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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结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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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了。”

    “我……”

    昔邪咬了咬嘴唇,尽量控制好表情不让低声问:

    “您希望我怎么做呢?”

    京墨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赫连仇和独孤烈的方向摇摇头:

    “我只是在警告你一些事情,不是要帮你做决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昔邪,我都尊重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我才把话说明白,也是为了你好,赫连仇跟烈是同一类人,但是他比烈更难驾驭。”

    “……我知道……”

    昔邪点头垂下眼帘看向面前的火堆,赫连仇不好对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京墨轻叹一下又说:

    “烈从一开始就心无王位,只是一个随心所欲沉迷巫蛊之术的王爷,跟我在一起之后也是,每日都在想着早点撂担子……但赫连仇不一样,他是一个完美的王者,在他心里,赫连就是一切。”

    赫连仇在身为祭司的时候忌讳情爱恪守戒律,成为王者之后也从未让人近身一心为了赫连,退一万步讲,即便需要身边人,他也不可能轻易屈于人下。

    昔邪若是甘愿臣服也未必会好,得到的也只是赫连仇的施舍,无法征服赫连仇,也就无法获取他的真心,感情之间,若是没有真心最终也都是分道扬镳的结果。

    这次昔邪沉默了很久,京墨说得一针见血,将他所需要面对和克服的困难挑得一清二楚,让他心里有瞬间的动摇,但是,哪怕动摇了他也想试试……

    “……”

    经过认真思考之后,昔邪说了最后的决定::

    “首领,谢谢您的告诫……我决定了,我要试试。”

    他不懂感情,赫连仇也一样,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想迎难而上试一试,就当做是一种挑战或者考验。

    京墨表情缓和下来看了他一会笑了笑:

    “那你就当做是一个任务,竭尽全力的圆满完成吧,鸩的背景,鸩跟颜家天枢国的关系,以及我的真实身份和跟南安国主的关系,你都可以需用尽用,但后果需要你自己承担。”

    他相信昔邪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到为止,再多说就是干涉过度了。

    昔邪颔首:

    “我知道了,多谢首领。”

    京墨说完就起身拍了拍衣摆端着酒杯走开了,昔邪微微低头,透过不算明亮的火光看向跟独孤烈相谈正欢的人……

    篝火宴持续到夜深才散,赫连仇心情好喝了不少酒,有点醉了,告别了独孤烈之后,昔邪和褚项一起扶着他回了屋里。

    赫连仇进屋之后靠在椅子上用手撑着额头,脸很红,眉头紧蹙,昔邪低着头不敢多说,褚项见状便上前询问:

    “王若难受,让近侍去煮一碗醒酒汤如何?”

    赫连仇嘴角扬起抬眼看了看他摇头:

    “不需要,孤今日高兴,喜欢这种头脑不灵光的感觉……你且退下吧,去认真巡视别因为大家高兴就疏忽了防卫。”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脑子里就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思绪和想法,一整天下来都不舒服,喝了酒之后感觉好多了。

    “是,微臣告退,”褚项行礼后退两步,又朝昔邪恭敬道:

    “那么,剩下的就劳烦娘娘伺候王早些安寝了。”

    说完就退了出去,近侍来说热水准备好了,昔邪刚想询问赫连仇现在能不能起身沐浴,就见他朝近侍挥手:

    “你退下吧,娘娘伺候就好。”

    近侍退了出去,昔邪摇摇头将外袍脱下走过去将人扶起来走进浴房。

    喝醉的人总有点不安分,哪怕平时再严于律己的人也不例外,这不,昨晚才嫌弃他的人喝高了之后又颐指气使的让他伺候。

    赫连仇今晚是真的醉了,身上酒味很重,而且烈酒后劲大,刚才跟独孤烈等人道别还好好的,现在整个人都晕得有点飘了,幸好意识还清醒,垂着眼眸盯着伺候的昔邪看个没完。

    昔邪注意到他的目光,担心他找茬便不敢抬头也不说多余的话,给他将头发束好之后转到前面帮他宽衣,不想赫连仇突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神色迷离的跟他对视。

    “……”

    昔邪猝不及防对上他此刻深邃迷离的眼神,心里颤了颤下意识的压抑自己的呼吸:

    “王……”

    完了,这个人用这种眼神看他,让他的心突然跳得好快……

    “嗯。”

    赫连仇低低的应了一声,声音带着慵懒的尾音,然后在昔邪屏住呼吸的错愕中低下头来……

    温热带着酒香的气息越来越近,昔邪感觉到自己浑身神经瞬间都绷了起来,放在赫连仇衣襟上的手下意识的拽紧,紧张和陌生又熟悉的悸动仿佛要在心口炸开了似的……

    赫连仇的双唇从昔邪下唇边缘擦过,似碰未碰,而后停留在他耳边吐着气息低声问:

    “昨夜冒冒失失的,孤说的规矩可还记得?”

    “……”昔邪耳朵发热,小心的吞咽一下口水同样压抑着声音回答:

    “……记得。”

    这人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他耳朵嗡嗡作响,有那么瞬间的空白。

    “那就好。”

    赫连仇说完松开手的瞬间直起身体,似笑非笑的盯着神色有点僵硬的人调戏:

    “你紧张的时候倒有几分可爱的,你刚才的一瞬间在想什么呢?嗯?”

    “您……”

    这个人故意的,昔邪有点恼,下意识的抬眼看他,却发现他眼神并不清明,似笑非笑的样子也没有了平时那种高高在上,好看得紧……

    外衣脱好,赫连仇有些摇晃的转身走进围着浴桶的屏风里,昔邪在外等候他的命令,抬手放在心口处按压,异常的心跳还没有恢复。

    刚才的一瞬间他很紧张也很期待,甚至在赫连仇偏过头去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抬手去捧住赫连仇的脸亲回去,拥抱他,然后……

    后续如何暂且不论,但是他刚才是真的有点把持不住产生了那种想法的。

    “行了,进来吧。”

    赫连仇的话传来,昔邪深呼吸两下走进去,有了昨晚的经验,他的动作熟练了很多,喝多了的人也不吝啬的赞扬一句:

    “有进步。”

    昔邪用澡巾沾了香粉擦在他白皙的背上回答:

    “得王称赞,臣妾受宠若惊。”

    “你啊……呵……”

    赫连仇轻轻摇头,似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难得连续发出几声轻笑。

    昔邪知道他喝多了跟平时不一样,忍不住随口问:

    “王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刚才……”

    赫连仇回答,微微侧头,雾气缭绕昔邪也能看到他侧脸的笑意,只听见他戏谑的说:

    “刚才孤本是想亲你一下的,看你紧张就作罢……”

    喝了酒克制力会变得薄弱,言行举止也就比平时随意得多,反正昔邪是要侍寝的,他刚才确实是想亲一下她来着。

    昔邪手上动作一顿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王……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雾气让烈酒的后劲完全发挥了出来,赫连仇晕乎乎的听不出身后人的话外音,继续用调笑的语气反问:

    “嗯?怎么,说要侍寝的可是你,孤不过是稍微亲近一下你就害怕得浑身绷紧,这样真的能侍寝吗?”

