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结局 (3)
讨回公道呢?
昔邪自然没有错过首领和独孤烈眼里的讶异,但他现在不好解释,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到了狩猎场之后找机会告知了。
不多时,褚项过来告诉赫连仇,一切准备就绪。
赫连仇转身对独孤烈和京墨道:
“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
说完在独孤烈和京墨点头回应之后伸手揽住昔邪转身道:
“走吧,你身子不适,上了马车之后就好好休息。”
昔邪别扭得身体一颤脚下差点一个趔趄,暗自拽紧手心压下怒气低声音回答:
“臣妾没事……”
不能怪他多想,赫连仇说这样的话真的很容易让听到的人多想!
不说别人,首领和南安国主的反应绝对是想歪了……赫连王这么败坏一个‘女子’的清白来找茬真是过分了哈!
“……”
独孤烈和京墨刚好将赫连仇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错愕的看过去:不会真的已经那样了吧……
“……”
即便昔邪故意低着头,赫连仇也没有错过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不着痕迹的往后看了眼京墨的反应,看到他愣住的表情顿时心生快意。
从刚才开始这两人就眉来眼去的,以为他顾着跟独孤烈说话没看到,当着他的面不要太明目张胆好么,他不满的话就容易做些出格的事情。
上了马车后,队伍开始启程,京墨眉头紧蹙,独孤烈靠在他身上,一会之后突然道:
“京墨,如果赫连王真的临幸了昔邪,你不如就顺水推舟把昔邪嫁给他吧,我看他们还挺配的。”
京墨:“……”
番外 三年后【十一】
同样跟赫连仇一同上了马车的昔邪,此时的心情低到了谷底,尽量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要不是自制力强,他就当场发飙 了,闻着好闻的熏香也没能让他舒服多少。
赫连仇知道他不满,但也不打算安慰,片刻后只提醒:
“昔邪,你精神很差睡一下吧,从这里到猎场需要差不多两个时辰呢,车上点的熏香有助眠养神的作用。”
昔邪现在对他的好感度降低了很多,想了想还是拒绝:
“臣妾没事……”
其实他也想睡,如果赫连仇不在身边的话他马上闭眼就可以睡着……
赫连仇见他逞强又道:
“睡吧,你状态不好京墨会担心的。”
昔邪脸色变了变否认:
“怎么会,您说笑了……”
这人看出什么来了?还是这几天已经暗自调查过首领……
只是,怎么听他说这句话感觉怪怪的。
“会不会你自己心里明白。”
赫连仇语气莫测的说了句,而后看着他似笑非笑又说道:
“你说你也是,孤太忙了有时候多有疏忽,你累了的话直接跟孤说就好了,把自己折腾得这么辛苦,孤累一点无妨,你的身体若是跟着累垮了,孤心里过不去。”
他也不是要故意为难一个女人,惩罚什么的差不多就行了,出门在外不比在宫里,万一真弄得身体不好他还得照顾,多麻烦。
“臣妾不好,让王担心了。”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昔邪气得不轻,这个人明明是自己找茬现在反而怪起他来了!一边说不会为难别人一边又做得那么顺手,真当他好欺负的!
赫连仇眼见说得差不多了,顺手扯过旁边的一条毯子盖到昔邪腿上,再次语气温和的交代:
“听话,休息吧,到了孤才叫你。”
“是。”
昔邪实在没有经历再跟他斗了,索性扯过毯子盖到身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过脸背着他直接闭上眼睛,大白天的伪装得那么好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放松下来,晃悠的马车加上舒缓神经的熏香加剧了他的困意,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赫连仇见他睡着了才侧头看过来,视线停留在他放松下来的眉眼间,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一会之后轻声叹了一口气,真可笑,他居然会为了完全不需要在意的理由去为难一个女人。
以前只要目的没有偏离预期这种事他根本不屑于理会,再不行就直接交给褚项去处理,亲自做这样的事情是非常失态的。
果然,处理的俗事多了心境也跟着受到影响了。
俗人总是怕寂寞,总希望身边有人陪伴,总想做一些让自己受到瞩目的事情显示自己的能力,想要获得认可,想要从别人身上获取一些特殊的感情彼此之间产生共鸣……
听上去荒唐可笑,却又是世间常态。
跟昔邪相处了三年多,哪怕是以契约为前提,他们的关系也比常人要亲近些,也因为睿儿的缘故让赫连仇不得不承认,长期的相处下来,昔邪在他心里确实跟别人有所不同。
赫连仇是挺希望昔邪能留下来的,他欣赏昔邪的性格,理智安分不会给他添麻烦,还能照顾睿儿……
他也想过,假如他略施手段昔邪可能就会安心留下,比如许她一生荣华富贵,如果她要求,他也可以临幸她……毕竟只是个出身低微的侍女,这样会很开心吧。
可惜,赫连仇现在才知道,昔邪之所以对他的利诱不为所动,是因为心有所属。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心里挺不舒服的,所以昔邪因为京墨在他面前失态后他才忍不住动怒,终究他也只是个俗人而已。
赫连仇将昔邪稍微滑落的毯子掖好就转过头去闭眼养神了,罢了,他不喜欢强求别人,就在昔邪契约期满前捉弄她找找乐子就行了。
……
昔邪从沉睡中惊醒,是因为感觉到身体突然失重,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被赫连仇抱着朝行宫内院走去,身边除了褚项等一众随从之外还有京墨和独孤烈。
昔邪吓得有些发晕的头脑瞬间清醒,但也不敢乱动,只得表情尴尬的喊了一声抱他的人:
“王……”
他这几天精神疲惫过度,所以在车上确定赫连仇不会对他怎么样之后放松下来,加上熏香的作用,让他睡得特别沉……
只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赫连仇不是说到了会叫他的吗?怎么……
赫连仇低头看看他笑了笑:
“醒了?”
“嗯,”昔邪点头,而后小声道,“您放臣妾下来吧,臣妾自己走……”
大庭广众之下,不说其他随从侍卫,首领和南安国主以及他的同僚白术都在场,他的脸这下是真的丢光了!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一环扣一环的找茬捉弄他!
赫连仇摇头:
“孤抱着吧,都到这里了,你身子不适,等下回了房间就好好休息。”
昔邪咬牙:
“臣妾只是因为熏香睡着了而已……”
“……”
赫连仇笑笑不语,继续往里面走去,等到了内院跟京墨和独孤烈分开安顿的后,才似笑非笑的盯着怀里恼羞成怒面红耳赤的人问:
“怎么,让他看到孤抱着你心里很不舒服?”
“……谁?”
昔邪心烦意乱,被他突然这么问有点懵,之前他就觉得赫连仇说话的语气怪怪的,现在又这样说,什么鬼嘛,这人是误会了什么吗?难不成……
赫连仇扬了扬唇角揶揄道:
“京墨啊,他方才看着很担心你。”
天寒地冻的都追到这里来了还装傻,京墨刚才的表情他可都看在眼里呢。
“您……”
昔邪怔了半天竟无言以对,这种不着边际的误会是哪来的?
