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乖,都给你30.
他会说吗? 当然不。 这件事要是说出去,那祁星阔别说小命不保,很可能还会连累到那个传闻中很牛的外交官,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给别人带去灾难。 那么问题接踵而来。他不告诉别人,又怎么确定祁星阔不会把这件事和别人说? 燕江流不确定起来,不过以他短时间内对祁星阔的了解,对方还算能保守秘密,不然早把他露耳朵求摸的事情说出去了。 那也是短时间内的,这人以后会不会说,他怎么知道? 燕江流的不安通过他不停触碰的两只脚表现出来,让祁星阔的视线自然而然转到他脚上。 “你看什么?”燕江流猛然抬腿将卷起的裤脚放下,过长的布料瞬间遮盖住脚背,只余小半截脚指头在外,他看着祁星阔,假装威胁,“你要是不听我话,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乔治。” 这种说不过人就要打小报告的幼稚手段让祁星阔由衷笑起来,靠在沙发上看向那边局促的燕江流:“这么说,你是打算保护我了?” “谁保护你?”燕江流微抬下颚,努力为自己找回场子,“我这是为自己着想,要是让乔治知道我来这第一天就把自己卖了,他会立刻把我送去塞伯坦,我不想去那。” 祁星阔眸光微暗,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燕江流想留在莱城就不能让乔治知道他干的蠢事,也得保证祁星阔不把这事儿说出去,祁星阔为自己跟祁奈的安危,只能把知道的事烂在肚子里,双方互相知道对方的秘密,且秘密有重叠之处,可以说他被祁星阔知道身份摸耳朵的事,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那祁星阔说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倒也没错。 “你知道我现在对联邦意味着什么吗?”燕江流接受祁星阔的说法,提着裤子坐下来,打算跟祁星阔好好科普科普他现在的重要性,也让对方意识到知道他身份这件事有多危险,好让祁星阔知道闭嘴是唯一的办法。 祁星阔曾对祁奈旁敲侧击过,傍晚见到裴疏清时也谈起过这个问题,当时裴疏清说如果联邦如今还能再找到美人鱼,绝对会奉为珍宝。毕竟近十多年找遍内外银河系都没发现美人鱼的踪迹,真正的灭绝生物。联邦要是能找到,将会是人类历史上一项新的里程碑,也会为联邦在邻国面前争光。 所以说国家发现美人鱼不是简单地研究,也是想为国争光。 隔壁帝国近几年经济发展迅速,也开始在濒危物种上下功夫,包括如何帮助娇弱的Omega做到真正的正常生活,再有就是美人鱼研究。 史料记载,美人鱼是个很特殊的群族,他们是大海的国王,能去很多人类无法涉足的领域,为科学研究带来极为珍贵的材料。 现在在联邦政府眼里,燕江流意味着荣耀和财富。 对燕江流问出的这个问题,祁星阔是有答案的:“你很重要。” “这只是一方面。”燕江流说,想端起奶茶,结果看见撒半盘子,伸长腿踢踢祁星阔,“给我重泡杯奶茶。” 祁星阔看他一眼,真起身端着那杯撒掉的奶茶往厨房走。 祁星阔家里的厨房跟燕江流家稍有区别,装的是半开放式,因此坐在沙发上的燕江流能清楚看见祁星阔挽起袖子清洗杯子,重新调制奶茶。 他挪挪屁股,从沙发那端挪到这边,离厨房更近点,能看得更清楚。祁星阔手指修长瘦削,沾有水珠的手捏着奶白色杯子轻晃,低眉垂眼,神色颇为认真,细刻雕画出的眉眼在这刻让他很想上手摸一摸,看看是不是镜花水月。 “你在我这耽误这么久,乔治没急?”祁星阔转身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装有牛奶的玻璃细长瓶子,倒牛奶前漫不经心的抬眸撩他一眼。 燕江流喉咙微动,莫名觉得很渴,他转开视线回答:“洗澡前给他打过电话,说我今天来同学家拿以前的课堂笔记,晚点回去。” 话说完没得到祁星阔的回应,他又转回视线,还是觉得渴啊…… 祁星阔拆开巧克力,心想:原来是打过招呼,难怪他能待到现在电话都不响。 那位叫乔治的管家,真是敬职敬业。 留燕江流在他家吃过早饭的当天下午,祁星阔曾在小区里偶遇过,或许那并不是偶遇,是对方刻意在等他。不过都无所谓,简单的寒暄过后,乔治开门见山问他是不是知道燕江流的身份,还对燕江流做了些什么事。 面对只有过几次见面陌生人的冒昧问话,他当然不会说真话,真真假假糊弄过去后,他从乔治那得知燕江流很相信他,说会和他成为好朋友。他的回答让乔治挑不出毛病,加上祁奈的原因在,乔治希望他在学校能多帮帮燕江流,小同学生性纯真,不谙世事,注意别被人骗了。 祁星阔本对燕江流就怀揣不良想法,对乔治的委托自然是满口答应。 现在来看,当时的委托也有可能是试探。试探他到底知不知道燕江流的身份。 祁星阔想明白其中曲折,对今天带燕江流回家这件事感到丝丝不祥预感。乔治没打电话也没找上门,或许知道那些他隐瞒的事了。 这件事毕竟关乎的不单是自己,祁星阔觉得还是有必要跟燕江流说,他将成块巧克力放进平底锅内,抬眸抓到个神色慌乱的小人鱼,他唇角微翘弯着些温柔的笑:“小同学,我得和你说件事,可能是个坏消息。” 