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乖,都给你59.
吴浩初到他们面前,最先看见地上好几个大袋子,目瞪口呆:“你两逛街能力挺强,还能买到这么多东西。” “当你没有合适衣服穿的时候,会被激发出身体内潜能。”燕江流揩了下眼角说。 吴浩初无话可说,只能冲两人摆出佩服的手势:“想吃什么?” “多肉少素。”跟在吴浩初后面的郭嘉佑抢答。 燕江流借助祁星阔伸过来的手起来,跺跺脚让身上的酸软消退,弯腰想提起袋子,被祁星阔一把捞走,他没跟对方抢:“吴同学,麻烦你快找个能吃饭的地方,我要饿死了。” 吴浩初被这一催促,选的地方没多远,就在商场的第七层,一家典型做古老家常菜的,还没走进店里,先闻到阵阵香味。 燕江流浑身一震:“就这。” 吴浩初打了个响指:“就是这。” 四人选好吃饭地方,当下也不耽误,进去坐下点餐。 茶足饭饱,结账出门。 燕江流打算和祁星阔回家复习,被吴浩初拉住,以月考结束后该放松为理由拐到网门口。 燕江流:“……你们是不是忘记我没成年?” 吴浩初&郭嘉佑:“……” 好像真的忘记这件事,现在联邦政府对制裁未成年在外违法上网很严格,绝对没多少网咖会顶风作案的。 祁星阔也不太想在网咖里浪费时间,看小同学讪讪然,情绪失落的样子,他说:“复习,真想玩,等寒假。” “老大打算斥资开网咖了?”吴浩初兴奋问。 祁星阔神色冷淡:“我钱多没地方花了?” 吴浩初撇撇嘴:“还挺多的,比我有钱。” 祁星阔不跟吴浩初争论这个问题,带着燕江流往回家路上走:“周一见。” 吴浩初没想到祁星阔能为燕江流这么扫兴,满肚子牢骚:“自从有了燕江流,我的地位越来越低下,我就是最底层啊。” “你能对自己有个清楚的定位这很好。”郭嘉佑说,“别埋怨了,跟我回去补习。” 吴浩初崩溃的大喊了一声:“学习好特么难啊。” 燕江流和祁星阔回到家,先把买来的衣服分类分批塞进洗衣机里清洗,再捧着卷子坐进书房里,不约而同刷题,堪称刷题狂魔。 大半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吃过晚饭,在裴疏清看管下,继续刷题。 天越来越冷,夜晚温度降得厉害,好在房间里有暖气,即便深夜也温暖如春。 晚上十点半,燕江流和祁星阔在二楼楼梯口分开,各回房间。 燕江流洗过澡擦着头发出来,掀开被子盘腿坐上去,点开全息屏里面的文件夹,翻到今天乔治刚找到的资料。 祁星阔成年那天问过的问题,他记在心里,想弄清楚自己成年时身体会有什么反应,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翻来找去总算找到点有用的,政府珍贵资料管理员对乔治说,这是最能解析美人鱼的一本书,除此之外,其他不过尔尔。 燕江流丢开毛巾,现在就要看看这最能解析的到底能说点什么。 点开第一页,先看见八大总目录,数十条小目录,从页面数来看,这数十条占了上百页,相当霸道。 燕江流没兴趣从头看到尾,顺着目录找自己需要的,翻到一半,终于看见美人鱼的成年,他面上一喜,直接点了目录,眨眼间页面跳动到那页,他细细看起来。 “完蛋完蛋,要迟到了。”燕江流疯掉的声音在三楼响起,急促脚步声越来越近。 当他看见站在玄关处,手里提着小保温盒的祁星阔,系领带的手差点儿没扣住,惊讶道:“你怎么还没走?” 祁星阔抬起手,让他能看见手里东西:“等你,走。” 燕江流连连点头,来不及多说什么,拿着书包跑到玄关处换鞋,跟祁星阔出门。 等到教室,燕江流还要躲避廖鹏巡查吃早饭,为让他顺利吃完,祁星阔跟他换了位置,坐在外面给他打掩护。 吃到一半,巡视从不缺席的廖主任果然过来了,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很久,到底没进来,慢悠悠又走了,吓得燕江流一口粥差点呛在嗓子眼。 