难怪自从这次首领来到这里后这个人就开始找他麻烦,原来是产生了这么奇葩的误会……
话说回来,孤高冷傲的赫连王这是在……嗯,吃醋?
大费周章的戏弄他就因为在闹情绪?
赫连仇见他愣住权当他默认了,便直接冷下脸来说:
“你这个贤妃虽然有名无实,但好歹在契约期间你是孤的人,在心上人面前稍微克制一下莫要拂了孤的面子。”
昔邪觉得生气又好笑,但还是强忍住了不出声:“……”这话要是让南安国主听到,他肯定会被喂虫子!
……
直至入了一座雅苑进了已经收拾得干净温暖的卧房,昔邪还在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让赫连仇产生如此之大的误会……
近侍伺候他们入了房间后就退了出去关上房门,赫连仇抱着人走到床边才放下,对着一脸苦思的人嘱咐:
“下午时分了,你且休息一下晚点到正堂一起用膳,这里接近猎场,冬天时有野兽出没,不要随便走出大门外。”
说着又揉了揉自己的小臂上下打量了昔邪一会又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重的,抱你到这里孤的手都酸了。”
把人抱起来的时候他就有点吃惊,这人平时看着挺瘦的,连最该长肉的地方都没见多么突出,怎么就这么重。
昔邪闻言起身低头给他行了一礼:
“臣妾谨遵王的嘱咐不会随便外出的……让王辛苦了,臣妾万分抱歉,大概是入冬以来吃得太多了,臣妾会注意的。”
他又不是真正的女人腰细体软,好歹也只是比赫连仇矮了一点而已,身高体长身板结实肯定重啊。
也亏得这人能把他从门外抱到这里了,赫连王臂力还不赖嘛……
只是,一国之君这样一脸嫌弃的说自己的妃子太重,要真的是女人的话心都给打击碎了吧,女人的年纪和体重是万万不能随便说的。
赫连仇戏谑一笑:
“无妨,你不用太在意,孤又不是抱不动,过冬嘛,长点膘好保暖,跟你同寝的时候孤感觉特别暖和。”
“……”
昔邪无语,他才没有长膘,平时没事他都会屏退宫人自己在殿内锻炼来着,作为一个身手敏捷的顶级杀手怎么可以长膘呢!首领会亲自操刀给他割肉的!
不仅说他重,还拐着弯说他胖,作为男人真的太不解风情了!
赫连仇把人调戏够了之后很快离开,屋里只剩昔邪一个人,门外有近侍守着。
昔邪压下心中的怨念,冷静了一会之后走过去将门口从里面闩上,随即又将屋后一扇窗子打开,窗外正对着一颗四季常青的大树,积雪压满枝头弄得光线都暗淡了不少。
打开窗户没多久,京墨就带着独孤烈从窗户外敏捷的跃了进来。
他们进来后昔邪很快把窗户关上,转身给他们倒了热茶才一同默契的围坐到火炉边上。
不等昔邪说什么,独孤烈就一脸坏笑道:
“哟,贤妃娘娘得赫连王伺候半日,精神看着好多了呢。”
昔邪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国主说笑了……”
“咳……”
京墨认真看了他一会之后,轻咳一声跟着问:
“昔邪,你……还好吗?我听说这几日赫连王都在你的宫殿就寝,你……咳,侍寝了?”
饶是他跟独孤烈在一起这么久了,当面问下属这种问题还是觉得异常的尴尬,想到昔邪居然被一个长得祸国殃民的美人给压了,就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番外 三年后【十二】
京墨的话让昔邪顿时浑身一震,急忙一脸窘迫的否认:
“首领您误会了……赫连王只是心血来潮的宿在我殿内而已,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我也没有暴露……”
让首领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真是太尴尬了。
“嗯?”独孤烈狐疑:
“可是你分明就是一副侍寝过度的样子嘛,而且赫连王那么体贴的举动怎么看都像……”
“那只是假象而已……”
昔邪无奈摇头,看向京墨发现他眼里的疑惑跟独孤烈是一样的,只得一五一十的认真解释:
“我只是因为赫连王近日在身侧而睡不好而已,精神紧张的耗了这么多天有点吃不消,赫连王因为误会了一些事情,自那日你们入宫后就故意找茬……”
说着又想起赫连仇那完全没头没脑的误会,忍不住目光微妙看一眼京墨,还是无法理解那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跟首领存在私情的?
南安国主每日跟首领出双入对什么的怎么就没有注意呢?
京墨眉头皱了皱眉轻哼:
“找茬……”
向来都是鸩的人给别人找茬,还是第一次被人找茬呢。
独孤烈见他表情怪怪的便又问:
“赫连王误会了什么事?”
“他误会我跟首领……有私情……或者说是误会了我喜欢首领在他面前失态,拂了他的面子……”
昔邪用手捂着额头,尴尬的将赫连仇这几天的反常和说的话如实坦白出来,羞耻心都要爆炸了。
虽然说是失态,但是他也只是有点注意力不集中而已,想着离开的计划什么的,却被赫连仇误会成对首领想念情难自制,简直荒唐……
“噗……”
昔邪才说完,京墨还在因为听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愣神,独孤烈一口茶猝不及防的喷出,接着不顾形象的捂着嘴巴笑得停不下来:
“哈哈哈……”
“误会你们有私情噗哈哈哈……”
“啧……”
京墨扶了扶额头,一边拿出帕子给独孤烈擦嘴,一边摇头:
“这种根本连捕风捉影都算不上吧……”
独孤烈继续笑着说:
“我就说嘛,赫连仇看人的眼光有问题,你还说正常哈哈哈……”
京墨莞尔,想来赫连仇的聪明在这方面发挥得不好。
昔邪喝了一口茶摇头苦笑:
“我原先还以为他暗自派人调查过首领,发现了什么关于鸩的蛛丝马迹才会故意找茬,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个原因,哎……”
如果赫连仇不自己说的话,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独孤烈戏谑:
“果然是人无完人,我之前以为赫连仇是无懈可击的,现在觉得他也挺傻的……”
京墨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后似笑非笑道:
“先不管真假,但是这种事跟他无关吧?你们只是契约而已,有名无实的假王妃,他吃什么醋?”
