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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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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试持续九天, 会试出结果的那红榜,名“杏榜”,是杏花开放得四月,也就是说,会试出结果得等到四月。    可总有特权人士,李云玺心急, 生怕景行之这家伙真给玩脱了, 给他老师丢人,着人过去把景行之的考卷抄了一份过来。    看完那考卷, 李云玺就心里有数了。    老师还是老师, 不出面则已, 一鸣就惊人啊!    朕的师弟,也没给朕丢人。    李云玺看着那锦绣文章,笑了起来。    但是他这边刚笑了起来,那边坏消息就来了。    ——二皇子李嘉瑞在皇家学堂打人了。    李云玺气冲冲地赶过去。    在路上, 一边走, 他就一边想:为什么好事都是别人家的,自家这破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出息呢?    等到了皇家学堂,李云玺更生气了, 气得眼睛都是红的。    地上跪着好些人, 但是显眼的就四个。    李嘉瑞独自跪在一处,面上一角带伤。    李嘉定和李嘉福跪在一起。李嘉定一张小脸没什么表情,嘴角和手背上都带了红。李嘉福一边脸肿了起来, 眼里还含着泪,鼻头红红的,刚哭过。    最后一个是新请来的夫子,脸上愁云惨淡,战战兢兢。    李云玺瞪着跪下来的李嘉瑞:“你出息了?连弟弟都打!”    “你多大,小三多大,小四多大,小四才七岁。你欺负比你小的两个孩子,要不要脸啊你?”    李嘉瑞低着头,没说话,这孩子终于没顶嘴了。    事实上,动完手李嘉瑞就后悔了。他还是知道什么人能欺负,什么人不能欺负的。    怪只怪,景行之这贱人,太招恨了!    李嘉瑞得知自己可能要被送去军营,整个人就差不多气疯了。去劳作都那么辛苦,李嘉瑞简直不敢想象,去军营里过得是什么日子。    偏生老四还老提那个姓景的,看着就讨人嫌。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景行之的错。李嘉瑞也不反驳,在心里换着方式骂姓景的。    “说话,怎么回事?你们好好地,怎么打起来了?”李云玺看李嘉福没说话,目光转向小三和小四。    李嘉福还在哭,一只手抓住李嘉定的衣摆,一只手擦着泪,哽咽道:“二哥哥、推我,好、好疼!”    这不是解释事情,完全就是控诉,不是李云玺想听的。而且小四是个结巴,李云玺这会心急,听着很没耐心。    “嘉定,你来说。”李云玺看向比较靠谱的三儿子李嘉定。    李嘉定拿袖子擦擦自己嘴角的血迹,简单道:“小四说小师叔家弟弟好看,饭菜点心好吃,然后二哥冲了出来。    二哥骂小四没出息,还推了小四一下。”    李云玺听了,眉头慢慢地皱起来,问道:“那……怎么打起来的?”    “我推回去了。”李嘉定梗着脖子,答道。    李嘉福听了,怕他三哥吃亏,冲上去抱住李云玺的腿,哇哇哭:“二哥打、打我,三哥帮我!二哥哥、坏!”    全场就李嘉福在哭,还哭得特别惨,但他年纪小,又是粉娃娃的模样,哭起来怪让人心疼的。    就连原本没什么耐心的李云玺,看着小四抱着自己腿哭,心里也涌起心疼来。    他低头把人抱起来,拍拍李嘉福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你二哥坏,我们罚他。”    