好不容易熬过早读课,燕江流才觉得自己回过神清醒了。 “昨晚熬夜了?”祁星阔问。 早上没在楼梯口碰见他,祁星阔就猜到小同学可能熬夜起晚了,只是没料到他会起那么晚。 燕江流想起昨晚挑灯夜读看的内容,心里砰砰直跳,跟被只哈士奇撞了似的,支支吾吾:“啊,也就、熬了那么小会,看东西看入迷,没、没注意时间。” “你是不是看我分享给你的那本?”前面吴浩初及时回头加入讨论,眉飞色舞,“是不是很好看?我跟你说,那是我今年看过文笔最好,情节最佳的同人文,老多人都点赞,说感人肺腑,潸然泪下。” “什么?”祁星阔视线由忽然心虚的燕江流身上转到骄傲不已的吴浩初脸上,眼眸微眯,“同人文?” “啊,是老大你不看的东西,别问了。”吴浩初现在有燕江流撑腰,偶尔也敢回怼下祁星阔,不等祁星阔释放威严,屁股一扭转了回去。 祁星阔再度看向燕江流,低声透着些许危险味道问:“是熬夜看的同人文?” “不是!”燕江流急声否认,自打那次看过,梦里总是光怪陆离后,他就再也不敢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是看了什么?”祁星阔问,“是什么让我的小同学熬夜翻阅,废寝忘食呢?” 燕江流看着似再正常不过询问的祁星阔,抿了抿唇,紧张问:“如果我告诉你,你得答应保密。” 祁星阔笑得深意:“当然。” 跟他有关的事,祁星阔就没和别人说过,小同学想要个保证,祁星阔只会答应。 燕江流悄摸摸把昨晚看的资料发给祁星阔,反正对方都知道他的身份,他也喜欢人家,还和人形影不离的,看看也无妨。 从安全角度来说,祁星阔知道这些知识,能更好应对他突如其来的成年。 毕竟美人鱼的成年和普通人不同,他需要有人在身边,而这个人的是他能全身心依赖的,祁星阔再适合不过。 祁星阔看见这本标有绝密的书,感受到什么,偏头看他,只看见他半边漂亮的侧脸。 给完东西就害羞,这是什么神奇属性。 相信这本书能给自己答案。 祁星阔耳边响起上课铃声,在听课和看研究小同学的秘籍间做了个不到三秒的艰难抉择,手指轻动点开了书。 放学路上,燕江流几次想跟祁星阔讨论那本书的内容,就是张不开嘴,屡试屡败,屡败屡试。 几次过后,还是祁星阔看不下去,先帮他起了话头:“那本书,我看到一半了。” 燕江流满含期待:“有没有解决些你内心的疑问?” 这个真的有。 祁星阔字斟句酌:“弄懂我为什么对你信息素没反应,也弄懂为什么你会对我信息素上瘾。” 燕江流忍住想解释信息素上瘾的事儿,等着祁星阔学论说法。 “我对你信息素没反应是因为我摸过你耳朵。”祁星阔说,说起耳朵,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他藏于黑发中白皙的耳尖,“先前你不肯回答我为什么摸你耳朵会出事,咳,我都知道了。” 燕江流脸颊一秒爆红,比红苹果来的还猛烈:“哦,那个什么,继续说。” 真事要紧,祁星阔放过欺负他的机会,顺着前面未完话题:“你对我信息素上瘾也是因为耳朵。” “是吗?”燕江流呢喃着,不由得抬手摸了下耳朵,“原来这地方这么神奇吗?” 祁星阔问:“乔治没和你说过这些?” “没有。”燕江流裹紧大衣,即便莱城的冬天称不上太冷,寒风刮过,还是让人会有透骨寒意,他认真想了想,“乔治和我说过耳朵的重要,不能让人随便摸,其他的,我想他可能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怕是会更严密的保护他,甚至会极大可能杜绝他身边有人出没。 “燕宝啊。”祁星阔懒洋洋喊道。 每当祁星阔换这个称呼,燕江流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他又要被撩得心砰砰跳,无力反抗! 燕江流不想再体验,长腿往前大跨一步:“我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儿等着我,先走了。” 