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乖,都给你31.
一看小同学紧张神态,祁星阔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他并不急着在书里求证,先弯腰捡起被燕江流丢到地上的毛巾,看着浑身更加拘束的小同学:“不想让我知道?” 这是实话,燕江流异常耿直的点头,加重语气强调:“你真的别对我有太多好奇心,哪怕你叔叔是联邦杰出的外交官。” 他们两个好好聊着天,怎么还扯上祁奈了。 祁星阔唇角微抿,小同学这会儿的回话慌乱到凭借乔治说的那些,颠三倒四的不想让他继续查,更不想让他知道摸人鱼耳朵代表什么,还真是有意思,他祁星阔从来只有想知道和不想知道,还没遇上过不能知道的。 哪怕翻遍美人鱼所有记载文献和资料,祁星阔也决心要知道摸人鱼耳朵代表着什么,还有自己为什么闻到他信息素不冲动,这些围绕在两人身边的谜团,祁星阔都要弄个清楚明白。 燕江流不知道祁星阔的打算,装腔作势放出一句狠话后,祁星阔反而沉默了,是被吓住了吗? 如果真被吓住那就好,他悄然伸长腿去勾地上的拖鞋,在这耽误时间不短,再不回去乔治该出来找他了。 “做什么?”祁星阔眼眸微垂,一眼瞥见白净瘦长的脚丫子停在半空,像被他问住了。 燕江流捏紧衬衫下摆,一鼓作气套上鞋子,拿起书包背上,语气平静甚至有些无情:“我得回家,今天的事你必须保密,包括我是Omega的事。” 不用他说,祁星阔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就是小同学这语气不太悦耳。 祁星阔想了想,说:“让我保密可以,你得答应我件事。” “我让你保密是救你命,你还和我谈条件?”燕江流脾气说来就来,炸毛几乎眨眼间,扭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祁星阔,怀疑这位校霸大佬弄错两人的身份位置,他转身颇为认真地凝视对方,惊疑不定,“祁星阔,你自己也说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你为我,你不该保密吗?” “先听我说是什么事,好不好?”小同学性格纯真耿直,想到什么说什么,祁星阔不同,他有足够耐心安抚人。 果然听见这话,燕江流脾气收了,静静看着祁星阔。 “现在整片高中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今天那两找茬的不会只这一次,所以,以后放学上学跟我一起,晚自习我说会去接你一定会去,别再多等两分钟就跑了,好吗?”祁星阔声音里揉着后怕,还有些许颤声,今天的事要再来一次,祁星阔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当场发疯。 燕江流很想说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但看见祁星阔视线落在他前几分钟鲜血淋漓的手臂上,默默闭嘴。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祁星阔说。 燕江流下意识拒绝:“几步路,没人会胆大到在小区里对我动手?” 他的拒绝并不能让祁星阔打消念头,从对方沉默不语往外走的架势来看,他说什么都没用。 这是燕江流生平初次感受到不掺杂任何利益的被保护感,或许是走在前面的身影过于高大,亦或者是祁星阔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安抚入心,迷惑得他忍不住小声问:“我的衣服怎么办?” 祁星阔弯腰换鞋动作一顿,就着这么个姿势仰头看他,说不上来是无奈多点还是好笑多些:“等我洗干净给你带过去。” “嗯,谢谢你。”