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傅思归算准了时间，并没有cos太久卖菜的妇人，很快就等到了从朝歌一路走来的比干。 她热心地问：“老人家，买无心菜吗？” 比干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头发发白，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身上穿的还是去王宫时穿的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傅思归觉得这人应当是比干，隐隐有些期待。 “无心菜？”比干看了一眼篮子里绿油油的无心菜说道，“人若无心，会如何？” 人若无心，会如何？ 傅思归听到这句话非常激动，来了，来了，弥补幼时遗憾的机会来了。 能问出这句话，这人必定是比干。 她小时候和家人看封神榜，当看到卖菜妇人说人无心会死比干听后当场死亡这一幕时，她差点就哭了，急急狡辩人无心明明能活。 “宝贝说的对。”她父母都赞同她的话。 现在她扭转乾坤的机会来了，迫不及待地道：“人无心可以活的更快乐。” 比干问道：“此话何解？” 傅思归学着那老妇人笑呵呵地道：“没心没肺，活得不累。” 比干听到她的话后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傅思归觉得这样还不够，不足以激励比干活下去，于是恢复了本来的面貌，脚踩祥云升到了半空。 古人都敬畏神明，比干见了果然纳头就拜。 傅思归在半空中说道：“朝歌已经容不下你，少师若是有心为黎民百姓谋福祉，微国是个好去处；若是无心，归隐山林也可逍遥自在。” 微国是微子启的封地，不算叛国。 傅思归若是建议比干弃暗投明效忠姬发来攻打朝歌，比干怕是会当场给她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比干认定是神明指点，拜道：“谨遵法旨。” 傅思归露出了一个笑容，装完B后就直入云霄，消失在了比干眼前。 孔宣见母亲走了，急急追了上去。 这回他没有消掉凡人有关神仙的记忆，怕坏了母亲的事。 只是母亲的立场，他有些看不懂了。 傅思归对身旁的儿子说道：“你先回家，我去筹钱。” 这并不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来救比干之前她就和孔宣说了要筹钱建立修仙门派的事。 孔宣的家底并不足以支撑这么庞大的开支。 穷文富武，更何况是修仙，那可是要花费大量银钱的。 何况在名气打响之前，只能花钱求人来拜师。 再加上修仙所需要的开销平民百姓不可能支付得起，所以所有的开支都得傅思归来掏。 “好。”孔宣应了一声。 母亲筹钱的方法是拾取各地的无主之物，并不需要和人打交道，也不是要拿什么仙界珍宝，只是取些凡俗之物，不会碰上什么危险。 他不是凤凰，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凤凰不落无宝之地，凤凰一族简直就是移动的探宝仪。 这并非是空口说白话，而是有事实证明的。 相传有一凡人上山砍柴时看见两只凤凰停在了一块石头上，他便将这块石头献给了大王。有匠人凿开石头，里面藏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 傅思归并不是单独行动，而是带上族人一起。 她腾云驾雾一路向东，不多时便来到了凤凰的老巢——丹穴。 之前已经支会过了，不算突然视察。 这里已经聚集了收到消息从世界各地赶回来的凤凰。 是照顾少主的族人给他们传的信，主上要来。 “主上圣寿无疆。”在场的凤凰族人看到傅思归到来纷纷下拜，整整齐齐的声音十分响亮。 傅思归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看不到尽头。 她站在高台之上，心潮澎湃，“同胞们，千年前我族兴盛繁荣，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是何等的荣耀……” 年纪小的凤凰震惊了，先祖们那么强的吗？ 傅思归话锋一转，语气沉重地道：“后来龙、凤、麒麟三族大战，我族死伤惨重，只能偏安一隅……” 她的话还在继续，台下已经有了哭泣声。 有年长的凤凰回忆起当时的风光，再看到现在的情景，心酸落泪。 自从主上阵亡，凤凰一族就衰败了。 傅思归见情绪渲染的不错，继续说道：“现在我回来了，将带领大家再现昔日辉煌。” 台下众人呐喊：“再现辉煌。” 傅思归有种大军开拔前誓师的错觉，天知道她只是动员族人出去探宝而已。 凤凰们激动不已，想要跟着主上大干一场。 傅思归继续忽悠：“人族兴盛已成定局，我们要做的就是引导他们修炼，成为他们的师长，做那人上人。” 不，她只是想实现男女平等而已。 但这和将凤凰一族推向巅峰并不冲突，这么说还能获得族人的助力，何乐而不为？ 凤凰们各个都想为家族的繁荣昌盛尽一份力。 傅思归让每个族人都带上一个百宝囊，专门存放寻到的金银玉石、珍珠玛瑙之类的。 人多力量大，相信很快就能筹到足够的钱。 一声凤鸣响彻云霄，傅思归率先化成凤凰原形翱翔九天，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 因为速度过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凤凰族人看到主上那么强大十分振奋，种族复兴指日可待。 他们纷纷化作原形，飞向空中。 数千只凤凰从丹穴起飞，兢兢业业地前往世界各地探寻珍宝换钱，颇为壮观。 主上一马当先已经走远了，他们也该积极点。 他们不知道的是，先行一步的傅思归不是去探宝了，而是早就变回了人形，在人间游玩。 咳，是体察人间疾苦。 丹穴数千只凤凰一齐起飞，一只只金黄色的凤凰拖着尾羽和金色的流光在天空中划过，场景十分震撼、美丽。 这一场面被上天察觉。 