不给祁星阔单留他的机会,燕江流疾风般溜走,少年人的运动神经和体力是最为充沛和灵敏的,燕江流跑得快,祁星阔也没有追的意思,慢悠悠往家走,有时候欲擒故纵更有滋味,祁星阔相信迟早有天,燕江流会主动说起这件事。 有没能让祁星阔下手成功的前提在,燕江流在吃晚饭和在书房补习时候,有意无意避着祁星阔,防着这位骚话连篇的校霸。 祁星阔不动声色的看着,就想看看小同学能躲到什么时候。 小同学躲,祁星阔就盯,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这天体育课,燕江流主动去器材室拿篮球,上次看祁星阔秀过球技后,他请求对方教教他,对方确实教过一段时间,让他觉得打篮球挺有意思。平时忙着刷题没时间玩,好不容易有时间,他怎么也要秀一把。 器材室在离操场较近的两层小楼靠西边,现在是课间时间,里面会有人,燕江流一点不意外。 等他一脚跨进门里,看见里面的人,他下意识看向门框右上角,是器材室没错。 为什么会有两个一看就不是来拿东西的女同学在这里? 他身边没有祁星阔在,面对这种漂亮娇弱的Omega,他不会靠近。 燕江流收回脚,转身打算离开。 “燕同学,等等。”女声软萌略带恳求的声音急切响起,“我有话想对你说。” 燕江流环顾四周,除了他和器材室里的两个女孩,周围没有别人。他不大想进去,只转身往栏杆后靠,保持距离:“什么?” 开口说话的女孩子很白很漂亮,身材娇小,看向他的眼睛如同剪水双瞳,含情脉脉。 燕江流在祁星阔面前的迟钝消失不见,对女孩表露出来的爱意抱以拒绝:“快要上课了,你们早点回去。” “不要,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一个人,这句话怎么都要说出来。”女孩情绪激动,白嫩脸颊上满是红晕,旁边陪她过来的女同学双手扶在她肩膀,低声安抚她,女孩渐渐平稳下来,努力忍着,“燕同学,我知道你和校霸关系很好,也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关系,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喜欢你?” 燕江流眉头皱起来,一言不发。 “我不敢告诉你,可是我马上成年了,成年后不能再来学校,我不想就此留下遗憾。”女孩说。 面对如此坦诚的表白,燕江流越发沉默。 “燕同学,你、你为什么不说话?”表白的女孩见他不为所动,表情慌起来,试探性往他面前走几步。 燕江流看见女孩的动作,往楼梯口方向走了几步,冷然到毫无感情:“别往我这边走,你的表白我知道了,以后把这份心放在适合的人身上,这份心我承担不了。” 非常典型的燕江流式拒绝,像是生怕女孩会继续纠缠似的,他又补上一句:“抱歉,我真的不喜欢你。” 女孩单薄的身形晃了晃,像是遭受重大打击,扶住女孩的同伴不满得瞪着他,大声呵斥:“你的意思她知道,没必要再次强调?你不要仗着别人喜欢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在别人心上践踏,这是很无耻的行为。” 燕江流神色冷漠,往楼梯口方向再度走两步:“我不希望她用我没说明白的话继续自欺欺人,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话说狠点,能让她清醒得更快。” 女孩同伴让他这有理有据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从他个人角度出发,那句相当明白的拒绝话说得很有用,对他好对女孩也好,这样反而显得女孩同伴有些不识好歹。 稍微懂得进退的人,这时就该带着告白失败的女孩离开,但这位不太一样,从小到大被Omega娇养法则宠溺长大,没让她处在弱势过,自然养成飞扬跋扈的性子,哪怕明知道说错了,还死不认错,依旧试图压燕江流气势。 “真没看出来你哪点值得人喜欢的,过于漂亮一张脸,身为Alpha,信息素弱到可怕!” “请问,这和你有关系吗?”燕江流淡然反问,他不是喜欢惹事的人,但这不代表他在听见别人疯狂diss自己的时候,还会装孙子的缩在旁边,一声不吭,那不是他的作风。 女孩同伴让这句毫不客气地反问问得火冒三丈:“我见不得你这种人,自以为为别人好,实际就是想保全自己。” 这番言论听得燕江流不禁笑出声:“同学,我不觉得我的做法有哪点不对,你要非说哪里不好,可能就是我不喜欢Omega。” 女孩同伴震惊了,继校霸后,又一个自爆不喜欢Omega的,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还是说她们Omega已经不再是被Alpha需要的,如果照此发展下去,她能预料到自己的下场。 “现在能请你们先走了吗?”燕江流问。 女孩同伴咬牙,被他说不需要Omega的言论刺激的眼睛发红,想让他见识下Alpha是如此跪倒在Omega信息素之下的冲动越来越盛,这个念头在扶着女孩走过燕江流面前,被他那双沉静的大眼睛静静注视下,达到要实现的顶峰。 “你真以为自己能扛得住Omega信息素的诱惑吗?”女孩声音里透着些决绝道,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疯狂,“你不要对自己抱有过分高的期望,Alpha这个种类从来都是热血上头什么都不管的!” 随着这话飘出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桂花香味,芬芳刺鼻,充满让人窒息的甜腻味道。 燕江流眼前有瞬间的晕眩,大脑不听使唤的想凭本能释放信息素镇压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人,被他依稀残留的几分清醒硬是压下去,等他能看清眼前情况时,发现祁星阔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就站在他面前,遮挡住那两个女孩的视线。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祁星阔宽阔渐有成年男人轮廓的后背,对方语气冷得宛如寒风刺骨:“这位同学,没人告诉过你,在学校里胡乱释放信息素是要被开除的吗?” “祁星阔!”女孩同伴从短暂惊愕里回过神来,“你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只要违法校纪校规,都会被廖主任依法处置。”祁星阔说。 女孩看出眼前局势不好收拾,不想同伴节外生枝,连连出来收拾烂摊子:“祁同学,对不起,这件事都是因为我,你放心,今天我们没来过。” “一句没来过就完事了?”祁星阔轻呼出胸内浊气,感觉怒气值还在不断飙升,想给那个还想试图惹怒自己的狂妄女孩点教训,他是不打女性,但不代表他会因为对方性别原因,就此网开一面。 都是第一次来到世界学着做人,他怎么能因为性别就纵容出个祸害? “你想怎么样?”女孩同伴炸了,“别得寸进尺,如果真让我爸过来了,我怕最后退学的那个会是你。” 祁星阔知道莱城一中内最不缺的就是非富即贵家庭出的子女,万没想到运气那么好,轻松就碰上一个苏格,一个眼前还威胁他的。看来这几年总统顾子穹颁发的Omega正常教养法则没有起到多少作用,还让这些Omega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怕了?”女孩同伴见祁星阔不说话,按下女孩扒拉自己的手,装模作样道,“只要你给我道歉,我就可以当今天什么事没发生。” 这话听得燕江流脾气都上来了,这年头还真是什么品种的不要脸人都有,偏偏他和祁星阔遇上的都是最极品的。 