    昔邪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释,嘴角扬起:

    “臣妾没有害怕,倒是挺期待的。”

    他刚才只是因为第一次碰上这种事下意识有点无措而已,怎么会害怕呢。

    赫连仇回过头去轻哼:

    “孤不喜欢嘴硬的人。”

    他才低头,这女人就整个人僵住,难道不是害怕他酒后乱来吗?毕竟什么准备也没有,他喝醉了受罪的可是她……

    昔邪眉毛一挑,手掌突然放在他的肩头上:

    “那么您现在想试试吗?”

    “啧……”

    赫连仇再次侧过头来:

    “说了不要直接这样触碰孤……”

    声音并没有多么严厉,说罢直接抓住昔邪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把他往前拉了一下,昔邪没有反抗,顺势从后面上前两步身体微微前倾。

    没来得及出现刚才那种复杂的心情,赫连仇就松开手进而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双手压着他的后颈双唇覆上来准确的印在他的唇瓣上,四目相对又下意识的眯起。

    因为水蒸气的原因,昔邪感觉这人的嘴唇软软的,让他忍不住张嘴含住……

    番外 三年后【十八】

    “唔嗯……”

    赫连仇并不打算让这个吻深入,但昔邪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澡巾滑入浴桶里,昔邪原本双手撑在浴桶边上,一会之后主动去抓住赫连仇的双手,一只压在浴桶边缘上,一只跟他交握置于水中。

    接着身体微微施压过去,逼得浴桶里的人不得不往后靠着让退让,直到退不了,反客为主,昔邪第一次尝试做得很顺利。

    “昔唔……”

    “放嗯……”

    “唔……”

    大概是察觉到昔邪的强势,赫连仇下意识的挣扎,奈何昔邪暗自用力,好一会之后才将他放开。

    “你……”

    “唔呼……”

    赫连仇面色潮红大口喘气,酒劲和水蒸气加上一个不算太温柔的吻,让他感觉更晕了,眼前都出现了重影,看不清昔邪的表情,想说什么都忘了。

    昔邪松开双手,将湿水的袖子又挽了挽,才俯身逼近张嘴喘息的人,抬手撩起他额前的散发低声问:

    “王,您没事吧?”

    赫连仇俊美的脸上表情迷离,面红耳赤连身体皮肤都泛着粉色,胸口在蒸汽缭绕的水中剧烈起伏,昔邪有点意犹未尽,几番隐忍才克制住不做太放肆的举动。

    “你……”

    赫连仇恼羞成怒是有的,但比平时慢了许多的思维让他连生气也慢了几拍,加上事情是自己挑起的,也不好骂昔邪冒犯,片刻后只得扭捏的别开脸去摆了摆手:

    “孤没事,只是有点……醉了……行了你先出去等一下,孤起身了。”

    这个笨蛋女人居然敢强吻他!是他挑起的没错,可是刚才那种强势真的吓到他了……

    “是。”

    昔邪收敛心神垂下眼帘,欠了欠身走出屏风外。

    赫连仇头晕得厉害,套了寝袍遮住身体就让昔邪进来扶自己出去。

    只是被昔邪扶着躺回床上之后却发现另一件更加不妙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一时冲动跟昔邪胡来的原因,下腹不寻常的灼热无法散去。

    让人难以启齿的热度配合着酒劲,对于长期禁欲的他来说感觉过于强烈了,为了不让昔邪察觉,只得小心翼翼的压制然后故意忽略,希望奇怪的感觉快点消失。

    这种情况下他才不想要昔邪今晚侍寝呢,先不说这里的环境不比宫里,昔邪好歹是他唯一的妃子,第一次总要重视些,主要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万一发挥失常就太丢脸了……

    他是真的醉得不轻,以至于这种冲动的念头起来,脑海里就晕乎乎的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没有多余的交谈,昔邪原本以为泡澡过后躺下的人应该会很快睡着,却不想闭着眼的人过了许久都没有像平时那样安稳睡去,反而呼吸有点不正常的急促让他很在意。

    忍不住支起起身凑近看,虽然灯光不明亮,依旧可以看出赫连仇闭着眼面色潮红不退,盖着被子额上都有点冒汗了。

    昔邪伸手覆在他额头上面感觉很热,明显不正常,刚想询问,赫连仇突然抬手打掉他的手侧过身去朝外面:

    “孤没事,睡吧,明日早起回宫。”

    昔邪摸了摸有点发麻的手背皱起眉:

    “……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臣妾可以为您做什么”

    赫连仇轻哼:

    “醉了而已,要孤说多少遍……不要你做什么,你安分睡觉就好了。”

    昔邪:“……”定定的看了他一会重新躺下,却依然注意他的反应。

    赫连仇知道昔邪侧身看他,他只希望自己可以早点睡着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可是,他越是刻意,奇怪的冲动就越发明显的挑衅他的理智,醉得不上不下,刚好被撩起的火焰怎么也扑不灭……

    从气息判断,昔邪确定他的反应不正常,可是赫连仇自己本身也是大夫,不舒服的话自己知道怎么解决的,闹什么情绪……

    难不成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刚才那样也怪不到他身上吧?谁让某人喝高了撩人呢?

    赫连仇面朝外面胡思乱想,昔邪从背后侧身看他胡思乱想,本来就是有意规避昔邪,这下被昔邪从身后看着,赫连仇恨不得起身离开这间屋子算了。

    就这样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赫连仇实在忍不住转身过来怒斥:

    “你若不睡就不要面对着孤,被你盯着孤睡不好。”

    背后被人盯着他难受。

    “……”

    昔邪感觉赫连仇越来越奇怪,不过看在他喝醉的份上只能不计较低声回答:

    “臣妾担心您,您睡不着,臣妾自然也不敢睡。”

    他本来就因为刚才未平息的悸动无法静心入睡,闭上眼脑海里就会出现刚才的场景,加上担心喝醉的人不舒服,自然就睡不着了。

    “你……”赫连仇闻言看了他一会之后撑起身体:

    “……那么孤不在这里睡了。”

    说完就要下床去。

    “啊?”

    昔邪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小题大做,愣了一下起身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回来。

    心里暗想这人是真的醉糊涂了,才发现被他抓住的手热乎乎的在冒汗。

    “放肆!”

    赫连仇想要用力甩开昔邪的手没甩掉,昔邪顾不得他生气,欺身上前隔着被子稍微压制住他问:

    “您到底怎么了?您若是真的生气,臣妾离开便是了,臣妾和衣睡,您已经更衣了下床去会着凉的……”

    赫连仇的脸还是很红,眼神迷迷糊糊的,头发和衣襟都有点凌乱,昔邪看得心口发热,他真想去把梳妆台上的铜镜拿过来给赫连仇照一照自己此时的模样,不得不说,酒,有时候真是好东西!

    赫连仇拍拍自己晕成一团的脑袋,眼神愣愣的盯着压在自己双腿上的人,歪了歪头:

    “孤没让你离开,孤说了没事,你不听话……”

    昔邪忍不住笑,双手撑在被子两侧倾身上前凑近他:

    “臣妾哪里不听话了?嗯?臣妾不是一直对您言听计从的么?只要您说,臣妾都会听的……”

    不行了,这人眼神愣愣的没有焦距,让人好想欺负他怎么办!