昔邪想起赫连仇对他的警告,便回答:
“可能是让他觉得没有面子吧……毕竟在契约期内我算是他的人。”
京墨却摇头:
“赫连仇处事向来只权衡利弊顾全大局,这种对他无法造成任何影响的事怎么可能会在意?他只要下令不让你在我们面前露面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在我看来,这样找茬才掉身份呢,让我们都知道了他幼稚的一面。”
说罢京墨眼神变得微妙起来,看了一会昔邪又继续说:
“通常这种举动,只发生在情人之间,别说赫连仇是那种冷静到有点不近人情的脾性,但凡的君主也不会对一个有名无实并不重要的妃子随便表露这样的情绪……”
“这……”
昔邪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倒是一旁的独孤烈眼前一亮,随即拍拍昔邪的肩膀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啧啧啧……这都不懂,这必是赫连王喜欢你才会露出这种情绪的呀。”
“……”昔邪瞬间憋红了脸,“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独孤烈继续笑着开导他:
“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不是很正常的吗?他身边又没有其他人,你也不差,久了能吸引他的关注这合情合理。”
京墨微微点头跟着附和:
“人都有占有欲,哪怕是借来的东西用久了也会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的,赫连仇如此找茬,不过是为了向我示威。”
赫连仇确实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但感情也是可以利用的不是吗?
可惜碰上的是昔邪这个假女人,还是鸩训练有素的门人,假如真是普通的小丫头,可能早就心花怒放了。
当然,如果是普通女人大概也就无法引起赫连仇的兴趣了……说到底,就是一段孽缘的萌芽吧,就像他当初跟独孤烈一样,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会跟独孤烈在一起的。
只是不知道这段孽缘会何去何从……
昔邪听完他们的话后陷入沉思:
“……”
他从来没有想过赫连仇会喜欢他,三年多的相处时间,他虽然依旧无法参透赫连仇的性格,但却知道赫连仇是个无心之人,或者说赫连仇的心里只有赫连。
在赫连仇眼中,没有谁是特别的,只有可以利用和无法利用之分。
……可是,首领和国主说得也有道理,他们是过来人,对感情这种复杂的事情见解比他好……难不成赫连仇真的对他有私心?
不……赫连仇喜欢的是女装的他,也就是说喜欢的是女人并不是他本尊……那么暴露的话赫连仇同样会恼羞成怒杀了他。
所以,他还是赶紧走吧……
昔邪瞬间的悸动之后很快恢复冷静,刚想把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甩开却又听到独孤烈苦口婆心的劝他:
“昔邪,你不如留下来跟赫连仇长相厮守吧,有权有势貌美无双,怎么看都不吃亏。”
说完又看向京墨,京墨没有表态,看了看昔邪继续低头喝茶。
他不想失去这么优秀的门人,昔邪这样的才能困顿深宫也未必就好,但也不是不通人情,就留给昔邪自己做主吧。
昔邪没有犹豫太久就摇头拒绝:
“国主您就别取笑我了,不可能的……我觉得还是走为上策。”
赫连仇既然已经误会了,以后肯定还会寻找机会捉弄他的,身份暴露就玩完,想到往后要加倍紧张的度日干脆离开更为妥当。
赫连仇那样的人还是不要随便招惹比较好。
京墨没说什么,独孤烈却不肯就这么过了,继续煽风点火:
“你就这样认怂走了,那他这些天对你的捉弄就算了?你就不考虑报仇么?”
眼看一场好戏就要拉开序幕,昔邪直接放弃的话也太没意思了。
昔邪无奈的笑一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
独孤烈摇动手指:
“我要是你就不会轻易认输,走之前怎么也得报复回来才行。”
昔邪扶额:“国主……”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嫌事大呢……再说了,他就算想报复也报复不了啊,难不成要跟赫连仇打一架吗?
“呵……”京墨失笑,看着心上人道:
“就因为你的好胜心和犟脾气,才被我抓住的,烈。”
“诶,你……”
独孤烈被他这样当着昔邪的面调戏忍不住跟他杠起来:
“说什么呢,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京墨无辜摊手: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煽风点火让昔邪自己决定,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一点小委屈而已又不算什么……”
独孤烈撇撇嘴:
“我哪有煽风点火,不过是觉得昔邪太好欺负了才教他的,鸩的教条之一不是睚眦必报吗?”
京墨摇头:
“鸩没有这样的教条……”
“你以前明明就是这样对我的……”
“你不一样,你那么主动,我也不能不解风情呀……”
“我才不主动……”
“……”
两人就这么拌起嘴来,昔邪一边听他们打情骂俏,一边矛盾的胡思乱想。
作为一名身怀绝技的暗杀者,昔邪自入了鸩之后除了首领就没有在任何人手里吃过瘪,这几天被赫连仇捉弄他当然感到憋屈,但凡身份再低一点他肯定会教训对方的。
可惜赫连仇是王,还是司烨和颜骆敬重的人,也只能忍一忍了。
一会之后,京墨停止跟独孤烈调笑,看向低头沉思的昔邪换上认真的语气:
“赫连王既然误会了这样的事情,此番你跟随而来他自然也会觉得你是为了我,如此一来定会格外注意你的举动,本来此番出行,就守卫森严比皇宫更甚,被他有心注意我们要行动就会困难很多。”
万一处理不当让赫连仇察觉到,再多的解释也只是越描越黑,到时候独孤烈都会受到牵连,两国之君若是产生隔阂就会影响两国关系。
昔邪皱眉苦思:
“那依首领之见该怎么办?”
不小心引起赫连仇的注意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弄得现在确实不好办。
京墨想了想才回答:
“人我已经部署好,明日明晚见机行事,若是没有好的时机就只能取消行动,你沉住气不要让赫连王再起什么疑心,找了机会跟他解释清楚他就不会为难你了。”
赫连仇不好糊弄,为了稳妥,要是这一天一夜没有好的机会的话就只能按兵不动。
昔邪刚点头,独孤烈便又插话:
“你解释一下就以颜家为借口或者干脆说出我跟京墨的事情来,然后直接向他表白说你喜欢的其实是他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多想了。”
京墨:“呵……”
昔邪吓得被茶水呛到:
“噗……咳咳……”
番外 三年后【十三】
昔邪好不容易从失态中缓过劲来,刚想让独孤烈不要开玩笑了,就听到京墨居然接过话说:
“反客为主确实是不错的方法,如此一来,赫连仇肯定会因为心虚而躲着你,到时候再另想办法离开就好。”
独孤烈笑嘻嘻:
“你反过来调戏他,也是扳回一城嘛,你若是能把他给嗯嗯……就更赚了,欺负他之后再逃之夭夭他都不敢怎么着呢。”
换做是他,他一定会做得让赫连仇此生难忘哈哈……反正以鸩的势力和昔邪的实力,要隐藏起来并不困难。
昔邪:“……”虽然首领说得有道理,可是国主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让他心虚。
京墨暗自摇头,他家的某人啊,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京墨和独孤烈问清楚情况又说完计划之后就离开了,昔邪将茶杯和他们来的痕迹收拾好没多久,褚项就来传话说到用膳时间了。
席间昔邪安安分分的低头吃东西,连一眼也没有再看京墨和独孤烈的方向,赫连仇见状便又觉得他是心虚了。
便趁着昔邪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在他耳边低语问:
“怎么不高兴?”
昔邪稳住心绪端起酒杯给他敬酒:
“臣妾很高兴,敬王一杯。”
就说这个人是没事找茬吧,他不小心失神就误会他跟首领眉来眼去,他安分了说他不高兴,果然是眼神不好使么?