燕江流抓过先前被丢开的衬衫,轻咳道:“什么事?” 听他这么问,祁星阔将乔治来找过他的事和猜想都说了,末了道:“我觉得他应该猜到我知道你身份。” “那怎么办?”燕江流紧张起来,以乔治的做事风格,绝对会大公无私,到时候不就是他一手害了祁星阔跟祁奈? 不行,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一秒也坐不下去,扒住沙发四处找拖鞋,他现在得赶紧回去找乔治说清楚,大不了就是他服从安排去塞伯坦。传闻中的联邦首都,再可怕能可怕到哪里去?他身经百战还能怕了么。 总之不能让祁星阔因为他受到不必要的牵连。 “你干什么?”祁星阔将牛奶和巧克力倒进同个杯子里搅拌,看他急切的动作,端起杯子往他那边走,“我做好了,你不用过来,我不跟你抢。” “我不喝了,下次。”燕江流套上鞋子,手指勾住书包背带,脚步飞快,人从祁星阔面前跑过,“我回家跟乔治聊聊。” 祁星阔一听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拉住他的后衣领,轻飘飘道:“那只是我的猜测。就算他知道,手里也没证据,你这冲动之下回去找他摊牌,不是白送上门吗?让他不费吹飞之力把你捏手里。” “你先撒手。”燕江流感受到后脖颈不断有凉风溜进来,扭头瞪着祁星阔,“听你的意思,我装作什么事没发生,一切照旧?该做你小跟班还是做,该吃吃该喝喝,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你想把这事儿告诉他吗?”祁星阔扯他衣领的手没松,怕一松手人就跑了。 燕江流想转身跟祁星阔好好说,发现这人跟爱上他后衣领似的,眉眼一动,扬手拉下祁星阔的手,整理被拉扯开的衣服,没好气道:“我能想跟他说吗?说了就完蛋。” 祁星阔看他弄了半天,衣领还是歪三扭四,该露的不该露都有些想见见世面的意思,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会亲手教人穿衣服:“换件衣服。” 燕江流走到沙发边放下书包拿起衬衫,犹豫去哪换。 祁星阔放下杯子,瞥他一眼:“都是男生,换个衣服还躲躲藏藏?” “那你怎么不当着我的面换衣服?”燕江流顺嘴怼完人,拿着衣服钻进楼下闲置房间,推门进去才发现里面是书房,只是换件衣服,书房也没关系。 燕江流换衣服的时间里,祁星阔把Omega抑制剂拿了出来。 不知道小区卫生室提供的抑制剂对燕江流有没有用,美人鱼和普通人到底不一样,祁星阔看着桌上的抑制剂忽然怀疑起来。 “你看什么呢?”燕江流低头往裤子里塞衣服下摆,抬眼瞄一眼祁星阔,发现对方专注看桌子,像是没发现他出来。 祁星阔的衣服真是绝了,不管是T恤还是衬衫,都跟定制款大号似的,明明他也不矮,偏偏穿祁星阔的衣服穿出小孩偷穿大人衣服既视感。 “这什么?”他坐到沙发上,端奶茶时候看见浅蓝色针剂,先拿起看一眼又放下,继续端奶茶,“抑制剂还是伪装剂?” “抑制剂。”祁星阔视线在他努力挽袖子的手上略过,小人鱼笨手笨脚的,半天没能把袖子挽上去,还险些带翻奶茶杯,祁星阔看不下去,挪到他旁边坐下,“手给我。” 燕江流挽袖子的手顿了顿,闷不做声递过去:“不用帮我拿抑制剂,普通的对我没用,之前让你帮我打的那针就够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祁星阔没过多失望,三两下帮他折好袖子:“那你身上Alpha伪装剂不见了,乔治不会说什么?” “他闻不到。”燕江流回答,“平时那味道就淡。” 祁星阔放心一些,可想到他的身份,感觉自己该再了解了解,打算等他走了,和祁奈好好聊聊。祁星阔有预感这件事隐瞒不了太久,得在事情爆发前,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祁星阔,我有点担心。”燕江流喝几口奶茶,忧心忡忡地实在喝不下去,他看着祁星阔,“上个知道我身份的人被关进星海监狱了,你知道那吗?” 联邦最出名的终身制监狱,祁星阔有所耳闻,轻轻颔首。 燕江流放下杯子:“我不是危言耸听,是知道我身份对你真不是好事。” “可我知道了。”祁星阔单手支着脸颊,无辜地看他,“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有一点我很肯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燕江流严肃道。 祁星阔煞有其事的点头,像想起件很重要的事,凑过去问他:“你老说我摸你耳朵,有了不得的寓意吗?上次见到乔治,他也装作不经意问过我。” “没。”燕江流下意识回答,见祁星阔敛眸沉思,生怕他想起什么,连忙出声打断,“真没什么,就是人鱼耳朵很脆弱,不轻易给人摸。” 祁星阔敏锐察觉出他的紧张,这证实他说的不是真话,小同学一点都不擅长说谎。 “你觉得这些书能给我答案吗?”祁星阔看向茶几上的那堆书,唇角抿笑问。 燕江流心一颤: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