燕江流礼貌道谢,想换自己鞋子发现上面也沾染了血迹,这要是穿回去,照样瞒不过乔治,他为难了。 祁星阔顺着他的视线看见那双鞋子,再回头看他脚上的家居鞋,生生觉得自己败在他手里,将那双不干净的鞋子塞到旁边,祁星阔起身开门:“鞋也穿走,我鞋子你穿着大,要乔治问起你为什么换了身衣服,就说放晚自习跟我去吃东西不小心浇了一身。” 让小同学临时说谎骗过人精似的乔治,根本不可能,祁星阔贴心的帮他想好借口。 “记住,他要问在哪吃的,你就说我点的外卖,别说漏嘴了。”祁星阔又说。 燕江流顶着头半湿不干的头发猛点头,刚才他就在想这个,还在苦恼怎么骗过乔治,结果祁星阔先贴心可人的帮他想好理由,不得不说某些方面上他确实没校霸玩得转。 小同学心里想法都写在脸上,祁星阔看出他内心潜台词,不由得低笑逗他:“现在还和我争大佬称号吗?” 这真是个好问题,放在今晚前,燕江流的回答不会变也不会动摇,此时此刻不同,不管是他的真实身份还是性征,都被竞争对手知道,没有争下去的必要,他怅然道:“我好多小把柄在你手里呢。” “我保证不用卑鄙手段。”祁星阔可没忘记两人的赌约,心里更希望通过正道渠道让他心服,毕竟想把单反面有意思变成双向,还得是套路加真心,双管齐下更好。 祁星阔在这不知不觉中又开始给燕江流下套。 毫无防备的小人鱼傻乎乎问:“也就是说咱两赌约依旧算数?” “算。”祁星阔说,远远看见站在路口的乔治,步伐不经意收缩,“只要你愿意,赌什么,怎么赌,什么时候赌,都听你的。” 这态度未免太好了些,让燕江流嗅到一丝丝阴谋味道,不是说对赌约这件事,而是祁星阔如此伏小做低的姿态,让他感觉不对劲,可要说具体哪里不对劲,他还真说不上来。 虽说他身价不菲,背后象征的财富和意义巨大,但以祁星阔的性子也不会这样,那对方图个什么呢? 燕江流对感情方面了解不够透彻,加上心里因今晚的事几乎把祁星阔当自己人,没把别的阴险目的往对方身上套,百思不得其解。 “乔治来了。”祁星阔说,看一眼满脸疑惑的小同学,再看向虎视眈眈的乔治,神色自然放松,颇为大方的冲乔治打了个招呼。 私底下见祁星阔的事,乔治是瞒着燕江流的,这会儿也并不知道他已经听祁星阔说过,装作这是初次见祁星阔,礼貌而不失涵养:“少爷,这就是您要借笔记的那位同学?” 燕江流眼中闪过丝异样,强硬压下,点头说:“嗯,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祁星阔,人很好还是我同桌,以后我可能要多麻烦他。” 乔治再一次确认他身上的衣服,确实不是早上出门穿的那套,看来这借笔记是个借口,不知道两人又发生什么,乔治内心担忧极了。 “谢谢祁同学对我家少爷的照顾,以后还请经常来家里玩,好让我做些美食感谢下祁同学。” 祁星阔脸上挂着虚假笑容,挺像那么回事:“一定。” 燕江流抓了把袖子,感觉再让祁星阔和乔治聊下去会出事,干巴巴说:“乔治,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也该让祁星阔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 乔治从跟祁星阔的对视中转开视线,温声答应:“好的,少爷。” 燕江流松了口气,转脸给祁星阔使眼色:快走。 看在小同学焦急得恨不得大声喊的份上,祁星阔慢悠悠收起攻击姿态,礼貌的跟两人再见,转身往家走。 终于送走一尊大佛,燕江流感觉肩上重担轻松不少,转脸对上乔治暗含审视的双眸,他头皮炸了一瞬,该怎么骗过这位联邦得力干将? 燕江流陷入沉思,犹豫要不要赶在乔治询问前,先一股脑把祁星阔教他的说法丢出来。 在他将要开口前几秒,乔治先温声打断道:“少爷,您要的家教老师在家里等您。” “这么晚他还没回去吗?”燕江流思绪瞬间被带偏,略带诧异问。 