赫连仇不语,举杯跟他同饮后没再说什么。
宴席过半酒过三巡,赫连仇开始跟独孤烈等人聊起明日进入猎场狩猎的事情。
大张旗鼓的出行,狩猎的时间只有一天,昔邪觉得要不是心有计划他才会来呢。
于是,在他们谈起明日之事的时候昔邪就起身告退了。
回到屋里屏退身边人,抓紧时间沐浴洗漱又重新穿戴整齐,赫连仇还没有回来。
为了明天的计划,昔邪很想趁着夜色换上夜行衣亲自勘察行宫和周围的环境,却又怕赫连仇突然回来。
纠结了半天拿不定主意,打算开门出去透透气,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褚项守在门外回廊的台阶下。
看到褚项的时候昔邪惊了一下,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行动,因为吃了压制功力的药,加上屋里点着熏香,所以他的五感没有巅峰时候那么灵敏。
如褚项这样的实力要是稍作掩饰的话,这样的距离他就没法敏锐的发现了,不过,如果他从房间内消失了,褚项就会知道。
褚项在他开门的时候就看过来,接着走上前来询问:
“娘娘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昔邪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没有要去哪里,只是刚才不小心点了不喜欢的熏香,觉得有点闷,开门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褚护卫在这里,是王让你过来的吗?”
褚项恭敬的鞠了一躬回答:
“这里不比皇宫,随行伺候的宫人也少,王担心娘娘初次出门宿在行宫不习惯,在他回来之前便让在下过来看守,娘娘有什么尽管吩咐就好。”
昔邪摇头:
“没事,我透透气就好,多谢了……”
说罢还让同样守在门外的近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来,不管赫连仇是想监视他还是真的因为担心他,总之褚项平日里对他态度挺好的也该感谢。
褚项双手接过茶后道谢:
“多谢娘娘。”
之前这位贤妃娘娘有名无实,他并没有看得太高,如今有名有实了,王连出行都带着,他就不得不用心对待了。
不过,认真观察后倒也觉得这贤妃确实不错,没有恃宠而骄,待人也平和有礼,往后若是真的诞下子嗣的话,被扶为王后他都不意外。
昔邪不知道他心思百转,只露出微笑跟他客套:
“不客气……”
“……”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只是出来透透气,昔邪在跟褚项聊了一会之后就回房间里去了,无聊之下只得拿过房间桌案上一本古籍看起来。
古籍行文晦涩难懂,看了没多久就开始打瞌睡,幸好,在他睡过去前门外传来赫连仇的声音,紧接着门口就被推开来。
昔邪用手掩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后起身迎上去:
“王,您回来啦。”
赫连仇看他一眼点头:
“嗯……孤还道你睡了呢,时候不早了,这里不是在宫内,累了先安寝也是可以的。”
昔邪摇头:
“臣妾不累,倒是王特地安排褚护卫过来给臣妾守门让臣妾受宠若惊,他是您的贴身护卫,该让他在您身边守着才是的。”
赫连仇笑笑:
“无碍,孤又不是离不开守卫,你独自回这里孤让他给你守门比较放心,现在已经让他走了,孤让他去其他院里巡查一下。”
昔邪看了眼门口垂下眼帘:
“哦。”
赫连仇看上去喝了不少酒,白皙的脸上泛着两坨红,平时冷漠凌厉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下来。
昔邪刚想说给他更衣,赫连仇的近侍就撩开通房的珠帘走出来,很快绕过屏风走近传话:
“沐浴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王移步到浴房沐浴。”
浴房就是隔壁通房,赫连仇沉思片刻回答:
“知道了你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说完转过头来对昔邪说:
“爱妃今夜伺候孤沐浴吧。”
“奴才告退。”
近侍听到他这样说很快识相的退下并离开了屋子。
昔邪惊了一下表情僵硬的点头:
“是。”
赫连仇从来都不让除了近侍之外的人近身伺候的,尤其是沐浴这种事,今天又这么反常是闹哪样?
要说,赫连仇对自己的外貌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平日除了身体不健全的近侍之外,即便是宫女,他都会尽量避免过于近身。
这会儿是又想了什么馊主意捉弄他吗?
昔邪在心里暗自分析了下最后猜测,赫连仇也许是觉得他心有所属才故意让他伺候的,因为这样比较安全,既不会让自己陷于不利又能捉弄他……真是恶劣至极。
赫连仇交代之后就径直走进浴房里,昔邪硬着头皮跟进来给他束发宽衣,只留里袍,全程也不敢抬头乱看。
准备好后,赫连仇让他在原地等待,自己绕到围着浴桶的屏风里,褪下贴身衣物入了水才又对他命令:
“好了进来吧。”
“是。”
昔邪应声走进去,浴桶很大,雾气缭绕的,旁边还放着两盆烧得旺盛的炭火,并不觉得太冷。
赫连仇背对着他已经坐好,上半身露在外面,手臂张开搁在浴桶边沿上,白皙的皮肤因为水蒸气的原因开始发红。
“臣妾先给王擦背……”
昔邪说着挽好袖子,拿起放在一旁的澡巾湿了水后开始动作生硬的给他擦拭背部。
他没有伺候过别人沐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凭感觉和自己洗澡时候的经验……
将沐浴用的香粉放在手上沾了水稍作柔和之后直接抹在赫连仇的背上,手掌直接触碰到皮肤让赫连仇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有些紧张的压着声音问:
“你没有伺候过主子沐浴?”
昔邪如实回答:“没有……”
“你……”赫连仇有点懊恼,“刚才怎么不早说。”
昔邪抹着香粉的手继续在他背上滑动,闻言动作顿了顿低声道:
“您也没问臣妾,突然让臣妾伺候,臣妾也没来得及问近侍……”
赫连仇:“……”他没问就是想看看她被吓到的反应,没想到现在被吓的却是自己!
昔邪见他不说话,便又问:
“可是臣妾伺候得不好?”
“确实不好……”赫连仇语气不悦的回答,接着教她:
“香粉放在澡巾上用就好,其他东西也一样,手……不要直接碰到孤的身体……小心孤给你剁了!”
这是基本的规矩,这个女人是笨蛋吗?
先不追究为什么身为大户人家的侍女连这么基本的规矩都不懂,这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也不知道?
就这么随便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而且,昔邪的手掌有点粗糙偏硬,大概是本身也会些功夫和平时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原因,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也没养出一双小姐手。
粗糙的手掌在他身上游走让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真想剁了她的手!
“臣妾失礼了,请王恕罪。”
昔邪听他说完后恭敬道歉,接着把手收回来换成澡巾,心里却不以为然,洗个澡规矩还这么多,不想别人碰到万金之躯的话自己洗不就好了,他真是受够了!