他一手搭在祁星阔肩膀,身形微微上前,冷笑道:“你脸还真不小。让我们道歉,你敢接受吗?” 女孩同伴气得跺脚:“燕江流,你别太过分。” “抱歉,上来之前,我已经给廖主任发过消息,相信不出一分钟,他就会从楼梯下面上来。”祁星阔把全息屏界面转到两个女孩面前,让对方看清楚,证实自己没说谎,“搬出背景想私了是?可我觉得这件事让学校听听会更有意思,我更想知道能让我退学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还请务必满足我这个好奇心,免得我半夜醒过来还牵挂着。” 女孩同伴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见到操作如此骚的人。 他真不怕自己家庭背景吗? 女孩同伴怀疑人生,记得论坛帖子曾写过不要惹校霸,因为你会发现不是被他气死就是被他操作骚死,更有的是打背景牌被碾压,因为廖鹏完全是站在校霸那边的! 女孩同伴后悔了,刚才怎么就热血上头针锋相对,摊下这大事儿。看燕江流和祁星阔神色正常,完全不受她信息素干扰的样子,更是悔得肠子青了。看过那么多八卦帖子,对祁星阔有所了解,顺便也知道燕江流的习惯,为什么会这么做? 说到底还是内心深处的不甘作祟,想看看帖子说的是真是假,毕竟联邦至今没出过不受信息素干扰的Alpha,要真遇上个不受牵制,真心爱自己的人,那会有多让人羡慕啊。 她就是想要这么个人而已,天生娇女内心的一个平凡梦。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么个情况下贸然出手,让自己落到这等地步。 “哦豁。”廖鹏果然在一分钟没到的功夫上来了,一上来就被浓郁的桂花香味攻击,捂着鼻子对身后跟上来的校医队们一挥手,“把这两个都给我带回去!一个也别放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捉贼的,语气相当具有戏剧化。 等校医给两个女孩穿隔离服时,廖鹏走到燕江流和祁星阔面前,狐疑道:“你两没事?” “廖主任,你很希望我们有事?”祁星阔问,眼尾余光瞥见燕江流越来越红的耳根及靠近后脖颈处大片泛粉肌肤,有不好预感,默念,可千万别出事。 “你少跟我打嘴仗。”廖鹏照顾祁星阔这么些年,深谙此少年的性子,不想多浪费口舌,视线在燕江流看似没变化的脸上掠过,接着像看出什么似的,又转回了视线,皱眉迟疑,“你……” “廖主任,不好了,这位女同学将进入发情期,需要快点送回医务室!”校医紧急喊声转走廖鹏注意力。 廖鹏脑袋都大了一圈,忙不迭的问:“哪个哪个?” “这位。”校医指着女孩同伴说,额头上也满是汗,“她情绪不稳,需要机器配合才能安抚下来情绪,至于剩下的,只能拜托廖主任通知家长,再做定论。” 廖鹏没心思管祁星阔和燕江流,在带人离开前,再三警告:“你两别给我惹事,快点回去上课,别以为体育课就不是课了!” “好的,廖主任。”祁星阔感受到燕江流身体的轻颤,不动声色伸手按在他后背,像压住即将沸腾的高压锅盖。 急匆匆的脚步声跟批发似的,短暂时间内响彻楼梯道。 上课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过,离教学楼较远的小楼周遭安静下来,能让祁星阔听见燕江流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而手掌落下的地方也散发着超出以往的温度,是炙热的,是滚烫的,像是能煎鸡蛋。 祁星阔缄默着侧眸,映入眼帘的是燕江流已被烧红的脸颊,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见他睫毛弯翘的弧度,像一把把小勾子落在祁星阔心尖上,勾得人欲罢不能,想与他天长地久。 