千里眼撞了下旁边的顺风耳，说道：“丹穴有动静，你听到什么没有？” 顺风耳毫不在意地道：“凤凰振翅的声音。” 千里眼瞪了一眼顺风耳，不满地道：“这还要你听，我都能听到。我是问你别的。” 这些凤凰为什么一起起飞，想干嘛。 顺风耳莫名被瞪，心情不爽，怼道：“人家爱怎么飞就怎么飞，干你屁事，瞎操心那么多干啥。有别的声音我还能瞒着不说？” 不多时，玉帝派人来询问缘由。 两人一齐去向玉帝禀报，只道丹穴的凤凰闲着没事飞着玩。 数千只凤凰一起飞着玩？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连顺风耳都没听出什么也只能这样下结论了。 这群凤凰果然还是太闲了。 微子出走、箕子疯了、比干剜心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西岐。 殷商三贤一个不存。 军师姜子牙向周王姬发进言：“殷商三贤走的走疯的疯死的死。商王残暴，百姓敢怒不敢言。大王，此时是我们伐商的最好时机。” 姬发假装淡定地道：“诺。” 姜子牙脸露喜色，拱手道：“臣这就去准备作战事宜，告退。” 他边走边想着，大王真乃明主。 姬发在姜子牙走后不再端着了，右手一拳砸向了自己的左手手心，脸上露出了夸张至极的笑容，原地蹦跶了两下方才稳住情绪。 终于要伐商了，啊哈哈哈。 他早就想发兵攻打殷商了，奈何军师一直反对，说还不到时候。 军师年过七旬，见多识广，必然有他的理由。 起先商王帝辛残暴，使得百姓们怨声载道，称帝辛为纣王，可见这怨念有多深。 可想而知帝辛死后谥号必定为纣。 他兴奋地去问军师是不是可以伐商了，军师摇头。 好，他等。 后来纣王变本加厉，更加的残暴不仁。百姓们骂纣王还不够，开始咒骂纣王祖宗十八代，诅咒纣王生儿子没P眼了。 这回总可以了。 他兴奋地去问军师是不是可以伐商了，军师还是摇头。 好，他再等。 现在军师主动跑过来和他说可以伐商了，他恍惚身在梦中，惊喜来的太突然了。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祖庙。 父王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伐商，可惜身体不好，还没付诸行动就病故了。 大哥被纣王所害，王位传给了他这个老二。 他给姬昌上了三炷香，拜了三拜，念念有词：父王，孩儿就要去完成您的遗愿了。待孩儿攻入朝歌之时砍下纣王的人头，祭奠您和大哥的在天之灵。 殷商三贤一个不存，惊动了闻仲。 闻仲和箕子一样都是殷商的太师，不同的是他手掌兵权，跟随纣王南征北战，是纣王的得力助手。 纣王开拓的每一寸疆土，都有闻仲的功劳。 正因如此，纣王能轻易处置了文臣箕子，但不会妄动武将闻仲。 闻仲的一腔报国之心，体现在了对外作战上。 纣王残暴不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国内风雨飘摇，矛盾重重。 摊上这么个大王，唯一挽救的办法就是打仗。 他也只会打仗，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让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对外。 这次，他又来向大王请求出征了。 纣王看到闻仲过来很高兴，满朝文武就闻仲最合他心意。 他笑呵呵地道：“太师这回是要攻打哪里？” 闻仲早就想好了，东、南、北都打过了，就剩下西边了。 他试探道：“西岐。” 西岐是西伯侯姬昌的封地，姬昌和大王一向和睦，这也是他之前不打西边的原因。 姬昌原是三公之一，却成了附属国的大王。 现在姬昌已死，姬发野心勃勃不听调令，此时不打将封地收回更待何时？ 纣王大手一挥，准了。 闻仲作战经验丰富，对战前准备事宜也非常熟练，发兵的速度比姜子牙快了不知多少倍。 在战前准备方面完全碾压姜子牙这个新手。 兵贵神速，毫不夸张的说，粮草辎重参战人员一天就能整顿完毕。 早上刚下令出征，第二天大军就能开拔。 不等西周的大军伐商，殷商的军队先来攻打西岐了。 姬发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姜子牙宽慰道：“大王不必忧心，我们并不是打没有准备的仗，势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这话激发了姬发的斗志。 是啊，他早就准备要攻打殷商了，已经做足了准备，还怕什么？ 他们这是以逸待劳，此战必胜。 姬发深情地握住了姜子牙的手，十分煽情地道：“军师，孤信你。” 姜子牙宣誓：“臣必不辜负大王的信任。” 然而他一出王宫便忧心忡忡，远没有在大王面前的从容淡定。 殷商领兵的大将不是别人，而是闻仲。 闻仲是通天教主四大嫡传弟子中的老二金灵圣母的嫡传大弟子，可以说是嫡系。 而他呢？ 虽说是元始天尊的弟子，比闻仲高一个辈分，可只是一个仙道难成的外门弟子，明明是个人却同豹子成精的师弟申公豹一样不受师父待见。 能领到助周伐商的差事，祖上烧高香了。 论单打独斗，他不是闻仲这个师侄的对手；论排兵布阵，他貌似也不是师侄的对手。 这可怎么办？ 姜子牙一路思考对策，回到家后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屋不知怎的脑海里响起了前妻马氏的怒骂声：“干啥啥不成，你个败家的老废物。” “老废物” “老废物” “老废物” …… 这三个字不断地在脑内循环，怎么也赶也赶不出去。 姜子牙抱着脑袋想要撞墙。 他被刺激狠了，冷笑一声：“呵，我废物，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燃灯师兄，广成子师兄，赤精子师兄…… 他给所有师兄都发了一封求助信，就连师弟申公豹都没漏下。 一口气放出去十多只信鸽，姜子牙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