赫连仇不答,只闷闷的‘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不过昔邪却注意到他回答的时候耳朵变红了,心里惊讶,确定不是因为水蒸气也不是因为喝酒,倒像是有点害羞了……
昔邪忍不住盯着他泛起粉色的耳朵看了一会,莫名想起独孤烈说的那些不正经的话……
假如赫连仇真的喜欢他的话,那知道他是男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会不会后悔今天让他伺候沐浴被他不小心占了便宜?
是偷偷害羞的忍下去把他赶走还是会恼羞成怒给他下死令?
又或者……有可能会喜欢摘下女人面具的他吗?
番外 三年后【十四】
昔邪正在脑海中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又突然听到赫连仇说话:
“行了,你出去吧。”
冷漠的语气让昔邪微微一怔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禁疑问:
“王怎么了?”
他的手没有摸到他吧……
赫连仇闭了闭眼沉声重复一遍:
“出去,笨手笨脚的,让近侍来。”
“……”
昔邪心里莫名窝火,但还是放下澡巾躬身行礼:
“是,臣妾失礼了,臣妾告退。”
嫌他笨手笨脚早说不就好了。
珠帘声响又恢复平静,赫连仇才皱着眉头吐出一口气,不用回头他就知道刚才昔邪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后背看,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的笨女人!
啧,也怪他自讨没趣吧。
昔邪离开不久,赫连仇就在近侍的伺候下收拾妥当,刚从浴房出来,守在门外的人就通报说褚项有急事求见,赫连仇没有多问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昔邪虽然疑惑,但也不敢问,安分的待在屋子里,省得再次惹某人不满。
赫连仇和褚项来到另一间方便说话的屋子里,才发现褚项的表情有点奇怪……
屏退其他人后,赫连仇在椅子上坐下问:
“这么晚了发生什么急事?”
褚项低着头回答:
“其实也不是很急,就是觉得既然发现了应该早些让您知道……”
“嗯?”赫连仇疑惑,指向旁边的椅子,“坐下说,发现了什么?”
褚项依言坐下,斟酌片刻低头回答:
“属下发现南安国主跟他的客卿京墨关系非比寻常……”
“嗯?”赫连仇还是不懂:
“怎么个非比寻常法?”
褚项整理了一下措辞后进一步解释:
“两人似乎不只是单纯的君臣关系……京墨似乎还是南安国主的男宠。”
“……男宠?”赫连仇愣住,难以置信,“你没弄错?”
脑海中瞬间出现京墨的形象,那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男宠的……
“绝对没有,”褚项语气肯定的摇头:“属下亲眼所见他们举止亲昵的,不可能弄错。”
“这样啊……”赫连仇扶额,“你细细说来。”
“是。”
褚项回答后开始跟他解释起来……
原来刚才褚项受命亲自巡查一遍行宫的时候,没多久就走到了独孤烈跟京墨所在的院子,发现两位大人所在的院子里居然没有任何守卫。
褚项疑惑之下往里面走,隔着不远就发现南安国主的房门打开着,门口边上也没有守门的人,却在门外不远处的雪地中两个人正在亲昵拥吻……
一开始褚项以为自己看错了,便小心的走近了些,最后确定正在亲亲我我的那两人就是京墨跟独孤烈,而且一吻毕后,京墨便将独孤烈横抱起来往敞开的房间走去。
快要进门的时候独孤烈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他,还笑着用手指抵在自己嘴巴前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等那扇房门关上的时候,他就匆匆离开赶过来汇报了……
褚项自问自己没有饮酒,头脑思维也清晰,所以绝对不会弄错,而且,看他们那种亲昵且默契的模样,该是在一起很久了。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独孤烈跟京墨……啧……”
赫连仇手掌虚握成拳抵在额头有点懊恼,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原来他误会昔邪了么?
还是昔邪并不知情……
褚项见他有点苦恼的样子又说:
“王之前疑惑京墨怎么突然成了南安国的客卿心存疑惑是对的,如今看来京墨的客卿身份只是幌子。”
赫连仇摆摆手:
“孤知道了,此事你不要对外声张,以免惹得南安国主不快,就这样吧,到底也只是他的私事……你就当不知道,礼数上不可怠慢了。”
褚项点头:
“是。”
虽然独孤烈居然带着一个男宠来做正式拜访按礼有失身份,毕竟男宠跟男妃是不同的,男宠说白了就是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玩物,来这里后居然受了至高礼遇着实损了王族颜面。
但是,都已经这样了,大家这些天也相处融洽,突然贬低京墨的话肯定会惹得独孤烈不满的,还是算了吧。
……
昔邪有点在意这么晚了褚项有什么急事找赫连仇,所以并没有睡下,只是当赫连仇进门的时候昔邪却发现他的表情有点微妙。
给他更衣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自己,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直至上了床躺下,光线黯淡下来,赫连仇还是一副有话想说却又不说的样子,看上去就像钻进牛角尖出不来的那种。
昔邪第一次见他这样,便忍不住问:
“王怎么了?可是因为方才臣妾伺候不周您还在生气?”
赫连仇侧头看了他一下否认:
“没有生气,你知道自己笨就好,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臣妾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到。”
昔邪压下不满,然后继续追问:
“那是为什么?您看上去有点苦恼的样子。”
“嗯……”
赫连仇只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在昔邪以为他不回答的时候才听到他语气迟疑的开口:
“孤问你,你可是喜欢京墨?”
昔邪眼皮跳了跳盯着他:“嗯?”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赫连仇被他疑惑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只得稍微侧过脸去说:
“你就说他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吧,你们是两情相悦还是你单方面的喜欢他……”
昔邪直觉他今晚所问另有原因,想了想便大着胆子盯着他的侧颜看了一会,突然换了语气问:
“您很介意我心有所属吗?”
虽然语气平静控制得毫无破绽,但昔邪却知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剧烈的跳了一下,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也许是被南安国主给洗脑了吧。
“……”
赫连仇大概是觉得他失礼,不满的回头看他一眼又再次偏过头去冷声回答:
“不介意,那是你的事……”
昔邪闻言轻笑一下,语气轻松道:
“那我便没有必要回答您这个问题了。”
“你……哼!”
赫连仇莫名觉得恼火,却无可奈何,心口窝了一团气怎么也散不去。
他的目的也不是探究昔邪心有所属的人什么的,而是要借机问一问关于京墨跟独孤烈的关系。
一来这种事不能直接问当事人,只能找跟京墨有关联的人求证了。
二来探一探昔邪是否知情,如果知道,可以深入的问一下,如果不知道,他就告诉她,女人真心错付是很可怜的……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会说话堵他了!
昔邪见他生气了,本来打算就这样沉默不再说话的,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气不过又无法发作的人便鬼使神差的又去招惹他:
“您既然不在意,何必为此动气呢?您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故意捉弄我的吗?”