可能是祁星阔注视时间太久,惹得他侧脸看过来,因这个动作,本来还白皙无恙的脖颈刹那被粉色占满,让他看起来像个刚刚成熟散发出香味的水蜜桃,他的眼眸满是水光,透着隐忍:“祁星阔,我好像……” “别说话。”祁星阔说,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此时开口带来的毁灭性诱惑,足以让祁星阔爆发身体里的Alpha兽性,唯有不让他说话,稍微能控制。 “我知道你怎么了,是因为那个女孩释放近发情期的信息素,诱发了你。”祁星阔深呼吸,想给燕江流说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现在我应该给廖主任再发条消息,让他带校医再过来一趟。我知道真那么做,你的身份瞒不住,恐怕就等不到我们一起考去圣西尔大学,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对吗?” 燕江流忍着身体里如浮毛来回扫动带来的酥麻感,艰难点头。 “我也不能再让你呆在这里,必须想办法带你回家。”祁星阔的手落在他腰上,让两人靠得更近,方便祁星阔放缓声音引诱,“Alpha有个能暂时安抚Omega的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燕江流身不由己倒在祁星阔怀里的身躯僵了一瞬,终是重重点头。 祁星阔的另一只手探上他的衣领口,缓缓解开扣紧的第一颗纽扣:“那燕宝愿意让我落个临时标记,好带你回家吗?” 燕江流弥漫水雾的眼眸落在祁星阔泛粉的耳朵上,像是意识到某人真实属性,难得苦中作乐:“我觉得还凑合,能用。” 祁星阔轻笑,指腹在他腺体地方轻轻摩挲:“如果疼,就咬我。” 尖牙与话同时落下,燕江流发出一声闷哼。 疼痛来得猛烈又迅速,燕江流哼完就好似被抽光所有力气,只能两手紧紧扣在栏杆上,生怕一松手就会滑倒在地,站在他身后的祁星阔还咬着那块肉没放开,手禁锢在他腰间,逐渐加大力气。 他是被人诱发出发情期的,临时标记本就该比别得时候来得要长。 人鱼的腺体似乎比别的Omega长的更为细腻敏感,碰上这等要命的时候,燕江流眼睛里噙满泪水,想哭哭不出来,想发出声音又怕引来其他人,唯有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响。 随着时间流逝,燕江流伏在栏杆上,浑身发软,扣紧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身体好似无根浮萍,被祁星阔轻易揽进怀里。 “燕宝,还好吗?”祁星阔呼吸炙热,声音好似渴上许久的人,猛然开腔,哑得听不清。 燕江流在被临时标记那段时间,神智是恍惚的,直到祁星阔开口,他隐约能听见点声音,却无法听清对方问的是什么,迟钝扭头轻声问:“什么?” 这情况不用他再回答问题,祁星阔也知道不太好,还是快点带他回家最好。 祁星阔怕人看见燕江流此时的样子,会生出事端,脱下外套罩在他脸上,给吴浩初发去条善后消息后,抱着人飞快往学校后门走去。 身为校霸总有别的同学没有的门道,比如以前不听课时候专门逃课用的小门。祁星阔很庆幸自己就算改邪归正,也没把地方上报给廖鹏,这才在关键时候救了命。 被祁星阔抱在怀里的燕江流,一睁眼什么都看不见,能感受到贴在身侧的温热身体,还有腿弯及肩膀处强有力的手臂,鼻息间满是祁星阔的味道,充满安抚和宁静,他努力辨认半天,是祁星阔的衣服。从颠簸的体验来说,他们应该在回家。 燕江流轻松出口气,体内翻涌的不舒服暂时被祁星阔的临时标记压住了,可他总觉得这只是一时,因为他耳朵发痒,腿在发烫。 这种感觉像极他控制不住要变出人鱼原身。 他思绪飘忽,摇摇晃晃想到绝密资料描写的人鱼成年变化。 第一点就是会控制不住人形,他此时情况符合。 