李嘉定心里悄然松了口气,抬头对上李嘉福水汪汪的眼睛。    李嘉福一边哭,偷偷冲他眨眨眼。    李嘉定皱起了眉。    李嘉福搞了一下小动作,就继续小声哭,紧紧地抱着李云玺。    李云玺也是头一回抱七岁大的儿子,等想起这是他极少几次抱小四 ,心里别扭起来。    这一别扭,自然要有人承受霸道帝王的不爽。    “你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就送你去军营。”李云玺下了决心。    李嘉瑞本来想说我不去,可看着李云玺和老三、老四父子情深,那句闹脾气似的小孩话根本说不出口。    李嘉瑞哼一声,站起身道:“去就去!谁稀罕待这儿!”    “那就去。”李云玺失望至极。    他本意送李嘉瑞过去,是让李嘉瑞学点本事,学会管束自己的脾气。这种种目的,都是为了李嘉瑞好。    但是在李嘉瑞心里,有长进是他自己吃苦的结果,提供条件的李云玺和出主意的景行之都是错的。再多的用心,也都被无视。    李云玺遣了手下大太监,让人把李嘉瑞送到钟贵妃宫里,然后下了明日送李嘉瑞出宫的正经口谕。    弄走了李嘉瑞,李云玺少不得又安慰一通新夫子。    “夫子放心,老二这就走了,短时间内回不来。小三、小四是乖巧老实的,你放心。”    新夫子还是头一回见圣上如此和蔼可亲,忘却心头余悸,点点头:“是,三殿下、四殿下都很知礼。”    安慰好了夫子,转过头,李云玺给老三老四赏了点东西。    赶老二去军营,说是惩罚,但李云玺知道不是。    一通安排下来,李云玺又走了。    李嘉福和李嘉定大眼瞪小眼。    最后李嘉福先开了口:“三哥,疼、疼吗?”    说是打架,其实就是李嘉福被李嘉瑞欺负了,然后李嘉定气不过,就和老二打起来了。    李嘉定也不过才十二岁,比人高马大的李嘉瑞矮了一个脑袋,打起来还是很吃亏的。    李嘉福瞧着,他三哥挨了好几下。    李嘉定抿紧唇角,摇头,淡淡地道:“不疼。”    李嘉福偷偷伸出手指头,往他手上有块红的地方碰了一下,李嘉定倒吸一口气。    “明明就疼,骗、骗子三哥。我有药,擦、擦吗?”李嘉福瞧着李嘉定,小声问他。    李嘉定伸出手,敲了敲小四的脑袋瓜:“又哭,烦。”    李嘉福鼓起脸颊:“我故意的。跟小小弟弟,学的。”    “嗯?”李嘉定轻声疑惑。    李嘉福缩了缩脖子,声音又变小:“小师叔叔说,会、会哭的孩、孩子、有奶吃!”    李嘉福说得不甚清楚,不过李嘉定听懂了。    小四不是疼哭的,是故意哭的。    他们两个没声没息,李嘉瑞可受宠多了。小四估计是……怕他吃亏?    又是小师叔教的邪门歪理,可就是有用。李嘉定想。    沉吟半响,李嘉定回了李嘉福一个字:“丑。”    李嘉福臊红了脸,气鼓鼓道:“三哥,我的药、药药是黑的,擦完你更、更丑!”    为了你哭,你还嫌弃我丑。我生气了!    ******    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手上也是如此。    李嘉定从李嘉福的宫殿出来,回了自己宫殿。    任由小四擦完了药,他有点发愁等会晚间请安怎么混。    他早搬到了外殿住,可每天晚间还是要去母后在的坤宁宫请安吃饭。    往日里吃个饭、坐会儿就走人,可今天这个脸上怎么弄就成难事了。李嘉定想着,免不了得狠狠心把药弄没,然后回宫里再上点。    傍晚。    李嘉定去了坤宁宫坐下,看着宫女太监转来转去,等到太子携太子妃,加上两人生的小皇孙一并到了,这才算人齐。    等到快开宴,皇后石怡婷带着一身佛香出现。    “上菜。”皇后坐下,交待了一声。    接着她目光落到李嘉定脸上:“嘉定,听说你和李嘉瑞打架了?”    