    赫连仇皱起眉:

    “孤让你安分点睡觉。”

    昔邪继续笑着:“臣妾很安分呀……”

    “……”

    赫连仇听后又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昔邪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抬起一只手撩开他颈侧的头发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问:

    “王,您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不待见臣妾了?是臣妾伺候得不好吗?”

    “不是……”过了一会,思维放慢许多的人才回答,然后伸手推了推他:

    “起开,你太重了……”

    昔邪不动,反而抓住他的手压在两旁跟他撒娇:

    “您看,您现在就是在嫌弃臣妾了……”

    “……”

    吹拂在耳朵和颈侧的热气让赫连仇身体颤了颤,下意识的想要偏过头去避开,昔邪突然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然后转到他的下巴又亲了亲,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蜻蜓点水一样的吻没有深入,但昔邪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他引诱的意味十足……

    “王……”

    昔邪很想拥抱近在咫尺的人,紧紧抱住的那种,可是,他的前面是假的,一旦贴近肯定会被察觉,所以只得扣着赫连仇的双手控制一定的距离,只要他暗自用力,现在醉得迷糊的人是挣不开的。

    赫连仇抬眼看他,咬了咬被他亲过的唇瓣问:

    “唔……你想在这里侍寝?”

    完了,这个女人居然敢这样引诱他,让他浑身的感官都在颤栗,刚才还是星火,此刻已经燎原了……

    昔邪轻笑:

    “您所说的侍寝恐怕跟臣妾所想所期的不一样……暂时就不进行到最后把,王,您先让臣妾服侍一番如何?”

    赫连仇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喉咙哑声问:

    “如……如何服侍?”

    “您很快就知道了,您只要受着,不需要为臣妾做什么……”

    昔邪回答完了就松开他的手,自己也钻进被子里来。

    “昔……昔邪……”

    赫连仇靠在床头下意识的想抱他,但双手却又在触碰到他的时候放下,算了,他这次就先不做多余的事情了,下次头脑清醒的时候才把她要了吧……她想服侍,就让她试一试吧。

    “王只要用心感受臣妾带个您的感觉就好……”

    昔邪再次吻上他的双唇,双手撩开他的寝袍将其褪下,粗糙偏硬的手掌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游离。

    “……”

    赫连仇只是闭着眼压抑的喘息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失态的声音,没有拒绝,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置于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拽着被褥。

    细碎的亲吻由上往下,昔邪的手掌滑到他下腹的时候赫连仇才伸手想要阻止,昔邪却先一步覆上了他禁区部位。

    昔邪原本以为,至少需要费些心思才能挑起他的兴致,却意外的发现这人已经……

    隔着轻薄柔软的布料,这样的热度和硬度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成的,难道……昔邪心里一动,看向已经偏过头去不敢看他的人问:

    “王刚才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一直避着臣妾?”

    “……”

    赫连仇看他一眼又转过去默认了他的说法。

    昔邪手上用心伺候着,看他因为情致攀升而变得越发柔和的表情觉得可爱,又忍不住调戏:

    “这种情况您直说就好了嘛,弄得自己辛苦,臣妾也担心,还差点误了良宵……”

    闹了半天原是这种原因,难怪这人这么别扭,害他刚才还担心。

    想来是今日吃了不少补充火气的食物和酒类,喝高了又撩他,酒劲上来后自己上火了。

    不过,身为一个坐拥后宫的王,这种事还得在自己妃子面前忍耐也太委屈了吧。

    “闭嘴……”

    赫连仇恼羞成怒,只是瞪过来的眼神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倒让昔邪忍不住去亲他……

    “……”

    昔邪太大胆了,赫连仇觉得他们这样的气氛有点奇怪,但是又具体说不出哪里奇怪,随着渐入佳境后便将所有思绪弃之脑后了。

    赫连仇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第一次欲望爆发后那种满足的放空感让他本来就不清醒的意识完全失控了一样……

    不知道昔邪怎么给他善后的,也不知道昔邪是否只是帮他做了一次,还有没有做其他……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身体清爽干净,下腹一种满足后的空虚感让他莫名觉得难为情。

    不过转念想想,昔邪往后毕竟是要正式侍寝的人,说不定还会诞下他的子嗣,提前发生些亲密的关系也是正常的……

    “王醒了?”

    赫连仇才掀开床幔,昔邪就从屏风外绕进来,举动神态都跟平时一样,端着洗漱的盆子,边上搁着面巾,里面装着热水,放下东西后上前来欠身行礼:

    “臣妾给王请安。”

    “免礼,”赫连仇看了她一眼,用手揉了揉额头问垂下眼帘问,“什么时辰了?”

    昔邪一边开始伺候他洗漱一边回答:

    “刚巳时,还早。”

    虽然比平时晚了些,但今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等褚项准备好之后就回宫,所以说还挺早的。

    当然,赫连仇是难得巳时才起身的了,昔邪看他睡得好便不忍把他叫醒,醉酒后睡眠不足容易头疼……

    赫连仇眉头皱了皱眉又问:

    “褚项可有来过?”

    昔邪如实回答:

    “褚护卫刚走片刻,说回程的一切都打点完毕,王醒来用过早膳就可以摆驾回宫了。”

    洗脸漱口完成,起身着装,赫连仇站着张开双手让昔邪给自己系腰带,在她转到身后给他整理衣摆的时候才说:

    “巳时已经晚了,孤辰时未醒你就应该叫的。”

    就算没有什么大事,出行在外也不该误了起床的时辰。

    昔邪转过来抚平他的衣襟抬头看他回答:

    “臣妾是见您难得睡这么好便想让您多睡一会,昨天打猎您该是挺累的了。”

    “去去打猎,孤累不到。”

    赫连仇看着她说,昨夜的场景又忽然冲入脑际,没想到平日看着木讷刻板的人会有那么不矜持的一面。

    嘴角扬起,赫连仇在昔邪给他戴好手指的手饰后,曲起食指几分轻佻的撩过她的鬓角,一语双关的调戏:

    “昔邪,孤发现你的胆子真不小呢。”

    昔邪直视他的目光点头:

    “王喜欢就好。”

    这个人啊,思维清醒时跟喝醉后简直判若两人,果然,如果不用一些特殊手段和机遇,他完全无法驾驭这个霸气又腹黑精于算计的人呢。

    番外 三年后【十九】

    启程回宫的时候,昔邪依旧跟赫连仇同乘御用马车,不过今日的熏香换了,不再催人入睡,而是能让人神清气爽。

    赫连仇对昨夜两人进一步亲近的关系表示得很从容,仿佛习以为常似的,昔邪有点意外,还以为他会像昨夜那样不好意思闹别扭呢。

    而在赫连仇看来,昔邪这个女人,昨晚他们才发生了那么亲密的接触,却不见她有丝毫的羞怯,比他还淡定,不禁暗道女子也有脸皮厚之辈呢。

    当然,两人没有在这种时候故意说出来让对方不快,而是愉快的聊着此番出行狩猎的事情,猜测他们离宫两天睿儿可有想他们。

    将近四年的相处,聊到睿儿的时候他们已然形成了一种默契,就像睿儿真的是他们所出的一样……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辆马车上,京墨和独孤烈同乘,车里没有点熏香,独孤烈抱着一个手炉懒洋洋的窝在京墨怀里,不时用手指绞着京墨的头发玩耍。