接下来如果他进了水里,尾巴尖上面的蓝色衍生出银白色,手臂内侧生出蓝色直线,瞳孔彻底变成蓝色的话,那他就是真成年了…… 成年时还有个很重要的点,他视线凭感觉落在祁星阔身上,对方也知道,会躲开吗? 他不知道答案,浑浑噩噩间听见开门声,身在的地方不停拔高,最终平稳下来,他被放到柔软的床上,遮住光亮的衣服被揭开,映入眼帘的是祁星阔气喘吁吁,额头满是汗的俊脸。 “我记得最东边的房间里是个简陋泳池,你要去那吗?”祁星阔气息不稳问,一路狂奔回来也是拼了命。 饶是如此,祁星阔还是看见燕江流已然冒出来的尖耳朵,如那时在他家浴室里初见的漂亮可爱,让他挪不开眼睛。 “去。”燕江流看见祁星阔眼里的景象,渐渐地,他看见变成银白色的头发,再耽误下去,他的尾巴都要出来了,那时候祁星阔想再抱走就有点困难,得抓紧时间。 他明白,祁星阔也明白,立刻抱着他换了地方。 室内泳池里的水常年保持恒温,专为燕江流所配。 祁星阔把人放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帮他脱去碍事的外套,手落在他衬衫上停下了。 “不用解开,你把我放水里。”燕江流摇头。 祁星阔将他抱到池边,俯身将人往水里放,这个姿势弄不好两人都会落水,那样会很危险。好在祁星阔稳住了,将他安全放进去,蹲在池边手落在他肩膀上,时不时给予帮助,让他能在熟悉环境里放松下来。 燕江流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在渐渐恢复,与力气一道回来的还有种陌生的冲动,很热很奇怪,渴望被拥有。 他捧了把水洗脸,声音沙哑问:“我是不是变成银白色头发尖耳朵了?” 祁星阔轻‘嗯’了一声。 他又抬起头,让祁星阔能清楚看见他瞳孔颜色,心情极度平静问:“眼睛颜色呢?” 祁星阔被这双湛蓝如水洗的眼眸注视,有瞬间想就此白头偕老,很漂亮的颜色。 “蓝了。” 燕江流心里有数,和同样心里有数的祁星阔对视:“你要不要先出去?” 祁星阔摇头,知道他让自己走,是怕吓倒自己。人鱼成年那刻会受天性影响,无差别攻击人。祁星阔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有危险。 祁星阔不离开,燕江流只能自己往泳池中间滑去。 等到中间,他修长的双腿已变成鱼尾,黑色长裤飘落在水底,蓝色鱼尾在水里左右摇摆,晃得祁星阔视线里只剩下蓝。 燕江流脱掉衬衫,抬起双手默默注视手臂内侧,和身体里的异样抗拒,等待成年的最后时刻来临。 他体内的热血翻涌很快,像循环似的,走遍身体各处,一遍遍的洗着血肉,渐渐地,他体内温度高的不像话,惹得他只能一头扎进水里,想以此来降温,上身下水,藏在水里的尾巴自然翘出水面,祁星阔眼尖看见尾巴尖的白光,想定睛看清楚,又见尾巴入了水,滑向更远处,那抹白光快的像幻觉。 燕江流自己知道这不是幻觉,游动间他看见蓝色线条一格格如同作画般,抬起放下的出现,他在经历蜕变,经历只有人鱼才有的成年仪式。 他在水里游得更快了,能感觉到尾巴上传来的火辣辣痛感,还没结束。 祁星阔跟着燕江流的游动走起来,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饶是如此,还是会一不留神就看溜了,他速度太快,在水里几乎如光。 这一秒,祁星阔又看丢了人。 下一秒,燕江流猛然在祁星阔面前一跃而出,停留在空中那几秒让祁星阔看见他尾巴尖上的白色,真的成年了。 祁星阔由衷笑了。 再度回到水里的燕江流窜到祁星阔面前,浮出水面的那刻,眼睛清澈漂亮,默默看向祁星阔的时候,透着些说不出的味道,他鼻息微动,如愿嗅到熟悉的橘子味,不浓不淡刚刚好,一闻定情。 从此之后,他喜欢的就是祁星阔,谁也改变不了了。 只是……燕江流想到祁星阔,抬眸看着眼前蹲下和他对视的男人,对方喜欢他吗? “感觉怎么样?”祁星阔问。 