李嘉定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嗯。”    “怎么回事?”    “起了点争执。”    “没伤着就行,你打架也挺稀罕的。”皇后笑笑,拿起小勺子给小皇孙舀了一勺子蛋羹,“听说你父皇还赏了东西,也挺稀罕。平常也多说说话,母后看你这性子就是太闷了。”    看来母后还不知道。李嘉定心里嘀咕了声,故意道:“父皇说,罚二哥去军营。”    然后一语惊起了皇后心里千重浪,银色的小勺子停滞在半空中。    好一会,吃的还没下来。一岁半的小皇孙喊着“蛋蛋”,眼巴巴地看着皇后。    皇后闻言笑了笑,将那勺子蛋羹放进小皇孙碗里。    “我的乖孙孙,你有皇祖母疼呢。”    李嘉定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该吃吃该喝喝。反正要给他母后争气的,也不是他这个不讨喜的儿子。    何况,那口气就是争到了,又怎么样?早就夫妻离心,迟早两败俱伤。    ******    从三月到四月。    小阿灯从小小一只,迅速长大,虽然对比大人来说依然小只,可白白嫩嫩十分可爱。    四月的十一,离小阿灯满月差一天。马上满月,当然要洗个白白,迎接新的纪念日。    景行之单手摁住小阿灯,把小肉球身上的小肚兜扒下来:“小阿灯,给你洗澡了,高兴吗?”    柳方已经行动自如,他摸了摸水,感觉温度正好,催景行之:“水温我调好了。”    “来了来了。”景行之立马把小阿灯扒光,放进小木盆里。    “啊噗噗!”    小阿灯显得很高兴,手脚晃动,掀起一滩滩小水花。    “哟,你还挺乐。夏天带你游泳啊!”景行之抓着两只小手,逗小阿灯说话。    柳方看着一大一小这样瞎聊,就开始想着夏天是什么样子了。    大夏天的,找个大池子或者小溪小泉,一家人在热气腾腾令人烦躁的时候泡个凉水澡降温,想想就很舒服。    到时候……就把小的丢给大的照顾,自己在一边喝冰镇橙汁、吃冰镇西瓜好了。    柳方想着,忽然发觉自己被带坏了,无奈地叹气一声。    “怎么了?”景行之不解地问,“累了?我来。”    景行之说着,也不玩小阿灯了,把小孩阿灯摁下去坐好,接过柳方手里的软毛巾给小阿灯擦着身上。    柳方撒了手,坐在一般的小板凳上看景行之给小阿灯洗澡。    兴许是没那么舒服了,小阿灯不太配合,倔强地想要起身躲过景行之的大手。    可惜小腿无力,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看着他阿姆“啊啊”地叫。    这回轮到柳方逗儿子了,柳方教小阿灯说话:“阿灯,叫阿姆。”    小阿灯:“啊啊!”    “阿姆,阿姆。”    小阿灯跟上了节奏,突然兴奋:“啊啊!啊啊!”    柳方继续努力:“啊啊啊,阿姆。”    “啊啊啊啊啊?”小阿灯数不清多少啊。    景行之直笑:“你教他叫阿爹啊,叫什么阿姆。”    “你自己教,看谁先教会。”柳方想,孩子第一个会叫的是自己,多有意义。    “小方方你个笨蛋。”景行之摇头,给他解释,“你想啊,阿灯会叫阿爹了。以后大晚上想喝水,一声喊:阿爹。或者大晚上饿了,一声喊:阿爹。到时候你不可以睡好觉了,你说你笨不笨?”    景行之说完了,发现没声,抬头一看才发现柳方正笑着看他呢。    看见他抬头,柳方抱住他脑袋给了个亲亲。    脑袋上方,柳方的声音响起:“你才是笨蛋!”    景行之蒙住小阿灯的眼,心想这娇撒的,谁受得住。    小方方肯定是在表白,而且他有人证在手!    第二天。    小阿灯白白嫩嫩地出现,收到了一大串的礼物,就连远在汉北的礼物都送了过来,可比他爹景行之受欢迎多了。    