行吧,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就做好撕破脸的准备了,都怪赫连仇不好,任凭谁被这样三番两次的追问同一件事都会恼火的吧。
昔邪做好了赫连仇暴怒的准备,却不想他只是心虚的否认:
“孤……孤何时故意捉弄你了,胡说八道……你不想说就算了,休得无言乱语。”
看来这个女人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傻……
昔邪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还心虚得脸红了,心里顿时有些意外……和莫名其妙的窃喜。
陌生的情绪悄然滋生,心里灵光闪过,便直接侧过身来面对着赫连仇将闪现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喜欢我,因而吃醋了?”
这些话其实挺僭越了的,可此时的昔邪却丝毫不怕,说完就目光灼灼的定在赫连仇的脸上。
“……”
赫连仇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这样的话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矜持,瞬间愣生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明明从刚才开始,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称谓昔邪都很失礼,可是他的火气却怎么也爆发不出来,被一种名叫心虚的桎梏给拦住了。
好一会,赫连仇直接坐起身来,暗自咬牙平复了心绪之后才冷声斥责:
“是你失礼在先,孤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哪里来的吃醋,你想太多了……”
他只是因为她的失礼不爽而已,才不是吃醋呢!
“哦……”昔邪也坐起来,垂下眼帘点了点头,而后又语气莫名的问一句:
“那么,就恕我自作多情的再问一下,王,您喜欢我吗?”
原本这样的话并没有多么与众不同,后宫嫔妃问君主这样的话不过是撒娇争宠罢了。
但从昔邪的嘴里问出来却有别样的味道,连平时多是低垂的双眸此刻都透着锐利的锋芒。
赫连仇觉得他意有所指,跟他对视了一会再次败下阵来移开视线:
“孤……在契约期内,你是孤的妃子……”
明明很想决口否认的,说出来却变了样,赫连仇觉得自己的心境真的被动摇了。
虽然没有得到正面回答,但昔邪依旧低笑一下隔着被子凑近了些:
“那就是喜欢咯?”
别看他面上稳如泰山,心底却已经慌乱不堪,拽着被子的手都冒汗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此刻脑海中不断闪过独孤烈唆使他的话,让他一再的说出这种放肆的言辞话来,明知道这样挑衅赫连仇很危险,却还是忍不住。
番外 三年后【十五】
“你不要自作多情……”
赫连仇被他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弄得心生不满,却又莫名的觉得羞涩,脸上滚烫,皱起眉头有点欲盖弥彰的怼了他一句就生硬的将话题拐回最初:
“所以,你喜欢京墨吗?你……对他的事情了解多少?”
穷追不舍的问到现在,加上刚才褚项去巡查后匆匆来求见,昔邪已经大致猜到了什么,沉吟片刻后点头:
“我对他了解很多,但并不喜欢他。”
好歹他也是鸩的老人了,姑且算是首领的心腹之一了吧,首领的私事也没有避着他。
赫连仇心里莫名一松,却又故意冷声问:
“当真?”
“当然,”昔邪笑了笑眼睛盯着他回答:
“因为我现在是您的妃子呀,怎敢心有两意见异思迁呢。”
“你……”
虽然对方是女人,还是个一直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女人,赫连仇也有种自己被撩了一下的感觉,故意忽略掉那一丝微妙,将手放在嘴边清咳两声掩饰尴尬: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道京墨跟南安国主的关系如何?京墨真的只是单纯的客卿吗?”
“嗯?”昔邪听他这么问就确定了心里的猜测,于是反问:
“是褚护卫刚才来跟您汇报了什么吗?”
赫连仇不满的看他:
“你只管回答便是。”
“好吧……”
昔邪也不再跟他抬杠了,直言:
“那两位已经如胶似漆多年了。”
既然国主跟首领都自己暴露了,他就顺着如实回答吧,在这种地方暴露关系什么的,绝对是那两位故意的。
“如胶似漆……多年……那么,京墨一直都是南安国主的男宠而不是客卿……”
赫连仇有点不好接受,但也知道昔邪说的是实话,真的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男宠?”昔邪忍不住失笑:
“您误会了,京墨大人是亲王不是男宠。”
他家首领怎么可能会做男宠。
赫连仇闻言忍不住错愕:
“亲……亲王?”
“对,”昔邪进一步给他解释:
“跟我们的情况相反,因为两位大人不想受到太多约束,便是这样有实无名的在一起,图个逍遥自在。”
等国主来年正式退位之后,他们就真的逍遥自在了。
疑惑得到解答,赫连仇无奈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一国之君和有实无名的亲王,两个大男人也够随心所欲的……没想到南安国主也是性情中人呢。”
还是无法理解独孤烈那么傲的一个人怎么就愿意屈尊人下呢?
独孤烈的传闻赫连仇听过不少,一直觉得独孤烈跟自己是同类人,这也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独孤烈会跟京墨是那种关系的主要原因。
理智来说,昔邪知道这时候沉默就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也能避免赫连仇再追究深问,可是,听到赫连仇这种带着惋惜的语气却又忍不住再次问他:
“王对两个男人在一起很介意吗?”
赫连仇摇头:
“那是别人的事情,孤介意什么,不过是有点意外罢了……”
说罢又想起什么,看了他一下又特意说:
“就像你一样,孤也不是要干涉你的私事,只不过希望你能在契约期内安分点不要拂了孤的面子就好……”
昔邪轻笑:
“臣妾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再也不会让王因为这样的误会吃醋了。”
啧啧,知道他跟首领没关系之后就将之前的冒失的举措撇得清清楚楚,真当他好糊弄?
他以前隐忍是为了在这里待下去,现在既然已经生出了离开的心思,索性放开顾忌,赫连仇就算马上赶他走都无所谓了,就像独孤烈所说,鸩的人从来都不好欺负。
赫连仇瞪他:
“孤说了孤没有吃醋……”
昔邪不理会他恼羞成怒,盯着他此时表情窘迫又染着怒意的脸问:
“您不好奇我喜欢的人了吗?”
“不好奇。”
赫连仇说罢重新躺下拉好被子冷着脸闭上眼睛:
“孤说了那是你的事。”
确定了京墨这件事他对其他事情也无所谓了,爱说不说吧,还想掉他胃口,哼!
昔邪再次想起独孤烈的话,垂着眼帘看他脱口而出:
“我喜欢您。”
“……”
赫连仇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直接侧过身体面朝外,一会之后才又冷淡的回了句:
“夜深了,安寝吧。”
昔邪咬了咬嘴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下意识的抬手去触碰他的肩膀却又停住收回,片刻只低声喊了他一下:
“王……”
赫连仇故作高傲的回答:
“虽然你留在这里只是因为契约,但孤也从未苛待过你,也没让人欺负你,让你养尊处优,给你荣华富贵,你仰慕孤不是正常的吗?”