这可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啊,什么样敬职敬业的家教老师,会在这时候还逗留在学生家里? 燕江流发现他对这世界充满了无知,到莱城不过半月,许多事情都跟他在银河系外接触过的不同,也跟他想象中的不同,实在太复杂。 乔治扫过他白皙的后脖颈,腺体地方并无异样,身上也没有不该出现的味道,应该是没发生出格的事,乔治心里放松一瞬,回答他的问题:“他是上面派过来专门辅导您功课的,会住在家里,直到您顺利毕业并成年。” 燕江流皱了下眉:“我就是想让你找个家教老师,怎么还惊动上面人了?” “不是的,这位是上面早有准备派过来的,他们希望您能更全面接受教育。”乔治说。 燕江流没再问这个,想到等会见到的老师,他又问:“那他知道我身份吗?” “不知道。”乔治回答,“他只负责您的课业方面,上面认为他无权知道此事。” 让人教他,却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是说以后在家不能随便露出鱼尾巴泡泳池,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燕江流心里不爽,在他心里,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人放松的地方,现在却不行了。 想到这,他说话语气难免会有些烦躁:“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让人住家里?” 乔治深深看他一眼,对小人鱼脑子不拐弯由心感到担忧,到底看不下去他傻得把自己卖出去,乔治提醒:“是想让您有个防备心,不管家里还是外面,都不算绝对安全。” 燕江流捏了捏手指,防备心他一直都有,就是不想表现得太明显,现在还被人用事实上课,联邦真不是过度教育他吗? “少爷,到家了。”乔治踩上门口台阶,轻声道。 既然是到家了,那就是要见到陌生的家教老师,也就是让他提起防备心,燕江流鼓起脸,面无表情的跟乔治进了家门。 弯腰换上鞋子,眼看乔治伸手要将他穿回来的那双拿走,他鬼使神差道:“留着,等会我要带回房间。” 乔治从善如流收回手,表情难得有些疑惑,不过优良职业素养让乔治没问出来,这给燕江流减少不必要的窘迫,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那句话,可能想带去还给祁星阔,他这么对自己说。 “他人在哪?”燕江流边往客厅里面走边回头问乔治。 乔治微笑直直看向客厅,燕江流拉书包带子手蜷缩几下,若无其事回头正对上温文尔雅的一张脸。 一个懂得收敛让人看不透的俊秀Alpha。这是燕江流对家教老师的第一感觉。 “燕同学,你好,我是你的家教老师裴疏清。”男人起身,礼貌客气的自我介绍,“明天我会为你准备几张试卷,等你做完再说补课计划。” 燕江流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个有经验的,也不玩虚的:“行。” 裴疏清浅笑,垂眸掩盖一丝微妙情绪,他想:燕江流身上怎么会有祁星阔的味道? 乔治恰当时机插入话语:“裴老师,时间不早了,您一路风尘仆仆,应该是累了。” 赶人意图明显至极,是怕自己发现什么? 裴疏清不免想到燕江流身上沾染的信息素,看来这位联邦极为看重的少年和祁星阔是有些别的交情。 眼前已经不适合追问,裴疏清顺势而为,道完晚安回房,正视起和祁星阔没聊完的话题,当时对方在问为什么他对一个Omega的信息素没感觉,那…… 这就有意思了,裴疏清若有所思。 燕江流目送裴疏清进一楼客房,美人鱼天生的直觉让他觉得裴疏清不是普通家教老师,尽管对方温文尔雅,骨子里的东西骗不了人,这种人确实要防着,他又想起件重要的事,连忙问:“我要补课的话,晚自习就没法上了?” 不上晚自习,就等于不用祁星阔接了? “会相应减少。”