    两人一同盖着绒毯,京墨一脸宠溺的抱着人,边动作轻柔的跟他按揉腰部,边轻声细语的跟他聊天……

    昨夜兴致特别好,闹得有点过头了,独孤烈腰酸得厉害,理直气壮的让人伺候。

    京墨自然乐意在这种时候对他千依百顺,恨不得揉进身体里宠着。

    聊着此行的心得,又聊了接下来在赫连行程的安排,独孤烈最后决定,在年节前离开赫连,但是却不会在年节前回到南安国,也就是他们要在路上过年。

    京墨听完他的计划无奈的笑起来:

    “你这个一国之君也太随便了,烈。”

    他完全可以想象朝中大臣和太子接到这样的传信后急得跳脚的样子哈哈……

    独孤烈狡黠的笑一下,用手指刮弄京墨的下巴:

    “有什么关系,反正出行前我就说过了大概会在赫连过年节,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可比在赫连省事多了呢……而且,我也想去看一看你安置在外的家呀,我们一路回去就停歇在鸩的据点游玩吧,顺便物色好地方为以后的退隐生活做准备。”

    还有几个月,他就可以卸下担子了,然后和京墨一起浪迹天涯。

    京墨抓住他的手指,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依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高兴我便高兴。”

    他没意见,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天涯海角都是归宿,他爱独孤烈,爱得彻彻底底,愿意为此倾尽余生。

    独孤烈欣喜异常,却还是故意道:

    “你这人,一本正经的说情话脸皮真厚……”

    京墨垂眸看他反问:

    “不喜欢?”

    独孤烈将手炉放到一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咬住他微扬的嘴唇:

    “喜欢,喜欢死了……你以前说了那么多气我的话,得用千百倍的甜言蜜语补回来才行。”

    “遵命。”

    京墨回答,接着一手垫在他腰上一手揽在他肩头加深这个吻,车厢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旖旎温情。

    适可而止,京墨将面红耳赤的人再次搂在胸前低笑:

    “你现在引诱我的手法炉火纯青了呢……”

    独孤烈张嘴咬了咬他的衣襟没好气问:

    “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京墨宠溺的收紧手臂:

    “没有不满,不如说是喜闻乐见,烈,我喜欢你在我面前随心所欲的样子,不用猜我就能知道你想要什么,喜欢什么,这样我就可以尽力做好。”

    身为刺客,他习惯的揣测别人的心理,但是,却不希望用这样的方法跟心爱的人相处。

    独孤烈以前的心思是很难猜的,他有苦恼过一段时间,幸好,如今他们心意相通后他不需要去猜,这个人在他面前表现得坦荡直接,哪怕是在情事上也一样,他很高兴。

    独孤烈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知道我对你好了吧,哼~”

    京墨笑答:“知道了,荣幸之极……”

    他家国主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

    两人一边说着情话,一边计划往后的生活,杂七杂八的聊了一通,独孤烈突然想起一件事,拉着京墨问:

    “对了,昨天闹得太晚我都忘记问了,你还没跟我说篝火宴的时候你去跟昔邪说什么了?行动取消他的决定如何?”

    昨晚他们都喝了不少酒,回了屋子之后就干柴烈火的滚到一起去了,折腾到半夜相拥睡去完全忘记了要问这件事。

    “是昔邪跟我提出取消这次计划的,他说,他想自己亲手解决……”

    京墨笑着将他跟昔邪的谈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关于昔邪的想法,还有他的叮嘱……

    独孤烈听后沉默了一会之后笑起来:

    “这样才对嘛,哈哈……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接触一下感情这类东西了,杀手终归还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有感情呢就会被另一个人吸引……迟早的事情。”

    京墨点点头,又有点担心的叹气:

    “你说的在理,可是,我担心昔邪应付不来……”

    “顺其自然就好了。”

    独孤烈笑着安慰他,又自说自话:

    “神仙都还会动凡心呢,赫连仇再铁石心肠完美无缺也终究是凡人,主要还是看契机和触发点,昔邪在赫连仇那样的人身边待那么久会动心是正常的,而他们之间刻意拉开的距离一旦拉近,没有马上排斥的话相互吸引就无法避免,我看他们能成……”

    京墨赞同的笑笑,接着又忍不住说他:

    “明明也只是跟我在一起才学会喜欢人,却说得头头是道呢,烈~”

    独孤烈反驳:

    “哼,毕竟我可是阅人无数的一国之君,眼光独到嘛,跟某个木头疙瘩似的人是不一样的……”

    京墨丝毫不恼,心平气和的回他:

    “谁让我这个木头疙瘩只会对你才有正常的七情六欲呢。”

    “你……”独孤烈瞬间甜滋滋的败下阵来:

    “又说甜言蜜语……犯规!”

    京墨挑挑眉:“你不就是爱我犯规的样子么?”

    “行啦行啦……”

    独孤烈红着脸在他胸前蹭了蹭,最后拍拍他的胸口道:

    “安心,我觉得昔邪一定可以跟赫连仇相亲相爱的,即便不行,赫连仇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也不敢杀了他。”

    京墨也认真点头:

    “我知道,所以我让他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能用的资源都让他用,我希望他可以完美的完成这个任务。”

    独孤烈坚定道:

    “昔邪一定可以的。”

    “……”

    一路顺利的回到宫中,昔邪和赫连仇安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睿儿,小家伙两天两夜没有见他们二人了,异常高兴,拿着玩具让赫连仇陪他玩,又黏在赫连仇身上不肯下来。

    昔邪跟赫连仇也乐意奉陪,偶尔视线相对到一起,心里莫名觉得软软的,到底不是不谙世事的青涩年纪了,喜欢这种独属于成人世界的感情说来就来。

    赫连仇觉得他还挺喜欢昔邪这个各方面都还不错的女人的,昔邪则确定他是喜欢赫连仇的……

    离开睿儿的寝殿,赫连仇将昔邪送回贤德殿并叮嘱她:

    “这两日出行辛苦了,你且好好休息,晚点孤去接睿儿过来跟你一起用膳,往后几日孤会陪着南安国主处理一些事情,其他事情等他们走了再说。”

    昔邪知道他说的‘其他事情’是什么意思,但对此他并不急,在没有一定的把握之前,他不想让赫连仇知道他是男人,想到这里便笑了笑点头:

    “天气冷,王也要多注意才是,来日方长,王太忙的话不用顾及臣妾太多。”

    赫连仇很高兴她的懂事,点点头就离开了,昔邪入了内殿屏退宫人把门关上,既然打算留下来,那么就要重新计划往后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几天,昔邪没有见到赫连仇,倒是那人似乎因为那夜的亲昵,给他赏赐了很多东西,不过都是女人喜欢的。

    虽然东西是给自己的,但昔邪也没有太高兴,赫连仇越是把他当女人来宠,他就越担心往后赫连仇知道真相后接受不了……

    ……

    转眼年节将至,京墨和独孤烈跟赫连仇道别,赫连仇再三要求他们留在赫连过年他们都拒绝了,在只有三人的殿内,独孤烈笑着说了自己的理由,并且坦荡的公开了他跟京墨的关系。

    虽然赫连仇已经先知道了,但看着独孤烈一脸明快的说出来还是有点意外,从字里行间,赫连仇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对彼此的重视程度,独孤烈丝毫不掩饰他对京墨的依赖,一个眼神就能溺出水来。