昔邪平躺下,拉好被子后侧身对着他的后背道:
“您知道我说的不是那样的仰慕。”
“……”
这次过了许久赫连仇都没有回应,昔邪有种扳回一城的快感,果然,还是国主跟首领看人看得准,他一直以为赫连仇无懈可击,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会逃避、会心虚、会害羞……
“臣妾失礼了。”
昔邪幽幽的说一句轻轻闭上眼。
侧身朝外的赫连仇紧紧地拽着被角,昔邪的话带来的悸动让他无所适从,他被不少人表白过,男女都有,各种各样的爱意,但却没有过这种令人紧张羞赧又隐隐期待的心情。
他从欣赏昔邪的安分守己到希望她留下来,再到误会她喜欢京墨而心生不满……直到此时此刻,哪怕不想承认,内心的感觉也在明确的告诉他:
昔邪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做了他三年多有名无实的妃子,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让他非常在意……
那么,他可以顺着昔邪的表白让她留下来吗?
心里纠结着,嘴巴动了动就说了出来:
“你……留在赫连吧……”
说完才翻身平躺好侧头往里面看:
“就像现在这样一直下去,孤给你荣华富贵直到你寿终正寝,往后睿儿继位,你就是身份尊贵的王太后……孤会跟颜家和司烨说的。”
昔邪睁开眼侧头看过来露出微笑:
“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若真的留下来,臣妾便不满于现状了……”
现状的生活简直无聊透顶!功名利禄是其次,人生漫长过得有意思才重要。
赫连仇又习惯性的皱起眉:
“那你想怎么样?”
昔邪看着他认真回答:
“臣妾要有名有实可以么?”
赫连仇呼吸一滞,昔邪的神色和语气都带着莫名的强势让他下意识的有点慌乱,幸好还是紧拽着手心忍住了再次逃开视线的举动,片刻后绷着表情吐出一个字:
“准。”
明明是女人,却一副要逼他就范的样子,半点女人该有的矜持和娇羞也无,倒让他吓了一跳……
昔邪挑挑眉:
“您可不要反悔。”
赫连仇眼神微眯定在他脸上:
“孤好歹也是金口玉言,你想侍寝,孤成全你就是了。”
能这么不害臊的跟他在床上论这种事,这女人也是一朵奇葩了。
昔邪却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他:
“有些事情是相互的,单方面的施舍便没有什么意思了。”
赫连仇放在被子下的手又紧了紧,不再侧脸过去,直接闭眼冷淡道: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回宫再说……你一个女子,总该矜持些才好。”
怎么说也是良家女子,怎么就像那些个花楼里的姑娘似的,不害臊!
也是他作为祭司长久禁欲对情事兴致寡淡,加上为了明日的狩猎需要操心很多,要不然就该现在把她就地正法了。
昔邪被他这么说了,也就没有再多话,道了句晚安之后就闭眼睡去,如果他是女人肯定不会说这种没羞没臊的话,可是他不是,估计赫连仇也吓了一跳吧。
在他睡着后赫连仇翻身侧卧过来看了他好一会,才心情复杂的闭上眼。
……
这一夜赫连仇睡得不算太好,第二天还需要比平时起得要早些,一早起来看着比他精神的昔邪,心里莫名生出不快的情绪。
昔邪伺候他穿衣时随口问:
“王昨夜可睡得好?”
赫连仇垂眸看他:
“托你的福,还行。”
昔邪嘴角扬起:
“臣妾深感荣幸。”
赫连仇:“……”
这女人不懂规矩、不懂矜持、还不懂察言观色,他怎么就会觉得这样的女人适合一直留在赫连留在他身边呢?
更衣准备完毕,又用了早膳,褚项刚好来传话,在门外告诉他们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前往猎场了。
赫连仇对外应了句‘知道了’,昔邪给他系好披风的带子,华丽的金色印有暗纹的披风,让他显得冷艳高贵。
昔邪心中暗叹,若美貌为武器,赫连仇的皮囊大概可以让千军万马臣服吧。
跟女子的美艳娇柔截然不同,赫连仇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强势的杀伤力。
昔邪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赫连仇,同样赫连仇也在盯着他看。
昔邪今日穿的是一身银白色轻便软甲骑射装,外罩一件灰色披风,显得英姿飒爽。
妆容依旧精致,只是发饰简单了很多,简单的一个发髻用一根金钗挽着。
因为他会功夫,所以赫连仇准许他一同骑马前往猎场,这样的着装骑马行动的话方便些。
赫连仇看多了她身穿繁复华服的模样,此时见她这样的装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后戏谑道:
“你这样的身材,女扮男装挺合适。”
说完眼神恶意的在他胸口上停留片刻:穿起这样的衣服昔邪的胸脯显得更平了些。
番外 三年后【十六】
昔邪忽略掉他恶意满满的眼神,咬住后牙槽笑答:
“臣妾到底不是千金小姐出身,自然长得没有那么精致。”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男扮女装,现在穿了这种略显中性的衣服像男人也很正常。
赫连仇轻哼一下:
“不是精致不精致的问题,你的脸并不比千金小姐差,只是身体该长的没长,不该长的倒长了。”
昔邪气得手指颤了颤,将佩剑递给他后抬头问:
“敢问臣妾长了什么不该长的?”
赫连仇一手拿剑一手抬起比了一下他的身高:
“身为一个女人,你都快跟孤一样高了,偏又生得扁平干瘦,可不就是该长的没长,不该长的长了么?”
显而易见的事情这人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昔邪垂下手用力拽了拽自己披风边缘点头:
“身体没有长成您喜欢的样子,臣妾万分抱歉。”
赫连仇见差不多了,心情也好了不少,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说:
“没事,孤也不会嫌弃,走吧,出发了。”
“是。”
昔邪闷闷的回答一声,心里一股气散不去,赫连仇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失礼的事情故意报复他,既然不嫌弃干嘛一说再说?
之前说他重说他胖,现在又说他‘扁平干瘦’,不就是说他长得高大又平胸没女人味嘛!
明明自己女人都没碰过,还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昔邪再次庆幸自己不是真的女人,要不然总是被不懂怜香惜玉的君主这样打击不得伤心死!