乔治回答,“如果少爷不想,可以和裴老师商量商量。” 燕江流想到自己门门挂红灯笼的成绩,实在没脸和裴疏清开口,何况对方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真实水平,等测试成绩见真章,到时候愿不愿意继续教还是个问题,一切等明天成绩出来再做准备。 在这之前,他得想法子打消乔治心里的怀疑。 “乔治,你知道怎么清洗掉衣服上的油渍吗?”他问。 乔治何等人精,只这一句话就知道他的打算,微微叹息道:“少爷的衣服是沾了油才换的吗?” 燕江流觉得此时自己有点尬,不过话头扯出来,不说个圆满真不太好,容易留下嫌疑,再尴尬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尬下去:“是啊,都怪祁星阔订的外卖太好吃了,我想跟他抢来着,一不小心泼了自己一身。” “那我明晚去祁同学家里帮少爷取回衣服,我可以妥善处理。”乔治说,心里无比明白燕江流说了谎,下晚自习后发生了什么,他会亲自核实,现在先将计就计,稳住燕江流。 “不用不用。”燕江流生怕乔治真去拿衣服,他就是想找个借口打消人的疑虑,真让乔治拿到衣服,今天演的这些戏都做了无用功。 殊不知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拙劣演技早将他出卖的干净,乔治低声叹了口气,不忍心看他努力为祁星阔打掩护的模样,温声道:“少爷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学。” 燕江流得到解放,以为就此搞定乔治,放松一大截,脸上露出轻松笑容:“好,你也早点睡。” 乔治做了个毕恭毕敬的姿势,目送他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欢快上二楼回了房间。 这是以为打掩护成功的表现,小人鱼太好哄了。看来又得和那位祁同学偶遇谈谈,乔治有预感这次偶遇的谈话氛围恐怕没上次和谐,总不能因为预感而不去做,他微微敛眸在回房间前倏然看向裴疏清的房门,似乎这位裴老师和祁星阔也有些渊源,有点棘手啊。 这一晚除了没心没肺以为搞定精明管家的燕江流,与他有关的几人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燕江流照例起了个大早,吃早饭时候看见乔治青黑的黑眼圈,他一口包子差点卡在嗓子眼:“乔治,你这是怎么了?” 乔治给他盛过粥放过去:“没什么,可能家里多了个人,不太适应。” 这是个借口,实际是乔治对要不要把他如今情况上报政府辗转发侧,明知道他身边多了个难以琢磨试图诱哄走他的少年,苦于没证据碍于对方身份,又不能贸然毁人一生,最为重要的是他对祁星阔的态度,不由自主的亲近和护着的。 或许燕江流都不知道,昨晚破绽百出在自己面前试图掩盖真相的他,像极了早恋却不想让家长发现的青涩少年。 这更让乔治揪心,小人鱼根本不知道政府纵容他在莱城待一年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成年象征着什么。 此刻小人鱼微微皱眉咬着包子,眼中浮现沉思,像是在思考。 “要不,多给裴老师发点工资,让他出去住,这样你就能睡个好觉了。”燕江流眼睛发光,像是为自己想到这么好的主意感到骄傲。 乔治往他面前放了盘小菜,苦苦思索一晚上的问题在这刻轻易有了答案,乔治微笑道:“不用的,人总有个适应过程,从陌生到熟悉,很快会好,少爷,快吃。” 在乔治催促下,燕江流飞快吃完包子,低头喝粥时含混问:“裴老师呢?怎么不见他出来吃早饭。” “他出门了,说是有要紧事处理。”乔治回答。 “哦。”燕江流一口气喝完粥,又吃完两个包子,这才收拾收拾上学,“今天星期六没有晚自习,晚饭我想吃油焖大虾。” “好的,少爷。”