不过也就自家人玩闹一下,大家吃个开心。    会试结束了,下一场会试在三年之后,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各种玩,心理上没有丝毫负担那种,开心一天是一天。    吴明瑞和郝有才坐在一道,二人在讨论着新出的诗集。    汪庄就不得了,书娘来了京城,吃完了中饭他就带着小娘子出去转了。    景行之一家三口在一处。    柳方正给小阿灯擦着嘴,中午小阿灯开了荤——舔了一口肉,还喝了一大碗羊奶,身上带着一股子奶气。    景行之有些感慨地道:“小孩真好,还能收礼物。”    柳方笑他,往他脸上啵一口:“不吃醋,你生日也有的。比阿灯的还好。”    在柳方心里,小阿灯是小珍宝,而景行之是大宝贝。    景行之闻言笑了笑,从后头抱着柳方,一抱抱两,然后语气惊讶道:“阿灯衣服里好像藏了个东西?”    吓得柳方赶紧翻小阿灯衣服。    小孩太脆弱了,若是不小心把东西吃进嘴里,还不会说话,得多难受。    柳方把手伸进小阿灯身上的小棉被里,痒得小阿灯咯咯笑。    摸了一下,柳方果然摸到了东西。    他鼻尖沁出细汗,紧张地把东西从小阿灯衣服里拿出来。    一看是个盒子,柳方松了一口气。    “什么盒子,都没注意到。”柳方松了口气,又打开盒子查看,盒子也是用来装东西的。    可打开了盒子后,柳方傻眼了。    不是什么新奇东西,就是一套四个小木雕,不过稀罕的是每个木雕都特别像柳方。    从小肚子微微凸起,到肚子变大像是在吐一样难受得捂住嘴,到肚子大大的行动不便,再到细汗涔涔躺在产房的床上,咬着牙忍痛。    每一个,都是景行之记忆深刻的画面。    景行之见柳方呆住了,开始献宝:“像不像?我厉害,也就雕废了那么几十块木头。”    柳方笑着,不过关注重点偏了:“你在哪儿雕的?”我怎么没瞧见。    “和明瑞兄他们出去逛茶楼听消息那会雕的,他们聊诗,我不懂。”景行之说着,还有点可怜巴巴。    看这模样,谁会知道,不理人是他。    柳方摸摸他的脑袋:“好厉害啊!以后阿灯长大一点,就知道我怀他的时候是什么样了。”    景行之哼哼:“是给你的。”然后景行之拿起他给小阿灯准备的小木马,一比划,“你的也比他的好。”    两个都是手工准备的,小阿灯磨得没有一丝倒刺。但是柳方的复杂多了,还是小个木头雕出精致花样来,着实废了景行之不少功夫。    小阿灯的满月,大家都记着给小阿灯送礼物。    景行之给小阿灯准备礼物的时候,发现都是这样,想起他的小方方没有礼物。    这怎么可以?必须安排上!    柳方感动得不行,心里眼里都只剩下了景行之。    *******    其实别的地方,好多人心里也都是景行之。    比如已经开始喝西北风的李嘉瑞。    再比如,闭关了快一个月之久的贡院里,考官们已经排好了名次,开始揭名字了。    其中一个中年同考官,满心都是景行之的脸。    他希望这个盲目自大的考生落榜,免得带得以后的考生都盲目自信,胡乱交卷,毁了大好前程。    关于景行之的名字,也在考官们之间流通了,他可以说是贡院知名第一人。    揭名字的小吏们也很激动,从后到前报出一个个名字。    此届会试是大考,共取贡士二百二十人,到殿试后再分三甲。    分三场考试,三场答卷均有排名,等三场一并揭露了,再由细节定最后名次。    从第一场的答卷开始,第二百二十名到十一名,没有景行之的踪影。    中年考官摸着胡须,心中一笑:没戏了。    那个姓景的考生肯定没戏了。难不成一天做出来的考卷,还想排进前十不成?    这位中年考官年过四十,第一次担当会试的考官。    他当年会试是二甲,进士出身,但是他考了整整四届才考上。