……
今日天气很好,没有下雪还出了太阳,只不过冬日的太阳并不暖,照在雪地上亮得刺目,不过这样的天气狩猎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猎场距离行宫并不太远,不紧不慢的速度也不过两炷香的路程,一行人入了猎场准备就绪后就开始声势浩大的围猎了。
赫连跟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其他国家番邦,一般多是在秋季围猎,而赫连春夏秋冬都有围猎的习俗,有不同的寓意。
尤其是有外邦国君来访的时候,两国君主一同率领卫军围猎是非常重要的礼节之一,有同心协力相互帮助的寓意。
昔邪和京墨都是第一次参加王室狩猎,真的是声势浩大,守卫也比他们预想中的更加森严,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做什么行动是很困难的,京墨权衡再三打算不在狩猎期间动手。
独孤烈和赫连仇策马在前,京墨和褚项跟随其后,往后便是昔邪和其他护卫。
鸩的人,几乎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齐射也是经过严苛训练的。
原本周身的护卫还会刻意的照顾昔邪,过了不久之后他们却发现,贤妃娘娘策马引弓打猎的技术比他们还好,例无虚发。
每次卫兵捡回昔邪打下的猎物都是被命中要害毙命的,而看着血淋淋的猎物娘娘的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周围的人即刻对她刮目相看,对这个深居后宫甚少露面的贤妃有了新的认知。
昔邪很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很想尽情发泄一番,可惜,如果他认真了,就会抢了两位国君的风头,想想只能打住,玩得差不多就跟身边的侍卫说自己累了,将弓箭卸下只骑在马上围观。
这个猎场猎物很多,大家都会挑些冬天长得肥美的猎物下手。
赫连仇是典型的文武双全,骑射功夫显然比巫医出身不会武功的独孤烈好得多,不过,两人谁也没有在意这些。
独孤烈很佩服赫连仇身为一个祭司徒手将赫连改头换面的魄力,赫连仇佩服独孤烈心无王位却能将南安国治理得蒸蒸日上的本事,彼此算是相互欣赏,其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在意了。
正主都不计较,其他人就算心里暗自比较也不敢表现出来。
突然,一头雄鹿身姿矫健的从林间飞驰而过,独孤烈和赫连仇相视一眼同时策马追逐,不久之后在一声哀鸣中,矫健的雄鹿被两支箭同时射中倒在树丛间。
逐鹿喝鹿血是冬猎最大的彩头,鹿血跟酒混合,寒冬季节喝下去瞬间就能让身体变得暖洋洋的。
赫连仇说冬日女子容易寒气入体,特地赏赐了一大盅鹿血酒给昔邪,昔邪在京墨和独孤烈意味不明的笑意中感激的接过喝下,眉头皱得紧紧的。
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烈酒跟鲜血混合的味道,更何况喝了鹿血会让人火气旺盛,女人和身体虚弱的人喝了会有不少好处,身强力壮的人就会燥得慌。
这些年来,赫连仇也时常会给他送一些昂贵滋补的汤药什么的给他喝,尤其是他假装不方便的那几天特殊日子。
如果不是当着赫连仇的面他一般都会偷偷倒掉,赫连仇看着他只能硬着头皮喝,虽然不至于流鼻血什么的,却真的不好受……
所有喝鹿血酒的人都是用杯子,只有他喝下一大盅,晚上肯定会燥得睡不着的。
围猎持续进行,赫连仇建议分组比赛狩猎,三人一组,组合的方式抓阄决定,昔邪也被邀请参与。
抓阄开始,很巧,赫连仇、独孤烈、褚项三人分了一组,昔邪、京墨、白术分了一组,人群中童童的年纪最小,由他来负责轻点每一组猎到的猎物。
分组窜入丛林中,昔邪和京墨一行脱离了赫连仇和褚项的视线范围,京墨一边用心狩猎一边判断眼下的情况对昔邪说:
“现在是不错的机会。”
“……”昔邪一箭射中前方一只肥美的野兔后看了看周围说出自己的想法:
“首领……我改变主意了,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这次的计划就取消了吧,不冒险了,抱歉,让您费心了。”
从昨天晚上跟赫连仇一番‘推心置腹’之后他就决定了,暂时不走了,这件事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跟赫连仇正面摊牌。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赫连仇会接受他本体,但,就当做是报复吧,昨晚话说到那个份上,他怎么可能还退缩,如同独孤烈所说,鸩是睚眦必报的,鸩的人从来都不是猎物,而是狩猎者。
京墨看他一眼没问什么就点头:
“可以,你决定了就好。”
倒是一旁的白术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也许只有昔邪和赫连王自己不知道,他们相处的时候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很多东西跟一开始明码标价的契约完全不同了。
不经意的眼神和下意识的举动,两人之间的气氛跟首领和南安国主相处时候的气氛很相似了……
三人边聊一些只有他们知道的事情边漫不经心的物色猎物,为了不抢赫连仇他们一组的风头,可以用散漫来形容。
赫连仇他们的组合并不弱,但是也不是他们三人认真起来的对手,两位国主都是好面子的人,所以他们只能配合着演一演了。
围猎持续到下午时分,太阳偏西了,负责戒备的侍卫击鼓以示围猎时间结束。
狩猎的人陆续回到集合点,童童和几个人一起在认真的清点猎物,从大小、数量、稀有度、一丝不苟的按规则计好,尽力做到公平公正。
最后,分组比赛是独孤烈和赫连仇两位君主所在的队伍获胜。
众人欢呼,纷纷为两位国主道贺,众望所归的结果,只有独孤烈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表情复杂的看向京墨和昔邪白术三人。
他很好奇,这三位顶级猎手刚才去干嘛了,对他来说这场比赛京墨等人公然放水的痕迹太明显了。
不过大家高兴他是无所谓啦,只是如果赫连仇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击鼓收兵,一天的围猎圆满完成,满载而归回到行宫,已经有人在行宫外露天的空地上准备晚间的篝火宴了,今夜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狂欢。
众人回到行宫后便道各自下榻的院中休整等待之后的晚宴。
昔邪突然发现,不知道是不是狩猎之后增进了感情,赫连仇和独孤烈走在一起攀谈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事实证明那两人确实是相见恨晚,尤其是是聊到医术的时候,不过这也正常,一个祭司,一个巫医,细算起来祭司的医术跟巫术也算是一脉同宗,志趣相投自然而然就可以聊到一起。
整个篝火晚宴很热闹,为了犒劳随行的护卫军,戒备都降低了不少。
昔邪换回华丽的女装,在热闹的人群中待了一会之后,就趁着赫连仇跟独孤烈聊得兴起时,走到一旁安静烤火。
宫外的宴会他也是第一次参与,倒别有一番味道,近侍和宫女们围着火堆跳舞,还可以从白天表情严肃的守卫脸上看到轻松的表情,在这里,他们放肆一点王是不会追究的。
这是不错的机会……昔邪看着周围的人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今晚要走,还来得及,可惜了,他真的不忍心在这么轻松和谐的气氛中制造悲剧。
京墨端着酒杯走过来,隔着火堆在昔邪对面坐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火堆,旁边又吵杂,所以说话比较方便。
京墨将杯中酒一口喝完后盯着昔邪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郑重其事的问:
“突然这么坚决的改变了主意,你喜欢他吗?”
番外 三年后【十七】
昔邪有点惊讶京墨的态度,怔怔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有点拿不定主意起来:
“……我……也许……”
首领应该询问他对继续执行任务的看法才对,怎么问起这样的问题来了……
京墨垂下眼帘,抬手撑在下巴掩饰掉自己过于严肃的表情,又道:
“如果你并没有那样的心意,就不要冒险,感情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博弈之一,烈说的话你没必要太放在心上,他的性子就那样。”
“首领……”
昔邪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心里想说些什么,又找不到措辞表达。
京墨轻轻摆了一下手:
“你若是没有真心要征服赫连仇的意志,只是为了单纯的报复他让他印象深刻,那么就此打住,今夜我就带你走,有些事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