乔治见他换上鞋拉开门要走,已经做出送人姿态,没想到他忽然转身,表情纠结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乔治让他看得疑惑不已,怎么了? 燕江流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尽管他觉得有点多余:“那个,乔治,我房间里换下来的衣服你别收拾了,晚上我自己弄。” 乔治微怔,想到刚才饭桌上做的决定,按下胡乱想的心思,温声答应:“好。” 燕江流见乔治没露出臆想中奇怪的表情,扬起个笑脸,跟对方说了再见,心情很好的往学校走。 路上见到祁星阔,已习以为常。 今天的祁星阔没招惹他,鲜少戴着耳机思绪繁重的样子,他多看几眼也没能引起对方注意。 这种被忽略的感觉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应,让他没忍住碰碰祁星阔的胳膊,在人看过来时,他问:“你听什么呢?” “英语听力训练。”祁星阔说,小同学难得主动跟自己搭讪,祁星阔摘掉耳机,眼眸含笑看他,“这不是想考个好成绩,好让某个像小男友的小同学听话吗?” 燕江流后悔了,并且十分后悔,为什么想不开撩闲? 他听着小男友三个字耳朵根直泛红,又找不到反击点,只得愤愤道:“你输定了,我请了个很厉害的家教老师,绝对会比你考得好。” “哦?”祁星阔挑眉,深邃眸子里只有他得意洋洋得笑脸,唇角弯着温柔的笑,逗人玩般问,“是谁?” 燕江流轻哼:“你问我就告诉你?” 祁星阔瞧他的小表情,过分可爱,让人毫无招架能力,抬手捏捏他脸颊:“不告诉我,想和谁说?何修奇吗?” “别捏脸。”燕江流抬眸看一眼不远处的校门,气急败坏得拍开祁星阔的手,没好气说,“他是我朋友,知道不是正常的?” “那我呢?”祁星阔收回手,笑意渐渐散去,隐约藏着几分不悦。 燕江流没看出来,兀自回答:“对手。” 这可不是祁星阔想听的答案,眼看校门在即,小同学要过去跟何修奇见面有说有笑,祁星阔不想见到那画面,伸手一把拉住他,将人拽进几步之隔的死角内。 燕江流没料到祁星阔突然袭击,等反应过来,眼前景象都被祁星阔取代,对方置于他上方,挡住他大部分视线范围,让他能看清对方此时脸上的阴沉,像暴风雨将至的朵朵黑云。 “你干嘛?”他问,声音有他自己没注意到的颤声,泄露丝丝害怕。 祁星阔眯缝着眼睛,低头看向神色刚硬,手抵在自己肩头的小同学,语气透着不加掩饰的狠戾:“我是你什么?” 燕江流诧异:“同桌啊。” “除了这个。”祁星阔皱眉。 “那同伙?”燕江流迟疑换了个词,发生昨晚那些事后,要说他们是同伙,也过得去。 祁星阔眉皱得更厉害了:“还有呢?” 还有?燕江流眨眨眼睛,贫瘠的词汇量让他绞尽脑汁的想,突然灵光一闪:“情同手足。” 祁星阔:“……” 算了。 燕江流见祁星阔略有些落寞的放过他,还抬手揉了把脸,像颇为苦恼,他咬了下唇:“小跟班和老大的关系不是手足吗?” 放在以往电影和其他人身上是这样没错,但这不代表他也是这样,祁星阔扫一眼不明所以的小同学。 还没感觉或者是还没开窍,是他莫名醋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 “让你的家教老师多帮你挑选几部讲人际关系的电影,多看看对你有好处。”祁星阔又恢复以往模样,唇角挂着抹笑,等他一并往学校走。 这是说他不懂人际关系? 燕江流第一个不服:“乔治给我深切说过,我都知道。” “是吗?”祁星阔慢条斯理道,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信。 燕江流想跟他杠的精神上来了:“你说,我能说得头头是道。” 祁星阔眸中闪过抹奇异光芒,低声调笑道:“那请问小同学,爱情是什么滋味?” “爱情不就是——”燕江流突然卡壳,这道题超纲了摔! “是什么?”