈秀摇头，“我不是要做另一个微信替代品，而是要做‘人设代理人’。”
“什么意思？”
“想象一下??你的AI替身，能代表你聊天、回复消息、维护朋友圈关系，甚至帮你经营账号。它可以学习你的语气、喜好、行为模式，在你不在线的时候，依然保持你在社交网络中的存在感。”
张壹名怔住了。
这个概念太过超前，几乎像是科幻电影里的设定。
可细细一想，却又无比合理。
现代人早已疲于应付各种社交压力：微信群太多、朋友太多、关注的人太多……很多人宁愿沉默也不敢轻易发言。如果有一个AI能替你维持体面的关系网，何乐而不为？
“这不是欺骗吗？”他忍不住质疑。
“不是欺骗，是延伸。”陈秀纠正道，“就像自动驾驶不是取代司机，而是解放司机。AI代理也不是取代人类社交，而是帮人们从繁琐的情绪劳动中解脱出来。”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而且，谁规定‘真实’一定要由血肉之躯来定义？当你的情感、记忆、表达方式都被完整复制进AI里，那个‘它’，难道就不是另一个意义上的‘你’吗？”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激起层层涟漪。
张壹名久久无法言语。
他忽然意识到，陈秀所说的，已不只是商业策略，而是一场关于人性、身份与数字生命的哲学变革。
良久，他才低声问道：“那……企鹅知道这件事吗？”
陈秀笑了：“他们只知道我们在搞AI研究，但不知道具体方向。毕竟，连字节内部也只有极少数人知情。”
“那你告诉我，是因为……”
“因为你需要明白，未来的战争不在客户端，而在服务器深处。”陈秀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高楼林立的城市天际线，“接下来十年，决定胜负的不再是流量争夺，而是谁掌握了生成内容的核心引擎。谁能让机器学会‘创造’，谁就能掌控整个信息世界的源头。”
张壹名缓缓站起，只觉胸口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兴奋、震撼、敬畏，还有一丝隐隐的恐惧。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陈秀时的情景。那时他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产品经理，而陈秀已是业内传奇。他曾问对方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陈秀当时的回答只有四个字：**看得更远**。
此刻，他终于再次体会到那种感觉??站在悬崖边缘，望见云雾之后的另一片大陆。
“那……我们什么时候启动？”他问。
“下周。”陈秀转身，眼神坚定，“我会在董事会上正式提出AI战略立项，并申请第一期十亿预算。你要做的，是说服其他董事，让他们相信这不是烧钱的游戏，而是字节未来的命脉所在。”
张壹名重重点头。
他知道，这一票，自己必须投赞成。
……
三天后，字节跳动召开闭门战略会议。
除董事会成员外，仅邀请三位外部顾问列席：红杉资本沈南鹏、高瓴张磊，以及一位神秘嘉宾??中科院自动化所研究员、人工智能专家李维安。
会议持续了整整六小时。
期间传出的消息极少，但据知情人士透露，陈秀在会上展示了一个Demo：输入“帮我写一条适合发在抖音的情人节文案，语气温柔但不油腻，带一点遗憾感”，系统仅用1.8秒便生成了七条高质量文案，其中一条甚至引用了村上春树的小说片段，情感细腻得令人动容。
更让人震惊的是，另一个Demo展示了AI自动剪辑功能：上传一段五分钟的旅行Vlog原始素材，系统自动识别高光时刻、匹配BGM、添加字幕与转场特效，最终输出一支15秒短视频，播放效果堪比专业团队制作。
沈南鹏当场表示愿意领投AI专项基金。
张磊则直言：“这是继移动互联网之后，又一次基础设施级别的革命。”
最终，董事会以全票通过AI战略提案。
首期资金拨付十五亿人民币，用于组建“星辰研究院”，目标三年内打造国内首个面向内容产业的大模型体系。
与此同时，收购行动也悄然展开。
深思考团队在一周内签署并购协议，创始人获得字节千万级股权激励；幻影智创因涉及军方背景一度受阻，但在陈秀亲自协调下，最终以“民用技术剥离”方式完成交割；灵犀引擎则主动寻求合并，其首席科学家王昊加盟并出任研究院副院长。
一切都在秘密推进。
直到一个月后，一则不起眼的招聘信息出现在脉脉上：
> 【字节跳动?星辰研究院】诚聘AI大模型训练工程师，要求：熟悉Transformer架构，具备千亿参数模型调优经验者优先，薪资open，base北京/深圳。