    真是羡煞旁人呀……赫连仇笑着想,独孤烈和京墨就是所谓的那种,挚爱是知己,知己是挚爱的伴侣吧。

    京墨和独孤烈一行告辞的那天,赫连仇和昔邪抱着睿儿一同在宫门外送他们。

    跟他们来时一样,寒风凛冽天空飘着雪,睿儿被包裹得好好的窝在赫连仇的怀里只露出眼睛和一只挥舞的小手,红彤彤的小脸上笑容灿烂。

    直到离开的队伍消失在风雪中,赫连仇才抱着睿儿上了马车返回内廷。

    马车上,赫连仇捂着睿儿的手放在嘴边给他呵气,因为手太冷了直接放在暖炉上会不舒服,睿儿不喜欢,只能用这种方法。

    一旁的昔邪则将手放在手炉上捂暖之后去摸睿儿的脸,小家伙笑得很开心,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小孩子爱好动,也不大怕冷,一会之后就挣脱他们自己玩了,车上空间小也能玩得乐乎。

    昔邪跟赫连仇相视一笑,似有情丝在彼此之间蔓延心照不宣的滋长……

    番外 三年后【二十】

    辞旧迎新又是一年,跟过去的几年一样,赫连皇宫的团年宴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但是却比常年温馨了不少,这大概是因为睿儿长大了些,赫连仇跟昔邪的关系也有了质的变化。

    宴后,昔邪抱着睿儿跟看宫人们放烟火,在一旁陪着赫连仇喝酒的褚项突然道:

    “睿殿下长大了,宫里热闹了许多,等满四岁就要开始学本领了,很多事情便不再用娘娘操心,王是否该考虑其他子嗣的事情了?”

    王跟他唯一的妃子如胶似漆他们是喜闻乐见的,所以他们很期待昔邪给王孕育子嗣。

    “……”

    赫连仇看看他没说什么,低头抿了一杯酒看向殿外一大一小所在的地方,眼神瞬间就柔和了很多。

    其实,自从他留宿贤德殿之后,在褚项等人的眼里他已经临幸了昔邪,所以有这样的期待是正常的,可惜,他并没有真正跟昔邪成事。

    这段时间,每次跟昔邪一起去陪睿儿玩,也总是忍不住想象日后昔邪怀孕诞下他的子嗣的样子,确实也是有点期待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上次的事情他心里就有点微妙,虽然他醉了,但是也还是知道那天晚上从浴房开始,哪怕是昔邪主动服侍他,他也感觉到昔邪显露出的强势……

    每一次的亲吻都是他被压着亲,更奇怪的是他当时还挺享受的,想到被昔邪强吻然后忍不住动情喘息,就觉得怪怪的很不自在……

    虽说昔邪主动他很高兴,但在床笫之间女强男弱什么的他暂时还不好接受……

    褚项见他沉思许久不语,只是看着昔邪和睿儿的方向,给他倒了一杯酒后又再次说:

    “王,微臣会奉睿殿下为主,但也非常期待能效忠您的子嗣,您为赫连做了太多,臣希望您能认真考虑这件事,想来娘娘也是期待的。”

    昔邪现在看王的眼神总是温情款款的,不像以前那样疏离淡漠了。

    赫连仇收回视线看着眼前最对他最忠心的臣子,点头:

    “好。”

    他的子嗣么,以前他觉得不可能,甚至听到这样的提议就会心生不满,现在不会了,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能解决,可以的。

    褚项不再说话,又给他倒了酒。

    赫连仇一连喝下两杯后又问:

    “褚项,你觉得,昔邪成为赫连王后可行?”

    “行,”褚项肯定的点头:

    “贤妃娘娘虽然出身不好,不似名门小姐那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乖言巧语也少说,但她却适合待在王身边,跟她相处您也感觉很轻松不是吗?”

    昔邪不是那种满腹算计的女人,也不屑于勾心斗角斤斤计较,恪守本分通情达理,这样的人适合留在他们的王身边。

    “嗯。”

    赫连仇嘴角扬起点头承认,确实,昔邪从来不用他去哄,一直都很懂事。

    ……

    今晚除夕夜,赫连仇再次喝多了,但感觉还好,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他自己也说不清,总之,借着酒劲揽着昔邪一同回了贤德殿。

    昔邪知道他想做什么,自从狩猎那次到现在他们都没有亲近过了。

    说实话,昔邪是很期待的,但现在自己不是暴露的时候当然还不能‘侍寝’,便用了思思给的药粉混在茶水中给微醺的人喝下,而后这人便又像上次一样的迷糊了。

    药粉无色无味用的也不多,功效是可以让人昏昏欲睡让喝酒的人醉意提升,也就是些江湖常用的小把戏,没有什么副作用,赫连仇是发现不了的。

    赫连仇脸有点红,长手圈在昔邪的腰上难得放柔了声音:

    “昔邪,侍寝吧。”

    昔邪熟练的握住他的手笑答:

    “可是,您醉了呢……”

    “孤今夜没醉吧,唔……”

    “……”

    床笫之间,适量的酒能助兴,多了就扫兴了,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情况,醉与不醉关系着主动权。

    昔邪一边适当撒娇说些温情的话,一边帮醉意上来的人宽衣解带压着让他乖乖就范,虽然现在时机未到不能把人怎么样,但他也喜欢触碰褪下一身高傲的人。

    听他因为醉酒而说出细声软语的话,看他动情然后喘息着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的王,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比较可爱了……

    新年伊始,清晨醒来的赫连仇,因为昨晚又醉得无法成事的自己感到懊恼,看见昔邪心里忍不住有点愧疚,想了想还是解释一下:

    “孤往后过来你这里不喝酒了,倒委屈了你……”

    大概是一边跟褚项聊天一边喝,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昔邪见他没有察觉到异常,心里松了口气,想来思思没有骗自己,趁着给他系腰带的时候从身后用双手轻轻揽在他的腰上低声道:

    “臣妾并不觉得委屈,倒有个不情之请想求王答应。”

    赫连仇侧头:

    “你说。”

    昔邪:“请王让臣妾就这样服侍您一段时间,再考虑让臣妾正式侍寝的事情吧。”

    赫连仇讶异:“为何?”

    接着眉头皱起了,这种算什么呢?

    昔邪走到他面前半跪下低头解释:

    “可以这样服侍王臣妾是喜欢的,在王没有真正爱上臣妾前,臣妾想这样侍寝就好,可以么?”

    “你这样又是何必呢,孤又不是故意喝醉冷落你,以后过来不喝酒便是了……”

    赫连仇低头看着她,觉得她是在闹脾气,感情这种东西差不多就得了,非得要达到极致么?

    他承认,他现在对昔邪的感觉是比好感多一点的喜欢,确实称不上爱,但慢慢来就好了嘛,想要有名有实的是她,现在又跟他谈一些奇奇怪怪的条件。

    是他近来太惯着她了让她恃宠而骄吗?