祁星阔没在校门口看见何修奇,往里看也没见到人影,先前的不爽消失不见,更有心思逗小同学。 燕江流憋红一张脸,也没能回答出祁星阔的问题。 “说得头头是道?”祁星阔拿他的话逗他,“小同学喜欢过人吗?” 猛然转到这么暧昧的话题上,燕江流心跳加速,脑海混乱一片,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无措得不说话,这对祁星阔就是最好的答案,这至少说明小同学没在他面前喜欢上别人,真好。 “没有啊?”祁星阔看一眼自发跟他们保持距离的同学,手落在燕江流肩膀上,轻声说话牵走他的注意力,带人走上条偏僻小道,“没有挺好,廖主任经常强调不让早恋,尤其是未成年,你今年才十七,还小。” “说我小,你比我大多少啊?”燕江流说,“说我没喜欢的人,你就有吗?” 祁星阔神色微妙。 “被我说中了?”燕江流见人不说话,总算出了被打乱阵脚的恶气,都是未成年都还小,谁还有个喜欢的人了嗨。 祁星阔轻笑,微显戾气的上挑眼尾多几分缱绻味道,语气温柔似水:“谁说我没有?” 燕江流愣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内心的感受,像是有枚小针不疼不痒扎了下,可以说是忽略不计的疼,却让他心泛滥着蚀骨滋味,对情爱一无所知的小人鱼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此时只想快点走开,不看祁星阔提及喜欢人温柔的脸庞。 “那你可真棒棒。”他说完这话,不看祁星阔的表情,转身大步流星的想走,“我要去班里,好像要迟到了。” “等等。”祁星阔拉住他,想看看小同学的表情,怎么觉得刚才那两句话听着怪别扭的,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 “你自己等。”燕江流胡乱扒拉开对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祁星阔挑眉,生气了? 燕江流回到班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祁星阔有喜欢的人了? 也是,对方跟他不一样,他向来生活地方不稳定,环境不同人轮换得也很快,以往只顾着到处跑,哪来时间想这些。祁星阔和他截然不同,生活稳定,朋友众多,关键仰慕者犹如过江之鲫,会有喜欢人不是挺正常吗? 燕江流再次感受到两人间的差别,他趴在桌子上略带惆怅的叹了口气。 “燕同学,愁什么呢?”前面的吴浩初听见这声叹,跟装上感应器似的,转过身笑眯眯的,“哪家少年不怀春?我都懂,要不把你的烦恼和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是帮我在论坛上分析分析?”燕江流在祁星阔的提醒下,已经清楚认识到吴浩初的属性,货真价实一大喇叭,有事宁愿憋死也别和这人说。 吴浩初搬搬凳子往他面前凑得更近,脸上挂着点龌龊的笑,一看就不像好人:“是不是跟我老大闹别扭啦?我跟你说,整个莱城我最了解他,如果你把你两吵架细节告诉我,我肯定能帮你分析出原因,怎么样,考虑下?” 燕江流坐直身体,神色严肃的看着期待的吴浩初,眼眸微动像是被说动了。 “哎,燕同学,相信我,我是八卦了点,但在我老大的事上,我在所不辞。”吴浩初再接再厉,清楚看见燕江流的动摇。 “整个莱城最了解我?”身后传来似笑非笑的问话,接着吴浩初感觉头顶上多了只夺命手,控制着自己扭头看人。 祁星阔像是在笑,眼神却并无多少笑意,让吴浩初咽了口口水。 “最近多吃点鸭舌补补。”祁星阔松开吴浩初,不管夹紧尾巴不吭声的人,只看燕江流。 小同学看都不看他一眼,显然如同吴浩初说的那样,闹别扭呢。 祁星阔清楚知道燕江流闹别扭点在哪,很想找机会把这事儿说清楚,可接下来好几天,燕江流单反面绝交不听走心话,不管祁星阔说什么,他都冷淡应着,就是不表露心迹,弄得祁星阔心急又好笑。 