美人鱼的初次发情期总是伴随着成年,自成一套的成年仪式能助他们成功渡过发情期,与此同时会对闻到的第一缕信息素定情。 刚才燕江流的小动作被祁星阔收入眼底,轻笑。 “还行。”燕江流说,这声回答出口,两人惊讶发现他的声音不复先前清亮充满稚气,此时更偏向于他声音该有的清脆动听,宛如天籁。 祁星阔再细看他身体:“像长大了。” “真的?”燕江流看自己没多大感觉,或许是人鱼样子的缘故,他想变成人,想到湿透的衣服,不太好意思的说,“你能帮我拿套干净衣服吗?” 祁星阔看见还落在水底的几件衣服,弯弯唇角,什么话也没说出了房间。 燕江流趴在池边看着门口,耳朵有点烫,希望等会祁星阔送过衣服能自己出去,免得他开口说,祁星阔又…… 想到被祁星阔撩,他没了以前恼羞成怒的心,隐约小期待和想反撩,或许这就是成年带来的心态转变。 绝密资料上说的果然没错。 成年前后的人鱼心态变化极大,性情或许不会有明显改变,但心态会比以往更稳定,更让人捉摸不定。 燕江流单手掬起一把水,高高举起,任由水顺着指缝溜走,眯眼想到祁星阔帮他拿小内内的事儿,唇角翘起来,校霸那时在想什么呢? 他想的人很快去而复返,手里捧着的是一套居家舒适衣服,放在躺椅上,多看他一眼,自然出去了,没有他先前想的那些曲折。 这一幕竟让他心生出遗憾,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他已经不是未成年,祁星阔还这么守礼,看来和叶淮西的约定,对方很看在眼里,重情重义重承诺,祁星阔真的很好。 怎么办呢。 越想越觉得祁星阔让他喜欢的不行,是好现象吗? 他边穿衣服边琢磨,祁星阔面对他时想了什么。 可能是喜欢的。 他若有所思。 等穿上衣服,他发现除了外套,衣服都短了…… 他真的长高了。成年还有这种好处,他拽着袖子拉门出去。 祁星阔就等在门外墙边,看见他出来,站直身体,这时,他发现自己看祁星阔不用过于抬头,角度刚刚好。 “我十八岁了。”他说,“以后能组团去网咖打游戏,也能看很多很多以前不能看的东西,还有……” 燕江流停顿几秒,惹得祁星阔眉梢微动,眼眸里似多了些催促之意。 “还有我能谈恋爱了。”燕江流直视祁星阔,把内心压了很久的话于这刻说了出来。 话出口,燕江流觉得自己像一个望梅止渴大半天,最终将要美梦成真的人。他看见了肖想很久的梅子,和臆想中一样的好,光是看着就知道味道很不错,想必吃到嘴里只会让人觉得美味,别无他想。 而在他心里,祁星阔就是这个能看不能吃的梅子。 这个梅子初见很低调,再见就瞎撩,撩到现在还没个说法,弄得他时常怀疑梅子也会这么撩别人。 事实证明,梅子是只对他这样,那就是喜欢。 他单方面给祁星阔的心理盖了章,占有欲于这秒爆发而起。 “祁星阔,你答应叶将军什么了吗?”他问。 祁星阔感觉小同学的眼神不对,不,是整个人由内而外变得不同,霸道强势而有强大占有欲,完全不属于Omega该有的气势。 祁星阔不受影响,被小同学眉宇间的神采飞扬弄得心痒痒,想伸手对人上手,却被小同学反按着肩膀壁咚在墙上。 “在回答我的问题前,别试图用动作转移我的注意力。”在没成年前,他吃够祁星阔小动作的诱惑,为避免重蹈覆辙,他直接斩断,让祁星阔好好回答。 祁星阔不知道小同学对自己小心思这么了解,连动向意思都明白,越来越难糊弄。 “燕宝,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和你一起考圣西尔大学吗?”祁星阔温柔地问。 燕江流眯了眼睛,面对祁星阔时,他不想动脑子,手指在对方肩膀轻点,白皙指尖透着些许粉,像主人内心的波动:“我不猜,你告诉我,好不好?” 祁星阔垂眸和他对视,发现小同学眼眸泛蓝,纯粹诱人。 “真的想知道?”祁星阔低声问。 燕江流指尖已到祁星阔脖颈近肩膀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