    昔邪继续低着头:

    “臣妾并没有故意挑衅您的意思,也没有任何不满,臣妾只是觉得,您若心无爱意应付了事也是在委屈自己,臣妾要求的有名有实便是想得到您真心相待,如果暂时不行臣妾愿意等。”

    这是最好的掩饰方法,也是最有效培养感情的方法。

    赫连仇弯腰将她扶起来轻斥:

    “胡闹,新年第一天你就给孤找麻烦……”

    昔邪抬眼看他又很快低下头去:

    “请您恕臣妾失礼。”

    赫连仇这样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之后,突然用手掌覆上她的脸语气温柔道:

    “对孤趋之若鹜的人多不胜数,再好听的话孤也听过,却没有人像你这么不识好歹的……”

    说完低头在昔邪的唇上蜻蜓点水似的碰一下:

    “如果这是你真心希望的,孤准了,你若愿意等那就等吧,昔邪,孤会爱上你的,不过你得给时间让孤去学会爱人才行。”

    他没有爱过任何人,因为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受人左右,自然也不懂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以为尽其所能的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赐给对方就好,昔邪却太贪心了,或许也可以试试。

    自今天起,他们在这件事上形成了默契,赫连仇虽然不可一世,但对这种事却意外的纯情,头脑清醒的时候完全拉不下面子让他服侍,每次都要有了醉意才过来找他。

    偏偏日理万机的人喝酒的日子屈指可数,一个月也就一两次,不过昔邪也不在意,从不说扫兴的话。

    亲昵缠绵固然可以让感情升温,但最长情的还是日常相伴潜移默化的改变。

    赫连仇开始让昔邪接触之前接触不到的事情,除了后宫事务外,还允许她去御书房找自己……

    有时候遇上苦恼的问题还会主动找昔邪商量对策什么的,昔邪好歹也在天枢皇宫耳濡目染过一段时间,赫连仇稍微教一下说一下他就懂了。

    他们之间以一种微妙且缓慢的速度渐入佳境,这样的相处模式持续了大半年。

    ……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转眼,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昔邪的契约期就满了,睿儿也快五岁了。

    深秋入冬的时候,司烨写信来问昔邪的情况,因为京墨并不知道昔邪最后会将问题解决得如何,所以并未将太多情况告诉他们。

    赫连仇拿着司烨的信反复看了几遍,最后决定再问一问昔邪。

    自从昔邪说要留下来,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们相处得很融洽,融洽中多了几分情人间的亲昵……但也没到如胶似漆的阶段,昔邪想要的东西他还给不了,也就没有进一步……

    昔邪看完信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来酒来和他对饮,说朝堂的事情,说睿儿的事情,而后和他一起回贤德殿安寝。

    赫连仇感觉今天的昔邪跟平时不一样,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看他的眼神也有所不同,趁着他伺候自己沐浴的时忍不住关心问:

    “你有心事?”

    “嗯。”

    昔邪手上动作未停,声音平静的回答后又反问:

    “王想听听吗?”

    赫连仇点头:

    “想,说说看孤能不能帮你。”

    昔邪轻轻叹了一口气:

    “臣妾想听实话,王是真心希望臣妾往后永远留在赫连吗?”

    赫连仇肯定的回答:

    “当然。”

    他甚至已经想好,往后昔邪诞下他的子嗣他就枫她为赫连王后,以前的赫连只有亲王,昔邪将成为赫连的第一位王后。

    昔邪嘴角扬了扬:

    “无论臣妾怎么样,您都不反悔么?”

    赫连仇思索片刻继续点头:

    “嗯,孤说过,孤会爱你的……”

    “……”昔邪沉默了一会,咬了咬牙才又问:

    “假如臣妾真实的自己并不像你现在所看到的这样,您还会接受臣妾吗?”

    赫连仇现在对他越来越好,他很高兴,却也越来越害怕让对他好的人知道真相,这种欺骗要用什么理由来让赫连仇原谅然后接受他呢?

    一想到知道真相后他们这大半年积累下来的情意化成泡沫他就心虚得厉害。

    “……”赫连仇闻言疑惑:“什么意思?”

    昔邪双手撑在浴桶边上语气艰难的回答:

    “我想跟您在一起,但是不想戴着面具……”

    赫连仇语气带笑:

    “那就别戴了,不管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孤都会接受你的。”

    昔邪沉默下来,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

    “……”

    赫连仇见他不回答,侧了侧头:

    “昔邪?”

    昔邪回答:

    “臣妾很想摘下面具,却又不敢……”

    赫连仇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别怕,孤答应你,无论真实的你是什么样的,孤都不会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哪怕你每次都在茶水里放东西,孤也原谅你了。”

    一开始他确实觉得是自己不胜酒力,可是次数多了自然也会忍不住怀疑。

    喝同样多的酒,自己回了寝殿之后还能看书甚至招来褚项商量事务,但去了贤德殿,喝了昔邪给的茶水之后醉意总能成倍增长,往往亲昵不到一半就醉得不省人事……

    就像刚才,他才喝了两杯,现在就感觉头脑发晕了……

    他好歹也是懂医术的,虽然不是毒物也不伤身体,但还是知道了。

    他察觉到的时候没有拆穿是觉得应该是昔邪害羞,现在这人的反应,看来是另有隐情。

    昔邪愣住:“您……您知道……”

    赫连仇戏谑:

    “孤看上去像那么粗心的人么?”

    昔邪摇头:“对不起……”

    赫连仇轻叹:“有合理的理由孤就原谅你。”

    用这么委屈的方法来服侍他,他都舍不得责怪了,从昔邪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确定,昔邪是喜欢他的,或者说是爱他的。

    昔邪低头在他白皙的后背亲了一下:

    “那么,今晚就让臣妾告诉您吧。”

    ……

    光线暗淡的床帐内,昔邪第一次俯身抱住赫连仇贴在他耳边低声问:

    “王,我是男人,你还会努力爱上我么?”

    头脑发晕的人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在胡说什么……”

    昔邪继续抱着他:

    “男人就不行么?我是男的就不能爱您么?”

    赫连仇皱起眉头让设法让自己清醒些,回答:

    “也不是……不行……昔邪别闹……你怎么可能是男人……”

    昔邪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认真说:

    “可是,我就是男人啊。”

    赫连仇眨了一下眼睛,被昔邪压在胸口的手动了动:

    “……孤之前虽然说过嫌弃你身材的话,但也只是说说而已……你平胸孤也不会在意的……”

    “噗……”

    昔邪哪怕紧张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笑起来,利落的扯了腰带将衣服脱下,垫胸的小布包也丢到一边,在赫连仇怔住的表情中再次抱住他拉起他的手往自己下腹探去:

    “女人可以平胸,但绝不会随便长一些不该长的东西,我的王。”

    “……”

    番外 三年后【二十一】

    “……”

    “你……”

    赫连仇先是一愣,下一秒大惊失色的想要抽回手,但被昔邪压住,并在他耳边说:

    “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不敢侍寝的真实原因,也是为什么我需要您真心的原因……”

    昔邪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哪怕已经在心里设想过无数遍,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做不到从容自若。

    “……为什么……”

    “你……你怎么会是男人……”

    赫连仇用力推他,恨不得把他推下床去,可惜从刚才开始,昔邪就暗自用内力压着他,加上他醉意上头,完全不是昔邪的对手,拉扯间衣物早已凌乱不堪,如此挣扎倒像是欲拒还迎似的。

    “对不起……”

    昔邪道歉又小心请求:

    “明天我会跟您坦白的,好吗?”