在这几天里,燕江流测试成绩出来,九门加起来没超过一百分的总成绩,看得裴疏清沉默,内心很想感谢联邦政府的高看,这哪是学前班的小学生,怕是连启蒙都没有。 重担接下了,裴疏清也没想过甩开,熬两天一晚上给燕江流量身定制补课计划,燕江流自然没二话的配合。 要给燕江流晚上补习,祁星阔那边就没法过去,裴疏清本来是让祁星阔再找个家教老师,结果这少年是个有主意的,说网上授课也行,裴疏清觉得祁星阔另有别的想法,顺了对方心意。 这天傍晚刚吃过晚饭,燕江流席地而坐,面前摆着本小学数学,拿着笔认真算上面题目。 裴疏清发现燕江流比祁星阔更聪明,很多题目和词句解析说一次,他就能灵活运用,让教学难度降低不少。短短几天功夫,小学数学已到六年级,再过两天,初中也能上场了。 裴疏清坐的位置稍高点,能看清燕江流做题速度,腿上放着本翻开的书,这边给祁星阔说题目。 说完一道化学题后,祁星阔忽然转了话题。 -祁星阔:裴老师,燕江流最近还好吗? 裴疏清知道两人是同班同学,那燕江流能怎么样,祁星阔会不知道?让少年这么问,是有别的事? -裴疏清:和我还兜圈子? -祁星阔:不是兜圈子。 裴疏清看一眼飞快算题的燕江流,精神面貌看起来不错,如果不是眼底有些疲惫,会更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裴疏清:睡得不太好,喜欢的油焖大虾吃起来也不积极。 这问题就大了,人鱼胃口不好情绪肯定是低的,不是祁星阔自作多情,是自那天说过喜欢人后,燕江流就不对了。 祁星阔无法继续忍受这种日子,请裴疏清帮忙。 -祁星阔:老师,能帮我个忙吗? -裴疏清:帮忙没问题,礼尚往来,你也帮我个忙。 祁星阔大概知道裴疏清的忙是什么,想到自家那个傲娇嘴硬的叔叔,祁星阔答应了。 裴疏清看着祁星阔发过来的一长段话,再看闷头刷题的燕江流,眼神泛着柔软的光,青春真好。 “老师,我写完了。”燕江流抬眸看着裴疏清,漆黑柔亮的眼眸透着纯净。 裴疏清眉眼柔和有些许笑意:“是继续做初中数学题还是做语文?” “做数学。”燕江流说,他在语文方面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不需要过分用功,就是数理化方面要多用心,他想快点赶上课程,距离下次摸底考试还有大半个月,时间算不上太充裕。 这次裴疏清没像以往给他数学课本,直接给出一本很厚的数学题集,前面有公式解析后面有题目:“这本做完,你就进入高中数学知识区。” 燕江流连日来的不爽在听见这句话时消散不少,放松长舒口气笑着说:“说的我有新动力。” “你很聪明,对了,我想和你商量件事。”裴疏清话说的挺慢,听出来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 燕江流翻开手里的数学题集,语气颇为随意:“老师你说。”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的侄子最近找我补课,碍于朋友面子我没推托。他也是高三,平时只有晚自习有时间。”裴疏清停下不说了,话说的点到为止,剩下全靠燕江流自己理解。 燕江流眼眸微动,这意思是想让朋友侄子一起过来补课? 要不是有上面人请求在,裴疏清大概也不会在这,对方这是在跟他商量,同不同意在他。 和人一起补课也好,多个人多份激励,省得放松时候总想到某个不要脸的Alpha。 理解满分的燕江流答应了:“那老师让他过来补课,只要他不嫌弃。” 裴疏清有些惊讶,这就答应了? 也不问问朋友侄子叫什么,在哪个班的。小朋友心大的不像话,裴疏清不期然想到祁星阔发过来的最后一句话,他会同意的。 字里行间透着熟稔,再这样下去,燕江流会被祁星阔吃的死死的。 “他不会的。”裴疏清说。 燕江流盯着眼前的数学题,心不在焉的点头,喜欢一个人到底什么感觉呢? 