这条信息很快引发业内关注。
有人翻查发现，“星辰研究院”并未出现在字节官网组织架构中，疑似为特别设立的保密项目。
与此同时，百度内部传出消息：文心一言团队多名骨干被挖角，全部流向未知公司。
阿里达摩院也开始紧急调整AI战略，宣布将加大对AIGC领域的投入。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然打响。
而在这场风暴中心，陈秀却显得异常平静。
某夜，他独自留在办公室加班，屏幕上正运行着最新一轮模型训练日志。
Loss值稳步下降，Accuracy曲线持续爬升。
突然，系统弹出一条提示：
> 【模型阶段性成果】
> 当前版本可在零样本条件下，准确理解并回应以下复杂指令：
> “以鲁迅口吻写一篇讽刺当代短视频审美的杂文，不少于800字，需包含隐喻与反讽手法。”
陈秀笑了笑，点击“执行”。
三分钟后，一篇题为《荧屏记》的文章生成完毕。
他逐字读完，不禁拍案叫绝。
文章开篇写道：“今之世人，皆患短视症。非目疾也，乃心盲耳。一日不观寸屏，则惶惶如丧家之犬；一晌未获点赞，则戚戚若孤魂野鬼……”
讽刺辛辣，文风凛冽，竟真有几分鲁迅遗风。
“厉害啊。”陈秀喃喃道，“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哪天它真能代替我接受采访了。”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
是张壹名发来的消息：
> “企鹅那边有动静了。微信刚刚上线‘智能助手’公测版，功能跟咱们设想的AI代理非常相似。看来，他们也坐不住了。”
陈秀盯着屏幕，嘴角缓缓扬起。
“来得好。”他回复道，“告诉星辰实验室，加快进度。既然对手已经亮剑，那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窗外，京城灯火通明。
在这座城市无数的数据中心里，无数服务器正在昼夜不停地运转，孕育着一场足以重塑整个娱乐产业格局的技术风暴。
而这场风暴的名字，叫做??**内娱整顿系统**。
没错，正是这个名字。
早在三个月前，陈秀就在内部会议上首次提出了这个概念。
所谓“内娱整顿”，并非真的要去管娱乐圈那些八卦绯闻，而是要用AI技术彻底重构内容生产的逻辑：打击低质搬运、遏制恶意炒作、淘汰无效网红、扶持优质创作者。
简单来说，就是建立一套由AI主导的“内容净化与价值评估体系”。
在这个体系下，每一个视频、每一篇文章、每一条评论，都将被赋予一个“质量系数”。系数高低决定推荐权重，而非单纯依赖播放量或互动数。
那些靠标题党、擦边球、恶意剪辑博眼球的账号，将被系统自动降权甚至封禁；而真正用心创作的人，则会获得算法倾斜与资源扶持。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整顿内娱”。
当然，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
既得利益者必然反抗，水军集团必定围攻，监管部门也可能介入调查。
但陈秀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只要技术足够强大，规则终将由强者制定。
第二天清晨，他在公司内网发布了一封全员信：
> 各位同事：
>
> 从今天起，字节跳动将正式启动“星辰计划”。
>
> 我们的目标，是让机器学会思考，让内容回归价值，让创作不再孤独。
>
> 这是一场漫长的征程，途中会有质疑、有阻碍、有失败。
>
> 但我坚信，当我们回头看时，会发现??我们不仅改变了行业，更改变了世界。
>
> 因为我们，不只是在做产品。
>
> 我们，是在塑造未来。
>
> ??陈秀
信件发出十分钟，全公司响起热烈掌声。
许多人眼含热泪。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们知道，自己正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上。
而在遥远的鹏城，企鹅总部大楼顶层会议室中，pony?静静看着这份全员信的截图，良久未语。
身旁助理小心翼翼问道：“要不要加大投入？我们也完全可以做出类似的系统。”
pony?摇了摇头，轻声道：“晚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只是在做AI。”他站起身，望向窗外，“他们在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