    “不好……”赫连仇摇拒绝,再次用力推一下他:

    “起来……你想做什么?”

    “侍寝。”

    昔邪回答,低头强势的落下一个吻,一会之后才又哑声道:

    “王,我想抱您……”

    赫连仇气得不轻:

    “你……你敢算计孤……”

    昔邪直视他的目光摇头:

    “不是算计,只是爱您。”

    赫连仇:“你唔……”

    狠话没有说出来,昔邪的吻又落下,粗糙且炽热的双手覆在他的皮肤上,之前他们亲昵过的画面不受控制的出现在脑海中,让他四肢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来,反而不由自主的抬手攀在他的肩膀上……

    这个狡猾的人口口声声说不是算计,可是分明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了。

    昔邪注意到他的举动,原本还有点纠结的心情突然明朗了,都这样了,就算现在停下来明天清醒后的人也不可能原谅他,想到这里便再次深情款款的说:

    “王,您我之间,除了我是男人这件事之外,其他的都是真的……”

    “……”

    赫连仇没有给他回答,只是双眼迷离眼角泛红的盯着他,用力咬着嘴唇压抑自己的呼吸。

    ……

    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虽然只做了一次,但过程中昔邪格外的温柔小心,生怕伤到伏在自己身下的人。

    赫连仇并没有过于挣扎,忍不了的时候也只是小声呜咽喘息,然后语气软软的让掌控他身体的人轻点。

    不过昔邪知道这人并不是因为喜欢或者真心配合,而是因为醉了,醉得深了的人在他怀里总是格外的好说话。

    善后清楚之后已经是下半夜,昔邪抱着昏睡过去的人舒了口气。

    跟他预计的差不多还算顺利,剩下的就是明天的交代了,他会如实坦白自己的身份,还有鸩的情况以及鸩跟颜家的渊源……

    赫连仇原不原谅他就看造化了。

    ……

    昔邪醒得早,跟清晨过来等在殿外的褚项和近侍交代说王今日交代说不上早朝。

    等褚项走后,又将所需的东西包括食物让人准备好送来放在殿内,再把所有人都遣走,关上殿门换上男装等待赫连仇醒来。

    赫连仇是快过了巳时才醒的,哪怕善后得很好,身体异样的酸痛感还是清晰的提醒着他昨晚昔邪在他身上的胡作非为。

    昔邪就守在屏风外,换了男装后就吃下恢复功力的药,身体恢复成以前的轻盈敏锐,所以床上的人一醒来他就知道了。

    走到床边用自己的原声小心问道:

    “王醒了?”

    “……”

    赫连仇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原声,从容清朗,脑海中顷刻间就映出他换下女装的形象来。

    昔邪见他不回答,便又上前一步:

    “我伺候您起身吧。”

    说罢走过去将床幔撩起悬好,赫连仇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不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就直接抬手一巴掌甩在他右边脸上:

    “啪!”

    “你找死!”

    这一巴掌用了此时赫连仇能使出的最大力气。

    “……”

    昔邪只感觉脸侧发麻嘴里就冒出腥甜的味道,很快嘴角有鲜血溢出,无奈只得在床边半跪下:

    “请您息怒。”

    “你还有脸让孤息怒……”

    赫连仇声音干哑,气得身体颤抖,眼看他嘴角溢出血迹,白皙英俊的脸颊也瞬间肿了起来,依旧还不解气

    “……”

    昔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有点干,担心他气急攻心便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虽说从昨天晚上开始,昔邪就做好了赫连仇跟他翻脸暴怒的准备,但当看着多年来一直对自己态度温和的人突然大动肝火还动了手,心里终是有点不是滋味。

    更何况他们昨晚才发生了那么亲密的关系,做到后面的时候这人在他怀里乖得不像话……

    赫连仇双手用力拽着被子怒不可遏,仿佛下一刻就要让人进来把眼前人拖出去砍了似的。

    昔邪也做好了他喊侍卫的准备。

    只是等了许久赫连仇都没有出声,昔邪再次抬头却发现盛怒的人垂下头去把自己的嘴唇咬得血肉模糊。

    “王……”

    昔邪起身走过去,在赫连仇再次抬手打过来的时候抓住他的手借势把他抱住。

    “你真以为有颜家做倚靠孤就不敢砍了你!”

    怪他眼瞎,相处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这人是男人,亏他还想让这样的人成为王妃,还说会努力爱上他……

    自从昔邪跟他表白说要有名有实之后,他就一直很用心的对待,却不想昔邪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

    当年他亲自叮嘱褚项,司烨入宫成为质子身边人不能是男人随身伺候,是为了司烨的安全着想,没想到颜家居然……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司烨就已经跟颜骆搅在一起了,难怪会乐不思蜀……

    在司烨的事情上,他就是因为顾忌颜家跟天枢国君的关系,因为宗主国第一世家有权有势而一再的让步,现在,居然被人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这不就是胆大包天吗?

    昔邪见他气得颤抖,只得柔声安抚:

    “我愿意解释清楚,您听了才考虑要杀要剐吧,可以么?”

    赫连仇一忍再忍,最后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给他机会:

    “没有合理的解释,孤就砍了你,再将你的人头送回去给颜家!”

    他不是冲动的人,更何况,他虽然怒不可遏,但心里却还是不忍心直接把人拖下去砍了,愤怒中夹杂的心痛感让他抓狂。

    昔邪点头:

    “好那您就先洗漱更衣,吃了东西恢复精神再听我说,嗯?”

    昔邪觉得,明明在他怀里,却能咬牙切齿的说出这样的话是挺薄情的做派,不过此时理亏的他不敢有异议,只希望这人不要气坏了身子就好。

    气息拂过耳际,赫连仇偏过头去命令:

    “放开。”

    昔邪依言松开,只是下一刻刚才被打过的脸再次挨了一巴掌,同样的位置,虽然力度小了很多,但还是疼得他头皮发麻。

    幸好这人还没有带上手指的饰物,要不然他的脸非得毁容不可。

    大概是看他躲也不躲,赫连仇有瞬间的错愕,不过很快就气愤的扭过头去不理会了。

    昔邪转身拿出手帕擦掉嘴角的血迹,才将洗漱的盆子端过来伺候他洗漱。

    赫连仇拍开他的手:

    “出去,孤自己来。”

    “……”

    昔邪原想提醒他身体不适让人伺候比较好,但见他实在气得不行只能点点头退到屏风外去了。

    因为不上朝,赫连仇洗漱干净后就直接穿了简单的常服,这样即便身体不便也可以自己弄好,不过却不会束发。

    昔邪端着食物进来,本来想借口看他收拾得怎么样了,却发现这人坐在镜子前拿着梳子发呆,想了想走过去:

    “我给您梳头吧。”

    “……”

    赫连仇没有答应也没说不准,昔邪就当他答应了,小心的从他手里拿过梳子给他梳起来,赫连仇从镜子里瞪他,他就回以微笑。

    昔邪直觉,赫连仇应该也是有点喜欢他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好说话,只是两巴掌就能冷静下来,比他预期好很多了,毕竟他做很好了赫连仇对他拔剑相向的准备了。