祁星阔喜欢的到底是谁? 他思绪飘了几秒,目光聚焦看清眼前的数学题,他坐直身体,乱想什么,继续刷题才是王道,等他赢了祁星阔就弄人! 又到一周周六,燕江流吃过早饭打算去学校,刚走两步响起昨晚裴疏清说的事儿,跟乔治道:“晚饭多准备一个人的饭,裴老师朋友的侄子今天过来跟我一起补课。” 乔治并不知道这件事,此时听燕江流说,已是板凳钉钉,语气有些迟疑:“少爷同意了?” “嗯,一个人补课挺孤单,有个小伙伴也很好。”燕江流不在意道,看乔治又沉思,他抿了下唇,后知后觉可能给人添麻烦,不由得问,“我是不是不该答应?” “没有,少爷开心最好。”乔治回答。 上次晚自习的事,乔治查来查去没能得到真相,纵然知道祁星阔和燕江流之间发生某些事,没有证据还是不能乱说,索性最近燕江流没跟祁星阔有来往,据乔治亲去探看,燕江流和祁星阔礼貌地不能更礼貌,比普通同学还多几分疏离。 这是乔治想看见的,最好在燕江流成年前,身边都不要有过于亲近的Alpha。 希望今天来补课的少年,是个只一心学习的好学生。 “那我去上课了。”燕江流说。 乔治送他走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间休息,祁星阔将事先买好的糖放到燕江流面前,轻声说:“今天放学等我一起走?” “干嘛?”燕江流平静问。 还闹着别扭呢?祁星阔有点儿无奈,说好的人鱼七秒脾气呢,他捏捏鼻梁,见小同学捏着糖纸不拆,也没吃的意思,他软着语气哄人:“跟你回家。” 燕江流动作一顿,对这句骚话免疫:“哦。” 反应挺冷淡,不过祁星阔不在意,等放学一起回去有的是机会,现在更重要的是小同学的态度,祁星阔伸出手指戳戳燕江流的胳膊:“行不行?” 燕江流让这一戳戳得心里颤颤,莫名身体发软,他不自在得往旁边挪了下胳膊,再抬手摸摸:“行。” 祁星阔没放过他的小动作,不抗拒还有点害羞。 “那就说定了。”祁星阔从他手里拿过那颗糖,剥开轻轻喂到他嘴边,“奖励你的。” 燕江流感受到唇边手指的温度,脸不受控制得红了,身体往后退想躲开,没想到祁星阔手指跟着他退。 “再退要摔,想我抱你了?”祁星阔左右漫不经心的看一眼,周围同学没敢多看他们。他话说得轻,除了专心听话的燕江流,根本没人听得见。 燕江流立刻僵住身形不敢动,真要在教室里被祁星阔抱,论坛估计炸了。 “你撒手。”他瞪着祁星阔,眼神威胁人。 祁星阔神闲气定,把糖往他唇边又递了递,意思很明确,你吃了我就撒手。 燕江流嘴唇微动,终是赶在老师进来前,张嘴卷走了糖,他的唇自然碰上祁星阔的手指,这一下两人神色各异。 祁星阔轻轻揉捏手指,有点儿烫,似残留小同学柔软嘴唇触感。 燕江流将糖咬住,慢慢感受溢满嘴里的甜,吃到嘴里才发现是橘子味的,和祁星阔的信息素一个味儿,他微眯眼眸,忽然想起被塞进衣柜没归还的衣服,过了这么久,上面已经没有祁星阔的信息素,找个时间还回去。 最后一堂课,两人听得魂不守舍,好在全班不止他们两个这样,老师懒得点名说,装瞎上完课。 放学铃声敲响时,燕江流多了几分紧张感,收拾东西慢慢吞吞,让过来跟他约明天爬山的何修奇感到奇怪。 “你怎么了?”何修奇问。 “没。”燕江流飞快回答,看早收拾好书包等在外面的祁星阔,舔了下唇,“是明天爬山?” “对,就一个跟我玩得好的朋友,他人很好,是年级第一。”何修奇说,“上次我跟他说了你的事,他说或许他可以帮忙。” 燕江流惊讶道:“不用麻烦他,我家教老师教的很好。” “不麻烦他教你,当交个新朋友也不错,是?”何修奇觉得交个优质朋友对燕江流很重要。 燕江流没领会到这层深意,他现在身心都在祁星阔身上,略有些敷衍:“好,听你的,现在我得走了,集合地方给我发消息就行。” “今天一起走,我们——” “好了吗?”祁星阔懒慢问,视线在僵住的何修奇身上略过,“再慢赶不上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