他心中,在整个大李朝名列前茅,会试取中,是很难的。    第十,不是。    第九,也不是。    第八,第七,……甚至到第二都不是那个姓景的。    就连宿明圆都有点担心,方启晨这老头的弟子不会马失前蹄了?!    这时,小吏报出第一场第一的答卷,声音拉得老长。    “第一,汉北府,景行之。”    “哐——”一个茶杯报废了。    “哐哐哐”好几个茶杯前仆后继地报废了。    中年同考官双目无神,喃喃道:“真是他?!”    “怎么可能?!”    “太让人不敢置信了?!”    宿明圆咳嗽一声:“诸位拿好茶杯,回头这些开销要记账的。”    一届会试下来,碎他个几十个茶杯,人家还以为你们不负责任,阅卷的时候摔杯子玩呢,这怎么可以。    “前二十的答卷留下,等会三场看完,要首先选出前十来报与圣上。”宿明圆笑眯眯安排。    留下第一场前二十的答卷,接着就开始第二场。    又是从二百二到十一,不见景行之踪影。    最后报到第一,又摔了几个杯子。    宿明圆一边心里偷笑,一边嘴上哎呀哎呀提醒同僚们“拿好茶杯”。    到了第三场,因为要写一首诗,景行之终于落到了第三。    诗这个是硬伤,景行之也没办法,幸好他别的项目出彩至极,硬生生以少科情况杀尽了前三。    众人面面相觑,此刻心里都浮现了同一张脸。    白净,俊朗,笑起来犹如春风铺面,挺有书生气质。别说,还挺好看的。    ——那是景行之的脸。    中年同考官忍不住,拿起了景行之的答卷,他细细地看了一遍。    然后抬起了他沉重的头颅,摇头感慨道:“白读了十载书啊!”    不是对结果有异议,是受到了打击。    扪心自问,以他们现在做考官的水平去考试,能不能一天做完一场的考卷,然后取到这样的成绩?    一个字——难。    确切一点就是——考官都做不到啊!    动脑其实是很累的一件事。    如果一天能考完,为什么要分九天考,那就是九天的内容,而且是强压型的。意思是,九天好多人都做不完嘞,能做完的已经是个强人了。    会试的举人四千打不住,二十取一,听起来还可以,但是把人放进去,几率小到让人想哭。    四千人,三千八百人满载信心和希望来,荷包空空归。    结果就连考官们都认为不行的领域里,出来了一个行的男人,多打击人。    好些考官叹气,可见是站了落第股,现在赔翻了。    只有宿明圆高高兴兴地道:“诸位同僚叹气什么,我们此届出了如此人才,是件大好事啊!”    众人都目无表情看着宿明圆,虽然是件好事,可是他们大多高兴不起来。    宿明圆摸摸自己长长的胡须,笑容慈祥,声音和蔼。    “诸位同僚想想,一开始听到有人报想要提早出场,诸位是何心态?    听闻那考生心念家里,是不是心有慰藉,想到家里父母子女,所以我们都默许行方便之事!”    “所以结局和我们一开始答允的,没什么两样嘛。    大家都有一副好心肠,学问专精不同,但心性足以为师,不可自轻。”宿明圆觉得这届手下还行,干活兢兢业业。    夸两句鼓励鼓励,后面的两百多名还要细看呢,不能现在没了斗志。    老狐狸一鼓励,好些人就想通了。    ——再厉害,我们也是你的考官。回头你见了,也要叫句先生的。    督学宿明圆是座师,这些副考官和同考官,多多少少也能混到一些师生情。    被宿明圆一忽悠,敬业的考官们继续埋头干活,不敢丝毫懈怠。    终于,在四月十四的傍晚,他们完工了。    最终名单往上一交,等着十五公开了名次,届时就可以打开贡院大门,放这些阅卷考官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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