    梳了头发,昔邪再给他将手上的戒饰戴好,东西戴好后,赫连仇再次扬起手来,昔邪眉头皱起心也提了提,但第三巴掌终究没有打下。

    喝了清茶开了胃口,赫连仇开始吃东西,昔邪担心他看到自己又吃不下,就主动走出去回避,等他吃好了才进来将东西收走。

    昔邪做得很好,赫连仇却没有好脸色,若是平时昔邪这样伺候他,他觉得昔邪很懂事,现在看在眼里,只觉得献殷勤的人不过是个欺骗他感情的登徒子罢了。

    “您到床上靠着吧,我慢慢跟您说。”

    知道他很疲惫,昔邪关切的提醒。

    奈何气头上的人人却不领情的拒绝:

    “你快点把话说完,孤处置了你就离开,休得废话。”

    “好吧……”

    昔邪无奈,只得点头,定定看了他一会说:

    “首先说我的身份,我并不属于颜家家仆,而是江湖悬赏组织鸩的一员,京墨是鸩的首领。”

    “鸩……”赫连仇微愣,“那个杀人如麻的杀手组织?”

    “对,”昔邪点头,看着他表情有点不自然的解释:

    “我是杀手,杀过很多人。”

    杀手对人情世故乃至感情都比较淡漠,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这样的人通常会给人一种刻板冷酷的印象。

    赫连仇接受了他这个说法,接着问:

    “然后呢?”

    番外 三年后【二十二】

    昔邪见他没多问,继续解释:

    “当初司烨殿下作为质子入天枢国皇宫,颜骆担心他的安危便委托首领帮忙,首领让我装作侍女在他身边保护他,期限是到他离开天枢国皇宫为止,他离开天枢国皇宫,我的任务就算完成。”

    “后来就如您所知道的,您将司烨殿下和我一同带回赫连,并且机缘巧合之下让我作为睿儿的生母定了五年之约,加上司烨殿下和颜骆也希望我能照顾睿儿,如此,我的任务就延续到了睿儿殿下身上。”

    当时明亲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出于各方面的考虑首领才派了他去保护司烨的,当然,也因为当时没有适合的侍女人选。

    后来司烨恢复了自由身,可是赫连仇却出其不意的把人绑回来,还捎带了他,才有了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

    “……”

    赫连仇拽着自己的双手不语,眼神锐利的盯着他,昔邪所说的司烨离宫他的任务就完成,那么当初如果绑司烨回来的时候不带上这人也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虽然这种假设没有意义,但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昔邪是男人,很多事情都将不一样。

    昔邪如实坦白,赫连仇又问了很多,关于颜家的、关于鸩的、关于京墨的……

    无论赫连仇问什么,只要不涉及到组织机密,昔邪都好脾气的如实回答。

    听了这么多内情,赫连仇又冷静了不少,瞪着表情平静的人,心里的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昔邪轻吐一口气有点无奈道:

    “王,并非我有心欺骗,只是来到这里后就不得不瞒着您了……”

    要是一开始就让他知道,司烨和颜骆的事情就会困难得多……

    赫连仇气结:

    “那你就继续安安分分的瞒着等契约期满就好了,何必……”

    何必来招惹他呢,说那样的话,做那样的事,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还仗着自己背景深厚有恃无恐!

    昔邪看着他:

    “您若一直像之前那样对我淡漠疏离,我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但是你却因为误会我跟首领的事情吃醋,又希望我留下来……我就想,假如我用心,您大概也会接受我的。”

    说起来也是怪赫连仇自己吧,感情这种东西,就如首领所说,要么不碰,一旦开始就无法轻易结束了。

    “……”

    赫连仇气得无话可说,要求昔邪留在赫连的是自己,因为京墨而误会不满的是自己,从一开始,这个坑就是自己挖的,可那是他认为昔邪是女人的情况下……

    就算不是女人,这人也不该用这种方法对他。

    昔邪继续说:

    “我很多次想跟您坦白,可是……我们的关系越密切我就越害怕让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才愿意那样服侍您……”

    若不是因为日益喜欢,他才不会那样委屈自己去伺候一个男人呢……

    赫连仇咬牙:

    “明明用了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却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这些话如果在没有发生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前说出来,他是不会这么生气的,现在要他原谅怎么可能,这个混蛋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

    昔邪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垂下眼帘去,算了,解释得再多现在怒火中烧的人也听不进去的。

    赫连仇对昔邪露出的失落眼神心生不悦,但不做争辩的人低眉顺眼的样子,也让他做不到继续暴跳如雷的说狠话。

    一身黑色长袍的昔邪气质有点冷,少了粉黛的脸上,五官俊朗英气逼人,浓眉之下眸如点墨。

    只是,昔邪的相貌有点男生女相,化了妆之后就是标准的美人脸,很适合伪装,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也看不出来……

    赫连仇冷眼打量昔邪,突如其来的沉默气氛竟有点诡异的微妙……

    昔邪到底心疼身体不适的人,主动开口请罪:

    “实情您已经知道了,您若是真的无法接受我……我愿意听凭您的发落。”

    赫连仇站起来,表情冷酷看着他说:

    “把衣服换好,从即日起,你就到冷宫待着。”

    鸩、京墨、颜家、南安国、天枢国……很好,他确实惹不起!但,砍不了人治的办法还是有的!

    昔邪上前单膝跪下:

    “遵命。”

    赫连仇暗自咬牙,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向门外走去。

    等他绕过屏风后,昔邪才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问:

    “我是男人就不行吗?您能认真考虑一下跟我在一起吗?”

    “……”

    赫连仇终究没有回应,愤然的离开了贤德殿。

    昔邪重新换回女装,只是画了精致的妆容依旧掩饰不住肿起的脸颊。

    ……

    午后,褚项带人来‘请’昔邪搬家,去往位于皇宫最后面平日无人问津的冷宫。

    对于昔邪红肿的半边脸褚项没有多问多说,只是眉头紧蹙的宣了赫连仇的旨意。

    特地交代,除了昔邪的私人用品之外,贤德殿的东西都不能带,包括宫人。

    冷宫也有人打点,不过那是平日里犯错受罚的宫人,不难想象那样的地方怨气有多大,恐怕连墙壁都是有怨气的。

    昔邪倒是不担心,他又不是女人,没有那么矜贵,之前被首领训练的时候,待过的地方堪比地狱他都撑过来了,小小冷宫算什么。

    认真听完褚项的话,昔邪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不理会战战兢兢的宫人们,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和衣物后,又拿了几个首饰盒给带上就跟着侍卫走出了贤德殿。

    赫连的冷宫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用过了,因为特殊的后宫制度,赫连君主多数温柔,用到冷宫的情况少之又少。

    如今,最被褚项等人看好的贤妃突然间被王打入后宫,消息一经传出宫里均议论纷纷。

    可是,就算是贤德殿的宫人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还受王恩宠的贤妃怎么会突然间被王打入冷宫呢?

    而且,看贤妃娘娘肿起的半边脸,完全可以想象王当时的怒火,王对女人向来仁慈,下这么重的手想来贤妃是犯了天大的错了。

    穿过后花园东弯西绕,越往里面走越幽静,枯叶满地看上去有一段时间没有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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